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话几乎没有什么说服力,毕竟无论是青鸦众还是黑鸦众都知道,由冶造局所打造的二代袖箭,威力要比初代强得多,因为冶造局终于研究出了一种名为弹簧的机械零件,取代了原先的牛筋。
这才是青鸦众奚落、诋毁黑鸦众的真正原因——黑鸦众这支暗杀部队,他们的装备都是冶造局最新研发的,青鸦众很是嫉妒。
“别在意、别在意。”一名黑鸦众走了出来,坏笑着说道:“你们青鸦众主要负责打探消息,要那么多杀人兵器做什么?话说,其实咱们很不习惯用这种兵器杀人呢,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这玩意倒是挺不错的……”说着,他从腰间拔出一把特殊的武器,用舌头舔了舔兵刃。
那是一支三棱的刺形兵刃。
附近的青鸦众们,他们的面色更加不好看了,因为这种兵刃,对皮甲的穿透力比以往的匕首强得多,几乎是一下就能刺穿敌人的心脏,迅速使敌方致死,比割喉还快。
然而,目前暂时只有黑鸦众装备有这种兵刃,连他们青鸦众都没有。
『……不合格!总之就是不合格!』
看着那些黑鸦众们嘚瑟的样子,众青鸦众心头冒火。
而这时,黑鸦众的另外一位头目『饵』,穿着黑色夜行衣来到了这边,见黑鸦众与青鸦众们相互瞪眼,沉声说道:“别闹了,肃王殿下入城了,各司其职!”
“啧!”
附近的青鸦众与黑鸦众们撇了撇嘴,随即陆续离开,只留下丧鸦仍站在那里,瞧着城内越来越多的火把。
那其实是商水军,每一支火把,都代表着一名商水军士卒。
“殿下这回,挺高调的啊……”
饵走了过来,淡然说道:“让咱们迅速控制城门,只不过是对我黑鸦众的考核罢了。……我觉得肃王殿下根本没打算对陇西魏氏赶尽杀绝,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对方而已,顺便嘛,让商水军熟悉一下新的战术。……与我黑鸦众的配合夺取敌城。”
丧鸦闻言桀桀怪笑道:“真是怀念在楚国大杀特杀的时候,那时可真是……呼呼呼呼,真是难以忘怀的痛快……”随即,他语气顿变,气急败坏地骂道:“而这回,太弱,太弱,一群废物,枉我之前还打起十二分精神……”
饵翻了翻白眼,早已习以为常——他们黑鸦众,多的是精神不正常的杀人鬼。
而与此同时,商水军正迅速攻入安城。
饵猜得没错,此番商水军所采取的是新战术,即军队与黑鸦众这支暗杀部队配合作战,这与常规的战争方式大相庭径。
总得来说,就是由黑鸦众控制城门、狙杀掉敌军的将领,趁敌军慌乱之际,再由军队一鼓作气将其击溃。
虽然这战术看上去卑鄙,但效率却高得令人咋舌,这不,仅仅只是半个时辰,商水军便顺利控制了半个安城,可怜那些陇西魏氏还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商水军的士卒用手弩逼得不得不丢下手中的武器,选择投降。
“报!城南主街压制!”
“报!城西第二街道压制!”
“报!城东全数压制!”
在安城城南城门附近,商水军大将军伍忌摸着下巴听着源源不断的汇报,表情很是古怪。
『黑鸦众……可真是厉害啊。』
伍忌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他很清楚,倘若只是由他们商水军前来夜袭,根本无法在不惊动城内守军的情况下攻下城门,更别说顺势压制城内的守军。
黑鸦众的在旁协助,使得这场夜袭夺城变得异常轻松。
好在夜袭夺城并非战争的全部,否则,伍忌真有些担心军队的作用会不会被黑鸦众这“特别”的暗杀部队给比下去。
“将军,殿下来了。”在旁,亲卫好似瞧见了什么,低声禀道。
伍忌下意识地回头,果然瞧见赵弘润正带着卫骄、吕牧、周朴、穆青、褚亨五名宗卫,骑着战马缓缓入城。
“殿下。”伍忌面色一正,赶紧驾驭着战马上前,朝着赵弘润抱拳行礼。
“唔。”赵弘润挥了挥手,示意伍忌不必拘礼,随即他轻笑着问道:“战况如何?”
“北城尚有些人在抵抗,其余三面几乎压制。”伍忌笑着说道。
说完,他这才是意识到,他们商水军此次能这么快就压制城内的陇西魏兵,几乎全靠黑鸦众,实在没啥可嘚瑟的,于是就收起了笑容。
见伍忌面色怏怏,赵弘润也不说破。
不得不说,对于此番商水军与黑鸦众的配合作战,他还是挺满意的,只可惜陇西魏氏一方的防备简直弱成渣,以至于本来为了练兵的磨合演习,几乎变成了一场碾压。
倘若是在战争期间,敌城的守备可不会如此羸弱。
『算了,先是会一会那位魏氏的君父吧。』
冷笑了一声,赵弘润在伍忌与众宗卫的跟随下,徐徐朝着城内的李府而去。
此时的安城,虽然喧哗吵闹,但事实上那只是北城而已,至少在赵弘润经过的城南,这里已被商水军所控制,街道两旁,皆是手持火把的商水军士卒。
偶尔能看到一队队被卸下了武器与装备、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陇西魏兵。
大概一盏茶工夫后,赵弘润来到了陇西魏氏的那位君父所下榻的府宅,一座挂着『安城李氏』匾额的府邸。
此时的李府,在府外值守的陇西魏兵皆已被黑鸦众所制服——这是赵弘润要求的,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毕竟他的目的是使陇西魏氏屈服,而不是杀了他们。
在一队由伍忌亲自率领的商水军士卒的护卫下,赵弘润迈步走入了李府,径直来到府邸的北屋。
一路上,有不少已察觉到不对劲的陇西魏兵前来阻拦,然而不是被打晕,就是被击杀。
这种弱成渣的防备,让赵弘润倍感错愕。
按理来说,陇西魏氏与秦国打了那么多年,不至于这么没有警惕心吧?
『……还是说,他们天真地以为,日出之后我才会率军前来攻打?』
赵弘润想了想,还是觉得后一个猜测比较靠谱。
然而事实上,整个陇西魏氏几乎没有人认为作为赵氏分家子弟的他,果真会忤逆魏氏本家,这才是根本原因。
制服了一队队的陇西魏兵,赵弘润径直来到府邸的北屋正宅,一脚将屋门踹开。
随即,他身后的商水军士卒迅速涌入屋内。
只见在屋内卧室的床榻上,一名细皮嫩肉的年轻女子正惊骇地看着闯入进来的商水军士卒,吓得全身哆嗦。
『挺白的啊……卧槽!』
赵弘润随意瞥了一眼那小妇人,随即就恨不得想挖掉自己的眼睛——那哪是什么小妇人,那是一名擦胭抹粉的男童,也就是所谓的『娈(TMD连这个都河蟹)童』。
“那什么君父呢?”赵弘润黑着脸质问那名年轻美貌的男童。
那名男童一脸惊恐地摇着头。
『不在?大半夜的,衣服也在,门窗也关着,不可能会走远……』
赵弘润四下瞧了几眼,随即朝着屋内一口立柜努了努嘴。
伍忌会意,走上去打开了那口立柜,随即就看到里面躲着一个仅仅穿着单衣的男人,大概五六十岁左右。
四目相对。
赵弘润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对方。
而那个疑似魏氏君父的男人,却是满脸的惊恐与愤怒,褶皱的老脸一抽一抽。
“听说,你很期待本王来见你?可干嘛躲在柜子里?……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赵弘润调侃道。(未完待续。)
第838章:威逼利诱()
片刻之后,赵弘润与那位魏氏君父对坐于一张案几两旁。
赵弘润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而那位魏氏君父,则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赵弘润。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位魏氏君父,是被商水军士卒强行从那口柜子里拽出来的,连穿上衣服的空暇都没有,就被强行按到了案几旁。
也难怪这位魏氏君父如此羞怒,毕竟纵观整个陇西魏氏,谁敢对他如此无礼?
“你就是那个自称赵润的分家小辈?”
魏氏君父用怨毒的口吻质问道:“深更半夜带兵闯到老君的居卧,你意图何为?”
不得不说,片刻之前,当府里响起一阵阵喧哗喊杀声时,这位魏氏君父受到莫大的惊吓,出于莫名的恐惧躲到了柜子里,可如今,待等他发现,带兵闯进来的竟然就是那名自称赵润的狂妄的分家小辈时,他反而镇定了下来。
可能是他觉得,对方终归是分家的小辈,不敢对他怎样。
也是猜到了这一点,赵弘润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魏氏君父,暗暗好笑这位魏氏君父方才还吓得跟一只鸵鸟似的,可如今,见到他这个“自己人”了,却又表现得好像无所畏惧一样。
只不过,他赵弘润果真是陇西魏氏的“自己人”么?
“呵。”赵弘润轻笑一声,和颜悦色地说道:“陇西魏氏的君父……对吧?本王是这样想的,人呢,贵在有自知之明,在什么样的处境下,该说什么样的话,才不至于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你在威胁我?”魏氏君父闻言脸上露出浓浓的怒色,咬牙切齿地骂道:“数典忘宗的分家小子,你赵氏就是这般对待本家,对待老君?”说着,他脸上露出几许冷笑,摇摇头说道:“你不敢对老君怎样……”
“呵呵。”赵弘润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既然你不愿与本王好好谈,那么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来人,把他塞回去,放火烧了这座宅邸,咱们今夜不曾来过这里。”
“是!”商水军大将伍忌与宗卫长卫骄当即点头应命,二人上前按住魏氏君父的两条胳膊,强行将他拖到那口柜子,准备再将其塞回柜子里去。
见此,魏氏君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赵弘润竟然真的敢“弑君”,弑杀他这位陇西魏氏的君父。
“住手!住手!”他大为惊恐地大叫起来,因为他看到,那个分家的小辈竟然果真准备起身离开。
“……老君愿意与你好好商谈!”在即将被塞回柜子里的时候,魏氏君父大声喊道。
听闻此言,已站起身准备离开的赵弘润轻回头瞅了一眼,淡淡说道:“想好了?”
“想……想好了。”终归是形势比人强,魏氏君父忍着心中的怒气,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见此,赵弘润遂挥了挥手,示意卫骄与伍忌二人放开这位魏氏君父,口中对后者说道:“那你还在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
说罢,他再次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魏氏君父死咬着牙,迟疑地慢慢走到案几旁,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这位魏氏君父已不敢再有任何托大,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赵氏分家的小辈,简直就是一个目无尊长、目无祖宗、目无本家的疯子,这小子难道不知,若杀了他,会出现怎样的局面么?
但是仔细想想,魏氏君父终归是没胆魄用自己的性命去试探对面这个本家小子敢或不敢做某件事,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要怎样,你才肯带着这些兵离开?”目视着赵弘润,魏氏君父低声问道。
见他紧握着拳头,好似一副很紧张的样子,赵弘润笑着说道:“本王还未说几句,你就迫不及待要赶走本王?”
魏氏君父看了一眼赵弘润,语气低沉地说道:“若有选择,老君再也不想看到你。”
听闻此言,赵弘润哈哈一笑,随即笑着宽慰道:“用不着担心日后,你能否看到今日凌晨的日出,尚且两说。”
然而,这一句宽慰非但没有起到宽慰的作用,反而使得魏氏君父面色大变,他终于意识到,对方对他的杀意,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你真敢杀老君?”魏氏君父目视着赵弘润,语气低沉地说道:“我陇西魏氏尚有数万军队,你若敢杀我,我魏氏绝不会叫你赵氏好过……”
“数万军队?厉害厉害。”赵弘润点点头,脸上露出夸张的惊恐的表情,然而嘴里却满是嘲讽地说道:“您这话可真是吓坏本王了……本王几个月前尚与几国讨伐楚国,与近两百万楚军厮杀,最终攻克楚国王都、凯旋而归。……您有近十万军队,这可怎么办才好?”
听了这话,魏氏君父惊骇地瞪大了眼睛,惊地说不出话来。
也难怪他如此震惊,毕竟如今的陇西才多少人口?两百万人口,都差不多快是陇西的总人口了,然而如此庞大数量的敌国军队,居然被眼前这个分家小子给打败了?连敌国的王都都攻克了?
魏氏君父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威胁非但没有丝毫的效果,反而很是可笑。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屋内那些兵卒们,这些人可不是在用看待傻子般的目光看着他,时不时地轻蔑冷笑嘛。
“还有什么仗持?”赵弘润瞥了一眼魏氏君父,随即淡淡说道:“若是别无什么仗持,那就好好听着本王的话,这决定你是否还能见到凌晨的初阳。”
“……你说。”魏氏君父攥着拳头,一脸气愤地说道。
见他这幅表情,赵弘润也不在意,在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正色问道:“此番你陇西魏氏来到我大魏的国土,是否有什么歹意?”
“什么?”魏氏君父愣了愣,似乎是没有听明白。
见此,赵弘润皱了皱眉,用更加简明的话说道:“算了,我直接了当地说吧……我大魏不需要两位君王,你魏氏若想留在我大魏,则必须臣服于我赵氏!”
“断无可能!”魏氏君父当即否决道:“我魏氏乃是本家,你赵氏不过是分家,岂有本家臣服于分家的道理?”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在环视了一眼那些忽然变得凶神恶煞的商水军士卒后,咽了咽唾沫小声说道:“不过……老君可以保证,我魏氏愿意与赵氏和睦共处。”
“和睦共处?在我大魏的国土上?”赵弘润闻言冷笑了一声,冷冷说道:“可笑!……要么臣服,要么滚。……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第三条路,葬在我大魏!”
瞅着赵弘润那杀气腾腾的双目,魏氏君父额头冷汗直冒,原本因怒气导致的燥热,在待他看到对面那一双冰冷的眼睛时,顿时退去,只感觉通体冰凉,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也不晓得究竟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而此时,赵弘润则又慢悠悠地说道:“感觉丢脸?呵,你们魏氏在秦国面前丢的脸还不够多么?连祖宗的基业都丢了,灰头土脸地逃到你们口中的分家来寻求庇护……在我看来,陇西魏氏的脸面早已丢尽,不是因为我赵氏,而是因为你们自己。”说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一个名分,就能换取在我大魏安安心心的日子,旁人暂且不论,就说你这个君父,本王寻思着,只要你表露足够的善意,我赵氏自然会奉养着你,封你一个安享晚年的封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不尽的富贵……你要知道,我大魏如今比陇西强大地多,亦有许许多多奇珍异宝、珍馐美味……只是一个名分即可换取,唾手可得呀。”
“……”魏氏君父眼皮微颤,默然不语,可能是在思忖地利害得失。
不可否认,赵弘润的话着实很让他心动,毕竟他对如今赵氏魏国的富强多少也有些耳闻,自然愿意留在魏国当一名安享富贵的封王,可问题是,要他们陇西魏氏臣服于分家赵氏,这对于大部分魏氏族人而言,就是一件无法容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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