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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真假公主二十四（）
秦泰带着展小小回到李太后那里，这时候天已经晚了，陈太后回去休息了。李太后因为担心案子，依然坐在寝宫正殿等着秦泰夫妻。秦泰夫妻毕竟是外人不能够留在慈宁宫过夜，秦泰夫妻请求带着画像和证据回去研究案情。李太后不但答应了，而且说要请秦泰夫妻在慈宁宫吃了晚饭再走。秦泰父亲知道李太后只不过是客气一下，并没有真心请大家吃饭，所以连忙拒绝了。等秦泰夫妻和仇小球、冯保离开皇宫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
秦泰不想过早的透露信息给冯保，只不过告诉冯保明天要去盘问几个人证，还要去一趟太医院。虽然在司礼监也有公主和皇长子的详细档案，但是档案是根据太医的讲述登记的。只有找到给公主和皇长子看病的太医，才可以最后确定公主是否足月的信息。而这个太医不可能随时出现在慈宁宫里面，所以只好去太医院堵住这个太医，同时问清楚要问的问题。
冯保也知道秦泰的性格，这次去太医院极有可能会和那些自大的太医正面冲突。看来这次太医们遇上的对手，秦泰夫妻论医术不下于太医，要是论权势太医挡不住秦泰手里的金牌，论做人的品德和气势，太医们加起来也不如秦泰，打架有展小小在，谁也伤不了秦泰。说不过秦泰，打不过展小小，医术也不如，看来这次太医要倒霉了。
无论是谁都会生病，再混蛋的皇亲国戚也不会刻意得罪医生特别是太医，所以养成了太医们趾高气扬的脾气。虽然太医们是一个品级不高的衙门，最高的长官不过是从四品的太医院院使，再下来是从五品的院判，下来就是从六品的案首和从七品的一般太医，以及太医助手的医手。因为他们是给皇帝以及皇亲国戚看病的，所以他们见到三四品的大臣也依然很骄傲。那些大臣为了能看病也只好对太医们毕恭毕敬，一些官员更是主动亲近这些太医。这样一来把这些太医惯得不像样，就连一些医手也敢对人指手画脚。一些官员看不下去想管管这些太医，可是上级官员不同意，因为太医院背后牵连着皇家和皇室。
这一天太医院的人和往常一样继续拖拉着办事，什么事情都很拖拉。凡事要看病的大臣，没有送礼的拖着不去，不见礼物不给他们看病。想请太医们配药的，不给高出原价三倍的价格不给药，理由就是太医院太穷了，只有靠卖药补贴太医院。明明应该是最上等的好药，被他们无良地换了次等药材，卖出比上等药材高出近三倍的价格，他们比黑心药商还要心黑。一大群医手正在研制一批被太医们严重以次充好和减弱药效的药丸，这可是上供给太后服用的，他们也敢在里面作假。太医院的院使长期旷工，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准打搅他，找他其实很容易，只要去南大街药铺就可以了。看来他公私兼顾，拿着公家的钱做自己的生意，真的是一个妙人。院判在自己的办公室算账，算一笔笔黑心钱，所有的收入太医院每个正式太医都有份，所以不怕有人说出去。两个在外人看来道貌岸然的太医在自己的房间看书，可是他们看的不是医书也不是圣人之道，而是一本本的春宫图。看他们年纪都不小了，竟然还喜欢这个调调，只好说他们老当益壮了。
秦泰夫妻和仇小球在一身便装打扮的冯保带领下来到皇宫附近的太医院。本来冯保是想提前告知太医院的，可是秦泰阻拦了冯保的行为，因为秦泰想看看太医院的真正形象。秦泰和冯保都想知道太医院的太医们平时怎么在太医院做事的，只不过冯保不想太过分，但是秦泰一定要这么做，冯保只好任由秦泰这么做。其实冯保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太医院的底细，也希望证明一下心里的疑问。所以冯保第一时间换上了便装，亲自带着秦泰夫妻和仇小球去太医院。
可能因为冯保很少来太医院，或许是因为冯保平时比较低调，所以把守太医院门口的一个医手没有认出来人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冯公公。他懒洋洋地说道：“看病付十两银子，买药没有太医们的药方五十两银子，有太医开始的药方三十两银子。求见太医门包一两银子，报号三两银子，茶水一两银子。请太医出诊马车自备三十两银子，药费另算。没有马车三品以上五十两银子，三品一下官员家一百两银子，药费依然另算。”
太医院给官员看病是不应该收费的，最多看好了病给一些谢意，可是如今太医院明码标价，公开违反了朝廷的规矩。还有只要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太医院只给人看病，不应该代为抓药的。皇宫里有御药房，宫外有各种药房，怎么太医院也做起了药材生意？大明律规定大明官员不得经商，官员不得身兼民间职务，就是担心官员以公谋私，在处理事情上有所偏袒。太医院建立之初就规定太医不得经商或者卖药，太医院更加不得私自建立药房。现在太医院不但有了自己的药房，而且公开在太医院卖药，太医院已经疯了。
冯保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主管宫内外所有的衙门，太医院也算是他的管辖范围。太医院严重违规，等于是再说冯保管理不好太医院。冯保当然很生气了，他一边闯进去一边叫人把郑云泰叫来。郑云泰就是如今的太医院院使，也就是太医院的老大。可是冯保不知道这个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郑云泰长期旷工，南大街药房的生意越来越好，忙得东家郑云泰哪有时间管理太医院。
医手见冯保张口要见郑云泰，就不敢得罪冯保，任由冯保带着秦泰夫妻和仇小球进入太医院。秦泰和仇小球第一时间看到了太医院的家伙事，也就是太医们的药箱。这本来是太医们吃饭家伙的东西竟然随意丢弃在太医院地上，这不但是一种不负责任更是一种对大夫事业的不尊重。仇小球捡起其中一个药箱，熟练的打开药箱，里面都是一些纪委普通的药材和工具，而且都要是质量最差的一种。仇小球拿起其中一个夹药用的镊子，粗糙程度比不上仇小球当年自己做的第一个工具。里面的纱布不但不干净而且已经有了异味，要是仇小球敢用这种纱布的话，估计早就被一向细心的表嫂展小小踢死了。他们对待死人的标准都要比太医对待活人的高，怪不得展小小事先提醒仇小球不要对太医们抱有太高的期望。
第二十五回 真假公主二十五（）
秦泰没有理会这些药箱，而是在一边捡起一本随意丢弃的书，翻看了几眼之后那在自己手里。一边的展小小却一脸的生气样子，原来展小小看见了几张太医给几个官员开出的所谓千金难买的药方。里面不但有许多药理不通，而且病情和结论不同，明显是太医开错了药。要是病人吃了这些药的话，小病变成大病，大病直接可以要了病人的命。展小小气的大骂这些太医庸医杀人，这种本事也能当太医，难道太医院的素质就这么低下吗？要是让这些人给皇帝或者太后看病的话，这个江山就要改朝换代了，给皇子公主看病的话，皇帝每年生十几二十个也会马上绝种的。
秦泰夫妻闯进一间药房，见到所谓的上供丹药，仇小球一闻一舔马上分辨出里面的原材和质量。仇小球不知道这个药是给李太后准备的，随口说出了这个药不但以次充好而且擅自改动药方降低了丹药质量。冯保拿着一把丹药怒气冲冲地走了，可是走了几步又回来了，他记起自己的责任，是带着秦泰夫妻来太医院办案的。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他再去向李太后禀报这些太医干的好事。
秦泰夫妻来到两个老太医的办公室，就看见两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太医相互讨论着手里的黄书。秦泰看着两位太医说道：“两位真的好用功啊。前辈的经典药理书籍随意丢弃在外面。你们拿着两本黄书在这里研究。真的是一个好太医院啊。这就是大明朝万历年间的太医院。”
仇小球看见院判手里的账本，拿过来一看气得想狠狠咬一口这个院判。不但大量草药以次充好，还有一些假药当真药卖，价格要比市场价格贵出好几倍。要是一般的药房这么卖药的话，早就被地方衙门查处了。太医院挂着皇家牌匾，干着用假药开错方的事情，简直是杀人不偿命。仇小球彻底对太医院失望，这里还是大夫们向往的天堂吗？这里还是大明最高的医术集中地吗？
院判想抢过账本，却意外的看见了一边已经气得脸型变形的冯保。院判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整个人瘫倒在地。冯保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手势，一大群东厂的番子冲进了太医院。一向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太医们，被一个个抓起来，分别关押在自己的办公室。当然不会只有他们在，每一个房间至少有三个番子看守着一个太医。冯保下令抓捕在外的太医院院使郑云泰，一边来时清点太医们的非法所得。
秦泰夫妻马上找到了给公主问诊兼接生的太医，刚好这个太医就是看黄书的太医中的一个。这个太医好像有所依仗，不但不怕东厂的番子，而且警告东厂的人自己是有后台的。秦泰看了看一边的东厂番子，番子马上明白秦泰的意思，番子们站在门外，房间爱你里卖弄只剩下这个太医和秦泰夫妻。太医这才注意到秦泰夫妻两个才是为首的，太医要秦泰夫妻赶紧放了他。
秦泰不和太医废话，直接问道：“你是给公主看病的人？从第一次验出公主之后就是由你照看公主的？公主也是你指导下接生的？对不对？”
太医一听说公主马上精神起来，说要让王皇后给自己做主，还说秦泰没有资格问问题。
秦泰拿出金牌，说道：“看清楚了。这是金牌，而且是隆庆爷的金牌。两位太后请我办案，代表先帝隆庆爷。不要说是王皇后了，就是当今的万岁爷也不敢不给面子。公主到底是几月受孕的？又是什么时候生的？生产的时候是否足月？为什么要修改公主的出生记录？公主为什么会身体虚弱？”
太医一听说公主身体虚弱马上就吓坏了，连忙解释道：“这不是下官的错。下官早就提醒那位贵人了，不能吃太多的保胎药。更加不能用那种催生的手法生孩子。”太医把自己知道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原来太医第一次给王皇后身边的那个贵人诊脉的时候，贵人并没有怀孕。但是贵人要太医说自己已经怀孕。贵人说自己会制造一个机会假装流产的，太医的好处不会少的。为了贪图这个贵人的好处，太医说了谎话，告诉王皇后贵人有孕。几个月后太医再一次给贵人诊脉，发现贵人不但有了身孕而且胎位有点不正。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贵人要了不少的保胎药，太医说这种药不能多吃，可是贵人为了稳定孩子吃了不少。又过了一段时间，算算时间应该第一次谎称有孕的孩子快足月的时候，贵人再一次找到太医，说要催生生出孩子。太医提醒贵人，孩子月份不足不能够这时候生下来，不然会影响孩子的质量，更加会导致孩子夭折。贵人说再不生的话，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一定要尽快生下孩子。太医没有把握只好请贵人另请高明，这时候王皇后进来了，也要求太医尽快让孩子生下来。后来太医才知道是因为恭妃的孩子也要降生了，王皇后希望这个孩子比恭妃的孩子早出世，夺走恭妃孩子的宠爱。太医建议王皇后情人为贵人扎针，用针灸催生的方式助产，不过孩子极有可能会有影响。后来不知道哦王皇后从哪里请来一个高手，不带你催生成功而且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婴，她就是如今的公主。为此王皇后重赏太医的同时，警告太医不要乱说话。太医以为成为了王皇后的人可以肆无忌惮了，没想到如今公主出事第一个受到牵累的人是自己。
展小小记录了这个太医的口供，然后要这个太医在口供上画押。太医签字画押后，才记得问秦泰自己会怎么样。秦泰告诉这个法盲太医，不算太医院卖假药、开错方、藏污纳垢、欺上瞒下等等罪名，光是欺瞒皇上，隐瞒公主真正病情等罪名，这个太医和自己的家人已经完了。太医听了后大哭起来，说自己不过拿了五千两银子，在太医院多年来也不过拿了三万两银子的好处，不应该搭上一家人的性命和前途。可是秦泰夫妻一点也不同情这个太医，这是他罪有应得，一切都是他自己害了他自己。
第二十六会 真假公主二十六（）
冯保虽然不知道秦泰知道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秦泰夫妻已经掌握了相当重要的线索。所以在离开太医院后，冯保一直想找机会问秦泰案情发展进度。秦泰也知道到了应该和冯保说出部分真相的时候，不然冯保不好怎么配合自己。秦泰找了一家铺面并不大的茶馆，冯保的人守在外面，仇小球坐在茶馆门口其实实在给大家把风。自从仇小球加入队伍后，这个把风和放哨的任务就交给了仇小球。展小小负责贴身保护秦泰，同时也兼任书记和助手。秦泰夫妻和冯保要了一间雅室，就在里面喝茶谈事情。
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就算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茶馆也要不小的本钱。因为铺面不大，再加上人手不足，所以绝对不会有什么大格局。所谓的雅室也只不过是在沿街采光度不错的地方隔出来的小房间，几块木板挡着，就算是一个相对清静的小房间了。茶馆每天上午和下午分别有人在茶馆内讲述不同的故事，这就是在古代比较常见的说书。在古代真正识文断字的人并不多，老百姓不认识字是因为没钱读书，一些达官显贵是不屑读书。这些人虽然不认识文字，但是不代表不想知道以前的人文故事。在当时娱乐项目比较少，没有电视电影更加没有kt，戏院也不是天天都有戏。妓院不但有时间限制而且去多了不但费钱而且伤身。所以大家都喜欢泡在茶馆里面，不但便宜热闹而且可以打听到各种消息。可是茶馆多了生意也难做，经常跑茶馆的人都是游手好闲的人，打架闹事经常发生。茶馆要是没有特色的话，也留不住客人。茶馆只好花样翻新，时不时地请人表演节目，为茶馆助兴。杂技节目风险太大，戏班子不能在戏院外唱戏这是行业规矩。所以茶馆就成为了说书人的天下，茶馆的人用说书人吸引顾客，来茶馆消费的人喜欢每天听一段有趣的故事，觉得物有所值。说书人也利用茶馆找到自己的生活来源，更可以大促自己的名号。所以说书人变着法子把故事说得精彩，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听自己讲故事。客人有时候跟着说书人走，说书人到那里说书，这些人客人就会经常去这家茶馆喝茶听故事。内行人管这种客人叫捧场的，他们就是为了听故事才来茶馆的。有时候说书人讲完故事离场了，他们也就离开了。但是也有一种不跟风的，他们在固定的茶馆喝茶，说书人讲什么就听什么，说书人走了他们依然喝茶聊天。茶馆就喜欢这种老顾客，伙计管这种客人叫老客。
茶馆有两个相当严重的危机，第一个说书人，第二个是老客客源。说书人和茶馆是合作关系，双方讲好报酬的，一般说书人每个月收一次钱这叫包月。包月是固定的，几乎一年一定或者半年确定一次，越是有名的说书人价格越贵。平时客人给的赏钱存在茶馆，每十天结算一次这叫旬结，一旬就是十天。赏钱也就是小费是指客人单给的，有的是因为伙计伺候得好，有的是因为茶馆态度好，更多的是因为说书人故事说得精彩。赏钱有多有少，阔气的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