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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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1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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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韩王然正在宫内深处的一座宫殿歇养,没过多久,就见有一支卫兵将整座宫殿围地水泄不通,他心中亦是感觉纳闷。

    于是,他询问殿内的内侍:“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内侍哪里了解情况,便如实说道:“大王,是马括大人下令封锁了王宫。”

    “马括?”

    韩王然当然不会怀疑这位心腹爱将,但对后者这异常的举动也是感到有点不解,遂派人将马括召到殿内,询问道:“马括,为何下令封锁王宫?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马括勉强挤出几分笑容,说道:“大王,一切安好,并无变故。”

    他越是隐瞒,韩王然就越想知道,在几次询问未果的情况下,韩然怒声斥道:“马括,你眼里还有寡人这个君主么?”

    马括被逼无奈,只能如实相告:“大王息怒,实是有一股魏军从海路袭击了津港,釐侯担心大王得知此事后……”

    听到马括的话,韩王然惊地面色发白。

    『魏军……居然走海路袭我大韩腹地?怎么会?!魏国在邯郸郡部署了十几万兵力,然而最后却居然是绕了大一圈,从海路袭我大韩?』

    韩王然捂着胸口,只感觉胸腔憋地难受。

    『赵润他……赵润他……』

    “咳咳、咳咳咳……”他手捂嘴剧烈咳嗽起来。

    “大王?”马括惊骇地看着神色激动地韩王然。

    只见韩王然咳着咳着,只感觉仿佛有什么液体直涌咽喉,旋即,他便噗地一声咳出了几口鲜血,染红了整只右手。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手指缝滴流下来,染红了他盖在身上的被褥。

    在感觉天旋地转之际,他依稀听到了马括惊慌失措的喊声。

    “大王?大王!……来人!来人!快传宫医!”

第229章:韩君亡故【二合一】() 
    “什么?大王吐血晕厥?”

    当釐侯韩武得知韩王然吐血昏厥的噩耗后,大惊失色,顾不得处理手头的事物,便立刻前往王宫,探望韩王然的境况。

    当来到韩王然歇养的那座宫殿内后,釐侯韩武一眼就瞧见韩王然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在旁,王后、或者说太后周氏,正伏在卧榻旁暗自垂泪。

    “唉……”

    此刻正在为韩王然诊断病症的老宫医叹了口气,在给后者搭完脉后,将韩王然的手放回被褥之内。

    见此,釐侯韩武紧步上前,急问说道:“苟老,不知大王的境况如何?”

    苟姓老宫医转头看到釐侯韩武,神色一黯,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会……』

    釐侯韩武面色发白,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的韩王然。

    他无法接受,要知道他义弟韩然如今也才三十几岁啊!

    只见一把抓着老宫医的肩膀,激动地说道:“苟老,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说罢,他见老宫医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眼中竟闪过一丝凶光,狠声说道:“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本侯将大王的病治好,否则……本侯定叫你一家十几口人给他陪葬!”

    不得不说,釐侯韩武本不是拿这种事来威胁人的人,更何况还是威胁一位兢兢业业的老宫医,只能说,韩王然的突然吐血昏厥,叫他方寸大乱了。

    而那位苟姓的老宫医显然也了解釐侯韩武的为人,一脸苦涩地说道:“釐侯放心,老朽一定竭尽全力……然而大王的病,乃是心病居多,兼之今日又是急怒攻心,恐……恐非药石所能医治。”

    “怎么会……”

    釐侯韩武抓着老宫医的肩膀不禁哆嗦了一下,旋即,他抬起头来,愕然问道:“什么急怒攻心?”

    说罢,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一脸默然站在一旁的卫卿马括。

    后者在注意到釐侯韩武的目光中,低声说道:“大王他……是得知津港被魏军袭击后,气怒之下……”

    “是你?!”釐侯韩武闻言怒从心起,冲上前几步一把揪住马括的衣襟,怒声斥道:“本侯特地派人叮嘱你,叫你封锁消息……你都干了些什么?!”

    卫卿马括面露苦色,不知该作何解释,而就在这时,就听卧榻上传来了韩王然有气无力的声音:“不怪马括,是寡人……是寡人逼他的……咳咳……”

    “大王?”

    “大王?”

    见韩王然悠悠转醒,殿内众人又惊又喜,而釐侯韩武,更是立刻放下了马括,几步冲到卧榻旁,看着卧榻上的义弟急切地问道:“然,你感觉如何?”

    韩王然苦涩一笑,在义兄釐侯韩武的帮助下,挣扎坐起,靠着床榻的靠背躺在榻上。

    仅仅只是换了一下姿势,就累地他气喘吁吁,不难猜测他此刻的虚弱。

    “义兄,津港……果真被魏军袭陷了么?”韩王然轻声问道。

    釐侯韩武犹豫了一下,但看着韩王然那双眼睛,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派韩厚亲自去津港看了,方才韩厚派人前来回报,说是……津港确实已落入魏军的手中。”

    说罢,他有些紧张地看向韩王然,生怕后者因为这个噩耗再次引发什么。

    但出乎韩武意料的是,韩王然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即,在足足沉默了数息后,他这才带着几分自嘲、带着几分苦笑说道:“纵使赌上了我大韩的国运,我还是没能战胜赵润……我输了。我大韩花了两年余打造的「武安——柏人——巨鹿防线」,就这样轻易被魏国给绕过去了……那个家伙,故意在魏韩边境驻扎了十几万的魏军,叫我等以为他会从邯郸军、巨鹿郡方向出兵,却没想到,他偏偏叫人绕到了北海,由此袭击我国的薄弱后方……”

    “然。”

    见义弟韩王然一脸沮丧,釐侯韩武连忙安慰道:“我大韩还没有输!……据韩厚派人来报,魏国的战船船体巨大,而我蓟水河道狭隘,魏船并不能任意航行。眼下我蓟城虽仅有数千兵力,但城内尚有数万国民,只要我等号召臣民坚守城池,必定能守到援军到来……前线尚有乐弈、司马尚、许历、靳黈、燕绉等人的十几万精锐军队,纵使丢了邯郸、丢了巨鹿,我们仍有上谷……另外据我所知,前一阵子楚国便已对魏国宣战,派出几十万大军攻打魏国,只要我等坚守下去,定能守到魏军撤退……”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眼前的义弟,眼眸中已无多少神采,虽说仍微笑着看着他,但是这份笑容,却仿佛是卸下了什么千斤重担似的笑容。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釐侯韩武忽然怒声说道:“你给我振作起来!……你是我大韩的君主,你明白么?!”说罢,他在殿内诸人惊愕的目光下,一把抓住了韩王然的衣襟,喝道:“这个国家,它需要你!你要在这个时候退缩么?!”

    “釐侯、釐侯……”

    “釐侯您这是做什么?”

    “釐侯,您快快住手。”

    殿内的诸人连忙前来劝阻,却见韩王然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随即,他目视着釐侯韩武,微笑中带着几分无助:“我明白、我明白,义兄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但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你……”

    釐侯韩武先是脸色涨红,似乎是极为生气,但随即,当他看到韩王然他毫无血色的枯瘦脸庞时,他忽然间就收了声。

    尽管韩王然并没有明说,但韩武却感觉地出来,这个弟弟已经很累了。

    自十年前夺回王权至今,在这整整十年的时间内,韩然为了国家呕心沥血、竭尽所能,日日夜夜都考虑国家大事,殚精竭虑,就像当年的……韩王简。

    回想起自己父亲韩王简,再看看此刻躺在卧榻上的义弟韩然,釐侯韩武的心中仿佛被揪紧。

    良久,韩武长长吐了口气,声音有些异样地说道:“你……好好歇养,国事,就交给我吧,莫要再为此操心了。”

    『……再为此操心么?』

    韩王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在深深看了一眼眼前这位自幼相处的义兄后,郑重地说道:“拜托了,义兄。”

    “嗯。”

    釐侯韩武点了点头,忽然转身走向出口。

    在走到殿门附近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卧榻上的义弟韩王然,旋即,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父王是这般,阿然也是这般,为何贤明的君主,却往往不得长寿?』

    情绪激动的釐侯韩武仿佛是逃跑般离开了宫殿。

    而与此同时在殿内,韩王然吩咐殿内的诸人道:“都退下吧,让寡人静一静。……王后与马括留下。”

    “是。”殿内诸人依言退出了殿外。

    此时,就见马括单膝跪倒在卧榻面前,满脸悔恨地说道:“大王,都怪微臣……”

    “寡人不是说了么,这不怪你,是寡人逼你的。”韩王然抬手虚扶一记,随即仰头靠在卧榻的靠背处,注视是殿阁的栋梁,幽幽说道:“要怪,就怪赵润,正如他当年所言,他是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要怪,就怪寡人,处处不如赵润,故而处处被其所制……”

    “大王……”听到韩王然这番话,马括心中异常难受。

    “马括,取笔墨来。”韩然吩咐道。

    马括点点头,当即命人准备了一张小案,搬到床榻上,旋即又摆上了纸张与笔墨。

    只见韩然抖擞精神,取过毛笔在纸张挥笔疾书。

    待写完后,他吹了吹纸张,等墨迹干透之后,便折叠起来,放入马括手中所捧的一只木盒中,旋即嘱咐马括将这只木盒递给了王后周氏。

    只见韩王然指着木盒对周氏说道:“盒中书信,是寡人写给魏王赵润的。……若此番魏国受挫,我大韩保全,你便将其焚毁;若国家倾覆,你便将这只木盒派人送到魏王手中。……寡人与赵润也算是相识一场,他在看了书信后,不会再为难你们母子的。切记、切记。”

    这仿佛临终前的嘱托,让王后周氏心中悲痛不已,捧着木盒泣不成声,甚至于到最后,竟也哭地昏厥过去,为此马括连忙喊来了候在殿外的宫女,叫她们将王后送到寝宫歇息。

    在一番闹腾之后,殿内就只剩下韩王然与卫卿马括。

    与马括对视一眼,韩王然笑着说道:“去年,寡人设计诈死,欲赚魏国,不曾想,竟要假戏真做……”

    “大王。”马括不忍地说道:“只要大王安心歇养,不久之后定能康复……”

    “你就莫在诓骗寡人了,寡人的身体,难道寡人自己还会不清楚么?”

    摇了摇头,靠在卧榻的靠背上,仰着头目视着头顶上方的栋梁,良久后喃喃说道:“寡人尝听闻,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当年韩虎、韩庚窃取王权,义兄亦对王位垂涎三分,寡人步步维艰,韬光养晦雌伏十余载,终一举夺回王权……我尝认为,此乃上苍对寡人的考验,唯有经历此磨难,方能自勉、发奋,却不曾想,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寡人自欺欺人罢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或许世人在天地眼中,就如同那丢弃的刍狗,并无高低、贵贱、尊卑,自然,也没有所谓「天降大任」的说法……”

    说罢,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赵润与他初次相见时的情景。

    『……本以为,这世上唯有你我互为知己,却不曾想,你居然骗了我整整十年,你这家伙,就这么巴不得早我死么?哼!……罢了,且叫你如愿吧,你这惫懒而可恨的家伙……』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知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放松,仿佛逐渐超脱病痛的折磨。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当一名贤明的君主,当真是叫人身心疲惫,早知道,就像那惫懒的家伙那般……了……』

    他撇嘴轻笑了一声。

    旋即,他的头颅,轻轻垂下。

    待等马括许久不见动静,抬起头来再看向韩王然时,却发现这位贤明的君主,已没有了气息。

    “大……王……”

    马括单膝跪在韩王然驾崩的卧榻前,泣不成声。

    半个时辰后,釐侯韩武便收到来自宫内的消息,得知他义弟韩王然驾崩于宫中。

    “啪!”

    只见韩武操起桌案上一只贵重的玉蟾,狠狠摔碎在墙上。

    旋即,就见他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操起书桌旁一只本用来盛放书画的花圃,狠狠抡向墙边的书柜。

    听到书房内传来噼里啪啦地响声,书房外的士卒赶忙冲进去,却发现釐侯韩武仿佛跟疯了似的,狠狠地打砸着书房内的一切物什,吓得那几名士卒怎么也不敢上前。

    足足砸了有一炷香工夫,直将原本富丽堂皇的书房砸地一片狼藉,釐侯韩武这才消停下来,坐在被他推倒的书柜上,双手抱着头,手指伸入发束之中,用力拉扯着头发。

    “釐、釐侯……”

    士卒们不敢上前,只敢在书房门口小声呼唤。

    但是换来的,却是釐侯韩武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以及那仿佛野兽般的咆哮:“滚!都给我滚出去!”

    士卒们当即做鸟兽散。

    魏昭武二年六月十七日,韩国君主韩然驾崩,享年三十七岁。

    继韩王简之后,韩国又有一位贤明的君主英年早逝。

    尽管此刻尚未开始显露,但韩然的死,不可否认意味着韩国将由此迅速衰败,纵使蓟城尚有釐侯韩武、丞相张开地等人主持国事,且国内也有似李睦、乐弈、司马尚、乐成、秦开等擅战将领,亦无法挽回韩国就此衰败的命运。

    哪怕「楚、齐、鲁、越四国联军」在这场战争中击败了魏国,让韩国逃过了覆亡的命运,韩国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再与魏国争雄。

    除非,韩国国内再出现一位能比肩韩王然的明君。

    但,这也只是奢望罢了。

    『大王他……驾崩了么?』

    丞相张开地在得知韩王然的死讯后,怅然叹息。

    其实他早已有所预感,只是不敢细想罢了,生怕自己贸然的想法,会影响到那位君主的病况。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并非是你不去想就一定不会发生的。

    “釐侯呢?”

    张开地询问前来送消息的卫卿马括。

    卫卿马括默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大王驾崩前,将一切事物托付给了釐侯,但……”

    他当然知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加强蓟城的守卫,但他不敢去与釐侯韩武商量这件事,因为他心中有所顾忌,认为是他的失误,才加重了韩王然的病症,导致这位他韩国的贤明君主英年早逝。

    “我去看看釐侯吧。”

    见马括有所顾忌,丞相张开地也没有追问,离开了府邸前往釐侯韩武的宅邸。

    大概一个时辰后,张开地在釐侯韩武那一片狼藉的书房内,看到了釐侯韩武,看到他坐着一架被推翻的书柜上。

    “釐侯……”

    听到呼唤,釐侯韩武抬起头来,疲倦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仿佛是因为被打搅了安静。

    但在看到眼前之人乃是他韩国的丞相张开地后,他收敛了怒容,平静地回了一句:“原来是丞相……”

    张开地看了一眼周遭的狼藉,对釐侯韩武说道:“大王驾崩,实在国之不幸,然釐侯此刻却不能因此消沉……在下听说,大王在临终之际,将一切托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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