《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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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7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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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面前这位肃王殿下那笃信的模样,温崎心中难免有些发虚。

    不过话说回来,单单这样就被唬住,那他也就不是温崎了。

    于是,温崎故作惊讶地说道:“为何是在下输了?在我看来,输的人是肃王殿下才对。”

    听了这话,赵弘润哈哈一笑,随即,他上下打量着温崎,似笑非笑地说道:“今日本王方才得知,你竟能写出那样的蝇头小字,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温崎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在他心中,仍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认为眼前这位肃王殿下没能识破他的伎俩。

    但赵弘润这一句话,就打破了他心中仅有的那一丝侥幸。

    “什么蝇头小字?”温崎故作不解地说道。

    赵弘润闻言也不气恼,和颜悦色地说道:“当然是写在恭所内那条扁担内侧的蝇头小字。……那不是你写的么?”

    听闻此言,温崎故作震惊地说道:“殿下,您可莫要诬赖好人。”

    赵弘润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崎,旋即轻笑着说道:“温崎,方才在考场上,待本王去过那些恭所后,你就显得心神不定,最后又去了一趟恭所,确认那些扁担还在……你是不是很意外,本王并没有没收那些扁担?”

    “……”温崎抿着嘴,一言不发。

    “你想知道是为何么?”赵弘润的身子向前一倾,随即神秘兮兮地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次会试,甲卷有两种,你答的是一种,其余考子答的是另一种。就这么说吧,这次会试,唯独你的甲卷,与旁人是截然不同的。……也就是说,你的正确答案,到了其余考子手中,就是错误的答案,因此,只要事后对照一下,本王就能知道,究竟是哪些人,用了你的答案。”

    “……”

    听闻此言,温崎眼皮不由地跳了几下,同时在心中暗骂阴险。

    不得不说,纵使是他,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位肃王殿下竟然会在他的考题上设陷阱。

    不过,在稍稍一阵慌乱后,温崎便迅速镇定下来。

    因为他觉得,那些看到了他答案的考子不至于蠢到将文不对题的答案抄上去,这就意味着,眼前这位肃王殿下仍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舞弊。

    然而就在这时,赵弘润仿佛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在想,那些考子不至于蠢到连错误的答案都照抄……对吧?呵呵呵,他们会抄的……”

    “……”温崎不解地看向赵弘润。

    而此时,就见赵弘润笑吟吟地说道:“对了,介绍一人给你认识,或许,你早已认识了。”

    说罢,他撩起马车的帘子,只见在帘子背后,有一名考子笑嘻嘻地朝着温崎拱了拱手。

    “你……你们……”

    瞧见此人,温崎惊地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名考子,分明就是那位姓谢的学子。

    霎时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指着赵弘润与谢学子。

    “温兄,对不住啦。”那名谢学子满脸讪笑地说道:“肃王殿下亲自寻我帮个忙,我哪敢拒绝呀……抱歉抱歉。”

    此时,赵弘润亦介绍道:“这位谢学子,乃梁国后裔,洪德十六年、十九年,还有今年,每回都到大梁……唔,会试三日游……你竟不认得此人。”

    “肃王殿下还真是不给面子。”谢学子苦笑着说道:“殿下您哪能体会家中有几个恶婆娘的苦楚……”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温崎打断了:“即便如此,肃王殿下也不算胜,答案有雷同,这并不稀奇。”

    “呵,你还真是……”赵弘润摇了摇头,随即正色说道:“你们二人的考卷不同,若非抄送答案,他如何能在一份与你截然不同的试题下,写出一份与你类似的考题?……你告诉本王。”

    “我……”温崎顿时语塞。

    半响后,他气愤地说道:“这不算!……更换我的考卷,还买通考子,这是作弊!”

    听闻此言,赵弘润笑着说道:“你可以作弊,为何本王不可以作弊?”

    温崎张口结舌。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让他无言以对。

    “……兵不厌诈,本王的门客先生。”

    “……”

第1105章:乙卷热潮() 
“卫骄,你说我是不是变得阴险了?”

    在回到肃王府的时候,赵弘润扭回头询问宗卫长卫骄。

    卫骄笑而不语,他知道自家殿下指的是与温崎的那场赌约。

    对此,卫骄唯有在心中暗暗怜悯那位温先生,不智地进行了一场必输的赌约。

    也难怪温崎方才暗骂赵弘润阴险,因为赵弘润双管齐下、瞒着温崎偷偷更换了后者的考题,还买通了像那位谢学子的诸名考生,让后者帮忙,故意在温崎面前露出对考试信心不足的样子,诱之温崎上钩。

    不得不说,赵弘润的这两个阴招非常顺利,以至于到最后,温崎都没有想到那名谢学子居然是被前者买通后安插到他身边的“内奸”,于是乎输得一塌糊涂,只能赔上自己的下半生。

    想了想,卫骄笑着说道:“殿下您越来越像陛下了。”

    赵弘润愣了一下,随即指着卫骄笑骂道:“拐着弯骂我对不对?”

    要知道,尽管附近魏天子与赵弘润这对父子的感情逐渐加深,但赵弘润仍旧没有改变他对他父皇看法——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记得想当初,赵弘润可是相当痛恨的,因为他不止一次被他父皇耍地团团转:本以为能在其父皇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可事到最后才知道,原来一切皆在他父皇的掌握之下。

    就像这次他与温崎的赌约一样。

    可能温崎自以为能够赢得赌约的胜利,可实际上,在赵弘润的暗中运作下,温崎根本不可能有赢的机会——除非温崎放弃作弊,那样他可以与赵弘润打个平手;但倘若温崎执意要作弊,那么,他就必输无疑。

    仔细想想,赵弘润忽然觉得卫骄说的没错,似这种阴险的手段,以及似蛛网般将你笼罩其中,让你无法脱离掌控的手腕,还真像是魏天子的方式。

    “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本王也堕落了……”赵弘润感慨道。

    想当初,他是多么纯洁的一个人啊,然而,却屡屡被他狡猾如狐的父皇坑得有苦难言,耳濡目染之下,难免也学会了几手阴险的花招。

    这不,这次用到温崎身上了。

    还别说,坑别人与自己被坑,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回想起方才温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赵弘润心中就暗爽不已。

    此刻他终于能体会到,他父皇在坑他时的心情了。

    而与此同时,温崎则与何昕贤、唐沮、介子鸱三人来到了城内一座酒楼,他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毫不保留地将整件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其余三人,只听得其余三人目瞪口呆。

    “肃王殿下这……有些不厚道啊。”

    唐沮闻言后干巴巴地说道:“这岂不是说,温兄从一开始就没有赢的可能啊。……在下觉得,这次的赌约不公平。”

    见唐沮这样说,温崎的心情好受了些,只见他轻哼一声,苦笑地说道:“怎么不公平了?……那位殿下说了,既然我能作弊,为何不能作弊?”

    说得好有道理!

    『……』

    唐沮、介子鸱三人对视一眼,尽皆哑口无言。

    因为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充分了,虽然仔细想想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而在旁,何昕贤看着正在讨论这个话题的温崎、唐沮、介子鸱三人,苦笑着插嘴道:“几位贤兄,你们关注的重点弄错了吧?”说着,他转头望向温崎,问道:“温兄,在下有一事不明,温兄可否为在下解惑?”

    “何兄请讲。”温崎说道。

    只见何昕贤稍一迟疑,随即皱眉问道:“为何温兄要做这样的事呢?”

    温崎闻言也不隐瞒,虽将当年他被一些学子羞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余三人这才知道,原来温崎当初协助肃王赵弘润,在洪德十六年那次由吏部主持的会试上,识破了某些考子与某些考官合谋舞弊的案子,导致吏部威信丧失,被魏天子削了职权。

    因此,吏部怀恨在心,通过人脉运作,生生将温崎当年的成绩消除作为报复,更诬陷温崎也有作弊的嫌疑,使得温崎在诸考子中的声誉大跌,因而被那些考子羞辱。

    听了温崎的讲述后,何昕贤、唐沮、介子鸱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温崎与肃王赵润,以及吏部、礼部,还有那样复杂的纠葛。

    但是唯独有一件事,三人还是弄不明白。

    唐沮忍不住问道:“听温兄所言,三年前若非那几个草包坏了事,温兄其实并不打算透露你帮助他们登上金榜……可这样的话,温兄如何报复礼部呢?”

    这话说得有理,要不是那时候魏天子心血来潮叫那些高中金榜的考子到殿内问策,礼部根本不知道该年金榜上居然有鱼目混珠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温崎和谈报复礼部?

    然而,温崎的回答却非常强大:我只要自己痛快就好。

    听闻此言,何昕贤、唐沮、介子鸱三人无不目瞪口呆:感情你温崎豁出一生,不惜与朝廷这个庞然大物为敌,就是为了让自己心中暗爽?

    不得不说,读书人多奇葩,不乏有些人的想法天马行空,让常人无法理解。

    这不,这儿就有一个。

    在陪着温崎喝了几杯酒后,何昕贤笑着宽慰温崎道:“好了,温兄,虽说输了赌约,赔上了下半生,可这也是机遇,不晓得有多少人垂涎三尺呢。”

    介子鸱闻言在旁暗暗点头,毕竟他就是非常渴望为那位肃王殿下效力的人。

    他说回来,他还真没想到,此次在会试考场上结识的这些友人,居然是日后的同僚。

    在旁,唐沮也劝道:“输给肃王殿下,不丢人,回想那份乙卷,纵观这次数千名考子,答对乙卷的能有几人?有些题,我连题目都没看懂。”

    “对对对。”一拍脑门,何昕贤连忙说道:“客栈住客的那道题,几位贤兄答的是几人?我答的是六十五。”

    温崎:“六十五。”

    唐沮:“六十五。”

    介子鸱:“四十六。”

    “……”

    在一阵死寂之后,何昕贤、温崎、唐沮三人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唐沮,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何是四十六?不是六十三减去十七再加十九么?”

    “不啊。”介子鸱摇摇头,说道:“题中问的是『最初住在客栈里的人』,因此是六十三减十七,即四十六,跟那十九名在四月初一离开的客人没有关系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何昕贤吃惊地反问道:“最后的那六十三人,是在走了客人之后,又入住了一拨客人之后的人数,既然要算最初的入住人数,自然要加上那十九人啊。”

    在旁,温崎与唐沮亦纷纷点头,表示不能接受介子鸱的这个答案。

    于是乎,四个人展开了激烈的辨认。

    其实不止何昕贤、温崎、唐沮、介子鸱四人,事实上其余考子此时也聚拢在一起探讨。

    因为甲卷没什么可讨论的,无非就是一些换汤不换药的陈年老题,可某位肃王殿下草拟的这份乙卷却不得了,不知有多少自诩才学过人的考子想破头都想不出来,最终为了仕途着想,只能违心地改答甲卷。

    但是,在考场上知难而退选择甲卷答题,却丝毫不影响那些考子们在场外探讨那份乙卷的热情。

    然而可恶的是,某位肃王殿下拒绝公布答案,而拥有答案的礼部,亦遗憾表示不能透露,以至于到最后,就连大梁的臣民都会这份乙卷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甚至于,有些官员亦聚起一起探讨。

    在此期间,亦发生了许多好笑的故事。

    比如说,刑部尚书唐铮在看到乙卷上『云游憎』的那题后,惊呼道:那县令大才,足可以代吾职!

    而户部尚书李粱在看到『买卖猪』的那题后,亦在目瞪口呆之余,苦笑地表示他就是愚者之一——明明是户部尚书,却未曾考虑到利益最大化。

    这类例子,比比皆是。

    对此,大梁的百姓笑嘻嘻地看待这件事,将这件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固然,连饱读诗书的学子与朝廷官员都答不上来的乙卷,百姓们自然也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热闹:咱们这些百姓答不上来,可你们这些学子甚至朝廷官员,不也同样答不上来么?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咱们肃王殿下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啊。

    于是乎,肃王赵润在民间的威望再一次提到,取代『赵弘昭』、『何昕贤』等人原先的地位,成为了大梁百姓心目中的旗帜人物。

    还别说,洪德十六年、十九年的金榜头名皆被『寇正』、『黄怀石』这两个外地的学子摘走,这让大梁百姓颜面大失。

    而如今,这些外地学子皆折在某位肃王殿下出的考题手中,大梁百姓别提有多高兴了——那位肃王殿下,可是正儿八经的大梁本地人呐!

    但是,大梁百姓对此感到高兴,那些参加会试的考子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们原以为是自己的才智不足才想不出答案,没想到,在会试后与同伴集思广益的探讨会上,他们仍旧无法得出一个一致的答案,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次会试的乙卷,难度偏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偏高!

    于是乎,那些坚持答题乙卷的考子们,联合起来到礼部抗议,让礼部尚书杜宥哭笑不得。

    喜的是,有了某位肃王殿下闹出来的动静,这次会试的舆论已吸引了许多国人,盖过了前段时间渴望对外战争的国民情绪;

    而忧的是,乙卷的难度明显比甲卷高那么多,这让他们礼部如何评定成绩呢?

第1106章:乙卷热潮(二)() 
由于那些选择答题乙卷的考子联合抗议,礼部尚书杜宥只好派人将肃王赵弘润请到礼部本署,商议对策。

    虽然在这次会试中,只有一小撮考子直到最后仍然坚持答题乙卷,但这些考子的愤懑,礼部却不敢不重视。

    因为在礼部眼中,这些直到最后仍然坚持答题乙卷的考子,十有八九是有真正才华的人,若是失去了这些考子的拥护,这对朝廷而言是莫大的损失。

    或许,其中有些学子还是他们日后的同僚呢。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礼部尚书杜宥还是决定让肃王赵弘润来解决。

    其实对于这件事,赵弘润早有对策,他随手拿起一份乙卷,指着题目最后那些刻意标注的『分数』,对礼部尚书杜宥说道:“杜尚书,本王在草拟这份试题时,就已在考题上备注了分数,贵部只需遵照这个分数,对照答案批阅即可。”

    说着,他对于杜宥大致解释了一下评分的标准:一,答案错误而计算过程正确,给一半分数;二,答案正确而缺少计算过程、或计算过程错误,则不给分;答案正确而计算过程也正确,则给予满分。

    临末,赵弘润又对杜宥说道:“按照分数高低排名即可,朝廷按照分数高低择优荐官。”

    听了赵弘润的解释,杜宥恍然大悟之余,对于这个评分标准暗暗称奇。

    因为往年的会试,评分标准大致只有『合格』与『不合格』两类,所谓的分数,其实批卷官的主观占到极大的比重。

    打个比方说,一篇考子的文章,倘若那名学子的字体或者遣词用语让批卷官不爽,后者总能在文章中找到一些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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