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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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10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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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好奇,釐侯韩武与荡阴侯韩阳、渔阳守秦开,里里外外将这辆雪橇兵车打量了个遍。

    纵使互为敌人,他们亦忍不住惊叹,魏公子润确实是天纵之才,每每能想到一些奇思妙想。

    “就是此物,害得我军两批粮草被袭……”

    指着那辆谈不上有什么技术含量的雪橇兵车,釐侯韩武的心情有些复杂。

    要知道这近半个月内,他们成千上万的骑兵,几乎都是被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兵屋所蒙蔽。

    严格来说,这是两方统帅间的差距:魏公子润能想到打造此物,在他们韩军的眼皮底下袭击粮道,而釐侯韩武呢,却丝毫猜不到端倪,若非上谷守马奢心思缜密,猜到了其中的蹊跷,可能他们韩军还要继续被这些魏卒耍地团团转。

    伸手摸着这辆雪橇兵车的外壁,釐侯韩武再次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虽然北燕守乐弈坚持认为,魏公子润不可杀,杀则必定引起魏国对他韩国的怒火,导致两国再无丝毫和解的可能,但釐侯韩武却仍然偏向荡阴侯韩阳的观点,尤其是在亲身经历魏公子润用这种兵屋将他们耍地团团转的事后,他更加坚定地认为:魏公子润,必须要铲除!

    这位魏国的王储,实在是太可怕了!

    作为韩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釐侯韩武,他从来没有如此忌惮过一个对手。

    想到这里,他返回了自己的小帐,思索着来年开春后围杀魏公子润的策略,此刻在他心中,河内战场他韩国可以输,但魏公子润则必须死!

    而与此同时,身在巨鹿城内的赵弘润,亦从那些逃回巨鹿城的魏卒口中,得知了「韩军已知晓雪橇兵车秘密」的情况,心下颇为遗憾。

    他并不认为雪橇兵车的秘密能瞒得住韩军多久,但他也没想到,仅仅不到二十日,韩军便看破了其中了秘密,并成功地搜寻了十几辆雪橇兵车,以至于这些雪橇兵车内的魏卒,在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无法逃生,英勇战死。

    这让赵弘润颇为心疼,要知道,那些他派出去执行狙击韩军粮道任务的士卒,那可不是寻常的士卒,皆是商水军的什长、百人将,甚至是五百人将、千人将级别的悍卒与士官,称得上是商水军的骨干,哪怕其中有一人死亡,他也会感到心疼,更何况是牺牲了上百名。

    想到这里,他召来了爱将伍忌,吩咐后者派出商水骑兵,设法联络那些仍潜伏在雪原上的魏卒们,命令他们即可返回巨鹿城。

    而期间一些因为粮食耗尽而被迫返回巨鹿城的雪橇兵车,亦被赵弘润勒令放弃这次任务。

    不过平心而论,总的来说魏军还是赚的,毕竟雪橇兵车的存在,让魏军两次袭击了韩军的运粮队伍,这对于本来就陷入粮草危机的韩军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更别说腊月将近,雪原上的气温将再次下降,这将大大增加韩军输运粮草的艰难。

    正如赵弘润所判断的那样,此时的韩军,确实已陷入了粮草告罄的窘迫处境,几乎都是靠每三日一次的运粮队伍,堪堪维系着几座韩军军营的粮草储存。

    但由于魏卒偷袭了韩军两次粮道,使得韩军的军粮问题,变得更为严峻,无奈之下,釐侯韩武只能一边忍痛命令代郡守司马尚屠宰那些完全无损的战马,一边连连送信至邯郸,要求邯郸增加运粮队伍的规模。

    十二月上旬,在这个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月份里,韩国王都邯郸,再次征集了几万民夫,要求后者冒着严寒,将粮草输运到巨鹿战场前线。

    在运粮的途中,不知有多少民夫被这寒冷的天气冻毙,活生生冻死在白茫茫的雪原上。

    期间,不乏有拒绝服役的民夫,被驻守邯郸的军队当场击毙。

    这种暴虐扰民的行为,使得釐侯韩武在民间的声誉大跌,甚至于在庙堂上,亦有一些士大夫不满于釐侯韩武这些日子的判断与举措,他们认为,在韩国与魏国同时开辟了西河战场与河内战场这两个战场的情况下,釐侯韩武实在不宜放任魏公子润所率领的魏军侵入他韩国的腹地,以至于不得不开辟第三个战场——巨鹿战场。

    这是战略上的重大失误!

    只不过目前釐侯韩武在韩国仍是大势,因此,邯郸城内如今倒并没有太多反对釐侯韩武的声音,充其量就是那些被征募运粮的民夫的家人们,对此怨声载道。

    在牺牲了成千上万民夫的情况下,巨鹿战场的韩军,艰难地度过了寒冬。

    而另外一边,魏国太子赵弘润,则从前来送讯的青鸦众手中,收到了有关于「楚齐泗水战役」的战报。

    正如赵弘润所判断的那样,齐国于泗水战场战败。

    “泗水一败,齐国自身难保,十有八九会召回驻军于宁阳的田耽,如此一来,(楚将)项末就没了对手,必定会顺势攻打鲁国,鲁国,怕是要遭殃了……”

    看着这份战报,赵弘润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第85章:楚齐泗水战役【二合一】() 
楚齐泗水战役,其实这场仗的主要战场并非是在泗水郡的符离塞,而是在于齐国的东海郡。

    归溯原因很简单,当得知楚国公子暘城君熊拓率领几十万大军攻打符离塞后,齐国考虑到符离塞的原镇守将领田耽已被调往宋鲁边界的宁阳,遂从巨鹿郡调来了田骜、田武父子,将楚公子暘城君熊拓的大军阻挡在符离塞外,寸步难进。

    符离塞,乃是楚国当年为阻挡齐王吕僖时不时的骚扰进攻而设,建造地固若金汤,奈何四国伐楚战役时被齐国所得,而如今更是成为了楚国反攻齐国的最大阻碍。

    在对符离塞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楚公子暘城君熊拓唯有选择另辟道路,遂派楚国如今新三天柱之一的寿陵君景云,攻打齐国的东海郡,意图包抄符离塞,对这座要塞展开前后夹击。

    寿陵君景云,乃前寿陵君景舍之子,亦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楚国贵族,因此时常被赞之曰有乃父之风,唯一欠缺的,想来就只有在兵事上的经验——论带兵打仗,年纪轻轻的景云当然是不如其父景舍的。

    但好在景云身边有大将羊祐,羊祐乃是景云的父亲景舍在世时最倚重的左膀右臂,待景舍于五方伐魏战役战败、自刎于楚水之后,羊祐便改而效忠景云这位景氏的大公子。

    说起来,景氏一族,与如今楚国的公子暘城君熊拓其实有恩怨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五方伐魏战役中,当寿陵君景舍于雍丘之战战败,汇合上将军项末的军队企图率领参军逃入楚西时,暘城君熊拓的肱骨心腹兼堂兄平舆君熊琥,为了保证熊拓能顺利入主楚东,竟拒绝出兵支援景舍与项末二人,希望借魏人的手,将景舍与项末这两位楚东的大贵族逼死。

    正是因为平舆君熊琥的无动于衷甚至是借刀杀人之计,使得寿陵君景舍与上将军项末在当时雍丘之战战败后,无法从楚西逃入楚国,只能转道宋郡,在完全暴露在魏、齐、鲁等国家视线中的情况下,艰难回国,以至于最终逃回楚国时,号称百万大军的楚国军队,只剩下寥寥数千人,这才使得此次楚国的主帅寿陵君景舍,因羞愧而自刎于楚水。

    因此从某种角度来说,景氏一族跟楚公子暘城君熊拓,哪怕称之为有杀父之仇也不为过。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后来在暘城君熊拓入主楚东、执掌楚国权柄后,他特地请溧阳君熊盛作为和事老,向景氏一族致歉,并许诺景氏一族永远是楚国的权利核心云云。

    考虑到当时暘城君熊拓已成大势,单凭景氏一族并不足以对抗暘城君熊拓目前的势力,再加上暘城君熊拓请溧阳君熊盛作为和事老,与景氏一族和解,并许诺会对景氏一族给予补偿,在考虑到这种种原因的情况下,景氏一族最终决定姑且暂时与暘城君熊拓和解。

    这所谓的姑且暂时和解,可以理解为:倘若暘城君熊拓能够凭借这股势头成为楚国的王,那么,他们景氏一族只能选择放弃这个恩怨;但倘若有朝一日暘城君熊拓失势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其中的道理,其实暘城君熊拓心中也清楚,但他并不介意,毕竟景氏一族人丁单薄,不至于会对王权造成什么威胁,跟当年的屈氏一族是有区别的。

    除此之外,暘城君熊拓也不认为自己会有失势的那一天。

    八月下旬时,遵从暘城君熊拓的命令,寿陵君景云带着大将羊祐,并麾下十几万楚国兵马,向东折道,准备攻打邳县。

    在商议军事的会议中,首次带兵出征的寿陵君景云,将麾下的楚国将领请到帅帐内,谦逊地对帐内诸将说道:“云首次掌兵,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诸位给予指点提醒。”

    诸将听闻,纷纷表示:“公子(君侯)言重了。”

    从这称谓中可以判断出,称呼景云为公子的,想来都是景氏一系的将军,关系较为亲近,而称呼景云为君侯的,则大多只是这次被派遣在后者麾下的一般楚国将领。

    在这场军事会议中,景云有意让他信任的羊祐来主持会议,对麾下诸将分派任务,而他自己,则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看着,吸取一些经验,毕竟在他父亲景舍还在世的时候,景云从未参与过兵事,只是在其家族的封邑、寿陵邑,当他的贵公子,可如今父亲不在了,景云作为景氏一族的嫡系大公子,理当肩负起整个家族的职责。

    羊祐乃是景舍的肱骨心腹,且在平时负责处理寿陵军的军务,对于军中事务颇为了解,毫不夸张地说,若非羊祐替景云照看着,以景云这种出征上阵就执掌十几万军队的新手,就算是碰到齐国的寻常将领,搞不好恐怕也要吃几场败仗。

    在向帐内诸将分派了各自的任务后,羊祐便开始向景云这位效忠的大公子讲述种种经验之谈:“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领兵初来乍到,首先应当安营扎寨,稳扎稳打,莫要好大喜功,总想着什么出奇制胜。”

    在羊祐看来,新人掌兵,最忌讳的就是好大喜功,自认为敌人不堪一击,连营寨也不建立就草率就率军攻打,结果往往是吃了败仗,还要面对敌军无休止的骚扰,苦不堪言。

    当然,这并不是说先声夺人就一定不行,比如魏国的公子润、比如齐国的田耽,这二人就是擅长奇袭的好手,问题是,纵观中原无数将领,这才出了一个魏公子润与一个田耽,人家是真正的天纵之才。

    “就好比我军目前要攻打的邳县,第一步建立营寨,第二步,包围邳县,稳扎稳打,最多十日,就能拿下这座城。纵使齐国派来的援军,对于站稳了脚跟的我军而言,也不过是多花些力气,不至于反被敌军所趁”

    听着羊祐的讲述,景云连连点头,半响后长长叹了口气。

    若是他父亲景舍还在,何须让他这个对兵事一窍不通的人来执掌军队,领兵作战?

    见景云这幅神色,羊祐在旁既担心又严肃地说道:“公子,您必须振作起来,与熊拓、熊琥的恩怨可以暂且放下,但如今与齐国的战争,既是关乎我大楚国运,亦是关乎我景氏一族兴旺的大事。”

    羊祐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暘城君熊拓在战前说得十分清楚:此战中若有重大功勋者,皆封为邑君,而此前拥有封邑的贵族,则增加封邑。

    倘若能得到齐国的一座城池作为封邑,那可真是世世代代吃用不愁了。

    听闻此言,景云郑重地点了点头。

    此后邳县一带的战事,就如同楚将羊祐所判断的那样,在楚军凭借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且采取稳打稳打的战术下,邳县的齐国驻军几乎没有什么反击的余力,只能选择死守城池。

    待等到八月下旬,楚国这边打造了上百辆井阑车、上千架攻城长梯,在无惊无险的情况下,顺利攻陷了邳县。

    邳县一丢,东海郡门户大开,按照暘城君熊拓的战略部署,寿陵君景云于九月初率领十几万大军攻入齐国东海郡,兵锋直指东海郡的治所郯城。

    在得知此事后,暘城君熊拓一方面牵制符离塞,一方面又派原三天柱之一邸阳君熊商的弟弟熊沥,率领援军增援景云。

    数日后,在符离塞上,齐国老将田骜也得知了楚军攻入东海郡的消息,将儿子田武、长孙田恬商议这件事,看看是否有可能增援东海郡。

    毕竟一旦东海郡沦陷的话,楚军就能从符离塞的后方包抄过来,到时候符离塞将成为一座孤悬的要塞,只有败亡这一个结局。

    “阿武,不如你率领前往增援东海郡吧。”田骜对儿子田武说道。

    田武默然不语。

    在齐国的将领中,最为知名的便是田氏五虎,而其中,田耽威名最甚,但很少有人知道田氏五虎中最勇猛的并非是田耽,而是田武——虽然在智略上,田武可能不及田耽,但若是计较带兵打仗、冲锋陷阵,两个田耽绑在一起,都不是田武的对手。

    就好比近期发生在符离塞的战争,楚军对这座要塞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但每次都被田武强行驱逐,并且,死在田武手中的楚国兵将不计其数,这是一位真正能配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美誉的绝世猛将。

    在沉思了片刻后,田武瓮声问道:“我若离去,符离塞怎么办?”

    若倒退二十年,哪怕十年,田武会放心离开,因为那时他的老父亲田骜依旧勇猛,可如今,就连他的儿子田恬都已经长大成人,老父亲更是已年过六旬,发须皆白,若坐镇后方倒是足以,但若是冲锋陷阵,却是已力有不逮。

    在这种情况下,田武如何敢放心离开?

    此时,临淄田氏中最年轻的将才田恬开口道:“父亲就放心率军增援东海郡,符离塞这边,孩儿会辅佐祖父大人。”

    听闻此言,田骜笑呵呵地说道:“对啊,还有恬儿呢。在老夫看来,恬儿亦能独当一面。”

    “”田武看了一眼儿子,虽然没有说话,但神情中却是流露出了不怎么信任的表情。

    这也难怪,毕竟在巨鹿郡,田恬这位风流倜傥的田氏公子,浪荡不羁那是出了名了,让性格古板的田武很是不喜,但却非常受到田骜的支持。

    甚至于田骜时常对外人断言,说他孙儿田恬,日后的成就可能还会在他的儿子田武之上。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当时年仅十几岁的田恬,与祖父田骜、父亲田武以及田讳、田耽两位堂叔一起,被齐人合称为田氏五虎,扬名于齐国,成为了临淄许许多多富家千金梦寐以求的夫婿。

    唯独田武并不这样认为,在田武看来,他儿子田恬纯粹就是温室中的花朵,在其祖父田骜的庇护下,或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但反之,未见得就能做出什么成绩。

    正因为如此,他心中并不情愿离开符离塞前往增援东海郡。

    数日后,齐国的王都临淄也得到了楚军攻入东海郡的消息,齐王吕白紧急召唤左相赵昭、右相田讳以及管重、鲍叔、连谌等士大夫商议此事。

    也难怪齐王吕白会感到紧张,要知道,东海郡的北面乃是琅琊郡,再往北则是北海郡,而临淄恰恰就在北海郡的西边,而问题是,此前齐魏交恶,田耽率军前往宋地对抗魏国的军队时,带走的军队恰恰就是琅琊军与北海军,也就是说,一旦楚军攻破东海郡,他们面对的,将会是一个防守力量极其空虚的琅琊郡与北海郡,到时候,楚军便可以长驱直入,兵临临淄城下。

    齐王吕白说到底终归是个刚刚尚未不久的年轻人,甚至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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