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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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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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可靠消息称,那些私设关卡的家伙将在成皋关修筑十年的城墙,这惩戒不可谓不重。

    而期间那些反抗的人,成皋军亦毫不留情,以造反罪名就地格杀。

    于是乎,贵族商贾与平民商贾的第一场交锋,由于成皋军的介入而败退,平民商贾往返三川与大梁的路径得到了保障。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眼瞅着那些平民商贾们来来往往,那些贵族商贾们逐渐又有些眼红了。

    当然,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已不敢强行收购平民商贾的特产,他们换了一种方式:将自己车上的货物,以高于收购价的价格卖给这些平民商贾。

    那些贵族商贾们觉得:你成皋军不允许我们强买强卖,但若是那些平民自愿买卖,你们总不能再干涉了吧?

    还别说,这次成皋军还真没有干涉。

    于是,那些贵族商贾们死寂了许久的心顿时又变得火热起来。

    毕竟他们无法通过三川,货物堆着也是堆着,何不卖给那些平民商贾呢?天晓得朝廷何时对他们开放三川?

    反正他们手里捏着进货渠道,随时可以补充货源。

    而平民商贾们,他们心想,我们从家乡进货,辛辛苦苦往返于三川,如今那些贵族商贾愿意给我们提供货源,虽然价格高些,但却大大节省了时间,何乐而不为?

    于是乎,贵族商贾与平民商贾又展开了短暂的合作,这双方的合作,使得荥阳城一下子变得兴旺了起来,只可惜这种兴旺是虚假而短暂的,因为一旦朝廷宣告三川对贵族商贾开放,那些贵族商贾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撇下平民商贾这些合作伙伴,甚至反过来倾轧后者的生存空间。

    但不管怎样,眼下贵族商贾与平民商贾展开了短暂的合作。

    这种合作,使双方都有盈利,亏的只是朝廷户部而已。

    当然了,以朝廷户部与三川的交易量看来,他们恐怕也不会在乎这点损失。

    而文少伯与介子鸱,也趁机这个机会,迅速扩大势力,手底下的装货马车以及奴隶,越来越多。

    如今,文少伯手底下已有二十余辆马车,三十余名奴隶。

    而今日,正是他与介子鸱第三度来到王都大梁。

    来到王都后,文少伯在城内一家酒馆买了一车的酒水,叫奴隶们用马车将其拉回歇脚的客栈,算是对这些奴隶辛苦的嘉奖。

    至于文少伯与介子鸱二人,则并未急着返回客栈,而是在酒馆内坐了下来,叫了几壶酒、几道菜,也算是犒赏犒赏自己。

    他们准备今日在大梁的客栈好好歇息一日,明日驾着那二十几辆空车前往荥阳城,从那些贵族商贾手中进货,毕竟大梁这边的货物中,那些在三川比较好卖的东西几乎都被他们这些平民商贾抢购一空了,除非他们愿意多花时间去别的县城,否则,从暂时停驻在荥阳城的那些贵族商贾手中收购货物,是目前来说最快速、最便捷的进货方式。

    然而,就在这兄弟二人兴致颇高地喝酒吃菜之际,他们忽然听到邻座有两个男人在小声谈论。

    一个酒徒与他的酒友。

    “喂,你听说了么?肃王被抓起来了。”那酒徒,对他酒友言道。

    酒友闻言一愣,下意识反问道:“啊?肃王?哪个肃王?”

    酒徒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大魏有几位肃王?自然是肃王弘润殿下啊!”

    没听到听了这话,他酒友像看待傻子似的看了一眼他,嗤笑道:“你在说笑吧,兄弟?肃王殿下英明神武,兼又洁身自好,谁会抓他。”

    “是真的!”酒徒着急地说道:“当真被抓了!”

    “你又要诓我。”酒友笑着摇头道:“我不会再信你了。”

    见此,那名酒徒连忙信誓旦旦地起誓道:“我以祖宗起誓,这件事千真万确。”

    在魏人的习俗中,天地神祗最大,其次就是祖宗,没有谁会拿祖宗说笑。

    因此,在听到这番话后,那位酒友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开口发问,他忽然听到邻座传来一个声音。

    “被谁抓了?陛下?”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文少伯。

    那酒徒回过头瞅了一眼文少伯,见他满脸对此事的关注,心中的八卦情绪顿时得到了满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是宗府!”

    文少伯闻言一愣。

    想想也是,虽然安陵在颍水郡也算是大县,但与大梁相比,也不过是乡下地方而已。

    因此,似文少伯这种乡下地方来的中层世族子弟,哪听说过什么宗府,闻言下意识地问道:“宗富是谁?那姓宗的什么来头,居然敢抓肃王殿下?”

    那酒徒与那酒友直翻白眼,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文少伯,心说:这是哪里来的无知小子?

    而就在这时,介子鸱在旁招手唤来店伙计,指着那酒徒与其酒友的桌子,淡淡说道:“伙计,这两位客人的帐,待会算在我们头上。”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这不,那名酒徒一边喊住正点头准备离开的店伙计,不动声色地又要了四壶酒,一边耐着性子对文少伯解释道:“宗府并非人名,而是一座府衙的名号……姬姓赵氏王族大宗正院,是王族约束其族内子弟的府衙,类似于刑部,它是有权缉拿任何一名犯了事的王族、公族子弟的,即便肃王殿下乃王族宗家嫡系,亦可被宗府缉拿问罪。”

    说着,他冲着介子鸱点了点头。

    介子鸱懒得去计较这酒徒刚才又叫了四壶酒的事,闻言问道:“肃王犯了什么事?”

    “犯了什么事?”那酒徒闻言嘲讽了一句,随即压低声音说道:“犯了『身为王族宗家嫡系子弟,却不愿与那些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的贵族们同流合污』的大罪呗……”

    『果然!』

    介子鸱闻言皱了皱眉,他早就预测到肃王弘润一旦回到大梁,势必会受到来自国内王族、公族、贵族方面的压迫,今日所闻,可谓是证实他的判断。

    “肃王……还被关在宗府?”介子鸱皱眉问道。

    “还未。”那酒徒从新端上来的四壶酒中提起一壶,给自己以及对坐的酒友倒了一杯,压低声音说道:“据说是因为肃王不肯低头。”

    『难道说肃王打算以这种僵持局面,一直拖到六月?这代价可大啊……』

    介子鸱深深皱紧了眉头,又问道:“无人为肃王求情、帮衬?”

    那酒徒晒笑道:“那可是宗府,虽说雍王与肃王关系不错,可也不敢去得罪宗府啊……”

    介子鸱又皱了皱眉,忽然,他眼眸微动,低声问道:“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这个……”酒徒愣了愣,摇摇头说道:“朝野都在传,究竟是何人传出,这个我也不知。”

    介子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刻意藏匿了消息的源头……是怕被宗府记恨么?不对。依此人所言,宗府的权柄极大,若是害怕被宗府记恨,就应该明哲保身,反正肃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至于有人会冒着被宗府记恨的危险去帮助肃王,否则日后一旦走漏消息,无异于引火烧身。换而言之,传出这个消息的人,恐怕并不在意宗府的报复……是毫不在意么?等会,毫不在意?难道是……魏王?』

    介子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草草结算了酒菜钱,文少伯与介子鸱返回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客栈。

    在回到房间里,介子鸱找店家要来笔墨纸砚,在纸上提笔疾书。

    写完后,介子鸱一边吹着纸张上的墨水,一边对文少伯说道:“少伯,准备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即刻出城。”

    “啊?”文少伯愣了愣,满脸不解地准备细问,却诧异地发现介子鸱已经走出了屋子。

    出了客栈后,介子鸱通过询问路人来到了冶造局附近,但他并没有靠近,而是找到一名在街头玩耍的稚童,取出那封信,以及一个大钱。

    “小家伙,将这封信送到那座府邸,这枚大钱就是你的了。”

    那稚童欢喜地点点头。

    一炷香工夫后,这份信便被送至了正为『肃王身陷宗府』而担忧的冶造局局丞王甫的手中。

    “行得通么?”

    王甫嘀咕了一句,随即咬咬牙,唤来一名文吏,吩咐道:“传出消息,我冶造局从明日起全部停工。”

    那文吏显然也听说了肃王弘润的事,闻言惊声说道:“局丞大人,用这种方式逼迫朝廷,非但帮不了肃王殿下,还会害了殿下啊!”

    “什么?帮肃王殿下?”王甫哼了哼,奸猾地说道:“谁说是为了肃王?只是咱冶造局没钱了而已。”

    “诶?……妙!”(未完待续。)

第480章:舆论(二)() 
冶造局宣布停工,这则消息所产生的影响,甚至要比『肃王身陷宗府』还要惊人。

    要知道,如今的冶造局早已不再是当初那种垫底中的垫底司署,同时负责着博浪沙的建设、祥福港的建设,还有替户部造船,协助兵铸局打造那批武器,研发新式武器、防具、战争兵器等等,俨然已成为一个拥有数千名工匠、官员的庞大机构。

    而冶造局一宣布停工,最着急的就是户部,毕竟随着三川贸易线的开启,户部的利润比之往年何止翻了一番?

    在尝到了甜头后,户部一方面向冶造局下了建造数百艘运输船的巨大订单,一方面与工部达成了协议,以支付一笔庞大拨款的代价,请工部将颍水水域的几条主要水流挖深、拓宽。

    不出差错的话,户部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利用水运,将三川的特产借水利运到魏国各地,甚至于,多余的物资还可以与同盟的齐国、鲁国展开交易,甚至是与暂时停战的楚国交易。

    因此,户部需要大量的船只。

    然而,冶造局却忽然宣布暂时停止一切工程,这好比是给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户部官员一记闷棍,打地他们头晕眼花。

    这不,户部尚书李粱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就当即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胸闷感,当即召来左右侍郎以及各司署的司郎,于密室内开了一次会议。

    “怎么办?”望着在座的诸位下属,户部尚书李粱颇感头疼地问道。

    密室内,诸位户部官员对视了一眼,随即,本署司郎严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太巧了……这边肃王身陷宗府,那边冶造局的王甫就以冶造局缺钱而宣布暂时停工……”

    “话不能这么说。”左侍郎崔璨闻言笑道:“冶造局缺钱,这不奇怪,毕竟在以往,冶造局一切花费,皆是肃王殿下一力承担,为此,肃王殿下已欠下了我户部数百万两的巨款……”

    而听到这句话时,在座的户部官员们,表情都很古怪。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有哪位王族子弟为了国家建设,而欠下户部如此巨大的负债的。

    “肃王太固执、太霸道、太……气粗了。”

    度支司郎何漾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眼中却无半点恼恨之色,唯有佩服以及,无可奈何。

    如今的户部,一直在与肃王弘润打交道,使得户部的官员们逐渐意识到,肃王弘润,那果真是一个极其有主见、有主张,同时也是非常非常固执、倔强的人。

    好比『三川纪念币』这件事,当时负责铸造国内通用铜钱的户部金部,其司郎蔡禄是言辞否决的。

    因为蔡禄觉得,按照肃王弘润的要求铸造出那些精致的钱币,花费的代价太高,然而作用却太低,有些哗众取宠之嫌。

    但是肃王弘润,却否决了蔡禄的否决,用书信明确通知户部:本王说要铸,就一定要铸!

    户部没办法,就说,那好吧,你造吧,但是这笔钱我们户部不会出。

    然后肃王弘润就说,本王自己承担!

    于是乎,短短十日间,『三川纪念币』便迅速出炉,冶造局毫无怨言地按照肃王弘润的命令铸造了模具,而肃王弘润则为此欠下了户部一屁股的债。

    肃王弘润,就是这样一个固执、霸道、倔强的人,财大气粗就算了,偏偏他在本来就欠户部一屁股债的前提下,还是很气粗。

    还别说,这件事在户部内部早已成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下官亦不觉得冶造局是真的缺钱……”金部司郎蔡禄此时开了口,摇摇头说道。

    话音刚落,度支司郎何漾咧嘴笑了笑,说道:“试探这件事的真假很容易,反正我户部的收支开宽裕,借一笔巨款给冶造局,若王甫满脸堆笑,那就是真的缺钱,若是王甫瞪着咱们,将咱们恨得牙痒痒,那就是假的……”

    听闻此言,密室内鸦雀无声,众人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度支司郎何漾,几番欲言又止,神色极其古怪。

    见此,度支司郎何漾讪讪说道:“下官只是说笑而已,何必如此?”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仓部司郎匡轲瞥了一眼何漾,神色有些不悦。

    也难怪,毕竟冶造局停工,影响最大的就是负责国内货运、库藏的仓部,毕竟冶造局正在建造那些船只,就是配给仓部的。

    毫不夸张地说,此刻心情最恶劣的,恐怕就是这位匡轲匡司郎官。

    不过其次,就是何漾的度支司,而负责铸造钱币以及统筹国内市价的金部,其实影响不大。

    摇摇头,尚书李粱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本府请诸位大人前来商议,可不是为了争吵,而是希望能想出一个对策来。……崔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左侍郎崔璨思忖了片刻,说道:“王甫此举,多半是为搭救肃王,若我户部从中破坏,得罪了王甫,无异于得罪肃王。但我户部也没有必要帮助肃王而得罪宗府,我们只需顺水推舟……”

    “如何顺水推舟?”李粱问道。

    听闻此言,崔璨转头望向度支司郎何漾,问道:“何大人,最近我户部度支情况如何?”

    度支司郎何漾闻言点点头说道:“尚可。虽购入了许多三川之物,但因为仓部迅速将其在各地抛售,倒并非入不敷出,尚有一笔款项……”

    “对外宣称『入不敷出』,解决了。”崔璨淡淡说道。

    尚书李粱与在座的诸位官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善!”

    当日,在户部联合兵部、工部联名向垂拱殿提出奏请,奏请魏天子出面干涉『肃王身陷宗府』一事时,朝中也传出『户部为何不资助冶造局』这样的猜疑。

    对此,户部对外表示,他们最近在三川收购了海量的特产,这些货物还未售出兑换成钱财,致使国库空虚,无力支持冶造局。

    而在听到这些言论后,朝臣中那些聪明的,有见地的,就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很显然,户部是不想介入这件事。

    户部缺钱?国库空虚?开什么玩笑!你们户部刚刚还支付了一笔巨款请工部挖深、拓宽河道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垂拱殿却接纳了兵部、工部、户部的联名奏请,派遣三卫军总统领李钲前往宗府,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好使肃王弘润回到冶造局,以免因为停工而造成更大的损失。

    于是乎,朝臣们也就明白了。

    不可否认,当事态演变成这种情况时,宗府已开始有些头疼了。

    更别说魏天子令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亲自在监察这件事。

    别看李钲也是宗卫出身,也是被宗府抚养长大、教授一身本领,但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从宗府里走出去的宗卫,也只会效忠他们如今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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