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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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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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赵弘润便叫高括、种招二人将陈宵带到一旁,严加看守,并吩咐众宗卫不得对此人动粗。

    因为他感觉,这件事有点奇怪。

    天色,越来越暗,赵弘润一行人索性宿了一宿。

    而在这一宿,赵弘润躺在羊皮毯子上,望着夜空中繁星点点,脑海中思索着方才的一幕。

    『我……真的杀过什么魏人?』

    赵弘润实在有些茫然。

    他仔细地回想审问陈宵时候的经过。

    他发现,当他询问陈宵,后者是否想要杀他的时候,这个叫做陈宵的男子,曾出现过片刻的茫然。

    这是否意味着,其实此人也在犹豫此事?

    『不太对呢……』

    赵弘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倘若他赵弘润果真杀了对方的父亲,这个叫做陈宵的男人,为何还能如此的……冷静?按理来说,不是得恨不得将他赵弘润大卸八块么?

    可这家伙倒好,居然跟了一路也未见他趁机动手,甚至于,当宗卫穆青为了试探他,向其讨要米饼时,这家伙还将他仅有的两块饼赠给了穆青。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他赵弘润怀着好玩的心思叫穆青赠陈宵一带肉干时,后者居然还亲自过来准备向他道谢。

    是的,真的是为了道谢而来,因为当时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这说明他并非是打算借机行刺,为父报仇。

    “想不通,想不通……”

    赵弘润喃喃自语着。

    『中阳人士,姓陈名宵……中阳人士,姓陈名宵……中阳人士,姓陈名宵……』

    在心底默默念叨了许久,赵弘润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弘润隐隐感觉有人推他,睁开眼睛一瞧,才发现是宗卫长沈彧。

    “公子,咱们该启程了。”沈彧说道。

    赵弘润望了一眼天色,这才发现天色早已大亮,众宗卫们正在收拾昨夜用来挡风的羊皮毯。

    撩起盖在身上的羊皮毯,昨日和衣而睡的赵弘润便隐隐感觉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也难怪,毕竟眼下正值二月初,虽说魏国境内绝大多数地方已是一片冰雪消融、春意盎然的景象,但气温仍然很冷。

    “……”赵弘润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了那位此刻正裹着一块羊皮毯的骑驴男子陈宵。

    此时,宗卫吕牧从一只小型的炊鼎内,用一只木碗舀了一碗热水,递给赵弘润说道:“公子,喝碗水暖一暖身子。”

    赵弘润接过木碗,随即朝着那陈宵努了努嘴,问道:“那个,你们给他的?”

    吕牧愣了愣,随即点头说道:“卑职昨晚守夜时,见他冻得瑟瑟发抖,于是……”

    “唔。”赵弘润满意地点点头,喝了口水吩咐道:“也给他一碗。”

    “明白。”吕牧点点头,随即又问道:“要将他也带上么?”

    “带上吧。”赵弘润颔首道。

    “是。”

    大概一刻辰之后,昨晚睡在马车内的众女也陆续醒来了,众人就着烧开的热水吃了些干粮、肉干,继而便再次上路。

    至于那被绳索绑得严严实实的陈宵,也骑着他那只毛驴,被宗卫高括牵着一起赶路。

    眼瞅着那陈宵依旧愤恨地瞪着自己,赵弘润着实有些无奈,因为他想了一宿,也没有想出此人的父亲究竟是谁。

    因为在赵弘润看来,他下令杀魏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

    『要不然是这家伙脑袋昏头了吧?我何时下令杀过魏……等会!』

    可能是被早晨寒冷的风一吹,也可能是灵机一动什么的,反正,赵弘润浑身一颤,终于想起了什么。

    是的,的确发生过。

    只有一次,他亲自下令杀了一些魏人。

    那是发生在两年前,在楚暘城君熊拓率军攻打鄢陵大营的期间……

    『中阳人……陈……』

    赵弘润猛得勒住缰绳,回头冲着陈宵惊愕地说道:“你……是已故的原召陵县令,陈邴、陈大人之子!”

    听闻此言,坐在毛驴背上一副愤愤之色的陈宵,猛然睁大了眼睛,似有些惊讶、有些意外地望着赵弘润。

    “终于想起来了么,肃王殿下!”(未完待续。)

第508章:忠烈之后(二)() 
『原召陵县令陈邴……』

    『……之子?』

    众宗卫们下意识地都勒住了缰绳,不可思议地望着陈宵。

    因为他们都跟随赵弘润经历过那场战争,因此对这件事并不陌生。

    此事发生在两年前的楚魏战争中,当时赵弘润已击溃了作为先锋军的楚平舆君熊琥,于是,当时率军驻扎在上蔡的楚暘城君熊拓,纠集十万大军挥军北上。

    在此情况下,赵弘润命人修缮了本是楚营的鄢水大营,在当时随军的工部左侍郎孟隗等人的帮助下,将鄢水大营打造地固若金汤,俨然一座如同刺猬般的堡垒。

    这座军营,令楚军有些忌惮。

    而当时,楚暘城君熊拓为了解救被赵弘润所擒拿的楚平舆君熊琥,将他军中的俘虏,即以召陵县县令陈邴为首的一干召陵县官员带到阵前,希望用这些人从赵弘润手中交换平舆君熊琥。

    当时赵弘润左右为难。

    而就在这时,那位召陵县县令陈邴慷慨激昂地喊了一番壮烈的豪言后,与其他一些被俘虏的官员一起挣脱了楚兵的控制,奋力奔向鄢水大营。

    见此,赵弘润遂下令,叫浚水营的弓手们射死了这些人。

    那一幕,惊呆了以楚暘城君熊拓为首的楚军。

    而这,便是赵弘润唯一一次,下令麾下的魏军去杀死本国的魏人。

    『居然是那位陈炳陈县令的儿子……』

    赵弘润与众宗卫们望向陈宵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因为原召陵县令陈炳,那虽然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但着实称得上是一位对魏国忠心耿耿的可敬之人。

    “你……居然是陈炳陈县令之子?”起初对陈宵印象极差的宗卫卫骄,亦忍不住策马来到了这边,难以置信地望着陈宵。

    而随即,他皱眉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听说了这件,但我想说,当时殿下下了那道将令,亦是被逼无奈,岂能算是杀害你父亲陈县令?……是不是你误听了谣言?”

    众宗卫听闻,亦纷纷为赵弘润开脱,他们对陈宵的态度,比起昨日已不知好上多少。

    但是,陈宵在环视了一眼众宗卫后,却将目光投向了赵弘润,认真地说道:“肃王,陈某很感激你命人将家父的骨灰送至原籍中阳老家。……陈某在听说这件事后,告了假,特地找到了浚水军的军营,询问了当时参与那次战争的浚水军兵将,也听说了我父亲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存在什么虚假谣言。”

    “那你……”赵弘润不解地望着陈宵。

    而就在这时,就见陈宵面色一冷,目视着赵弘润问道:“陈某只问肃王一件事,为何平舆君熊琥他还活着?!”说罢,他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愤怒,近乎嘶喊般质问道:“为何你最终还是将平舆君熊琥给放了回去?!”

    『……』

    赵弘润心中咯噔一下,他终于明白陈宵对自己的怨恨究竟来源于何处了。

    “你为何不做辩解?”

    见赵弘润默然不语,陈宵脸上越发愤怒,额头青筋崩紧,愤慨说道:“那场仗,死了多少军民,你肃王是最清楚的!可你最终,居然将平舆君熊琥给放了回去,还与暘城君熊拓签署了停战和约……这对堂兄弟,可是进攻我大魏,致使数十万百姓受迫害的罪魁祸首啊!”

    “……”

    “既然最终还是要将熊琥安然无恙放回楚国,为何不在鄢水时交换俘虏,为何要逼死家父?”

    “……”赵弘润默然不语。

    是的,正如陈宵所言,起初恨不得将暘城君熊拓与平舆君熊琥大卸八块的他,在那场仗结束时,还是放回了平舆君熊琥,并且与暘城君熊拓签署了停战和约。

    甚至于到如今,因为芈姜的关系,赵弘润与熊拓、熊琥,皆已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敌人,反而有种近乎朋友的关系。

    于国家而言,于大局而言,赵弘润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的。但此举,的确有些对不住那些死在那次楚军进攻期间的魏国官民、军民。

    比如原召陵县令陈炳,他当时慷慨赴死,就是希望与平舆君熊琥同归于尽,可如今,这位可敬的魏国忠烈牺牲了,而平舆君熊琥却还活着。

    而眼下,面对着原召陵县令陈炳的儿子陈宵,纵然是口舌比利剑还要锐利的赵弘润,也无法解释这件事。

    “肃王,告诉我,为何平舆君熊琥还活着?”

    逼视着赵弘润,陈宵愤怒地问道。

    赵弘润沉默了片刻,挥挥手示意队伍继续赶路,而他自己,则驾驭着坐骑来到了陈宵身边。

    在经过了一番思忖后,赵弘润惆怅地对陈宵说道:“眼下,熊琥还不能死……他若死了,他的封邑,会被楚王收回,赐给楚国别的王公贵族,这会使得熊拓实力大损……”

    陈宵闻言一脸惊怒。

    见此,赵弘润连忙说道:“你先别急着动怒,听我慢慢说。……暘城君熊拓,是楚王众儿子之一,楚王已经很老了,王位即将传给他的儿子,熊拓也是其中有力的候选,相当于我大魏的储君。……争夺王位,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纵使是亲兄弟,或许也会为了这个位置而反目,我之所以放回熊琥,是为了不使熊拓实力大损,好使他有实力去争夺楚王的位置……一旦楚王驾崩,楚国势必因为众王子争夺王位而陷入内乱,这对于我大魏而言,比杀了熊拓或熊琥,更加有利。”

    “也就是说,家父是白死了,是么?”陈宵冷冷问道。

    赵弘润愣了愣,望了一眼依旧满脸愤慨的陈宵,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他已猜到,他方才那番话算是白说了,陈宵根本听不进去。

    不过他倒也能理解,毕竟陈宵是受害方,是苦主,的确是很难冷静地从大局看待事务。

    将心比心,若是沈淑妃或弟弟赵弘宣被谁害死了,他赵弘润难道就会顾念大局而不去报仇么?

    根本不可能!

    『果然是因为事不关己,我才如此冷静……么?』

    赵弘润自嘲般叹了口气,驾驭着坐骑缓缓朝前。

    因为他知道,除非他想办法杀了平舆君熊琥,否则,陈宵心中那股怨念是不会消除的。

    “堂堂肃王,也会有应付不了的人么?”

    从旁,传来一句淡淡的嘲讽。

    其实单凭声音,赵弘润便已猜到了来人,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转头瞥了一眼。

    果然是芈姜。

    “我没心情与你斗嘴,芈姜。”赵弘润微微皱着眉,语气平淡地说道。

    可能是某种神奇的联系让芈姜感觉到了此刻赵弘润的心情,她稍稍沉默了片刻,岔开话题道:“当着我的面,直接对那人说出你针对楚国的阴谋,合适么?”

    “呵。”赵弘润轻哼一声,淡淡说道:“你以为熊拓或熊琥看不出来这事?我在利用他们,可他们不也是在利用我么?……我们彼此心中都清楚地很,默契地不提及此事,只不过是不想破坏眼下的这份『交情』……呵,交情。”

    “这好笑么?”

    “当然好笑。……那陈宵说得没错,当初我也没预测到,我居然与熊拓、熊琥会产生交情。”说罢,赵弘润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芈姜。

    他很清楚,他与熊拓、熊琥二人之所以会产生似眼下这种不可思议的交情,无非就是芈姜以及他妹妹芈芮的关系。

    若没有这对姐妹,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打个比方说,若没有芈姜、芈芮,就算赵弘润他想暗中支持熊拓去与溧阳君熊盛争夺王位,使得楚国到时候陷入内乱,但心高气傲的熊拓,未必会接受他赵弘润的“好意”,这家伙的仇恨心,可是非常执着的,否则,十几年前魏天子坑了熊拓后,熊拓也不至于对魏国展开长达十年的骚扰与进犯。

    与其说熊拓是为了建立功勋,还不如说他是怀恨在心,疯狂报复。

    “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他似乎并未将你的解释听进去。”芈姜回头望了一眼,又问道。

    提起这件事,赵弘润还真有些头疼。

    毕竟,倘若那陈宵果真是不相干的刺客的话,想来赵弘润杀了也就杀了,可偏偏此人是原召陵县令陈炳之子,是赵弘润所敬重的忠烈之子,这让赵弘润如何下得了手?

    “只能暂时带在身边了。”赵弘润长吐一口气,略有些惆怅地说道:“希望能逐渐使他减少心中的怨恨吧。”

    芈姜愣了愣,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若你打算将其囚禁在身边,或许他会将憎恨转移到你身上来,伺机行刺……你也看到了,此人的武力,比你身边这些宗卫还要厉害。”

    “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他,一了百了?”赵弘润反问道。

    此时,芈姜也了解了赵弘润的性格,但他用带着淡淡的嘲讽反问她,便知这家伙是绝不可能杀掉那陈宵的,遂也就懒得再费口舌了。

    不过有件事,她还是要提醒赵弘润。

    “对了,你方才为何不问问他,他究竟如何得知你的行踪?”

    听闻此言,赵弘润愣了愣。

    『对呀……他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虽然说朝廷发出了告示,并且赵弘润的父皇魏天子亦昭告天下,言肃王即将赶赴鄢陵,处理鄢陵、安陵两地的县民矛盾,可赵弘润具体的行踪,魏天子与朝廷却没有透露。

    可为何就这么巧,这陈宵偏偏就能找到他赵弘润呢?(未完待续。)

第509章:行刺()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在被芈姜提醒后,被『下令杀害陈宵之父陈炳』一事所困扰的赵弘润,隐隐就感觉有些不对。

    要知道,因为乌娜的关系,他们一行人可是在半途中下船的。

    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被那陈宵找到,就连赵弘润都有些发愣。

    遗憾的是,有件事芈姜不幸言中,那就是,陈宵对赵弘润的怨恨,随着赵弘润拒绝杀死熊拓以及熊琥,甚至还反过来私下帮助他俩,而逐渐变成了憎恨。

    “问我是如何得知肃王你的行踪?”

    面对着赵弘润的询问,陈宵冷笑连连,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杀了我父亲,我此番就是为了杀你为父报仇的!”

    说罢,他可能是意识到他如今已成为了赵弘润的阶下囚,又连忙补充道:“肃王以为你抓到我我就没办法了么?实不相瞒,为了杀肃王你,我找了许多同伴。”

    『咱能别来这套么?你之前明明还在犹豫是否要杀我好不好?』

    “……”赵弘润表情古怪地盯着陈宵半响,忽而用奇怪的口吻反问道:“你刚刚不还说,你是为了质问我为何放走平舆君熊琥而来么?”

    陈宵下意识地接口道:“话虽如此,但……”说罢,他愣了愣,狐疑地问道:“我说过么?”

    『这家伙……』

    赵弘润忍着笑,神色漠然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陈宵长吐一口气,点点头说道:“既然已被肃王看破,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说罢,他抬起头望向赵弘润,说道:“我告诉你,但是你要放我走,如何?”

    赵弘润根本不用猜也晓得这家伙准是打算去杀熊琥以及熊拓二人,当即摇头拒绝道:“不,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陈宵愣了愣,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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