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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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6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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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麾下的军队没有军粮了。

    十万肃王军,每日的军粮消耗,相当于一座用粮谷堆积而成的山丘,相当夸张。

    肃王军的后勤运输,走的是皮牢关这条路线:魏国国内,由户部与兵部联合组织的运输军粮的民夫队伍,会源源不断地将粮食运到前线。先运到『临汾』,再从临汾县经唐县、皮牢关,最终运到肃王军军中。

    值得一提的是,肃王军的军粮,一般以『速食』或者『即食』食物为主,比如炒米、羊饼、肉干等等。

    这是赵弘润提倡的,毕竟他麾下的肃王军,因为训练有素而且配备魏国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因此进攻力非常强悍,这就导致肃王军往往能在几日内连续攻克数地。

    正因为这样,才会有人觉得某位肃王擅长速攻战、远袭战。

    但是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后勤粮草供应不上。可能在某个时期,负责运粮的民夫队伍,速度甚至还没有在前线攻城拔寨的肃王军的速度快。

    为了避免延误战机,赵弘润提倡速食性的军粮,用炒米、羊饼、肉干等方便储藏,且不容易变质的食物作为军粮。

    不可否认,这种用猪油炒过的炒米,亦或者用羊油煎过的羊饼,方便携带而且耐饥,一名士卒往往吃一小捧炒米,或者啃一块羊饼,就能坚持一整日。而肉干就不必多说了,那种硬得地跟石头一样的肉干,一小块就能让一名士卒啃上一整天,仿佛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磨牙。

    尤其是在用这种速食食物就着热水的情况下,没吃两口士卒们便感觉腹内发涨,再不感觉饥饿。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仅仅只是在唐县时补给过一次的肃王军,在深入上党郡境内后,能在粮道被截断的情况下坚持二十几日。

    但遗憾的是,这也已经是极限了,若赵弘润想不到办法弄到粮食,那么,肃王军别说继续进攻北方的长子城,他们只能考虑撤兵。

    但是,碍于长子城的特殊历史意义,赵弘润犹豫了。

    要知道,此次肃王军能以极小的代价攻克泫氏城,那是因为他用数百桶清水吓唬城内的靳黈军,吓得那些曾被石油桶弹袭击过的靳黈军士卒变成了惊弓之鸟,出于恐惧弃守了城墙。否则,纵使是晏墨,也没有那么容易能从韩将靳黈的手中夺下泫氏城。

    倘若此次因为粮食的问题,不得不全军后撤,将已攻陷的泫氏城拱手还给韩国,那么日后,魏军还能以如此小的代价攻陷这座城池么?

    或许有人觉得,肃王军拥有石油桶弹这种战略级别的战争兵器,夺取泫氏城根本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泫氏城附近一带,皆是这片盆地中非常肥沃的土地,而石油这玩意在燃烧后,是存在着非常严重的污染的,赵弘润想要的,是完完整整、能种植作物的土地,而不是一块草木不生的死地。

    说他自私也好,反正在有可能变成己方国土的土地上,他是不情愿动用石油桶弹这种兵器的。

    将原本好端端的可以种植作物的肥沃土地变成一片寸草不生的死地,这种蠢事在三川郡境内原羯角部落的驻地河南城做过一次就足够了。

    思前想后,赵弘润感到非常纠结:他不舍得轻易将到手的泫氏城拱手相让,但是理智却使他明白,在重创暴鸢军三万轻骑后,他的军队就应该急流勇退,借着打了胜仗的便宜迅速撤退,以免到时候想撤退都来不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赵弘润最终还是决定撤兵,毕竟他并非是拘泥于一城一地得失的人,他优先考虑的是麾下肃王军的处境。

    但是这个决定,让他麾下的将领们不能理解。

    事实上,也不是不能理解,确切地说,这股情绪应该是郁闷、懊恼。

    想想也是,他们肃王军明明打败了暴鸢、靳黈两名韩军猛将,却因为粮草问题,不得不撤退,就跟打了败仗似的,谁心里会好受。

    某种意义上说,肃王军此番是从战术上击败了强大的韩国军队,但是却输在了战略上。

    而战略上的『输』,还不是因为赵弘润,而是因为友军没有跟进,直白地说,是天门关外的南梁王赵元佐,没能对天门关造成足够的威胁,否则,暴鸢岂敢从天门关抽调兵马,截断肃王军的归路?

    所谓的『非战之罪』,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话说回来,其实在军议会上,有好几名将领是欲言又止。

    事实上,好些肃王军的将领都觉得,这种时候就应该优先考虑军粮问题,不惜一切手段收集军粮,然后用这些军粮,反攻天门关,或者向长子城进兵。

    在战争期间,抢夺敌国平民的粮食算什么?胜利不才是第一位的么?

    甚至于,有几名将领还想到了更恶毒的措施,比如说,将泫氏城内的韩民当做军粮。

    但是在某位肃王殿下面前,他们根本不敢提,别说那什么更恶毒的措施,就连抢夺敌国平民的粮食都不敢提。

    因为肃王军的军规中清楚注明,除非遭到敌国平民的攻击且出现士卒伤亡的现象,那么,肃王军保留找出凶手并且将其当众处死的权利;否则,肃王军是不允许做出任何侵犯敌国平民人身安全与财物的事。

    『战争,让平民走开』,这即是某位肃王殿下奉行的原则。

    然而,就在肃王军准备向南撤离的时候,局势突然又发生了变化。

    首先,遭到了重创的暴鸢军剩余的一万五千骑兵,一改之前在魏军面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开始实行多支小股骑兵的骚扰战术。

    不得不说,这才是轻骑兵对付步兵的常规战术,似『泫氏城之战』这种骑兵冲击步兵的做法,在赵弘润看来是非常浪费的——对,不是愚蠢,而是浪费,浪费了轻骑兵的战略用途。

    而眼下,韩将暴鸢在魏军这边吃了大亏中,终于反应过来,企图用无休止的骚扰偷袭战术,将肃王军牵制在泫氏城一带。

    “不管他!”

    在得知此事后,赵弘润虽然感到懊恼,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轻骑兵就是这种耍赖耍贱的兵种,要是他手中有一支轻骑兵,也一样会用这种招数将韩军整得欲仙欲死,这无可褒贬。

    赵弘润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麾下各军小心戒备,防备暴鸢军轻骑的偷袭。

    可过了几日,当肃王军将万余战死的战马割肉制成肉干,并且带着泫氏城中粮仓内那为数不多的存粮,准备向南撤离时,派出去的青鸦众忽然来报,说北方有一支步骑混编的韩国军队,正迅速朝着泫氏城而来。

    半日后,赵弘润登上泫氏城的城墙,眺望西北方向,果然瞧见一支人数众多的韩军已抵达了此地。

    “来得好快啊……”

    赵弘润皱了皱眉。

    据他从城内几个贵族世家口中得知的情报,能如此快速赶来支援、且手中握有这等数量的步骑混编军队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坐镇于长子城的韩将,北原十豪之一,上党郡总守备,冯颋。

    “这下,麻烦了……”

第939章:露面!第三位北原十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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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上党守冯颋……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当日,赵弘润坐在泫氏城内城守府的偏厅,思考着大军撤离的问题。

    最佳的撤军机会稍纵即逝,在韩将上党守冯颋火速率军抵达泫氏城的情况下,他麾下肃王军已不适合再向南撤军,道理很简单,因为暴鸢与靳黈得到了援军的支援。

    倘若肃王军仍旧不顾一切地撤军,那么,等到麾下军队撤离泫氏城一带后,势必会遭到韩将冯颋的追击,而肃王军的前方,也势必会出现暴鸢军残存的一万五千骑兵的围堵。

    要是此时赵弘润手中也有一支一两万人的轻骑兵,那他倒是不会担心,可问题是,肃王军仅有一支五千人的游马重骑,还是重骑兵。

    别看这支重骑兵前几日在『泫氏城之战』中风光无限,可倘若要他们在荒野中与暴鸢军的轻骑兵交锋,那么最终难免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段沛。”

    赵弘润将青鸦众的头目段沛叫到身边,吩咐他道:“即刻去打探冯颋军的动静,本王要知道这支军队的一概底细,无论是这支军队的兵种编成,还是他的后勤粮草输运状况。”

    “是!”段沛抱拳领命,躬身离开了屋子。

    望着段沛离去的背影,赵弘润皱着眉头打消了即刻从泫氏城撤离的念头。

    毕竟以眼下肃王军的状况,事实上韩将冯颋的军队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肃王军最大的忧虑仍然是粮草的问题。

    因此,赵弘润决定先摸一摸韩将冯颋的态度,静等一两日,看看那韩将冯颋究竟意欲如何。

    既然索性要静观其变,那么,前几日从战场上收集的那些已被刮下肉的马尸也不可浪费,于是乎,待赵弘润吩咐宗卫长卫骄传下命令后,驻扎于三座军营、一座城池的肃王军士卒们,便忙碌于生火烧水,炖马肉熬骨头汤,打打牙祭。

    而就在肃王军炖肉熬汤的时候,在泫氏城西北侧的丹水河畔,上党守冯颋带领着数十骑,正在此等候暴鸢、靳黈两位同僚。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靳黈、暴鸢两位韩将前后赶到,见到了等候已久的上党守冯颋,冯颋的骑护卫们在丹水河畔搭建了一顶行军帐篷,供三位北原十豪级别的将军在帐内会晤,商议军情。

    这是三位北原十豪的会晤,意义非凡。

    要知道,北原十豪在韩国的地位,绝不亚于魏国驻军六营大将军,皆是坐镇一方的将军。瞅瞅魏国的百里跋、司马安、朱亥等大将军,可曾为了对付一个敌人凑在一起?

    只不过,那位魏公子润,值得冯颋、暴鸢、靳黈三人联手去对付。

    “这是冯某从老家带来的酒,酒香不如邯郸的酒,但胜在蕴味……”

    待三人于帐内坐下之后,冯颋从护卫的手中接过一坛酒,给暴鸢、靳黈以及自己各自倒了一碗。

    瞥了一眼冯颋,暴鸢端起酒碗嗅了嗅碗内的酒水,随即一口将其饮尽。

    “这么喝不痛快!”叫了一声,暴鸢索性拎起冯颋放置在一旁的酒坛,咕嘟咕嘟将这坛子冯颋从其故乡带来的酒水灌入了口中。

    看着暴鸢似这般豪饮,上党守冯颋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看来情况真的很糟啊……』

    冯颋暗自皱眉。

    他了解暴鸢,作为韩王然最信任的上将,暴鸢看似不拘小节,但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虽说在平时喜好饮酒,但是在领兵出征期间,此人向来是滴酒不沾。

    而眼下,暴鸢却做出仿佛借酒浇愁的举动,这就说明,泫氏城一带的战况当真是让这位上将军忧心忡忡,甚至于,是感到的无力。

    “呼……”

    待一口气喝完了坛子里的酒水后,暴鸢喘着粗气将空坛子丢在一旁,随即用衣袍的袖子抹了抹嘴边以及络腮胡须上的酒渍,瞪着眼睛问冯颋道:“还有么?”

    冯颋捋着胡须,平静地说道:“来时,冯某只带了这一坛。”

    “嘁!”暴鸢撇了撇嘴,大刺刺地盘腿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臂闭上了眼睛。

    可能不明究竟的人,还会误以为是暴鸢因为没有酒水而感到气闷,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用眼神扫视着暴鸢与靳黈,上党守冯颋语气莫名地问道:“明明是前后夹击这股魏军,可最终却被对方重创,损兵折将……”

    听了冯颋的询问,暴鸢闭着眼睛不说话,而靳黈则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忧心忡忡地说道:“魏公子润,是我等小瞧了他。”

    说着,他一边小口抿酒,一边向冯颋详细地讲述十月二十一日那场『泫氏城之战』的经过,当说到魏军用数百桶装满清水的木桶便诈取了泫氏城的西城墙时,靳黈面色涨红,脸上尽是羞惭之色,羞愤地向冯颋解释了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

    上党守冯颋并没有笑话靳黈,因为他与靳黈皆是韩国『釐侯韩武』一系的将军,并且以往私交也不错,更何况,他自认为即便是他当时摆在靳黈的位置,多半也会做出类似的错误判断。

    只能说,并非靳黈智短,而是那位魏公子姬润太过于狡猾。

    毕竟在当时战斗刚刚打响的时候,魏军可是向泫氏城抛射了数十枚石油桶弹,顺利地勾起了靳黈军兵将对这种木桶的恐惧。在这种情况下,任谁看到魏军再一次向己抛投数百只木桶,都会误以为是那种可以制造可怕大火的木桶,谁会想到这其中竟然有诈呢?

    “如此看来,那位魏公子润,并非是单凭蛮力之人……”

    冯颋不禁皱了皱眉。

    在他看来,倘若那位魏公子姬润只是单凭魏军的勇武,那么,这个敌人其实并不难对付。

    但靳黈的遭遇充分证明,那位魏公子姬润非但拥有强大的军队,而且其本人亦善于用计耍诈,这就比较棘手了,因为这样一来,很难推测对方的真实意图。

    打个比方说,倘若魏军单凭那种可怕的石油桶弹来攻城,那么韩军只要注意着前方上空是否有这类木桶抛投过来即可,一旦发现就即刻退离,事实上这样并不会造成多少人员伤亡。

    但是,魏公子姬润却在这招中加入了诈计,使得韩军兵将们若再次看到这类木桶时,他们第一反应是要猜,那到底是真货还是假货。

    若是韩军兵将们猜对了,魏军其实就只是损失了数百只木桶而已,不痛不痒;可若是韩军兵将们猜错了,这就麻烦了,要么是身陷火海、伤亡惨重,要么就是步上靳黈的后尘,被数百只装着清水的木桶吓得屁滚尿流,半辈子的英明丧尽。

    “泫氏城的失陷,大致情况冯某了解了,那么……”

    在仔细听完了靳黈的讲述后,冯颋将目光投向暴鸢,语气莫名地说道:“那么,暴鸢上将军的三万骑兵,又是怎么在魏军手中折损大半的呢?……据我所知,魏军可都是步兵。”

    听闻此言,暴鸢这才睁开眼睛,嘴里呼出几丝酒气,瓮声说道:“魏公子润,有一支……不知该如何来形容的骑兵。”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回忆着那日战场上游马重骑横冲直撞、横扫整个战场时的霸道,语气莫名地说道:“这支骑兵,与我大韩的骑兵不同,非但马背上的骑士身穿着厚重的铠甲,就连其胯下的战马,亦披着铁甲……”

    在他讲述的时候,冯颋与靳黈皆聚精会神地听着,因为就算是靳黈,事实上也不清楚城外的暴鸢军三万骑兵,为何会折在魏军步兵手中。

    “……当某麾下部将率军冲击魏军的防线时,这支魏骑从西翼杀出,只是一个冲锋,便击溃了彰武麾下五千名骑兵……前后可能只是数十息的工夫,彰武所率的五千名骑兵,全军覆没……”暴鸢面无表情地讲述道。

    冯颋与靳黈对视一眼,感觉很不可思议。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想要使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全军覆没,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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