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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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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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竟然……

    赵弘润张了张嘴,气地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两支军队一前一后赶着路,突然后面的砀山军消失了,在前边行军的商水军士卒竟然毫无察觉?!

    这岂不意味着,若砀山军要偷袭商水军的话,亦能轻易得逞?

    虽说砀山军乃魏国驻军六营之一,是名副其实的精锐军队,不是商水军这种新编不久的军队可比,可两者的差距也不至于大到这种程度吧?

    “被骗了……”

    仰起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艳阳,赵弘润心中冰冰凉。

    记得他昨夜还在庆幸,传闻中向来我行我素的大将军司马安,这回似乎并没有擅自行动的意思,就算反感商水军行动缓慢,也只是命人过来传话而已,这让当时的赵弘润倍感侥幸。

    然而没想到的是,待大军穿过成皋关后,砀山军的态度立马转变。毫不顾忌赵弘润这位大军主帅,竟自作主张选择了脱离大军。

    直到此时此刻,赵弘润这才惊觉,司马安前几日之所以安分守己。只不过他要率军穿过成皋关而已。

    若他在前几日的赶路中便丢下赵弘润的大军,独自率领砀山军企图穿越成皋关,那么,成皋关那位与他相互瞧不顺眼的大将军朱亥,明显是不会搭理他的。

    因此。他老老实实地跟在商水军后。

    而如今,先行军已穿越成皋关,这对于司马安与砀山军而言,就是鱼归大海、鸟入山林的局面了,自然而然,无论是司马安还是他麾下的砀山军,都不需要再借赵弘润的荫头。

    虽说早有预感,可没想到他竟然真敢……

    伴随着一阵肝痛般的痛处,赵弘润只感觉自己仿佛从心底冒出了火气。

    司马安的肆意妄为之举,让他又是惊怒又是焦急。

    惊怒的是。司马安身为副将却擅做主张,丝毫不给他这个主帅面子;焦急的是,若是被司马安以及砀山军走脱,那局面可就要闹大了,从一场杀鸡儆猴般的战争突然上升到了种族歼灭战役。

    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赵弘润倍感头疼地揉了揉眉骨。

    要知道,昨晚上他已针对朱亥大将军给予他的三川地图,大致考虑好了进兵的战略,然而砀山军突然脱离本队,一下子就让他的战略全盘泡汤。

    什么?派遣命令司马安率军归队?

    笑话!

    要是司马安真肯服从赵弘润的指令,他就绝不可能擅自带着砀山军脱离大军。

    突然就变成被动了……

    恨恨地咬了咬牙。赵弘润沉声喝道:“传伍忌来见本王!”

    “是!”

    宗卫穆青闻言,立即拍马传令去了。

    不多时,商水军的掌兵大将伍忌便一脸疑惑地来到了赵弘润面前。

    “肃王殿下,不知殿下召唤末将有何吩咐?”

    “是这样的……”赵弘润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将大将军司马安我行我素的行为跟伍忌说了一遍,只听得后者一脸呆懵。

    半响,伍忌这才反应过来,愕然问道:“司马安大将军这是要擅自分兵?”

    “啊!……依本王看来,恐怕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等着穿过成皋关后。就将本王以及商水军丢下,独自讨伐三川之民……”说到这里,赵弘润正色说道:“伍忌,事到如今,本王唯有亲自去见那司马安了。”

    “殿下知道司马安大将军往哪里去么?”伍忌好奇地问道。

    赵弘润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的确,由于商水军的士卒是在砀山军完全从后方消失之后这才察觉不对,急忙上报,这就使得赵弘润根本不知那位大将军究竟去了何方。

    忽然,赵弘润双目一睁,从怀中取出昨日大将军朱亥交给他的三川地图,招呼伍忌上前,指着地图对他说道:“依本王看来,司马安十有**是往羯角部落的驻地去了,这份地图本王留给你,你率领商水军,到这里去。”他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位置。

    “由末将领兵?”伍忌一听倍感惊愕。

    “嗯!”赵弘润点点头,正色说道:“本王现在委任你执掌商水军,为委权于你,行军途中一概事务,皆由你来裁断。”

    听闻此言,伍忌脸上更是吃惊。

    毕竟,任命一名起初仅仅只是一介千人将的楚国降将,执掌两万原楚人组成的军队,携带着魏国冶造局所研制的最新式兵器,独自行军在三川之地,这是何等的信任与器重!

    “莫要让本王失望,伍忌!”

    赵弘润重重拍了拍伍忌的肩膀。

    伍忌原本心中有些打鼓,可眼瞅着赵弘润严肃的表情,他仿佛是想起了前几日晚上表忠心时所说过的话,顿时心神一振,正色应道:“末将领命!”

    吩咐完了,赵弘润当即带着芈姜,带着沈彧等十名宗卫,以及百名肃王卫,当机立断撇下了商水军。百余骑人皆朝着南面而去。

    期间,宗卫沈彧不解问道:“殿下为何断定砀山军是往南而去?”

    赵弘润闻言皱眉说道:“成皋关往西,有一座当年我大魏遗落的古城,巩。那里如今是一部分羱族人与羝族人的居住地,也是本王战略中行军路线的第一站。……这件事在今日大军出发之前,已派人向司马安转达过,因此,若是司马安想丢下本王与商水军的话。就不可能再走这条路。……既然往北是河水(黄河),换而言之,砀山军就唯有朝南去,朝睺地而去。”

    沈彧闻言恍然大悟,刚要开口称赞自家殿下两句,却意外地发现自家殿下面色阴沉。

    “殿下?您怎么了?”从旁,宗卫吕牧亦注意到了自家殿下的表情,不解地问道。

    “……”赵弘润摇了摇头,只是一边策马飞奔,一边遥遥眺望着远方那片名为睺的土地。

    百余骑人。整整策马奔驰了大半个时辰左右。

    忽然,赵弘润在前方的那片草地上,发现了一群正被放牧的羊。

    牧羊人……没有?

    勒住马缰,减缓了战马的速度,赵弘润四下眺望,却发现那群正在啃食着青草的羊群,竟然没有牧羊人。

    要知道,据赵弘润对三川之民的了解,这些游牧民族将羊群视为部落的财富,是绝不可能出现无人放牧的情况的。

    突然间。身旁的沈彧好似发现了什么,指着远处凝声说道:“殿下!”

    顺着沈彧所指的方向望去,赵弘润这才发现,远处有几只羊。正在舔着一具尸体,一具身上插满箭矢、身上皮袄已被鲜血染红的尸体。

    ……

    怀着复杂的心情,赵弘润策马缓缓来到那具尸体旁,翻身下马,检查尸体。

    他这才发现,对方仅仅只是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而已。然而这名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明明本来可以拥有灿烂的人生,此刻却倒在血泊中,浑身插满了箭矢,一副死不瞑目之色。

    “殿下,这里也有一具尸体……”

    “殿下,这里还有……”

    宗卫高括与吕牧二人,分别又找到了两具尸体,皆是年纪不及弱冠的少年。

    “……”赵弘润默不作声,伸手合上身前那名死不瞑目的少年的眼睛,旋即站起身来,无视从旁宗卫卫骄递过来的手绢,直接用沾着鲜血的手抓住了缰绳,翻身上马。

    “继续赶路!”

    “……”众人面面相觑,当即跟着自家殿下继续策马往南。

    大概又赶了一刻辰的路,众人隐约瞧见前方浮现出一个部落宿营地的轮廓。

    可当在他们再往前的时候,空气中所弥漫的一股血腥味,却让他们面色微变。

    尤其是赵弘润,此刻他的面色,阴沉地酷似其父。

    大概半柱香工夫,赵弘润一行人缓缓靠近了这支部落的营地。

    此刻空气中所弥漫的血腥味已变得尤其刺鼻,然而这完全没有当赵弘润一行人看到营地内遍地的尸体来的让人震撼。

    “……”

    望着营地内那遍地的尸骸,赵弘润下意识地攥紧了马缰。

    平心而论,想当初赵弘润率领浚水军在鄢陵一带伏击平舆君熊琥的军队时,曾一仗杀了近三万的楚国士卒,当时那战骸遍地、赤地十里的场面,才叫令人震惊。而似眼前这个宿营地内的尸骸,显然没有当年鄢陵战场上那样骇然。

    然而,真正让赵弘润感到震撼的,却是尸骸中那些老人与幼童的尸骸。

    “殿下,这里是……”宗卫沈彧皱眉询问道。

    “睺氏部落……”望了一眼那遍地尸骸一直延续到营地内深处的前方,赵弘润缓缓闭上了眼睛。

    “……已于不久之前被抹消了存在的羝族人一支。”(未完待续。)

第368章:三川战颤!皆非族类尽屠之!() 
成皋关西南有一片如今被称之为睺的土地,而在此之前,那本是一片无名的土地。

    直到羝族部落中有一支睺氏部落在此居住下来,这片土地才有了自己的称呼。

    而睺氏部落,也是羝族部落中较为亲近魏国的三川之民。

    尽管在前一阵子的合狩中,睺氏部落并未派代表参加会谈,也并未表示出支持魏国借道的态度,但那只是因为睺氏部落不过是一支族人仅千余人的小部落,得罪不起实力强大的羯族人而已。

    至少在成皋关大将军朱亥所给予的地图上,睺氏部落是被标注是亲善的记号的。

    然而这样一支明明对魏国抱持着亲善态度的部落,今日却被一支军队给抹消了存在,被屠灭全部落!

    “殿下……”

    宗卫吕牧在远处招了招手。

    赵弘润走上前去,望着吕牧所指的地方那片混乱的马蹄血印。

    要知道,中原国家的军用战马,因为需要战马长时间地奔跑,因此,为防止马蹄磨损,是故马蹄是钉有马蹄铁的,也就是俗称的钉马掌。

    然而,三川之民所骑乘的马匹,是没有所谓的马蹄铁的。

    因此,通过地上那些马蹄铁状的血印,赵弘润一眼就能看穿袭击了这睺氏部落的凶手,那是一支正规军的骑兵队。

    而在此时此地,最近的骑兵队,那无疑是砀山军的骑兵,几乎没有其他可能。

    更何况,营地内所有的尸体都被事后补刀——为了避免死尸中混杂着仍有气息的活口,有些军队的士卒会在结束厮杀后再次用兵刃在死尸心口位置戳上一刀,确保没有活口——在魏国所有军队中,就属砀山军的无俘虏、无活口杀戮方式最是知名。

    ……

    赵弘润望了望四周的惨剧,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睁开眼睛。问道:“有活口么?”

    四周正在检查遍地尸体的肃王卫面面相觑,或许他们此刻心说,面对一支会在战后补刀的军队,还企图找到幸存者?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在营地的深处,他们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顺着那若有若无的哭声,赵弘润一行人走向营地深处,他们这才发现,在营地深处。有一片空旷的遍布着尸骸的地方,有大约两百余名女人尚且存活着。

    她们有的一脸死灰地瘫坐在地,有的搂着可能是亲人的男性尸骸无声地啜泣。

    “喂……”

    一名肃王卫朝着她们喊了一声,可迎来的却是那两百余名女人憎恨到绝望、到麻木的复杂目光。

    绕是那名肃王卫亦是浚水军的老卒出身,是曾经见识过尸山血海的老卒,亦被那些女人们那无法言喻的视线被唬住了,愣是将想要问的话又咽回了腹中。

    “殿下。”

    此时,在众肃王卫中担任卫长的老卒岑倡,悄然走到了赵弘润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这个营地的西侧还有个出入口,据倒在那里的尸骸判断,这个部落的人当时恐怕是准备逃走……”

    “也就是说,往西去了么,砀山军?”赵弘润面无表情地问道。

    岑倡张了张嘴,似乎对赵弘润在目前这个局面下直截了当叫出砀山军的军号有些惊异,不过那份惊异稍纵即逝,他点了点头,肯定道:“应该是往西去了。”

    “唔……走吧。”

    默默地点了点头,赵弘润瞥了一眼那些用憎恨、绝望、麻木等种种复杂眼神看着他们这一行人的女人们。移开了视线。

    他很清楚,眼下他们一行人对这些女人示好、安抚他们的举动,不过是伪善而已,砀山军造下的杀孽。已不是他能够挽回的了。

    与其假惺惺地留在这里企图安抚她们,倒不如干脆地离开,以屠杀者一方的身份,尽早灰溜溜地离开这个属于她们的部落营地。

    可就在赵弘润转身的时候,岑倡却低声提醒道:“殿下,这些女人……卑职以为。不留为好。”

    “……”赵弘润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一眼岑倡,那冰冷的目光,愣是让岑倡不敢与其对视,低了下头。

    “走。”

    “……是。”

    其实说实话,赵弘润心中都清楚。

    他知道以肃杀闻名的砀山军为何要留着这些女人,除了这些女人已不具威胁的原因外,更主要的无非就是立威而已,说白了,司马安就是要让三川的阴戎明白,这就是与魏国为敌的下场!

    而肃王卫卫长岑倡所提出的,赵弘润也明白他的用意。

    无非就是岑倡觉得司马安大将军的这个手段过于血腥,恐损及魏国的名声,因此,觉得稍微“料理”一下,替砀山军善善后为好。

    毕竟,屠杀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似这种丑闻,除了非常时刻的立威外,还是能避免就避免为好,这事关整个魏国在其余国家心中、在世上万民心中的形象。

    但是赵弘润却不想这么做。

    因为他觉得,若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仍要为了所谓国家的光鲜形象,企图遮掩什么丑恶的事,那么,他就会失去一些作为人的“东西”。

    再次跨上战马,赵弘润默默地离开。

    对外战争,本就是丑恶的事,赵弘润不能去责怪司马安,毕竟后者对魏国忠心耿耿,对魏天子忠心耿耿。

    但从心底,他十分反感司马安这种奉行非我族类尽屠之做法的将军。

    细分起来,浚水军的百里跋也好、汾陉军的徐殷也好、成皋军朱亥也好,这三位大将军,皆可称之为是护国利剑,唯独司马安,却是一柄屠刀。

    难以驾驭的屠刀。

    可能以往不以为然,但在亲眼见到睺氏部落的惨剧后,赵弘润这才切身体会到,似司马安这种凶恶的利剑,若是没有一柄能够约束他的剑鞘,他的存在。并不会给魏国带来怎样的便利。

    剑是好剑,惜是双刃……

    一抖缰绳,赵弘润目不旁观沿途的遍地尸骸,驾驭着战马继续朝西而去。

    他迫切想要追上砀山军、阻止司马安继续不分敌友地在三川之地展开类似的屠杀。因为这无论是人道角度还是整个魏国的利益考虑,都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在沿途追赶砀山军行踪的过程中,赵弘润一行人还是又发现了第二座遭到砀山军屠杀的阴戎部落。

    这支部落,可能是最近才迁移到这一带的。毕竟在赵弘润的记忆中,朱亥大将军在那张三川地图上,并没有备注这支部落的情报。

    不过意外的是,从部落营地内的羊角图腾模样判断,这似乎是一支羯族人的部落。

    平心而论,因为羯角部落以及其族长比塔图的关系,赵弘润对羯族人的印象极差,但这并不表示他能够接受砀山军在这支羯族人部落内的屠杀。

    与睺氏部落所发生的情况相似,砀山军屠尽了这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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