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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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10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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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更重要的是,芈姜到时候就不必夹在魏国与楚国之间难做。

    因此,在赵弘润自己没有出手的情况下,得知楚国在攻打齐鲁两国的战争中出现了阻碍,赵弘润其实是非常欢喜的,他甚至有心写封信给桓虎,表彰后者两句。

    想着想着,赵弘润的心思再次回归到当前的「魏韩之战」上。

    是的,尽管在今年的三月份,赵弘润与韩王然在那座小土丘取得会晤,并达成了某些协议,但魏、韩两国的战争,却仍然还在持续。

    这也难怪,毕竟韩王然虽然做出了妥协,愿意以「割让包括邯郸在内的、邯郸郡南部所有城池」为代价,换取魏国同意终止两国的战事,但这种私底下的协议,终究是不好摆上台面来讲。

    试想,韩王然该怎么向臣下交代?难道他能说,我用割让城池、甚至是割让王都来乞和?

    倘若他敢这么说,那么,韩王然瞬间就会失去绝大多数的支持。

    因此,韩王然只能在背地里‘帮助’魏国,比如,以粮草不继为借口,命令前线作战军队徐徐后撤,变相将邯郸以南的城池拱手相让。

    也正是这个原因,目前魏、韩两国的军队还在打仗,不过战场,已从魏国的河内郡,慢慢转移到了韩国的邯郸郡,而在此期间,魏国也逐渐收复汲县、淇县、共地、临虑等失土,甚至于,还打了荡阴侯韩阳的封邑荡阴。

    不过在这段日子里,赵弘润为了随时可以向齐国出兵,因此并未分兵攻打韩国腹地,始终保持着按兵不动的局面。

    不得不说,这让韩魏两国的很多官员士卿、统帅将军都有点看不懂,毕竟,魏公子润懈怠战争,而且还是在这种关键战争中携带,这是难以想象的。

    只有极少数人才明白,赵弘润之所以按兵不动,这是为了能随时出兵齐国,截楚国的胡。

    似这种事,彼此心照不宣即可,没必要弄得人人皆知。

    而这极少数人中,就包括南梁王赵元佐。

    不能否认,南梁王赵元佐确实是一位颇具战略眼光的统帅之才,他见赵弘润率领十万魏军驻扎在巨鹿,近三个月按兵不动,就猜到这位太子殿下多半是想袭击齐国,顺带着,也猜到了他们这场「魏韩之战」的结果——那位太子殿下都准备转战齐国了,这是否代表着韩国已在暗地里表示了求和之意呢?

    而韩军这边,韩军主将暴鸢,则是得到了韩王然隐晦的暗示。

    虽然心中不甘,但暴鸢也明白,这场仗他们多半是无法全身而退了,于是也就暗中徐徐放水,以至于邯郸郡境内魏韩两军的征战,双方变得越来越默契:上午韩军从某城池撤离,下午魏军便进驻该城,为了掩人耳目在城外打一场,双方也是草草收场。

    打到这种地步,其实已经可以说,魏韩之战已然结束,剩下的,只不过是收尾善后而已。

    对于这些事,有不少韩人看在眼里,就比如韩国的丞相申不骇。

    当这位老丞相得知韩王然曾与魏公子润会面过,再结合随后暴鸢的种种消极作战行为,老丞相当即就猜到了几分真相。

    因此,他在韩王然于四月初返回邯郸后,曾单独面见韩王然,求证心中的猜测。

    韩王然并没有隐瞒,将他与魏公子润的私下协议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申不骇,听得申不骇久久默然不语。

    平心而论,申不骇并不是反对韩王然的决定,甚至于,他还有些佩服这位年轻的君王那毅然壮士断腕的果断,毕竟,割让王都在内的邯郸郡南部所有城池,这种大手笔,可并非随随便便就敢说出口的。

    老丞相只是觉得有些悲哀:他韩国曾经是多么的强大,如今却沦落到要以割让王都的方式来向魏国乞和,该死的,要知道魏国那可是他们曾经的手下败将,在长达五十年的岁月里都不敢主动挑衅。

    “大王有何打算?”申不骇询问道,略显浑浊的双目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君王。

    事实证明,韩王然并没有让他失望,在听到他的询问后,这位年轻君王掷地有声地说道:“孤打算迁都蓟县,暂避魏国锋芒,而后励精图治,以待日后。”

    看着双目神采奕奕的韩王然,申不骇微微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尽管这场仗他们韩国打了败仗,但鉴于韩王然及时说服魏公子润,暗中终止了这场战争,使得韩国保全了不少有生军力,因此,损失倒也不是很大,至少比国家被魏国覆灭要好得多。

    他唯一担心的,是这位年轻的君王在遭受这个挫折后,是否会变得心灰意冷,亦或者,这位年轻的君王是否有带领韩国东山再起的野望。

    而试探的结果,让申不骇颇感欣慰:眼前这位年轻的君王,丝毫未曾气馁,甚至于,早已想好了后续。

    接下来的谈论,其实也没什么可谈论的了,毕竟「割让邯郸」说来简单,但个中意义,相信每一名韩人皆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老丞相申不骇那样理智,就比如荡阴侯韩阳,他在隐隐察觉到韩王然与赵弘润私底下的协议后,就坚决反对向魏国乞和,甚至于,他还搬出了釐侯韩武在被魏将伍忌掳走时所下达的严令:在这场事关韩国兴亡的战争中,谁敢轻言降和,就是整个国家的罪人。

    为此,荡阴侯韩阳频繁奔走,游说秦开、乐弈、司马尚等将军,希望这些将军能配合他对邯郸甚至是韩王然施加压力,遵从釐侯韩武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与魏国继续开战,至少得逼得魏国主动提议以平局收场——绝不是以「割让王都邯郸」作为代价。

    起初韩王然对荡阴侯韩阳还有所容忍,毕竟荡阴侯韩阳的这些行为,足以证明这位君侯对国家确实是赤胆忠心,只不过双方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以至于出现了分歧罢了。

    因此,韩王然暗地里叫心腹「颜聚」去拜访荡阴侯韩阳,试图让后者接受这个局面。

    没想到,荡阴侯韩阳非但将颜聚赶出了他在邯郸的府邸,甚至于试图将这件事公布于众,指证韩王然「构陷康公韩虎」、「对义兄釐侯韩武见死不救」、「企图割让王都向魏国乞和」等种种罪名,逼得韩王然只能叫颜聚派人将其收监,关入监牢。

    在得知这件事后,上谷守马奢的心情变得更加忧郁,遂临时从军中回到邯郸,于监牢中探望荡阴侯韩阳。

    探望那位,在监牢中口口声声大骂韩王然为昏君的荡阴侯韩阳。

    事实上,无论是上谷守马奢也好,荡阴侯韩阳也罢,皆是对国家赤胆忠心的忠臣,但奈何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使得这两位反目成仇——确切地说,是韩阳视马奢为仇寇。

    这也难怪,毕竟在当时釐侯韩武被魏将伍忌生擒之后,正是上谷守马奢暗地里派儿子马括日夜赶往邯郸,协助韩王然设计了康公韩虎与武安守朱满,从而夺回了大权。

    因此,荡阴侯韩阳的叔父、康公韩虎的死,马奢至少得负起一半责任。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让荡阴侯韩阳无法忍受的是,韩王然在夺回王权后,非但不设法营救陷在魏营中的釐侯韩武,反而要以割让王都邯郸为代价,向魏国乞和,这算什么?

    这在荡阴侯韩阳看来,简直就是丧权辱国!

    相比较釐侯韩武在被魏将生擒时,犹大声呼喊继续攻城,且此前明确表示谁与魏国乞和谁就是国贼,韩王然在夺回大权后的种种行为,实在是让荡阴侯韩阳太过于失望。

    在他眼中,韩王然只在乎自己的王位以及权力,为此可以牺牲其义兄釐侯韩武,甚至是他整个韩国的利益,似这般君王,不是昏君又是什么?

    抱持着满腔的愤慨情绪,荡阴侯韩阳在监牢内怒声骂道:“无道昏君,我韩阳终此生不为其谋!……上谷守且自去谋富贵吧!”

    非但没有劝服荡阴侯韩阳,还被后者骂了一通,上谷守马奢又羞又怒,却有无法解释,当晚心气郁结,卧病不起。

    尽管韩王然在得知此事后,大惊失色,连忙带着宫廷内的医师前往探望马奢。

    然而那几名医师却对马奢的病况无能为力,连说,心病无法用药石医治。

    当晚,上谷守马奢拉着韩王然的手,一番发自肺腑的叮嘱与祝愿。

    本来韩王然觉得,马奢多少会交代一下身后事,没想到,马奢对自己的身后事提都没有提,只是叮嘱韩王然道:“臣知大王偏爱我儿马括,微臣死后,或会叫我儿执掌上谷军,但微臣素来知我儿能耐,其虽有谋略之长,却仍少于经验;反观微臣的副将「许历」,常年跟随微臣,有勇有谋、老成持重,可令其代微臣之职,望大王明断。”

    此后,马奢又针对韩国国内的重重弊端作了一番规劝与建议,随即,这位韩国三朝元老,便带着遗憾过世了。

    继前代郡守剧辛战死,前上党守冯颋与前太原守廉驳相继投奔魏国之后,旧日的「北原十豪」,又损失了一位干将,而且还是文武兼备、无论军政皆颇为杰出的上谷守马奢。

    从始至终,马奢都没有提及他的儿子、他的家眷,以及他的身后事。

    这让韩王然莫名的感动。

    毕竟从一开始,马奢便跟李睦、暴鸢等人一同,坚决支持王室,竭尽全力与韩虎、韩武等人周旋,而如今,韩王然大权在握,本想报答一下这位始终支持自己的老臣,却不想,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却因为被荡阴侯韩阳骂了一通,心气不顺,郁郁而亡。

    这让韩王然在万分感动、悲伤之余,终于对荡阴侯韩阳起了杀心。

    但最终,由于老丞相申不骇、中尉卿张开地等重臣的苦苦相劝,连说国难在前、不宜再杀大将,这才使得韩王然忍下怒气,对荡阴侯韩阳网开一面。

    不过,他亦下诏将荡阴侯韩阳削爵为民,逐出邯郸,永不录用。

    而此时,韩阳也得知上谷守马奢在探望他之后就气结而亡,心中亦有几分懊悔,无言以对,带上家眷默默离开了邯郸,从此再无音讯。

    这件事,对韩国的打击尤为的大,毕竟韩国一下子就损失了上谷守马奢与荡阴侯韩阳两位干将,要知道,此番魏韩两国打了那么久,也不曾损失过似马奢、韩阳这等将军——釐侯韩武被擒,那只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后撤动摇动心,也就是说,是韩武自己给了魏军抓他的机会。

    事后,韩王然遵照上谷守马奢的遗嘱,下达诏书,使马奢的副将「许历」升任上谷守,执掌上谷军。

    但他也并未忘记他偏爱的马括,当即便封马括执掌宫廷卫士。

    顾名思义,马括的地位就相当于魏国的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以及继任者卫骄。

    而在这期间,魏国的军队陆续攻破「防陵」、「安阳」,渡过邺水,逼近了韩国的王都邯郸。

    魏韩之战,或将迎来最后的局面。

第119章:局势与算计【二合一】() 
    魏洪德二十七年六月,魏南梁王赵元佐、燕王赵疆,以及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等人的军队,相继攻陷韩国的「番吾」、「磁县」、「临漳」等地,将战线推进至「滏水」一带。

    越过滏水,就意味着已真正踏入了韩国王都邯郸的京畿之地。

    好在魏韩战争与楚鲁战争、楚齐战争不同,由于魏国有一位宽待平民的太子殿下,因此,无论是之前还是现下,纵使魏、韩两国的军队在边境打生打死,对于两国的平民来说也几无影响,至少魏国的士卒不会像楚国士卒那样,杀人放火、奸淫掳掠。

    再加上战争后半阶段,韩王然暗中授意大将暴鸢放水,因此,这场仗打到最后关头,反而有些略显平淡。

    不过话说回来,眼下魏军已经将战线推到邯郸城一带,就算是装装样子,韩军也必须在这里做出真正的反击,否则若无端端送出王都,难免会叫天下人看轻。

    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赵弘润在得知己国军队的战况后,于六月下旬,亦率领麾下商水军向邯郸方向靠拢,至于鄢陵军,则继续留驻在巨鹿——他仍未彻底放弃攻打齐国的念头,毕竟虽说齐鲁两国目前暂时挡住了楚国的进攻,但就连赵弘润自己都无法判断,齐鲁楚三方的战争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针对魏国商水军的行动,自然瞒不过韩国的耳目,不过韩国留驻在这一带的几支军队,都没有主动挑衅这支军队的意思,毕竟韩王然已经暗示过这些带兵的将军们。

    七月初时,赵弘润率军抵达「斥丘」,与驻军在「番吾」、「磁县」、「临漳」、「邺城」等地的魏军连成一线,仿佛弯月般遥遥包围邯郸,而韩国这边,则将原河内战场与原巨鹿战场的几支军队调回了邯郸周边,在此摆下阵列,仿佛要在这边与魏军做最后的决战。

    当然,这可能只是表面上。

    率军抵达斥丘后,赵弘润先前往南梁王赵元佐的军营,他有一些事要向后者交代。

    出乎赵弘润意料的是,在南梁王赵元佐的军营中,他见到了秦国的大庶长「赵冉」。

    在见到赵弘润时,只见赵冉满是感慨、苦笑连连地说道:“润殿下,想见您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赵弘润不明所以,直到赵冉开口解释之后,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为了与魏国协商「平分韩国」,赵冉这位秦国的大庶长,这回可真是长途跋涉。

    他先是抵达了魏国的王都大梁,拜见赵弘润的侧室、同时也是他秦国对外宣称的储君秦少君,在秦少君的引荐下,赵冉见到了魏王赵偲,献上国书,一方面代秦王囘转达秦魏交好的善意,一方面提出「秦魏两国平分韩国」的建议。

    倘若是换做在二三十年前,当时满腔抱负的魏王赵偲,当然不会回绝这种为国家开疆辟土的良机,然而眼下的魏王赵偲,年过半百、半截入土,手中的权柄也大多都让渡给太子赵润,唯一的希望,就是替儿子守最后一班岗罢了。

    因此,在不清楚儿子赵润对韩国真正意图之下,魏王赵偲当然不会贸然做主,他隐晦地暗示赵冉,这件事还得由他亲自与赵弘润协商。

    这让赵冉又喜又忧。

    喜的是,赵弘润这位他秦国的王婿,当真是确确实实地执掌了魏国权柄,假以时日注定继承王位,而如此一来,秦魏两国的关系就愈发稳固——虽然他秦国从来不是喜欢抱大腿的国家,但若是有一条名为中原霸主的大腿给他们抱,抱一抱也无妨嘛,对吧?

    毕竟魏国教授给秦国那些工艺技术,倘若秦国自行研究,可能最起码得花几十年的工夫,哪有像眼下这般便利,直接从魏国拿现成的。

    而忧的是,天晓得那位魏公子润如今身在何处?

    左思右想,赵冉最终还是拒绝了魏王赵偲的好意,没有停留在大梁,他在向魏国恳请了一队护卫的保护,随即便在这些护卫的保护下,朝着宁阳一带而去——最初的时候,赵弘润就在鲁国的宁阳。

    可没想到的是,待等去年冬季前,当赵冉风尘仆仆赶到宁阳时,迎接他的并非是赵弘润,而是楚国的将军项末。

    在一番了解后,楚将项末笑着向赵冉表示:魏公子润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率军往北去了。

    赵冉无可奈何,只好又带着队伍向北,结果在抵达卫国境内后,在准备渡河前往河北时,遭到了韩国巨鹿守燕绉的阻碍——当时,韩将燕绉为了截断赵弘润麾下商水、鄢陵两支军队的后路,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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