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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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10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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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朱满问道:“既然如此,你何故来见朱某?”

    只见马括压低声音说道:“因为末将断然不能坐视康公窃取权柄!……虽然康公曾经确实是我大韩的英雄,值得敬仰,可这些年来,谁不晓得他对王位虎视眈眈?釐侯顾念与陛下的兄弟之情,不忍夺陛下王位,可一旦韩虎执掌大权,必定容不下陛下,我父子受先王恩泽,身为臣子,岂能容忍韩虎窃取王位?”

    听了这话,朱满恍然大悟,毕竟上谷守马奢,与雁门守李睦、还有暴鸢,那可是立场鲜明的「王党」,只要釐侯韩武不触及王党最后的底线,即夺取王位,事实上双方倒也没有太大的矛盾至于还权于韩王然这件事,纵使是王党,也从未考虑,谁让韩王然以往表现出来的那些,实在是不堪入目呢。

    “还是少将军明事理!”

    欢喜之下,朱满当即亲热地将马括拉到坐席,信誓旦旦地对他说道:“釐侯胸襟开阔,纵使曾经因年幼而错失王位,如今亦不忍夺取其弟的王位,而韩虎老狗,如少将军所言,野心勃勃,若被他窃取大权,则王室危矣!”

    他越说越兴奋,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在这件事上,「王党」绝对会站在他们这边。

    可是转念一想,朱满又感觉有些遗憾,因为王党一系的将领,似雁门守李睦,远在西河战场,似上将暴鸢,远在河内战场,就连上谷守马奢,亦在巨鹿战场,眼下在邯郸城内,王党还真是只有小猫两三只,这,起不到帮助啊。

    不过话说回来,有人支持总比没人支持好,更何况,上谷守马奢就在巨鹿,距离邯郸并不远,也就是四五日的路程而已,若有需要的话,朱满也可以请这位豪将相助,那也是一位强援。

    就在朱满沉思之际,马括低声问道:“将军,私以为,非常局势,当行非常手段……”

    朱满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马括,皱眉问道:“怎么讲?”

    只见马括低声说道:“有韩虎在邯郸一日,满朝公卿,必然不会答应将军的建议,与魏军和谈。既然如此,不若……”说着,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小子可真有胆气啊……』

    朱满倍感惊讶地看着马括,心下暗暗嘀咕:那老狗可是韩虎,康公韩虎,怎么这小子说得就跟宰一只鸡那样干脆?

    见朱满低着头不说话,马括再次劝说道:“将军,眼下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您要知道,若韩虎果真要窃取大权,您也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您不对他下手,那么,或许就轮到他对您下手了……”

    听闻此言,朱满眉头皱着更紧了,因为他也明白,马括的判断无误。

    这时,部将赵葱走了进来,抱拳说道:“将军,方才康公韩虎派人前来,邀将军明日到宫内再辩此事。”

    “唔,我知道了。”朱满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马括压低声音说道:“将军小心,这恐怕是韩虎的诡计!”

    “什么?”朱满不解地抬头。

    只见马括正色说道:“今日在宫殿内,将军的提议不被任何一名公卿所采纳,这还有什么好辩的?韩虎胜券在握,却主动邀将军再议此事,其中必定有诈!……若末将所料不差,怕是要借机加害于将军!”

    朱满也并非鲁莽无谋之辈,在听了马括的话后,浑身一震,越想越感觉马括说得有道理。

    他攥了攥拳头,恨恨说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纵使施行兵谏,朱某亦未曾想过要加害韩虎老狗,岂料老狗竟敢……竟敢……”

    听闻此言,马括在旁低声说道:“将军,不如将计就计,叫韩虎自食恶果。……只是,此计有些凶险。”

    “少将军有何主意?”朱满问道。

    只见马括压低声音说道:“明日,将军可提前到宫殿,待等韩虎来到,与将军相见,将军可大声呼救,说韩虎欲杀将军,趁机将其杀死。倘若宫内果真有韩虎埋伏的人手,则韩虎一众百口莫辩,死有余辜。……似这般,朝野就不能说将军什么。”

    “妙!”朱满欣喜地点了点头。

    次日,朱满果真按照马括的安排,吩咐部将赵葱带领兵卒在宫门外候着,而他自己则在马括的带领下,从侧门悄然入了宫内。

    在来到偏殿后,屏退殿内的内侍,朱满看了看左右,说道:“朱某就在此等候那老狗。”

    看着朱满的背影,马括微微一笑,悄悄露出藏在衣袖的一柄匕首,藏在身后,上前拍了拍朱满的肩膀。

    朱满不疑有他,转过身来,就见马括猛然一手捂住朱满的口鼻,手中的匕首,噗地一声刺入了朱满的腹部。

    『你』

    朱满睁大眼睛看着马括,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片刻之后,康公韩虎施施然来到了偏殿,却忽然看到朱满正跪坐在殿内,心中一愣:这厮,几时来的?难道他猜到了老夫的意图?

    将信将疑之际,康公韩虎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干笑道:“朱将军来得早啊……”

    然而,朱满闭着眼睛低着头,毫无搭话的意思。

    见此,康公韩虎心中不悦,强忍着怒意又说了一遍,可是朱满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康公韩虎心中恼怒,伸手一推朱满,却发现朱满竟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仔细一瞧,朱满的腹部竟然插着一柄匕首。

    『这……』

    康公韩虎目瞪口呆,出于惊疑,上前拔出朱满腹部的匕首,却见顿时就鲜血溅得他满身都是。

    『真、真死了?』

    张着嘴,康公韩虎简直不敢相信。

    而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康公韩虎转头看去,就看到上谷守马奢的儿子马括,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看看马括,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再看看地上横尸的朱满,康公韩虎露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表情。

    “不、不是老夫所为……”

    然而,马括却不理睬他,一脸惶恐不安地向后退,就在康公韩虎意识到不妙之际,就见马括转身就跑,口中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康公将朱满将军杀害了!”

    “什么?!”

    这个喊声传到宫门前,传到朱满麾下部将赵葱的耳中,让赵葱勃然大怒,下意识地就将愤怒的目光投向另外一边、由康公韩虎麾下部将孟蜚所率的那队士卒身上。

    “杀了他们!为将军报仇!”

    “是!”

    此时,孟蜚也感到奇怪,因为按照计划,应该是由他动手才对。

    但既然康公韩虎已经得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当即率领军卒展开了反击。

    一时间,宫门前一片乱战。

第104章:展翅(三)【二合一】() 
“申相,申相,大事不好了!”

    急叫着,一名相府的家仆急匆匆地奔入府邸,来到了自家老爷当朝丞相申不骇的书房。

    此时,申不骇正跟儿子「申书」在书房内谈论有关于康公韩虎以及武安守朱满二人的事,忽听府上下人慌慌张张而来,申书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大公子恕罪。”

    那家仆慌忙向申书见了礼,见后者摆了摆手,这才在定了定神后说道:“申相,大公子,康公与武安守两方的人马,在宫门前厮杀起来了!”

    “什么?”申书闻言面色顿变,急声问道:“此事当真?!”

    那家仆连忙说道:“这么大的事,小人哪敢信口胡诌?是巡城的士卒瞧见的……”

    “为何不出面制止?!”

    申书下意识地喝道,但随即就反应过来:那些巡视的士卒,如何敢干涉康公韩虎与武安守朱满之间的事?这两方人,他们谁也得罪不起。

    “父亲。”

    申书转头看向申不骇,正色说道:“魏国咄咄紧逼在先,釐侯失手被俘在后,此时正值我大韩生死存亡之际,可韩虎、朱满之辈倒好,在此危难关头犹同室操戈,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实在是……愧对先王!”

    然而,面对着气愤填膺的申书,老丞相申不骇却是波澜不惊,淡淡问道:“韩虎与朱满,谁死了?”

    “呃……”那名家仆愣了愣,摇头说道:“这个小人不知。”

    “去打听打听。”申不骇淡淡吩咐道。

    那名家仆点点头,转身离去。

    瞥了一眼这名家仆离去的背影,申书转头看向父亲,不可思议地说道:“父亲,您……”

    仿佛是猜到了儿子的心思,申不骇淡然说道:“他二人兵戈相见,老夫早有预料,不必慌张。”

    说着,端起茶来抿了一口,重新整理着思绪。

    正如他所言,他早就预料到韩虎、朱满二人会有今日的冲突,正因为如此,他当日才要设法将康公韩虎从遥远的九门县请回邯郸,就是为了压制朱满,免得朱满仗着兵权在握,无视他朝廷的主张,甚至于,绑架朝廷公卿,为了救回釐侯韩武而私底下与魏军交涉。

    为了救回釐侯韩武,而使他韩国被魏国所制,这是申不骇作为韩国丞相而不允许的——就算釐侯韩武乃是他韩国已故的明君韩王简唯一的儿子,在此国家危难之际,该抛弃还是得抛弃。终究,他申不骇是韩国的臣子,效忠的是君王与国家——若君王贤明,他便效忠君王;若君王平庸,他就效忠于国家。

    如此,才对得起先王韩起对他的知遇之恩。

    在申不骇看来,武安守朱满,乃釐侯韩武一人之臣,而康公韩虎,则是窥视王位的勃勃野心之辈,说实话,这二人打生打死,他皆不在意,甚至于,他巴不得这二人同归于尽。

    正是抱着这个心思,哪怕申不骇已瞧出端倪,认为康公韩虎与武安守朱满水火不容,怕是要兵戈相见,他也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因为没有意义。

    若是康公韩虎胜出,武安守朱满身死,那么对于申不骇来说,他也达到了目的,将一心想跟魏军交涉,不惜出卖国家利益也要救回釐侯韩武的武安守朱满给除掉了;反之若是朱满胜出,那结果就稍微棘手点,不过即便如此,也能顺便铲除了康公韩虎这个日后的隐患,同时也能叫朱满背负「杀害英雄」的罪名,日后再想办法对付他。

    总而言之,无论结局如何,在他看来都是极为有利的。

    正因为如此,当得知康公韩虎与武安守朱满双方的人马在宫门前厮杀时,申不骇非但毫无惊慌,反而乐于成见。

    『只是……』

    轻轻**着茶杯的杯沿,申不骇皱起了眉头。

    韩虎与朱满二人的人马在宫门前兵戈相见他并不在意,但他也从中感觉有点蹊跷。

    要知道,似韩虎与朱满二人,皆是心思缜密、杀伐果断之辈,倘若他俩要对彼此下手,申不骇认为,他二人的行动会更加的……更加的雷厉风行才是。

    在申不骇看来,鉴于韩虎与朱满二人的权势以及声望,他们要对彼此下手,除非有万般把握,否则并不会轻易行动。反过来说,倘若二人做足了准备,那么,这场袭击,必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各方人士未能反应过来前,杀死对方,控制局势,叫各方人士只能默认。

    可眼下,双方的人马在宫门前大打出手,这让申不骇隐隐感觉,这可能并非是韩虎或者朱满暗中挑起——有第三方的人在浑水摸鱼,企图搅乱局势,使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会是谁?』

    申不骇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个有嫌疑的对象。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即手持鸟笼逗鸟嬉戏的韩王然。

    『……』

    眯了眯眼睛,申不骇若有所思。

    他终究没有忘却当日的一幕:即当他提出征辟康公韩虎的时候,韩王然竟抚掌附和,更说「此时唯康公能够稳定局势!」

    这件极为反常的事,这几日始终在申不骇的脑海中浮现。

    因为在他看来,韩王然是断然没有可能支持征辟康公韩虎的,因为后者对前者非但毫无敬意,反而屡屡冲撞王权,纵使有釐侯韩武护着韩王然,康公韩虎也曾做出因迁怒而将韩王然的爱鸟摔死的无礼举动。

    平日那般畏惧康公韩虎的韩王然,尤其是在釐侯韩武不在邯郸的情况下,竟然支持征辟康公韩虎?

    申不骇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极为反常。

    『除非……』

    眯了眯眼睛,申不骇眼眸中闪过几丝精光。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几声鸟鸣,引起了申不骇的注意。

    不由自主地,申不骇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几只鸟儿停在庭院那棵树的树枝上,叽叽咋咋。

    “可能是已经开春了的关系吧,飞鸟也日渐增多。”申书亦走到窗户边,朝着那几只鸟儿“去去”两声,试图将其赶走,免得扰人清静。

    看着那几只受了惊吓的鸟儿展翅飞离,申不骇的脸上,流露出几许若隐若现的微笑。

    『难不成我大韩,一直皆有如此杰出而可怕的……雄主么?』

    眯了眯眼睛,申不骇忽然说道:“书儿,你代老夫去一趟「张府」。”

    “张府?哪个张府?”申书不解问道。

    申不骇微微一笑,说道:“还能有哪个张府?即中尉卿张开地、张大人的府邸……你跟他说,叫他立刻率中尉署的军士,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至于宫门前韩虎与朱满二人的厮杀……叫他暂时莫要干涉,静等结果就是。”

    见父亲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申书只好拱手说道:“是,父亲。”

    瞥了一眼儿子离去的背影,申不骇双手负背,若有所思地看着庭院内的那棵树。

    大概一刻辰之后,申书便骑着马来到了中尉卿张开地的府邸。

    得知是丞相申不骇的大公子前来拜访,张开地不敢怠慢,将申书请到了书房,问及来意。

    见此,申书便将父亲的意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开地,听得张开地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平心而论,申不骇叫自己莫要去干涉韩虎与朱满的厮杀,这一点张开地自己也清楚,因此,他在一炷香前得知宫门前的变故后,便叫儿子「张平」立刻前往中尉署,召集人马,以防不时之需,但却并未叫中尉署干涉其中。

    因为张开地也明白,康公韩虎与武安守朱满,无论谁死了、谁活着,对朝廷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或者好事,他又岂会吃饱了撑着,去管那二人的厮杀。

    但是,申不骇叫他封锁城门、不允许任何出入,这让张开地有点看不懂。

    『难道申相是担心朱满派人回武安求援?』

    想来想去,张开地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可能申相暂时是打算站在康公韩虎这边。

    这倒也并不奇怪,虽然说康公韩虎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但这家伙想要窃取王位,终究还需要一些时日做准备,因此,他们这些公卿完全有时间防着这位被利欲熏心的曾经的国家英雄。

    但武安守朱满则不同,若他果真除掉了康公韩虎,那么,很有可能破罐破摔、直接绑架朝廷,与魏国展开和谈。

    简单地说,就目前而言,武安守朱满必须除掉,但康公韩虎倒是可以缓缓。

    想到这里,张开地也不再迟疑,在送走了申书后,立刻就启程前往中尉署,叫中尉署的军士接管城防,封闭各处城门。

    而在此期间,张开地亦派人去打探宫门一带的消息,想看看康公韩虎与武安守朱满二人,到底谁在这次袭击中胜出。

    此时他并不知道,武安守朱满其实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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