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公羊韫捋着胡须正色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设法除掉那位魏公子了……”
『……』
熊拓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复杂。
此时,坐在主位上的巨阳君熊鲤亦惊讶地问道:“暗杀行刺?”
“唔。”公羊韫含糊地应了一声,可能是耻于将这个词说出口。
毕竟在历代战场之上,其实并不乏派刺客暗杀敌军将领的例子,只不过这种事终归不光彩,因此不好公然谈论罢了。
“……待姬润死后,请动新阳君项培大人进兵,与项末大人一同诛灭魏军。”说到这里,公羊韫好似想到了什么,疑惑询问巨阳君熊鲤道:“话说,最近一阵子,不见新阳君项培大人进兵,熊鲤大人可知是什么原因?”
巨阳君熊鲤摇摇头,遂派人到新阳君项培处询问原因。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魏国居然有一支五万余人的骑兵,正在固陵君熊吾的封邑内抢掠。
新阳君项培忌惮这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魏国骑兵,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待这个消息传回到巨阳,固陵君熊吾首先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住了。
因为他刚刚在铚县经历了八万军队几近全军覆没的沉重打击,结果自己的封邑又遭到了魏国骑兵的洗掠,纵使是素来骄傲的熊吾,在得知此事后亦是深受打击,险些当场晕厥。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甚至于就连熊拓都有些可怜他,尽管只是一瞬。
而相比较固陵君熊吾的封邑被洗掠,那五万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魏国骑兵,这才是心腹大患。
“魏国……何时组建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公羊韫、公羊瓒二人对此瞠目结舌,因为他们此前从未听说过这类消息。
倒是暘城君熊拓,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心中暗暗想道:这五万余魏国骑兵,多半是姬润在征讨三川时收服的异族骑兵,啧啧,眼下他手中兵力,光步兵便已有近十五万,如今再增添五万骑兵……
『这下有乐子瞧了。』
熊拓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在听说此事后面色大变的巨阳君熊鲤,心中盘算着,能否借姬润的手,先诛杀了这头贪婪的肥虫。(未完待续。)
第717章:西路战场,魏骑到来()
五万魏国骑兵,这在北方并不能算是什么大事,毕竟韩国的骑军数量,远远在他之上。
但是在大江以南,五万骑兵却是一股足以让人头疼的强大力量。
为何?
因为楚国没有骑兵。
虽然说像寿陵君景舍、西陵君屈平、新阳君项培、以及上将军项末、暘城君熊拓等眼界开明的人麾下,或多或少有那么一支骑兵,但这数量绝不会太多,充其量也就是数百人而已。
除此之外,堂堂楚国正军中,居然没有骑兵的编制。
记得当初赵弘润在听说此事时,亦万分惊诧。
不管楚国是因为什么原因,因此未曾设有骑兵的编制,此时此刻,楚国总算是尝到了机动力不足的滋味。
九月中旬时,固陵君熊吾治下的封邑固陵县,率先遭到魏国『川北弓骑』与『游马军』的洗掠,『川北弓骑』的大督领博西勒与『游马军』主将游马,攻破城池,将固陵君熊吾的积蓄一扫而空。
随后,商水县守将谷梁崴与巫马焦,组织了五万民夫与数千辆的人力拉车,接管了川北弓骑与游马军打下来的战利品,将这些固陵君熊吾的财宝,连带着其治下的楚民,皆带回到了商水县。
而在此期间,平舆君熊琥装模作样地组织了几次抵抗,随即就摆出一副『敌势浩大、不能力敌』的态度,从固陵县撤了回来,死死守着他的平舆县。
别看熊琥这家伙这段日子没少声讨『川北弓骑』与『游马军』,可能他内心深处,或许还在窃喜。
毕竟熊琥乃是坚定的『熊拓党』,与固陵君熊吾乃是死对头,真以为他会真心拉固陵君熊吾一把?
嘿,熊琥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而对于熊琥这位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平舆君,博西勒与游马干脆当做没看到。
一来是最近熊琥与商水县的私交还不错,而来,熊琥治下的平舆县,与其辅佐的主君暘城君熊拓治下封邑一样,一穷二白,也没啥可抢掠的。
于是乎,明明有两三万兵卒守卫的固陵县遭到洗掠,而只有万余兵卒的平舆县,却是一点屁事都没有,风平浪静。
待等九月下旬,川北弓骑与游马军这两支魏国骑兵,继续深入楚国,攻打固陵君熊吾治下第二座大城,苦县。
在此期间,博西勒麾下的川北弓骑,再次施展了他们『跃马远射』的绝技,即让麾下的骑士们在战马跃起的瞬间朝着远处的城墙抛射箭矢,从而极大地增加了射程。
当时将军游马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川北弓骑兵在苦县四方城墙外部署了数千骑兵,令其每一百人为一个队伍,驾驭着战马跑圈,待奔跑至离城池最近的那一个点时,那些骑兵们使胯下战马高高跃起,同时迅速地朝着苦县抛射箭矢。
别看解释起来复杂,但对于那些川北骑兵而言,这种战术仿佛是家常便饭。
一时间,游马只瞧见苦县四面城墙外的川北骑兵,他们射出的箭矢连绵不绝,让城内的楚国守军苦不堪言。
为何是苦不堪言?
要知道,川北骑兵的弓,射程本来就比魏国弓、楚国弓要远,更何况此番这些骑兵还采取了『跃马远射』的技巧,这使得他们的射程远远超过了苦县城墙上弓弩手的反击距离。
很难想象,明明有着城墙增长高度、变相增加射程的苦县弓弩手,他们射出的箭矢居然摸不着那些川北骑兵。
这个绝技,让将军游马叹为观止。
『传闻羯族骑兵往年屡屡进犯我大魏边疆城池,杀戮无数,原以为只是夸大其词,没想到……这群异族骑兵,还真有点能耐!』
心中暗想着,游马对博西勒这支异族骑兵稍稍有些改观,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要比他们魏国的骑兵强,甚至于,即便是当年的『砀山游马』,或许也不能保证稳胜这支军队。
就在游马胡思乱想之际,苦县城内的氏族们,便开城门投降了。
因为川北骑兵此番用的是火矢,倘若再让这支骑兵继续在城外无休止地抛射火矢,整个苦县恐怕会毁之一炬,无奈之下,苦县城内的大小氏族们选择了投降。
毕竟他们也早已得到了风声,得知魏国对待他们楚人的态度还算不错,对平民更是秋毫无犯。
而对于他们这些贵族来说,虽然家中的财富多半是保不住了,但好歹可以保住性命。
毕竟商水县之主,即那位魏国肃王姬润,他并非是像齐国的田耽那样嗜杀的人。
于是,在短短两日内,苦县便被攻破。
博西勒与游马在苦县驻扎了两日,修整了一下,待等到商水县将军巫马焦亦带着数千辆拉车、数万民夫的搬运队伍,以及数千商水军抵达了苦县后,便将苦县交给了巫马焦,再次率领川北骑兵与游马军继续深入楚国。
对此,谷梁崴与巫马焦可谓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川北骑兵与游马军这一炉可谓是势如破竹,无论是像固陵、苦县这样的大城,还是说,是某些楚国大氏族私造的小城,均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他们二人只需带人跟在后头搬运财物即可。
眼瞅着那些数之不尽的财宝一趟又一趟运到商水县的县库,谷梁崴与巫马焦心中那个欢喜啊。
虽说这些东西不属于他们,可要知道,那位肃王殿下在赏赐财物方面那可是极为大方的,比如谷梁崴与巫马焦,这两年下来所积蓄的财富,足以造一座不亚于商水县肃王府的豪邸,只不过他们没敢造而已。
在魏国商水县混的这两年,比他们在楚国打拼二十年得到的东西还要多,也难怪他们如今对赵弘润、对魏国忠心耿耿。
而恨的是,川北骑兵与游马军的进展实在是太迅速了,这帮子有战马代步的骑兵,一点儿也没考虑到后方谷梁崴与巫马焦二人的搬运队伍,他娘的,他们俩可都是步兵,还拉着数千辆拉车。
每次还没等他们搬空前一个城县的财富,游马军的斥候便又派人前来催促他们,大意就是:骑兵们要继续推进了,你们俩赶紧带人来接管城池。
对此,谷梁崴与巫马焦恨地在心中直骂,因为他们日夜兼程,甚至于不惜给手底下的民夫支付额外的酬劳,叫他们加班加点,都赶不上川北骑兵与游马攻略这些城池的速度。
但是每次骂过之后,谷梁崴与巫马焦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前去接管城池,毕竟就算是为了那些财富,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九月末的时候,川北骑兵与游马军逼近了『桐丘』,但是当瞅见这座城池的城门楼上竖立着『平舆君』的旗帜后,这两支魏国骑兵立马折道,越过项水(涡河的上游河段),准备攻打『新郪(qi)』。
因为『桐丘』属『项城』,而项城如今也是平舆君熊琥的封邑,因此从各种意义上说,并没有攻打的价值。
于是乎,火速赶到桐丘的平舆君熊琥,又增添了一笔功勋:使魏军不战而退。
但是在川北骑兵与游马军进攻『新郪』的途中,这两支魏国骑兵,终于遇到了阻碍。
因为『新郪』的东南侧,大概三十里外,便是『新阳』,即是新阳君项培的封邑。
因此,在进攻『新郪』时,博西勒与游马便遇到了前来支援『新郪』的新阳军。
倒不是说新阳君项培奸诈,只知道守卫自己的封邑。
问题在于,当项培听说魏国有一支骑兵正在进攻固陵君熊吾的封邑,并且迅速派出增援军队的时候,博西勒与游马早就打下了整个固陵邑,将战线推到了『新郪』。
遗憾的是,即便新阳君项培派出了援军,但仍旧无法挽回『新郪』被博西勒与游马攻陷的命运。
因为新阳君项培派去增援『新郪』的将领陈安,起先愚蠢地选择了死守『新郪』,结果被川北骑兵的『跃马远射』技艺打个灰头土脸。
而随后,待等那陈安鼓起勇气,率领麾下新阳正军主动出击,企图与魏国骑兵在郊外决战,结果,数万新阳军在五万余魏国骑兵的铁蹄下几近全军覆没。
连将军陈安本人,亦战死在乱军之中。
至此,新阳君项培为了支援『新郪』而派出去的五万新阳正军,堪称全军覆没,唯有小股残兵,拼了命逃回新阳,将这个噩耗带给项培。
因此,不怪新阳君项培没有在巨阳县的战场上露面,实在是他那边也爆发了战火,并且,那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魏国骑兵,让他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威胁。
九月末乃至十月初,川北骑兵与游马军控制了『新郪』一带,但是在新阳,却遭到了新阳君项培的死命抵御,因此暂时驻扎于『新郪』。
而在此期间,游马见前面几仗任由川北骑兵抢尽了风头,也希望重新拾起『砀郡游马』曾经的辉煌,遂亲自上阵,采用『砀郡游马』曾经的战术,主动出击,控制了新阳县的郊外,截断了新阳县与其他地域的联系。
如此一来,率领大军驻扎在房钟县的项末,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因为前一阵子,新阳君项培还陆续派军给他运粮,虽说每次运输的粮食储量不足以让项末对铚县发动一次战争,但好歹还能让项末麾下那五十万大军存活下来。
而眼下,川北骑兵与游马军却行走在『新郪』、『新阳』一带,彻底切断了运粮路线。
整个西路战场,楚军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未完待续。)
第718章:多此一举的离间()
西路战场上楚军的日子越来越难过,相对而言,魏军的日子自然而然就好过地多了。
首先,鄢陵军与商水军逐渐掌握了游击战术的精髓,偷袭起楚军越来越得心应手。
尤其是『冉滕队』、『项离队』、『张鸣队』这支千人队,已然成为巨阳县一带各路楚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比如,『鄣阳君熊整』麾下大将『周征』所率领的五万『鄣阳军』。
谁能想象一支足足五万人,拥有数座军营,占据着巨阳县一带山隘、要道的重兵,居然会被三支千人队骚扰地四处火气、疲于应付。
将军周征不止一次设下陷阱,希望能将三支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的千人队围剿,但遗憾的是,冉滕、项离、张鸣这三支千人队,各自配备了十名商水青鸦。
在这些善于藏匿行踪的青鸦众的指引下,三支千人队屡次逃过了周征的捕杀,气地后者肝火大起。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间最出风头的,其实并非是备受赵弘润期待的冉滕、项离、张鸣三支千人队,而是鄢陵军的一支千人队,『贡婴队』。
几日前,『贡婴队』千人将贡婴,与他的兄弟、五百人将贡孚,趁『彭蠡君熊益』麾下大将『徐暨』不备,趁夜杀入五万『彭蠡军』中,连挑了徐暨三座兵营,非但在混乱中杀了一名两千人将,居然还成功放了一把火,险些将徐暨的大营给燎烧了。
气地徐暨在次日清晨纠集了万余兵力搜索这帮人,只可惜因为遭到鄢陵军与商水军各路分兵队伍的伏击,最终无功而返。
待等前线的战报传到铚县的赵弘润手中,就连赵弘润亦暗暗震惊贡婴、贡孚二人的胆大包天。
“仅凭一支千人队,居然敢夜袭五万楚军的兵营……这对兄弟,啧啧。”
赵弘润啧啧赞叹。
事实上,对于贡婴、贡孚二人,他并不陌生,毕竟这对兄弟正是当初鄢陵县与安陵县那桩险些激起两县开战的命案的苦主。
而在那件事解决之后,赵弘润见有些亏待贡氏一族,遂叫晏墨收了这对兄弟,让他们在鄢陵军当了一名五百人将。
毕竟有个军职在身,贡氏一族在鄢陵的地位立马会改变,也算是变相地补偿他们。
没想到,这对兄弟倒还真有些本事。
相比较而言,被他寄托希望的冉滕、项离、张鸣三人,至今都还未能达到他的期待。
『慢慢来吧,反正这场仗还有很长一段时日……』
叹了口气,赵弘润摇摇头,坐在书房的书桌后,继续挥笔在一张纸上书写着。
屋内,宗卫长卫骄瞧见,笑着问道:“殿下,您是在给淑妃娘娘写信么?”
淑妃娘娘,即是沈淑妃,赵弘润的养母,此女端庄贤淑,性情温和,本着爱屋及乌的想法,对待诸宗卫也如半个儿子看待,因此,众宗卫对那位淑妃娘娘皆很尊敬。
但听闻此言,赵弘润脸上却露出了几许苦笑,毕竟依他目前的情况,哪里还有人多余的兵力派到大梁,专门向沈淑妃送递家书。
最多就是等向大梁传递战报的时候,夹带一份家书,让他老爹魏天子转交到沈淑妃手中罢了。
“我在给熊拓写信。”赵弘润解释道。
“熊拓?”卫骄愣了愣,不解地问道:“这个时候给熊拓写信?”
平心而论,自因为芈姜的出现后,赵弘润与熊拓曾经那剑拔弩张的关系一度缓解,可再怎么说,如今也是身处敌我、立场鲜明,这个时候给熊拓写信,这真的合适么?
不过转念一想,卫骄顿时就明白了,笑呵呵地说道:“卑职明白了,殿下这是要离间巨阳县。”
赵弘润淡淡一笑。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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