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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诈尸惊魂七（）
张居正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发觉这间房间看上去比自己的办公室要大一点。不过马上想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是高拱。当初高拱进内阁的时候是嘉靖皇帝朱厚熜执政时期，当时是严嵩父子控制内阁的时候。严嵩不但控制着内阁，而且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儿子严世蕃拉进内阁。当时大家都在暗自推断，严嵩霸着内阁首辅的位子不让步，是不是希望让自己的儿子严世蕃接任内阁首辅？其实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作为嘉靖皇帝朱厚熜的重臣，严嵩当然知道嘉靖皇帝朱厚熜不会让严嵩父子连续担任两届内阁首辅的。不过严嵩希望亲眼看着儿子严世蕃壮大起来，所以早就暗中为严世蕃布置了。后来高拱和严世蕃是同时进的内阁，虽然都是内阁行走，但是严嵩为了给自己儿子严世蕃找好办公室，只好为高拱也找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这么做虽然有点僭越，但是这是内阁首辅严嵩下的命令，就算要怪罪也不会轮到严世蕃或者高拱头上。既然是顺便的，高拱的办公室一定不如严世蕃的，严世蕃的办公室也绝对不会比他老子内阁首辅严嵩的好。所以高拱的房间也绝对不会比张居正的办公室打，因为张居正的办公室就是原来严嵩用过的。之所以张居正会觉得比较大，就是因为高拱的办公室太空，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和文件。高拱是一个注重自己个人道德修养的人，为了和严嵩父子有区别，高拱的办公室几乎没有什么布置。再加上这些日子高拱不来值班上班，所以办公室的文件早就搬空。空荡荡的办公室看上去，当然比拥挤的办公室大一些。
谭纶出去了一趟，目的就是拿一壶开水过来。谭纶和老师高拱一样，喜欢喝茶而且喜欢喝热茶。特别是心情大好或者不好的时候，喝上一壶茶后，可以马上平静心情。谭纶需要稳定自己的情绪，也需要招待张居正。在这间办公室里，谭纶算是半个主人，他要代老师高拱招待张居正这个客人。高拱办公室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好泡上一壶茶招待张居正了。还好高拱办公室里面有一些茶叶，不然谭纶只好泡白开水招待张居正了。直到两个人手捧茶杯的时候，才想起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喝茶了。谭纶还记得当初裕王府的事情，裕王其实也喜欢喝茶，但是当时裕王连饭都吃不饱，没有钱买茶叶。谭纶跟着老师高拱拜见裕王，高拱带了一些老百姓喝的茶叶，裕王高兴地让当时还是陈妃陈皇后泡茶。三个人美美的品尝了一次茶后，谭纶才知道这泡茶的水是陈妃亲自煮的。由于裕王府没有钱买柴火，又担心外人在裕王的饮食里下药，所以陈妃亲手劈了一张凳子，然后亲手煮水泡茶。当谭纶和张居正同时被任命为裕王侍读的时候，谭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刚认识不久的张居正。张居正的家境比高拱和谭纶要好一点，张居正私人出钱买茶叶和食物，两个人背着抱着吃穿用的进了裕王府。这种侍读估计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是因为这样如今已经是隆庆皇帝的裕王，才把张居正和谭纶当自己人。他们经常喝着张居正买的好茶叶，吃着谭纶偷偷带来的点心，一聊天就是一整天。谭纶还记得有一次他偷偷带了一些猪头肉进王府，裕王美美的吃了一顿后竟然拉肚子了。当时刚刚发配到裕王府的冯保以为食物不干净差点找谭纶算账，后来才知道裕王难得吃肉，因为受不了油腻这才拉肚子的。当时张居正和冯保等人都鼻子一酸，谁会想到一个皇子难得吃一次肉？又有谁会想到一代成年皇子竟然肚子里面没有油水，吃了一次肉就会拉肚子？为此谭纶不敢再给裕王吃一些油腻的东西，喝茶成为了大家最常做的事情。张居正和谭纶私下也经常一起喝茶聊天，茶叶由张居正提供，谭纶负责泡茶准备点心。没想到如今张居正和谭纶却成为了一对政治上的对手。
他们两个人在感慨过去的时候，也都想到了秦泰这个好友。他们躲在这里的一个原因，就是不希望面对秦泰。他门两个人都不希望亲口告诉秦泰这个消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脸见秦泰。却不知道冯保主动把这儿责任接了过去，冯保亲自去找秦泰，把隆庆皇帝的决定和谕令一起交给秦泰。冯保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张居正和谭纶的面子，也是希望在秦泰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和实力。他需要和秦泰进一步搞好关系，至少为李贵妃和太子留下这个人才。
对于冯保的到来和隆庆皇帝的决定，秦泰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秦泰一边接下谕令，一边要冯保转告张居正和谭纶。第一秦泰没有怪罪他们两个人的意思，让他们不要内疚。第二因为秦泰当上了锦衣卫，所以他不能和张居正等人来往过密。一般没有事情的话，书信来往交流就可以了。要是有事的话，可以通过冯保或者其他人约好见面地方私下会面。第三关于查案破案的事情，秦泰希望张居正和谭纶不要插手。秦泰相信自己的能力，应该可以独立完成隆庆皇帝交代的任务。张居正和谭纶插手反而会引起大家的注意，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第四秦泰要冯保转告张居正和谭纶，要他们多用脑子少吵架，不要动不动就发生派系矛盾。如今高拱这个内阁首辅年纪也大了，迟早要告老还乡的。这样一来张居正和谭纶成为了两大派系的领军人物，不能太随心所欲。遇上矛盾的时候，多想想大不了坐下来商量着办，不要相互诋毁和谩骂。
冯保虽然满口答应了，但是并没有完全转告张居正和谭纶。因为他来秦泰这里的时候，李贵妃警告过冯保。隆庆皇帝已经点名了，要冯保不要分过插手张居正和谭纶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出现两派和好的局面。冯保和张居正关系再好，也是皇家的奴才，隆庆皇帝和李贵妃才是冯保的主子，所以冯保不敢不听隆庆皇帝的话。冯保把秦泰的话首先上报了李贵妃，当时隆庆皇帝也在一边。隆庆皇帝对秦泰的话感到比较满意，但是他不喜欢秦泰过多的插手政局，特别是想让张居正和谭纶和好。隆庆皇帝要冯保把前面的三点转告张居正和谭纶，至于第四点绝对不能直接告诉张居正和谭纶。冯保只好按照隆庆皇帝的意思，不完整地转告了秦泰的嘱咐。还好张居正和谭纶不能直接见到秦泰，不然的话一对质的话，就能发现冯保在里面做了手脚。
秦泰带着妻子展小小来到了锦衣卫，领取了一人一身的锦衣卫制服后，就得到通知回家等消息。他们的腰牌和武器需要时间制造，估计两三天内会做好，到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他们的。至于他们的俸禄，秦泰是六品经历，每月十三两银子，展小小是从九品力士，每月四两五钱银子。按照锦衣卫的规矩每个月月底发俸禄，还有大半个月才能领到钱。秦泰是独立办案，所以一应人等需要自己组织，人员确定后上报锦衣卫存档。这些人只有锦衣卫临时人员编制，不发工钱也没有腰牌制服，算是秦泰自己私人雇佣的。展小小是一个特例，冯保破例给了一个临时官员身份，主要是想讨好秦泰。再说了展小小是一个高手，就算真的进了锦衣卫，给一个力士身份已经委屈了展小小这个女侠。要是展小小想真的为国家效力当一个锦衣卫的话，起码也是一个指挥使级别的锦衣卫中上层待遇才配得起展小小的本事和身手。
第八回 诈尸惊魂八（）
由于秦泰夫妻刚来锦衣卫，担心他们不懂规矩，所以派了一个经验老道的“帮汉”伺候着秦泰。所谓的“帮汉”是锦衣卫最底层的成员，其实大多数的“帮汉”都是编外人员。他们不但没有品级而且连制服也没有，算不上真正的锦衣卫。不过不要小看了这些“帮汉”，他们不但是地头蛇而且是锦衣卫除了正规军之外最有战斗力的奇兵。他们效力锦衣卫为的就是地位和未来，当上了锦衣卫后不但有了靠山没有人敢欺负他们，而且后代有了保障。像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不光要担心自己的性命，而且要为自己的后代担惊受怕。一些穷凶极恶的人，会拿仇人的妻儿报复。只有进入了锦衣卫，他们的家人才能受到锦衣卫的保护，一般的人不敢动锦衣卫的家属。还有一点锦衣卫是世袭制的，也就是说老子是锦衣卫儿子就可以将来继承下来也当锦衣卫。这样后代就有了活路，可以渐渐脱离社会底层。为了后代为了未来，他们这才愿意当“帮汉”，为锦衣卫拼命哪怕去送死。所以秦泰夫妻没有看不起这个叫老刘的“帮汉”。
老刘不但是京城这一带的“老油条”，更是锦衣卫的“”。展小小送了老刘一些旧衣服，听说老刘的儿媳妇刚生下一个闺女后，又把*平安的一些衣物送给了老刘。老刘也没有客气，一边道谢一边收下了衣物。收下了衣物的老刘变得活泼了一些，把知道的一些锦衣卫内部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秦泰夫妻听。虽然大多数的事情秦泰夫妻早就从另外渠道得知了，但是还是被锦衣卫的现状吓了一大跳。
老刘在秦泰夫妻再三要求下，一起吃过了晚饭这才离开秦泰夫妻的家。临走的时候老刘不但拿了一大包衣物，而且还提着一壶菜油。这个展小小一定要送给老刘的，说是让老刘家的儿媳妇吃好点补身子。老刘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但是转到街口后不久，老刘不屑地看了看手里的衣物和茶油后，随手丢到了一边的臭水沟里面。没想到这一个举动被暗中跟踪他的展小小全部看在眼里，展小小看着老刘离开后，回头看了看丢下的东西，叹了一口气后也离开了。
展小小进了家门，回到房间就看见丈夫秦泰看着自己。展小小知道丈夫秦泰早就猜到了结果，还是不由自主地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老刘是谁的手下？为什么要接近我们？他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假话能不能相信？”
秦泰一边拉着妻子展小小坐下，一边慢慢地说道：“你啊，太善良了。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你的心肠越来越软了。要是换做当初的你，一定马上看出老刘的不对劲。可是现在的你一看到寒酸的老刘，再听到老刘家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马上想着怎么帮助别人。以为老刘家生活不好过，硬是把昨天刚买来的菜油整壶送给他。我估计这衣物和茶油不是被老刘丢了就是送人了。看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定是丢进附近的臭水沟了。对不对？你忘记了我对你的教导吗？观察一个人不能只用眼睛和耳朵，也需要用脑子。好好回想一下老刘的一举一动，不要带着感情思考问题，好好分析一下。”
展小小一边回想老刘一边说道：“老刘大概四十多岁，也有可能五十了。身材中等偏瘦，不对，他应该是气质内敛。他总是弯着腰不敢挺胸，不是腰不能直起来，而是担心爆发出气感。他不是声音沙哑而是担心声音过于洪亮引起我们的注意。他虽然穿着寒酸，但是皮肤光洁，应该保养不错。对了，他的面相你说过的，这种人少六亲，应该是一个没有妻儿的人。所以说有儿媳妇生了孙女的事情一定是假的。这样的话他的话不应该相信了。他接近我们是为了监视我们？还是为了破坏我们查案？”
秦泰慢慢地说道：“这个人有问题，不光这些表面现象。例如他说话的时候左右观望，这是代表他在说谎。当我们说话的时候，他直直的看着我们，是担心我们对他有所隐瞒。还有他不住地打量着你，不是因为你漂亮，而是担心你突然对他发起攻击。你发现了没有，其实他吃的并不多，而且都是我们吃过之后他才动我们吃过的菜。这是他担心你再饭菜里面下了药，可见他不但知道你身手而且知道我们善于使用药物。最大的破绽是他听到你有一个儿子的时候，并没有惊讶而且没有问你孩子的事情。一般家里有孩子的老人，总喜欢说自己的孩子怎么怎么，或是问对方孩子怎样怎样。相互交流着养儿育女的心得，这就叫取‘儿女经’。你忘了你经常和家里人谈论这些事情吗？一个不关心自己后代的老人，不是寡恩薄义就是在说谎。不过他的话并不是都是假的，就算有一些问题也可以分析着理解。第一，他真的是一个对京城地方很熟悉的人。第二，他对锦衣卫相当熟悉，应该算是锦衣卫的老人。不过不会是帮汉，可能是故意装的。我们不是没有看见过锦衣卫的帮汉，一般的帮汉不但年轻而且都是混混出身。像他这样上了年纪的老帮汉，一看就有问题。到了他年纪还是一个帮汉的话，就没有前途正式成为锦衣卫了。帮汉的后代不算锦衣卫，不但不能世袭而且没有活路。所以上了年纪的帮汉不是心灰意冷离开了，就是看透了人间百态，不愿意留在锦衣卫干活。第三，他是一个有经验的老手，善于察言观色。第四，他一定是有目的的接近我们。不是监视我们，就是想利用我们做一些事情。为此他需要得到我们的信任，也知道我们知道一些秘密，所以他提供的消息一般不会和真相有太大的出入。但是不能完全相信，需要我们一边分析一边猜测着理会。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他之所以要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十有**就是有关联的。他希望我们相信他，再把我们引到他设定好的套子里面，控制我们的注意力，取得我们的信任，然后实施他的计划。我们不是他的利用工具，就是他的‘替罪羊’，或者就是他的一颗棋子。”
展小小说道：“我们要不要揭穿他的真面目？逼问出他的幕后黑手是谁？”
秦泰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这种人不但心思缜密而且善于面对危险。要是被我们抓住的话，他不但不会说出真相极有可能自尽，这会暴露我们的实力。不如我们当做不知道，看着他演戏，看看他的目的是什么。是监视我们？还是引导我们？或者是想诬陷我们？然后我们做好相应的准备，到时候好好招待对方。当然也可以利用他给对方一些假情报和假消息，用来迷惑对方。你也可以把他当做手下人，好好使唤他这种高手一段时间。像他这种高手平时想使唤也没有机会用的，你要好好利用这一次的机会。”＇46313250谜案追凶谜案追凶＇ 463 谜案追凶8
展小小也点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