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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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10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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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于他韩国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坐了片刻后,韩王然忽然吩咐道:“马括,叫人宣上将军暴鸢,以及韩晁、赵卓三人进宫。”

    “是!”

    马括抱拳而退。

    大概半个时辰后,韩晁、赵卓二人便来到了蓟宫。

    在向韩王然行过礼后,韩晁问道:“不知大王召唤,所为何事?”

    韩王然说道:“寡人还召见了暴鸢上将军,待等上将军到了,寡人再与你等细说。”

    韩晁、赵卓二人点点头。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工夫,韩国上将军暴鸢便来到了偏殿,向韩王然抱拳行礼。

    在招呼暴鸢在殿内一侧的席位中坐下后,韩王然看了一眼殿内暴鸢、马括、韩晁、赵卓四人,将魏使唐沮、范应二人此来蓟城的目的说了一遍——主要是说给暴鸢听,免得这位上将军云里雾里。

    “魏国有意在大梁筹办诸国会盟一事?”

    在听到这件事后,暴鸢微微皱起了眉头。

    仿佛是猜到了暴鸢的心思,韩王然平静地分析道:“上将军不必多虑,此次魏国主持会盟,与我大韩无关,说到底,那赵润只不过是想炫耀武力,使中原诸国臣服于他,至少在名义上臣服于他。”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件事,寡人有意拜托上将军。”

    听闻此言,暴鸢立刻抱拳领命:“是!……却不知末将何日启程?”

    “倒也不急。”

    韩王然摆摆手说道:“据那两名魏使所言,会盟的日期定于来年开春之后,不过考虑到蓟都前往大梁旅途不便,上将军还是尽早动身。”

    “是!”暴鸢点了点头。

    “此番前去魏国大梁,韩晁、赵卓两位爱卿与将军同行。”韩王然指了指韩晁、赵卓二人,随即叮嘱道:“此去大梁,寡人嘱咐三件事。其一,尝试与秦国的使者交涉,尽可能说服对方,结束秦国与我大韩的战争,若是秦国索要好处,你三人自行商议,但倘若秦人贪心不足,则作罢此事……虽然与秦的战争,拖累了我国的发展,但我大韩还不至于沦落到向边陲夷国妥协的地步。”

    韩晁与赵卓点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中,毕竟上将军暴鸢不懂交涉,最终这件事还得落实到他们俩身上。

    “其二,设法打探魏国目前的现状,以及日后几年内的动作。”韩王然神色一凛,沉声说道:“虽然此次魏韩之争,我大韩惨败,但寡人并未气馁。遥想当年,魏国败于我国手中,失去上党,三川亦被阴戎所窃取,但魏王赵偲知耻而后勇,励精图治二十余年,终于在赵润这一辈,击败了我国。……既然魏国可以由弱变强,我大韩也可以!”

    顿了顿,他又说道:“而想要击败魏国,阴谋诡计只是旁门左道,其中关键,还是在于我大韩能否破而后立,在国力上追上魏国……魏国目前正在大力建设国内,尔等此去魏国需要留意,若得知有什么适用于我国的政令,记在心中,如此我国可效仿魏国,不至于被魏国远远甩在后头。”

    韩晁、赵卓二人点了点头。

    相比较与秦国使者交涉,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第三件事,即想办法与魏国结盟……既然暂时无法战胜这个庞然巨物,那么就设法成为他的盟友,总而言之,只要不牵扯我国,不妨暂时虚与委蛇,听之、任之、从之,以待日后!”韩王然正色嘱咐道。

    听完这最后一段话,殿内众人心中皆有些不是滋味。

    想当年,他韩国泱泱大国,西南打压魏国、东南与齐国争雄,俨然是中原首屈一指的强国。

    可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只能卑微地向魏国示好,换取宝贵的发展自身的机会。

    但再不甘心、再不是滋味,也没有办法,如今他韩国唯有韬光养晦,收敛一切会引起魏国警惕的锋芒,闷头发展自身,静静等候击败魏国的机会。

    两日后,韩国派上将军暴鸢担任使节,韩晁、赵卓二人担任副使,踏上了前往魏国王都大梁的旅途。

    而与此同时,齐、楚、卫、鲁、秦、越等国,亦相继收到了魏国的消息,且因为「会盟」之事,各有思量。

第144章:各国反应【二合一】() 
    魏兴安二年九月前后,就在唐沮、范应二人出使韩国的期间,魏国亦向齐国与鲁国派遣了使者。

    这两名魏使,由魏国礼部官员「李兴」、「于安」二人担任,前者出使齐国、后者出使鲁国,论资格,这二人还在唐沮、范应之上。

    从魏国前往鲁国以及齐国,自然要比前往韩国目前的新都蓟城顺便地多:从大梁出发后,只需在博浪沙河港或者祥符港乘坐船只,沿着「梁鲁渠」顺流而下,便可抵达鲁国的王都曲阜以及齐国的王都临淄,根本无需像唐沮、范应二人出使韩国那样,车马劳顿整整两个月余。

    值得一提的是,既然走梁鲁渠这条水路,那么自然会经过鲁楚两军的战区——即「宁(宁阳)曲(曲阜)战场」。

    但由于船只上悬挂着「魏」字旗帜,非但楚军对这支船队秋毫无犯,就连鲁国的军队也不敢阻拦,只能装作没看到,任凭魏国的船队经过自己王都的水域。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支乘载着魏国使者的船队,曾在曲阜一带停泊,出使鲁国的魏国使者「于安」在此地下了船,径直前往拜会鲁王,阐述来意。

    跟韩王然得知魏国派遣使者前来时的情况类似,鲁王公输磐在得知魏国使者抵达曲阜后,心中也难免有些惶惶。

    这不奇怪,毕竟目前整个中原,还处在一片乱战当中,唯独魏国超脱于外,隔岸观火。

    说实话,这种局面确实十分少见,毕竟在中原历史中,各国极少极少会默认某个国家远离战乱、而其余国家却在打生打死,按理来说,无论是「五国联合」的齐鲁,还是「四国联盟」的楚国,想来都不会希望魏国超脱战争,趁着这段时间抓国内建设。

    但事实上,楚国并不希望魏国介入中原东部的战争,在楚国眼中,齐鲁两国是即将夹到他们嘴里的肥肉,他们当然不希望魏国这时候突然冒出来,抢走一部分利益;而齐鲁两国呢,在魏国以巨大优势打败韩国的情况下,又岂敢主动招惹魏国?

    这种种,就造成了魏国这个中原目前最强大的国家,却有机会超脱于战争的罕见局面。

    但今日,已有快一年按兵不动的魏国,突然派来了使者,这让鲁王公输磐心中有些惶惶,误以为魏国在经过将近一年的歇整后,准备再次兴兵介入中原东部的战争——这对齐鲁一方的「五国联合」是非常不利的。

    但即便心中惶惶,鲁王公输磐还是接见了魏国的使者于安,毕竟于安的身背后是魏国,是已经登基为君的那位魏公子润,鲁王不敢不给这个面子。

    然而出乎鲁王公输磐意料的是,此番魏使于安的来意,既非是劝告他鲁国臣服或投降,更非是仗着强大的国力敲诈勒索,魏使于安只是提出了一桩有关于「会盟」的事宜。

    尽管鲁王公输磐远不如韩王然那般天资卓越,但他终归当了几十年的鲁国君主,韩王然想得到的事,他当然也想得到。

    这不,他立刻就猜到了魏国的意图:炫耀武力、威慑诸国。

    相比较最坏的结果,这个结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叫人送魏使于安到城内的驿馆歇息之后,鲁王公输磐立刻派人叫来了儿子「公子兴」,以及他非常信任的老臣「季叔」。

    待等公子兴与老臣季叔皆来到之后,鲁王公输磐向二人讲述了魏使于安到来的目的。

    对此,季叔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相反地,他认为魏国的这个动作非常明智。

    他颇有些惆怅与感慨地说道:“这即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可不是嘛,在魏国击败韩国、而鲁国却至今未曾击退楚军的情况下,鲁国根本不敢违背魏国的意志,唯有向魏国臣服,也就是说,魏王赵润不费一兵一卒,也并未消耗任何米粮,就臣服了鲁国,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莫过于此。

    不过,派遣前往魏国大梁,作为他鲁国的代表呢?

    鲁王公输磐原本想亲自前往,毕竟他跟魏国那位年轻的君主还有几分交情,但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公子兴说道:“父王,这次请让儿臣前往大梁。”

    鲁王公输磐心中一惊,正要拒绝,却见公子兴说道:“如父王方才所言,魏国只不过是欲借此事威慑诸国,炫耀武功,达到称霸中原的目的,因此,儿臣此去大梁,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说到这里,他由衷地说道:“儿臣认为,儿臣作为储君,应当担挑起国家的重担。”

    听闻此言,季叔对公子兴赞不绝口,随即,他转头对鲁王公输磐说道:“大王,不如就让老臣陪公子一同前往大梁吧,至于国内,小儿季文、季武虽不成器,但就目前楚军的攻势而言,倒也能支撑,更何况,还有那桓虎在……”

    “唔——”

    鲁王公输磐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允许了此事。

    还别说,鲁国近阶段的战况,要比之前乐观了许多,一方面是因为投奔鲁国的贼将桓虎此人确实不简单,居然能击败楚国的将领、新阳君项培,随即联合曲阜对楚国上将军项末的军队展开两面夹击,以将近二十万的兵力夹攻项末麾下七八万军队,让后者一度受挫于曲水;而另一方面,在今年的五月,齐国在琅琊郡对楚军展开了此战有史以来最为浩大的一次反击,虽然并未一举击溃楚公子暘城君熊拓麾下的几十万大军,但也成功地让楚军吃了好几场败仗,这件事让鲁国更有底气。

    只要齐国不倒,那么他们鲁国依旧有保全国家、驱逐楚军的希望。

    当然,前提是中原西部的魏国莫要伸手介入这边的战场,否则,齐鲁两国怕是没什么机会能在魏楚联军的攻势下幸存。

    因此,此番他鲁国非但要派人前往魏国王都大梁参加那所谓的会盟,甚至于还要做好委曲求全的准备——只有讨好魏国,使魏国无心干涉中原东部这边的事,他鲁国乃至齐国,才有继续存在的机会。

    而大概两日后,另外一位魏国使臣李兴,亦抵达了齐国的王都临淄。

    跟韩王然、鲁王磐这两位君主的反应相似,齐王吕白在得知魏使李兴前来拜会时,心中亦莫名的惶恐不安,急急忙忙派人将刚刚回到临淄不久的姐夫赵昭请来,陪同他一同接见魏使李兴。

    “左相,你在魏国时,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在见到姐夫赵昭时,齐王吕白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此,赵昭亦感到十分纳闷,毕竟他在魏国时,可从未听说过魏国有意介入中原东部的战事。

    想了想,他说道:“大王暂且稍安勿躁,究竟如何,将那位使者请来殿内,一问便知。”

    片刻后,魏使李兴便来到了殿内。

    当李兴瞧见赵昭这位他们魏国的公子时,心中也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拱拱手,却不知该称呼什么——睿王?亦或是齐相?

    似乎是看出了李兴的顾虑,赵昭率先拱手问候道:“在下齐左相赵昭,见过李兴大人。”

    李兴会意,但终究还是不敢直呼赵昭,唯有以「国相」代称,且言行举止颇为恭顺。

    在双方的交谈中,齐王吕白与左相赵昭终于得知了李兴此行的来意,对此,齐王白暗自松了口气。

    而相比较齐王白,赵昭则想得更多,在稍一迟疑后,对李兴说道:“此事能否容我国考虑考虑?”

    也亏得这话是赵昭说的,李兴不敢造次,若是换做齐人,相信李兴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应当、应当,那敝人就在城内驿馆等候回信,希望睿……唔,希望国相大人尽快给予回覆。”

    “多谢。”

    待双方行过礼后,魏使李兴便率先告辞离开了。

    此时,齐王白这才询问赵昭道:“姐夫,魏国此举,是什么用意?应该不会是要对我大齐不利,对吧?”

    赵昭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是要对大齐不利,会盟之事,是为了炫耀武功、威慑诸国,迫使我大齐向魏臣服……”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齐王白,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君王的面色。

    让赵昭比较欣慰的是,齐王白在听闻此言后并无丝毫恼怒,反而有些庆幸,拍拍胸口笑着说道:“原来仅仅只是如此。……兴师动众的,害我方才慌了神。”

    见齐王白居然说什么「仅仅如此」,赵昭忍不住提醒道:“大王,这可绝非只是「仅仅如此」,此番会盟,等同于是魏国在向天下宣告其作为中原霸主的名义与地位,若我大齐派去了使臣,就意味着认可了其霸主的地位,若日后魏国以霸主的名义号召,我大齐不得不从……”

    然而,齐王白打断了赵昭的话,眨眨眼睛说道:“可事到如今,我大齐也只能认可了不是么?否则,惹怒了魏国,我大齐怕是就亡国在即了。”

    赵昭很欣慰于齐王白还是非常理智的,并没有一般齐人那种自视甚高、自认为他齐国无敌于天下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自负。

    “这件事,还是得与宫廷的诸位大人商议。”赵昭提醒道。

    齐王白点点头,立刻便召来上卿高傒,士大夫管重、鲍叔、连谌等人,可惜右相田讳此刻身在琅琊郡,因此未受召见。

    待这些士卿皆到齐之后,齐王白便将他们讲述了魏使李兴到来的目的。

    不得不说,高傒、管重、鲍叔等士卿,皆非愚昧之人,一听此事就明白了魏国的意图——无非就是逼迫他齐国表明立场嘛!到底是愿意向他魏国臣服,换取活命的机会,还是抗拒到底,待等那位新霸主在得到天下人的认可后,调转枪头行使作为中原霸主的权利,将他齐国作为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

    一时间,殿内安静了下来,无论是齐王白与左相赵昭,还是管重、鲍叔,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高傒,等待着高傒的答复。

    在半响后,上卿高傒长长叹了口气,面有悲色,喃喃说道:“耻辱!是乃奇耻大辱……祖宗基业,竟在我辈中沦落至此……这叫傒日后过世,有何面目去面对九泉下的祖宗与历代君主?”

    听闻此言,殿内诸人都有些不是滋味。

    左相赵昭还好,毕竟他是魏国的皇子出身,感触并没有那么深,但齐王白、管重、鲍叔、连谌等人,在听到这番话后,却是感同身受:上个时代的堂堂中原霸主,如今却沦落到只能向新霸主俯首陈臣,这不得不说是一桩非常悲哀的事。

    可能是见殿内的气氛过于凝重,齐王白咳嗽一声,问道:“不知哪位爱卿愿意代我大齐出使魏国?”

    听了这话,管重与鲍叔对视一眼。

    本来,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左相赵昭,即是他齐国的实权人物,又是魏人出身,还是那位年轻的魏王兄弟,再没有人比这位左相大人更加合适。

    但前几日,当赵昭返回临淄后,管重、鲍叔二人曾满心欢喜地邀前者喝酒,为其接风洗尘,当时赵昭无意间透露出,他此番前去魏国,与他那位兄弟、也就是魏国如今的君主赵润闹得并不很愉快——至于什么原因,就算赵昭不说,管重、鲍叔二人也能猜到一二。

    因此,管重与鲍叔为了赵昭这位挚友考虑,认为后者暂时不适合出使魏国——才刚刚因为某些事而与魏王赵润闹得很不愉快,转头就以齐国左相的身份出使魏国,这岂不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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