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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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1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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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这就是战略眼光高低所带来的显著差异。

    六月十五日,乐弈的信使抵达了柏人县,向驻军在这一带的代郡守司马尚传达了前者的命令。

    再过一日,驻军在武安的靳黈、许历两位韩将,亦收到了乐弈的命令。

    跟乐弈一样,司马尚、靳黈、许历等韩国将领都感到无比的憋屈,要知道在魏韩边境,魏军迄今为止并没有占据丝毫上风,若没有「蓟城之危」这个变故,韩军完全有能力在这道防线守到天荒地老,守到楚国的楚水军率领诸国联军攻到魏国的三川郡,一直打到魏国的王都雒阳。

    但……残酷的现实迫使他们必须放弃这道防线,回援王都蓟城,毕竟蓟城一旦失陷,这道防线再牢固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撤!”

    司马尚、许历、靳黈等人,分别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而与此同时在邯郸城,魏国的将领燕王赵疆,这几日却在严密监视着巨鹿、柏人、武安这几座城池的一举一动。

    原因很简单,因为赵疆收到了天策府的密信,这封密信告诉他,「巨鹿……柏人……武安防线」的驻守韩军,会在近日内后撤,要求燕王赵疆伺机尾衔,不求歼灭更多的韩军,只求对韩军施加压力,并且在韩军仓促撤离时,尽可能地接受更多的韩军物资。

    虽然在这封密信中,天策府并没有解释湖陵水军以及魏武军的战略意图,因此燕王赵疆也不知本国有几支军队其实已经绕过了防线,袭向韩国薄弱的后方,他只是坚信天策府的判断而已——毕竟天策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魏国君主赵润的意志。

    正因为如此,前几日他就将麾下大将曹焱叫到跟前,叫曹焱动用麾下所有的南燕骑兵,盯紧巨鹿、柏人、武安等地的一举一动。

    起初曹焱很是纳闷,不清楚天策府为何会坚信这一带的韩兵必定会后撤,但事实证明,天策府的判断毫无差错,在六月十六日到六月二十日之间,武安、柏人、巨鹿等地的几支韩军,果然全军向后撤离。

    得知此事后,曹焱又惊又喜,连忙派人回到邯郸,向燕王赵疆禀报此事。

    “啊哈!”

    燕王赵疆在得知此事后,亦是大为欣喜,他当即就将麾下大将召集到跟前,对他们说道:“本王早前收到天策府的命令,一旦武安、柏人、巨鹿一带的韩军开始撤离,我军便立刻率军跟进!……传令下去,全军出动。”

    在下达了这道将令后,燕王赵疆又立刻派遣通知驻军在肥城的镇反军,命令镇反军的主将庞焕随同他河内军一起进攻。

    庞焕欣然接令。

    六月十九日,魏将庞焕兵出肥城,攻打巨鹿,而燕王赵疆则分兵两路,一路取武安、一路取柏人。

    在这三处战场中,武安距离邯郸最近,当魏将曹焱率领千余南燕骑兵以及五千山阳军抵达武安时,远远就瞧见武安城内火光冲天,显然是韩军正在放火烧毁城内的辎重、建筑。

    “他娘的!”

    曹焱暗骂了一句,要知道那都是他河内军的战利品啊,岂能容忍韩军在撤离时一把火烧尽?

    想到这里,他挥军挺进,作势欲绕到武安的东北角,截断韩军撤回国内的退路。

    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韩将、上谷守许历,立刻就率领上谷骑兵冲了出来,截住了曹焱军的去路——目的不为打败这支魏军,只是为了守住武安城内韩军撤回国内的道路,免得真被魏军给切断了归路。

    见此,曹焱也不着急,远远地朝着许历喊道:“许历,你等要撤就快撤,曹某保证不追击,但武安城内的东西,都是属于我河内军的,你得给我一样不损地留下来。”

    这一番话,听得许历怒气上涌:他娘的,武安城内的物资,都是我韩军所有,凭什么留给你们?你们河内军难道都他娘的是强盗么?

    见上谷守许历没有理会自己,魏将曹焱又喊道:“许历、靳黈,曹某劝你们还是快快撤退,一旦我主率领大军赶来,介时,悔之晚矣!”

    听得曹焱这一番盛气凌人的话,韩将许历心中那个气啊,他心想,若不是蓟城有危,岂你容你这般狂妄?

    还别说,近两年曹焱跟许历几次打过交道,曹焱还真不见得能稳胜许历这位深受前上谷守马奢教导的韩国骑将。

    尽管许历并未将曹焱的‘威胁’放在心上,但不可否认,他与靳黈稍稍也收到了几分影响,因此,这两位韩将麾下的士卒,只是仓促地在城内各处放火,还并未等到火势不受控制,便在城外魏军的监视下,急急忙忙地撤走了。

    魏将曹焱果然没有追赶,倒不是因为他信守承诺,而是因为武安曾经乃是邯郸的军镇陪都——在邯郸仍然是韩国都城的时候,城内有非常齐全的工坊设施,还有许多用来锻造兵器的原料,以及负责锻造兵器的工匠等等,这些可比追击韩军重要多了。

    “救火、快救火。”

    在韩军撤离武安之后,魏将曹焱第一时间率领麾下兵卒进入城内,下达了救火了命令,希望尽可能地挽救一些韩军撤离时来不及带走的辎重、粮草,以及城内的工坊等建筑。

    跟武安的情况大致无二,在柏人县与巨鹿县,韩将司马尚与乐弈,亦在分别在县城内的粮仓、军营放了一把火后,便仓促撤离。

    而在这些韩军前脚撤离之后,燕王赵疆与魏将庞焕,便后脚来到了柏人与巨鹿,毫不费力地就接管了这两座城池。

    此后十几日,韩军大规模从邯郸北郡、巨鹿北郡徐徐向后撤离,而魏国军队则步步挺进,接管韩军所弃守的县城、关隘、军营。

    韩国花了整整两年余打造的「武安……柏人……巨鹿防线」,就这样被魏军给攻破了。

    六月下旬到七月初,雒阳天策府向上党军、北一军、河内军、镇反军等数支魏国精锐军队下达命令,对韩国发动总攻。

    一时间,上党守姜鄙兵出上党北部山区,侵入雁门郡,切断雁门郡跟韩国王都的联系。

    与此同时,北一军统帅、桓王赵宣,兵出「尧城」,挥军攻打太原郡,兵锋直指太原晋阳。

    除此之外,河内军打邯郸北郡、镇反军打巨鹿北郡,鄢陵军与魏武军合兵一处攻打上谷郡。

    数量多达三十万的魏国精锐军队,齐齐从陆上对韩国发动正面总攻。

    鉴于魏军凶猛的攻势,鉴于王都蓟城被魏国湖陵水军偷袭,韩国节节败退,纵使是韩将乐弈,亦无法力挽狂澜,只能眼睁睁看着本国的军队在魏国如潮水般的攻势面前,节节败退。

    韩国,这个曾经是中原综合国力最强大的国家,岌岌可危。

第228章:噩耗【补更22/40】() 
    时间再次回溯到六月十三日前后,这一日,韩将暴鸢刚刚从临淄返回巨鹿城,向乐弈、燕绉二人说出「魏湖陵水军疑似沿着海岸北上偷袭蓟城」的噩耗。

    而这会儿,暴鸢口中的魏国湖陵水军,其中由李惑、蔡擒虎、陈汜三位将领所率领的船队,已经沿着河道逆流而上,侵入了海河,并于当日的傍晚时分,抵达了「津港」。

    至于李岌、周奎二人,则分别在海河入海口的两侧靠岸登陆,命士卒们就近砍伐林木,建造水寨,留作退路。

    毕竟韩国也有一支由巨鹿守燕绉率领的水军,李岌猜测前者在得知「蓟城遭到袭击」之后,肯定也会沿着大河出海,然而北上抵达海河入海口一带——李岌准备在这一带截击燕绉,一劳永逸地将这支韩国水军击溃。

    津港(天津),顾名思义就是一座河港,它处于「浴水」与大河的交汇处。

    据‘向导’鸦九对李惑、蔡擒虎、陈汜三位魏将的解释,浴水在蓟城西侧大概十几里的地方出现分岔,流向蓟城的那条支流当地人称作蓟水,而流向「方城(固安)」的这条支流则叫做㶟水,这两条支流在津港西北大概三十里左右的地方,重新汇合,继而流经津港,汇入大河,最后流入北海。

    遗憾的是,无论是㶟水还是蓟水,这两条支流的河道并不算宽,虽说勉强可供湖陵水军的虎式战船航行,但却无法在河面上任意调转船头,尤其是几十艘虎式战船跟近百艘护卫艨艟通通挤在这条河道的情况下。

    因此,鸦九建议李惑等将领,先拿下津港作为据点,并不着急着对蓟城发动进攻。

    李惑等将领想了想,听取了鸦九的建议。

    毕竟攻打蓟城跟前一阵子攻打临淄不同——攻打临淄,他们湖陵水军只是做做样子,最多就是给临淄城制造点混乱,并未打算真地攻克这座齐国王都。

    但攻打蓟城可不同,还记得在济水时,周奎麾下的战船,那可是协助过韶虎的魏武军渡河的,虽然当时羿狐并未向周奎透露他们「与鄢陵军汇合齐攻韩国」的战略任务,但周奎大致也能猜到——天策府总不可能闲着没事将魏武军调到河北吧?肯定是去打韩国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似李岌、周奎、李惑等将领们,他们私底下也有所猜测:搞不好,他魏国是要对韩国发动全面进攻了。

    既然是全面进攻,那肯定不只是给蓟城制造点麻烦那么简单,更别说天策府在湖陵水军的那封密信中,也清清楚楚地讲明了「攻蓟」这个词,跟对齐国的「佯攻临淄」截然不同。

    鉴于这种种,湖陵水军的几位将领一致决定,先在津港这一带站稳脚跟再说。

    六月十四日,魏将蔡擒虎、李惑、陈汜三人率领船队抵达了津港,并不费力地攻克了这座河港。

    这也难怪,毕竟津港它确实仅仅只是一座河港,虽然韩国自迁都蓟城之后,也曾考虑过在津港一带建造城池,但因为开支、消耗等种种问题,这座城池的建造速度非常缓慢,至今也只是堪堪造好两个方向的城墙而已。

    一座尚未竣工的县城,如何挡得住魏军?就算这座县城早在半日前就得到了「魏国水军犯境」的警报,也无法抗拒魏军。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韩国腹地内的兵力太少,就像巨鹿守燕绉所说的,韩国的兵力九成都部署在雁门郡、太原郡、邯郸郡、巨鹿郡等与魏国接壤的边境之郡,蓟城一带就只剩下一支秦开的渔阳军,今年年初还被调到西边征讨叛乱的元邑侯韩普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兵力。

    是故,湖陵水军完全不必着急,哪怕等到鄢陵军、魏武军攻到上谷郡,再一齐攻打韩国也不迟。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魏军猜到他们出现在津港之后,必定会有这一带的兵卒或者韩人向蓟城通风报信,他们也毫不担心——反正,只要驻扎在魏韩边境的乐弈、司马尚、许历、靳黈等人尚未回援蓟城,单凭蓟城留守的那点兵力,是根本不足以驱逐他湖陵水军的。

    哪怕是秦开的渔阳军立刻出现在蓟城一带,湖陵水军也不畏惧。

    六月十四日到六月二十日前后,魏国湖陵水军在「津港……海河入海口」这段水域附近,建造水寨、巩固防御设施,同时而视情况而定向附近的县城、村落、庄园征集粮草,摆出一副要死赖在这里不走的架势。

    而就在他们巩固防守之际,一些曾经在津港维持治安的韩卒,在被魏军击溃后逃到了蓟城,向蓟王宫禀告了这个噩耗。

    此时在蓟城,在韩王然与釐侯韩武兄弟二人在意见上达成一致后,宫廷已按照前者的授意,立年幼的太子「韩佶」为新君,册封釐侯韩武为太尉,总摄国内国外的大事。

    这一日,就当釐侯韩武在自己府上处理国务时,便有府上的兵卒来报:“釐侯,颜聚将军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

    釐侯韩武闻言一愣,因为颜聚乃是负责蓟城守备、治安的将领,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呢?

    难道是关于蓟城内的魏国奸细?

    想了想,釐侯韩武便吩咐那名兵卒将颜聚带到了书房。

    片刻之后,就见一身甲胄的颜聚风风火火地冲到釐侯韩武的书房,顾不得行礼便向后者说道:“釐侯,大事不好,魏军攻袭了津港!”

    “……”釐侯韩武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颜聚,慢条斯理地说道:“邯郸、巨鹿那边,有乐弈、司马尚、许历、靳黈等人守着边境,叫魏军不得寸进,哪来的魏军袭击津港?”说着,他鼻子嗅了嗅,旋即皱着眉头说道:“颜将军,你莫非是喝酒喝糊涂了吧?”

    颜聚闻言面色一红,毕竟他确实有好几次在当值期间喝酒而被人发现。

    包括这一次也是,当津港的败卒逃到蓟城时,颜聚闲着没事正在城楼上喝酒,当得知「津港被魏军攻陷」的噩耗时,他惊地一下子就捏碎手中的瓷质酒壶,酒水洒了他一身,所以釐侯韩武才会嗅到他满身的酒气。

    “不是、不是。”见釐侯韩武不相信自己,颜聚面红耳赤地说道:“此事千真万确,纵使末将喝醉了酒说胡话,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

    釐侯韩武皱眉看了眼颜聚,狐疑地问道:“当真?”

    “末将以项上头颅担保!”颜聚斩钉截铁地说道。

    见此,釐侯韩武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皱着眉头问道:“有多少魏军?”

    “据逃回蓟城的败卒所言,不计其数,怕是至少过万。”

    “这不可能!”

    釐侯韩武喝断了颜聚的话,一脸惊疑不定。

    在他看来,魏韩边境有乐弈、司马尚、许历、靳黈等人的重兵把守,且这些位将军至今都没有传来战败的消息,既然如此,魏军怎么可能跑到他韩国的腹地来?甚至于,居然逼近了蓟城。

    此事绝无可能!

    “魏军有战船!不计其数的战船!”

    仿佛是猜到了釐侯韩武心中所想,颜聚急切地说道:“据败卒所言,这股魏军是乘船从北海侵入海河,直达津港……”

    “……”

    釐侯韩武张了张嘴,旋即,脸上逐渐露出惊骇之色。

    忽然间,他厉声喊道:“来人,叫韩厚来见我!”

    片刻后,釐侯韩武的心腹韩厚来到书房,不等他拱手抱拳施礼,就听韩武急声说道:“韩厚,你立刻带人前往津港,看看津港一带是否有魏军停驻!……即刻来报!”

    “是!”

    韩厚抱拳而去。

    看着韩厚离去的背影,釐侯韩武转头看向颜聚,沉声问道:“有几人得知此事?”

    仿佛是猜到了釐侯韩武的心思,颜聚压低声音说道:“那些败卒,已被末将拘禁关押,且末将已下令封锁了城内各处门户,应该不至于会走漏消息……”

    “好!”釐侯韩武点点头,随即又说道:“但这还不够,你立刻派兵到城内,切记,不得叫城内传论任何有关于魏军、津港的事。”

    “末将明白!”颜聚点了点头。

    此时,釐侯韩武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又补充道:“对了,你立刻派人通知卫卿马括,将这件事告诉他,叫他加强宫廷的守卫,免得惊扰到……宫内。”

    “是!”颜聚抱拳而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颜聚找到了卫卿马括,将「魏军偷袭津港」的消息以及釐侯韩武的嘱咐告诉了马括,听得马括大惊失色。

    震惊之余,他亦明白了釐侯韩武的用意:显然是叫他对韩王然保密,免得这个噩耗加重后者的病情。

    于是,他立刻派兵戒严了王宫。

    此时,韩王然正在宫内深处的一座宫殿歇养,没过多久,就见有一支卫兵将整座宫殿围地水泄不通,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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