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来,我将对埃迪科斯被谋杀一案发表讲话。”
“你要我等你见过保罗以后再……”
梅森摇摇头。
“你是说,如果保罗不能提供什么,你将直接否认……”
梅森说:“德拉,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否认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我们要使哈德威克他们处于守势。我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如果保罗·德雷克提供弹药,我就开枪;如果他不能,我就放空枪。但是,这些空枪的声音非常大,另一方就得忙着找隐蔽所。德拉,你打电话,守住堡垒。我找一下保罗马上就回来。”
梅森走出办公室,沿着走廊向德雷克侦探事物所走去,他猛地拉开门,看到负责接待的小姐坐在电话机旁,他问道:“保罗在吗?”
她微笑着说:“他说他累极了。”
“太好了。”梅森说着向一个等待着的金发女人看了一眼。“告诉他我来了。”
梅森打开一扇门,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保罗·德雷克的办公室,德雷克正在打电话,边讲话边把报纸分类。
德雷克示意梅森坐下。过了一会儿,他对着电话说:“好的,让她在照片的背后签上她的名字,这样,它就成了一个千真万确的证明了。她可能不愿意写一份保证书。但是,要抓住她,别让她后退。记住,一定要让她证实照片。”
德雷克放下电话,冲着梅森疲惫地一笑,说:“你的预感是对的,佩里。”
“什么?”
“从埃迪科斯用受话者付费的电话向游艇打电话的号码……”
“你是说你发现了他与一个女人关系密切?”
“是的。”
“是一个女人,还是几个女人?”
“很明显,就是同一个女人——海伦·凯德穆斯。”
梅森吹了声口哨。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之所在。有几次,当晚上九十点钟游艇进港后,埃迪科斯就从海边返回了,直到第二天才又回到游艇上。当埃迪科斯不带内森·福朗、莫提默·赫谢或者约瑟芬·凯姆波顿同行时,就没有人检查房子和游艇了,也没人知道游艇何时进的港了。我查了航海日志。”
“有几次是这样,埃迪科斯乘游艇出发,然后在卡特琳娜岛下艇,让游艇去巡游,他用电话给艇长下指示。这些电话都是从两个汽车旅馆打的。”
“我还没有查明日期,但是,电话从那里打的是毫无疑问的,其中一家汽车旅馆的老板娘对此事十分肯定。她还肯定地说照片上的正是本杰明·埃迪科斯和海伦·凯德穆斯。”
“他是怎样登记的?”梅森问。
“自然用的是化名。”
“他们需要汽车驾驶执照的号码,”梅森说,“难道他……?”
“是的,他给了他的凯迪拉克的执照号码。”
梅森眯着眼,沉思起来。
“你进来的时候,看见那个金发女人了吗?”德雷克问。
“看见了,她是干什么的?”
“我给你打过电话,我让她等一会儿。她是布里文斯夫人。那个动物心理学家的妻子。我让她到我的办公室来。
“让她进来,”梅森说,“我想和她谈谈。听着,保罗,在这事上我可不想出任何的疏漏,你的人可得收紧了线。埃迪科斯用了什么化名?”
“都是用的巴恩威尔。他登记时用的全名是B。F。巴恩威尔。”
“保罗,本杰明·埃迪科斯中间的名是什么?”
“我不知道。”
梅森捻了一个响指,说:“我敢打赌是富兰克林。本杰明·弗兰克林·埃迪科斯。”
“为什么?”德雷克问。
“B。F。巴恩威尔自然是他登记时惯用的名字。我说,保罗,埃迪科斯做矿产生意,在内华达州他就有很多买卖,让你的人到内华达好好地查一下,看看哪个汽车旅馆有用B。F。巴恩威尔登记的人名。你们去查大量的登记簿的时候,就当是玩,但是,必须查到一切与巴恩威尔有关的东西。”
德雷克说:“你可要付一个大帐单了,我要我的人……”
“好吧,”梅森打断了他的话。“我正处于战斗中,有大事要发生了,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很明显,海伦·凯德穆斯的日记里什么也没说。然而,任何一个与埃迪科斯有关系的人,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都想得到那些日记。我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在日记里什么也找不到,因为我读了它们;别人没读过日记,因此,他们认为日记里所记的事肯定与他们有极大的关系,这是因为日记里应该记下了一些重要的事……好了,保罗,让布里文斯夫人进来吧。”
德雷克对着电话说:“请布里文斯夫人进来。”他靠在椅子上,用手指揉着眼睛,大大地打了个呵欠,说:“天啊,梅森,累死我了,我日夜都坐在电话旁……”
梅森安慰他说:“现在一切就要结束了,保罗,我们要发横财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用那些钱。”德雷克说。“这家伙在和他的秘书玩游戏,这主意不是他第一个想出来的,早就有了,你知道。你得承认她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姑娘……”
“我知道,我知道,”梅森打断了他的话,“但是,我们射中了什么。”
“是的,很快就会,”德雷克说,“我快趴下了……”
房门开了;布里文斯夫人站在了门廊里。她大约有27岁,金发,长着两只蓝色的大眼睛。
她穿的衣服非常合体,她的身材很好,她似乎对此非常得意。
“你好,”她对佩里·梅森说,“你是梅森先生,我看到你进来了,我微笑了一下,我想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我叫弗恩·布里文斯,是艾伦·布里文斯的前妻。你是德雷克先生吧。”
梅森弯了弯腰,微笑着,布里文斯夫人走过来伸出了手。
德雷克问梅森:“是你谈,还是我谈?”
“我谈。”梅森说,“请坐,布里文斯夫人。我们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眨着蓝眼睛说:“如果我不想回答怎么办?”
“你不必勉强,”梅森说,“我们对你离婚的事很感兴趣。”
“啊,这事!”从她的话可以感到她很宽慰。“我想你们恐怕在干涉别人的私生活。”
“我们最想知道的事,”梅森微笑着说,“就是了解埃迪科斯的房子里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斯通亨格?”
“是的。”
“我想那里一定出了许多事。”
“你和你的丈夫在那里过过夜吗?”
“天呀,没有。他从不在那里过夜,他只在那里工作,就这些……尽管有时直到深夜了他才回家。”
“我注意到在你的诉状中,你抱怨说受到精神折磨。”梅森说。
“这没什么特别的。”
“你能给我们详谈一下吗?谈谈诉状中没写的东西。”
她说:“艾伦年纪比我大得多。”
“你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是的。”
“接着说。”
她说:“他……呃,我想我们互相厌倦了,还有……我厌倦了当一个‘人鼠’。”
梅森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德雷克,然后说,“你是说他给你施行催眠术,布里文斯夫人?”
“是的,他对我施行催眠。我认为,我一定是在受了催眠术的影响才嫁给了他。”
“许多人都这样想。”梅森说,“你说点细节吗?”
她说:“我的工作是秘书,也帮他写点儿东西。噢,当然,你知道,催眠术是很令人着迷的东西。我变得非常入迷,并请教他催眠术的事,他……啊,他似乎很可爱,求爱的日子里就是这样,他的所作所为都那么美好。”
“接着讲。”梅森说。
“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你感到眼前明亮,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就像是在天堂。然后,你就嫁给了他,取而代之的不是幸福,而是对这一切的极其厌倦。光芒消逝了,你看到的这个人,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人。而且,他妒忌、自私,总是在不停地窥探你的秘密,说你这也不行,那也不是。”
“结婚后你还继续工作吗?”梅森问。
“是的。”
“给你丈夫工作?”
“不,我有自己的工作,我接着干。”
“你详细说一下当实验对象的情况吗?”
“好的。他给我讲催眠术,并且问我是否乐意接受催眠。他盯着我,我就产生了一种屈从的感觉,我觉得我会替他做一切事情,我要表达对他的信任,我告诉他我非常乐意。”
“然后呢?”
她说:“我记不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每个施行催眠术的人都会这样做。他给你催眠,告诉你忘忆在催眠状态下做过的一切事情。我见过艾伦好多次都是给人这样做的。他会让人干最疯狂的事,说最疯狂的话。然后,他告诉他们醒来,忘记所做的一切事,甚至把被催眠的事也忘了。”
“对你也是这样做的?”
她点点头。“我看着他说:‘好,来吧,艾伦,给我催眠……’然后,他对我说已经给我催过眠了,我想他是在开玩笑,当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我才知道,或者有人把我的表拨快了45分钟,或者我说不清这45分钟怎么了。”
“然后呢?”梅森问。
“然后他用一种奇特的方式一直盯着我,过了大约5分钟,我产生了要干……干某事的疯狂的冲动感。”
“什么事?”
她摇摇头说:“这是一件疯狂的事,但是,无论如何,我干了,……啊,我知道干了什么事。”
“什么事?”
“这是一种后催眠建议,”她说,“这是催眠者工作的方法。他们使你处于他们的控制之下,他们不但使你干事,而且他们还给你一个后催眠建议……那就是,他们唤醒你,告诉你忘记被催眠过,5分钟或10分钟后你就醒了,你就会干某些疯狂的事。他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接着说。”梅森说。
“过了一阵儿,我们就结婚了。”
“还接着催眠。”
“是的,梅森先生,而且次数比我知道的要多的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干事,这正是后催眠建议的结果,有些事是我不愿意干的。”
梅森看着她说:“你给我们帮了忙,布里文斯夫人,对你烦扰的事我们将付钱给你……”
“这是德雷克对我说的,但是,有些东西金钱是买不到的。”
“你能暗示我们一下吗?”梅森问。
她犹豫了起来。
梅森微笑着说:“你已经嫁给了那个人……”
“噢,是的,”她突然说,“我是个傻瓜,我一直让艾伦给我施行催眠术。我头痛时,他就使我进入睡眠,我过一两分钟醒来后,头痛就消失了,感觉很好,身体完全放松。有时,当我紧张时,我无法入睡。他就简单地给我施行催眠治疗,并且给我一个后催眠建议。然后,我就变得困极了,困得头都抬不起来……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
“正像我告诉你们的那样,光芒就慢慢地消失了……嗯,我有工作……我不知道这事该怎样对你们讲。”
梅森说:“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艾伦认为有。”
“有吗?”
“艾伦认为有。”她低声重复道。
“接着说,”梅森说,“发生了什么事?”
“嗯,一天晚上,艾伦在工作,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我要把有关我的私生活的许多事写下来,一般来说,这些事我是不会给任何人讲的。我想把这些事写下来,把写的东西藏在抽屉最里面的影集下面……我只是忍不住这样做。我写了很多关于我私生活的事,关于我的过去的事,然后就把它放在了抽屉的影集下面。”
“后来呢?”梅森问。
“第二天早晨,我突然意识到我干了多么愚蠢的事,我想找到那个东西,烧掉它,我到抽屉里去拿……啊,答案你知道,写的东西没了。”
“你认为这是后催眠建议吗?”
“是的。我只是不知道他给我施行的催眠术,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我施行的,但是,他把那个后催眠建议放入了我的心里。因此,我知道是他拿走了我写的东西,他可以利用这些材料当作攻击我的证据。”
“在离婚案中?”
她的脸红了。“是的。”
“你怎么办呢?”
“我当时气得真想杀了他,但是,我又冷静了下来。有些游戏,两个人就可以玩。我对找不到我写的东西只字不提。我等待了两天,我就在房间里找。我请了一天假,呆在家里,相信我,我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我终于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的?”
她大笑起来。“他很聪明,他掀起一角地毯,把它藏在下面,然后再盖好。”
“你把自己写的东西怎样处理的呢?”
“销毁它。然后,我从家里走出来,找了一个律师,请求离婚。我再也没回去,以免让他再用深灰色的眼睛盯着我。”
“他能迅速对你施行催眠吗?”
“表面上看起来,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捻响手指,我就在它的影响之下了。”
“接着讲。”梅森说。
“好的。文伦认为他拥有我,我什么也不能干。但是,当他去找证据时,证据不见了……我控告他对我进行精神折磨,还有很多事他不愿意被抖落出来……因此,我胜诉了。”
“又结婚了?”梅森问。
她脸泛起潮红,说:“还没有,判决还没生效。”
“什么时候生效?”
“下个星期。”
“那么,你准备再婚?”
“是的。”
“嫁给一个你原来认识的人?”
“是的。”
“他不是一个施行催眠的人,我相信。”梅森微笑着说。
“当然,梅森先生。”
梅森打开钱夹,拿出4张50美元的钞票,说:“这是200美元,布里文斯夫人,是为了占用了你的时间,给你带来的烦扰所作的补偿,这些也可以为你添些嫁妆。”
她接过钱,折起来,放进了钱夹,抬头看着梅森,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梅森先生,你……你真是太好了。”
“我们非常感谢你的坦诚。”梅森说:“现在你能告诉我们,艾伦是否对你进行催眠,然后使你相信从未发生过的事。”
“噢,有的。这是他的把戏之一。他给一个人施行过催眠术,给他说了一通不着边际的废话,告诉他醒过来,在一两个小时内别想这事。但是,慢慢地这些想法就进入了他的心里,把它当作真正发生的事了,然后,过两个小时,作为后催眠建议,就开始讲这一些了。”
“人们会那样做吗?”
“有些人会的。当然,你不可能对每个人都施行催眠术,梅森先生……”
“我明白了。你知道他是否曾经催眠过埃迪科斯先生的管家约瑟芬·凯姆波顿夫人吗?”
“我想有过。有一次我听他提过一件事,他让她给埃迪科斯先生提个建议。”
“你还知道别的对我们有帮助的事吗?”梅森问。
“不知道。”
“好的,非常感谢,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再耽误你的时间了,布里文斯夫人。但是,我们以后还要和你谈。”
“随时都可以。”她说,“下午4点钟以后都可以,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会来。德雷克先生有我的包话号码。”
“谢谢你。”梅森说。
她站起身,刚要往门口走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