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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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1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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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就一定会吃亏,只要他韩国提前做好本土防御的准备,魏军未必能顺利地攻打进来。

    想到这里,申不骇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需派人知会楚国。”

    听闻此言,韩王然轻笑道:“熊拓并非庸主,虽然他的妹妹芈姜嫁到了魏国,嫁给了赵润,但我观熊拓此人,始终有称霸中原的野心……只要他有这份野心,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放过能将魏国拉下来的机会,一旦得知魏国攻打我国,他绝对会出兵响应我国。”

    “还是稳妥些为好……”

    申不骇尽管认可韩王然的说法,但还是坚持认为需要与楚王熊拓知会一声:哪怕楚王熊拓的确不会放过削弱魏国的机会,可万一他没能及时注意魏韩两国的僵持呢?

    于是乎当日,韩王然便派出了使臣「张仓」,令其穿越大半个中原,前往楚国的王都寿郢,拜见楚王熊拓。

    当时已经是初冬,而待等韩使张仓抵达楚国的王都寿郢时,那已经是大雪纷飞的冬季。

    对于韩使张仓的到来,楚王熊拓感到十分意外,立刻就接见了前者,询问其此番千里的目的。

    在拜见过楚王熊拓后,韩使张仓拱手恳求道:“请楚王屏退左右。”

    一听这话,楚王熊拓就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小,遂屏退了左右。

    此时,韩使张仓这才询问熊拓道:“敢问楚王,贵国是否已得到鲁国的技术,以及齐国的一部分财富?”

    听闻此言,熊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要知道,世人只知道前一阵子楚国一反常态地帮助鲁国平定了三桓之乱,却不知鲁国献出了《鲁公秘录》的拓本作为报酬,更不会有人知道,齐国非但默许了这件事,而且还在私底下援助楚国,帮助楚国加促国力发展。

    『眼前这个韩人如何得知的?』

    熊拓心中惊讶,不动声色地笑道:“是见我大楚出兵协助鲁国平定了其国内的叛乱,是故尊使认为我大楚已得到了鲁国的技术?……哈哈,协助鲁王,只是寡人一时心血来潮而已。鲁王乃鲁国王室,而寡人亦是大楚王族,当然看不惯一些乱臣贼子,企图窃取王族的地位。”

    他这番话,在这个时代还真有一定的说服力。

    记得想当初楚国内部爆发熊氏与屈氏为了争夺王权的战争时,无论是魏国还是齐国,都没有插手干涉,更没有趁此机会攻打楚国,免得楚国的王权,被‘名不正言不顺’的屈氏一族窃取——在这一点上,天下各国的王族都是有默契的: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这只是各国王族之间的游戏,绝不允许其他阶级染指,因为这将严重动摇王族的地位。

    看了一眼张仓,楚王熊拓继续笑道:“居然还说我大楚得到了齐国的财富,难道尊使就不知晓,前两年,我大楚与齐国那可是打得不可开交呢。……齐人对我大楚恨之入骨,又岂会无偿资助我国?无稽之谈!”

    “此并非无稽之谈,只要贵国与齐国彼此有一个共同的对手,那么,齐国就会暂时放下成见,与贵国暗中联手。”

    按照韩王然的嘱咐,张仓很直白地陈述前者此前的猜测:“我国君主认为,贵国前几年还对鲁国虎视眈眈,可前几个月,自然一反常态,出兵协助鲁国平定判断,那么,贵国的所求,无疑就是鲁国的工艺技术。……而齐国对此居然毫无反应,这就说明,齐国早已与贵国在私底下有了默契。是什么原因促成贵国与齐国不得不化干戈为玉帛呢?恐怕就只有那个变得越来越强大的魏国了……”

    说到这里,张仓收了声,只是平静地看着楚王熊拓,他那眼神仿佛是在无声地表述:你们的事,我家大王早就猜到了,你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听了张仓的话,楚王熊拓难免有些小小的尴尬,必定事实情况确实如韩王然猜测的那般无二。

    『韩然……仅仅通过「楚兵助鲁」这微不足道的消息,就猜到了其中关键,还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等会!既然韩然猜得到,也就是说,那个矮子同样能猜到?』

    想到这里,熊拓不禁皱了皱眉。

    此前他之所以刻意地封锁消息,不叫外人得知他楚国得到了《鲁公秘录》的拓本,其目的,就是担心魏国在得知这件事后,会立刻改变对他楚国的态度,想办法打压他。

    没想到,韩国的君主韩然,仅仅根据「楚兵助鲁」这件事,就推测出了那么东西——既然韩然猜得到,换而言之,熊拓的堂妹夫、魏王赵润,同样能猜到。

    『……我讨厌聪明人!』

    看了一眼面前的韩使张仓,熊拓颇有些愤然地吐了口气,口吻带着几分不渝说道:“韩然派你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听闻此言,张仓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熊拓,口中说道:“我国君主亲笔写了这封书信,楚王一观便知。”

    熊拓也不怀疑,接过书信将其拆开,随意瞥了两眼。

    仅仅只是瞥了两眼,他脸上的神色就逐渐开始变得凝重了,因为韩王然在信中委婉地试探,询问熊拓是否与魏国争雄的野心——如果熊拓甘心楚国始终被魏国的强大所笼罩,那么,韩然也会放弃抵抗,向魏国投降;但倘若熊拓有使楚国取代魏国的野心,那么,韩然愿意不惜代价,替楚国牵制魏国几年,让楚国得到宝贵的发展时间。

    『这个韩然……』

    熊拓一脸凝重地再次观阅了一遍书信,心中对韩然的评价,立刻就拔高了与他堂妹夫赵润平起平坐的位置。

    『倾韩国之力,不计代价,替我大楚牵制魏国,其目的,就只是让我大楚在强大之后,能将魏国这个令人绝望的对手拉下来……这个韩然的胸襟与魄力,绝不亚于那矮子啊!』

    注视着手中的书信,熊拓心中暗暗说道。

    见熊拓久久没有回应,韩使张仓忍不住问道:“楚王意下如何?”

    熊拓扫了一眼张仓,忽然举起手中的书信问道:“你,可知晓信中内容?”

    张仓愣了愣,连忙摇头说道:“我国君主送于楚王的私信,在下岂敢私自拆阅?”

    听闻此言,熊拓微微点了点头,随手就将手中的书信投到了火盆中,随即恶狠狠地说道:“可笑!……他韩然何许人也?安敢对寡人指手画脚?来人啊,将此人给我逐出王宫!”

    殿外的护卫听到,立刻就奔入殿内。

    见此,张仓大惊失色,此时就见熊拓冷笑道:“回去告诉韩然,寡人不需他来指手画脚,他要自取灭亡,那就……去吧!只要他日后莫要后悔!”

    说罢,他大手一挥,催促宫廷护卫将韩使张仓逐出了王宫。

    看着张仓大呼小叫着被架出去的模样,熊拓脸上的冷笑逐渐被凝重所取代。

    『……为我大楚牵制魏国三年?办得到么?但愿你能匹敌那个矮子……』

    负背着双手,熊拓暗暗想道。

    而此时,韩使张仓已被驱逐王宫,满心愤懑的他,哪里还有脸面在寿郢逗留,立刻就坐船返回韩国。

    在经过长途跋涉后,在次年的开春之际,也就是魏兴安七年的时候,韩使张仓这才返回韩国王都蓟城,气愤地将楚王熊拓的原话转告韩然,其中附加了他对熊拓的诸般抱怨与不满之词。

    但是韩王然听了之后却丝毫不恼,微笑着问道:“他要自取灭亡,那就去吧……熊拓是这么说的?”

    “是的,大王,熊拓还说,但愿大王日后不会后悔。”张仓气愤地说道。

    听了这话,韩王然呵呵轻笑起来。

    『这个熊拓,素传他粗莽冲动,不过就眼下看来,却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啊……是怕被魏国察觉楚国与我大韩暗中联系,是故才将张仓驱逐吧?至于那句「后悔」……他是想说,楚国必将取代魏国,而我大韩,却只是为人作嫁么?呵呵,还真是有自信呐!』

    微微一笑,韩王然点点头说道:“此番辛苦张卿了,张卿且先退下歇息吧。”

    张仓见韩王然被熊拓羞辱了一番,却丝毫没有恼怒之色,心下不觉有些奇怪,恭恭敬敬地告退了。

    此时,韩王然已徐徐走到窗口,看着窗外冰雪逐渐消融,心下暗暗想道:算算日子,上谷、北燕、代郡三军,应该已收到了寡人的王令,不日即将调兵南下。这三支军队,能否令魏国稍稍有所顾忌呢?

    他若有所思。

    魏兴安七年二月初,韩国调动北燕军、上谷军与代郡重骑南下,以北燕军主将乐弈为此次的主帅,上谷军主将许历、以及代郡军主将司马尚,担任乐弈的副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前往魏韩边界。

    在大军抵达魏韩边界后,乐弈命令韩将许历携麾下上谷军进驻武安,协助武安守备将领将领,而他与司马尚,则驻军「柏人」,使武安、柏人、巨鹿三城连成一道防线,钳制邯郸城的魏将赵疆。

    没过几日,驻军在邯郸的燕王赵疆,便得知了韩国亦在边境派驻重兵的消息,心下很是惊讶:居然……居然还真敢驻重兵于边界?”

    想了想,他立刻下令麾下河内军提高警惕,毕竟上谷军、北燕军,还有代郡骑兵,那皆是韩国驻守边疆的精锐,曾在前几年魏韩之战中绽放过光辉——尤其是韩将司马尚麾下的代郡重骑,虽说在上一仗中损失惨重,但那只是因为中了赵润的计策,并不意味着这支重骑兵就毫无威胁。

    毫不夸张地说,得知代郡重骑抵达柏人,就算是燕王赵疆,也得提高警惕,毕竟对方那一万五千的重骑兵,完全足够一口气吞掉他五万河内军。

    除了告诫麾下兵将提高警惕之外,赵疆亦不忘当初魏王赵润在信中的嘱咐,立刻就写信,将韩国的应对原原本本地送到了雒阳。

    大概十几日后,魏王赵润在雒阳收到了赵疆的书信,得知韩国‘不受’他魏国的威胁,已调集北燕军、上谷军、代郡重骑陈兵于魏韩边界。

    『……真是果断啊!唔,韩然大概是觉得,与其打压楚国,我对韩国用兵的可能性更大,是故果断决定做出一些牺牲,替楚国牵制我大魏……果然,他比熊拓要难缠多了。只不过……他还是猜错了呢,呵,真可惜啊,韩然……咱们就来看看,倒是谁牵制地过谁!』

    啧啧几声后,赵弘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在甘露殿内对面前几名臣子沉声说道:“韩国已经咬钩了,就按照原先的计策去办吧……”说到这里,他抬起的右手猛然攥起拳头,沉声喝道:“叫韩国,万劫不复!”

    “是,陛下!”

    只见在魏王赵润面前,天策府参将翟璜、冶造总署署长王甫、工部尚书孟隗、兵部尚书陶嵇等几名大臣躬身而拜,异口同声地应道。

第185章:魏韩对峙【二合一】() 
    清晨起来,驻魏韩使韩晁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就走入了一间酒肆。

    相比较大梁,魏国的新都雒阳,还只是一座新城,但不可思议的是,这座新城刚刚建成不久,甚至于在城内某些建筑依旧还不完善的情况下,城内已变得异常繁华。

    当年韩晁初至大梁时,他对大梁的评价是:这是一座并不亚于邯郸的大城。

    而如今看到这座雒阳城,韩晁却不知该如何评价——尽管这座都城目前还有很多地方不尽人意,但它的规模,注定它必将成为全中原数一数二的繁华城池。

    就像当年的博浪沙港市那样。

    随便选了一家酒肆,韩晁在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当即便有店里的伙计迎了上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客老爷,您用点什么?”

    『此人……应该是阴戎人吧?却不知是哪个部落的。』

    通过对这名店伙计外貌的判断,韩晁心中暗暗想道,毕竟三川人跟魏人,在外貌上还是稍微有点区别的。

    但除此之外,这名店伙计操持了一口魏言,亦身穿着魏人的服饰,除非是像韩晁这样在魏国待了多年的人,否则换做其他国家的人,还真不见得能看出来。

    “来一壶酒。”

    韩晁亦操持着一口魏言说道:“你们这儿有什么酒啊?”

    “看您想要什么了。”店伙计一边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边笑道:“有寻常的果酒,亦有上党的烈酒……”说着,他徐徐道出了十几种酒类的叫法。

    韩晁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有韩国的栗酒么?”

    店伙计愣了愣,这才回答道:“韩国的栗酒,只有一般的,上好的韩国栗酒,咱家店小,弄不到……”

    韩晁点点头,微笑着说道:“那就来一壶寻常的栗酒吧。”

    “这个……好嘞。”店伙计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韩晁,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其中原因,其实韩晁也明白,毕竟栗子酒虽然说有强身健脾的功效,但跟传统的酒相比,还是稍微有点怪味,魏人——主要是魏国的贵族,一般只会在午饭、晚饭时饮两杯,并不会大清早地就喝栗子酒。

    “至于菜嘛……”韩晁又想了想,说道:“来一盘羊肉吧,伙计,你们店里的肉新鲜么?”

    “看您说的。”店伙计笑着说道:“这可是雒阳,距离雒城仅二十余里,运到城内的羊肉,那可都是现杀的。”

    『这倒也是。』

    暗自点了点头,韩晁吩咐道:“那就上一盘羊肉,其他小菜,你看着来两三道。”

    “好嘞。”店伙计应声而去,片刻之后便打了一壶栗子酒过来。

    韩晁伸手拿起酒壶,在杯中斟了一杯,细细品味着。

    寻常的栗子酒,口味当然没有韩国进献给魏国王室的栗酒那样纯香浓郁,但是韩晁阔别故国多年,还真是有些思念故国的酒。

    而更多的,则是思念还在故国的家眷。

    还别说,作为驻魏使者呆在魏国的都城,吃住都不是问题,就是有点孤单,前几日,同僚赵卓出使魏国,韩晁很兴奋地与这位同僚畅饮了几晚,但很可惜,开春之后,赵卓便返回韩国,以至于这里又只剩下韩晁一人。

    一边吃着酒菜,韩晁一边思念着故国的家眷。

    而就在这时,两名商贾打扮的人,从酒肆来走入,在韩晁邻座的位置坐了下来。

    『魏人?韩人?齐人?楚人?亦或是秦卫之人?』

    出于作为使者的本能,韩晁瞥了一眼那两人,心中立刻就浮现几个猜测,但也并未在意,毕竟雒阳跟博浪沙港市差不多,充斥着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群。

    记得前一阵子,韩晁还在雒阳碰到了几个来自南阳的羯族人,通过攀谈,这才得知这些羯族人是专门押运一队奴隶到雒阳跟纶氏部落交割,途中顺便来见识见识雒阳这座现如今的魏国王都。

    而此时,那两名商贾已叫了酒菜,对坐交谈起来。

    “李兄,你这两年赴秦国做玉石生意,可是发大财了吧?”

    “王兄说笑了,上好的玉石,皆被秦国的蓝田君嬴谪捏在手里,咱怎么弄得到?咱啊,就是弄点边角货,运到齐国,糊弄糊弄那些齐人罢了……还别说,齐人喜好玉石,更甚于我魏人,这年头在齐国,要是你身上没佩戴一块成色好些的玉石,你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

    “哈哈哈……”

    “话说回来,王兄近年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纯粹就是在「文半城」手底下讨生活。”

    “文半城?莫非就是当年传闻能买下半个大梁的安陵巨富,文少伯?”被叫做李兄的商贾吃惊地问道。

    “正是那位文公子。”被叫做王兄的商贾颇有些自得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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