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他通身发热,极快地就拉住了她的手。
她一惊,费力抽出手,却被顾怀慎握的更紧。
“你发热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
顾怀慎吸了一口冷气,慢慢掀了眼皮,“你别说话。”
“可是……怎么办,我……我害怕……”她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
顾怀慎是为了救她才受伤,莫非让她看着救命恩人在她面前死?她只觉得前所未有地无力,面对什么都束手无策。
“没事。”他叹了一声汗湿的手捏了捏她的手。
她靠在墙壁上,听着他的呼吸,和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只觉得全身都跟着发烫。
山洞里,除了柴火燃烧的声音,还有男子痛苦般地吸气声。
顾怀慎突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几丝寒意。
“怎么了?”她被吓了一跳,心也加快了跳动。
“有人。”他渐渐地松了手。
人?难道是来寻他们的?她眼睛一亮,便预备起身,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了下来,正撞在那人的肩上,,那人轻轻呻,吟了一声,翻身一手便捂上了她的嘴。
“不是来找我们的。”他靠在她的脖颈间,轻声道。
郑福毓一愣,立马就安静下来了,一手搭在顾怀慎捂着她嘴的手上,轻轻捏了捏,那手才慢慢松了,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她都可听见的响动,她揪紧了衣裳,越来越近。
她只听见一阵悉索答道声音,便被遮住了眼睛,她抬手一覆,上面有凹凸不平的花纹,应当是腰带之类的东西。她只感觉那东西两端被绕在了脑后,然后似是被打了一个结。
“原来躲在这儿的,可让我们一阵好找啊。”一个穿着黑衣蒙着勉强的男子冷笑了几声,后面跟着进来了三个一样装束的男子。
他们又看到顾怀慎胸前护着一个女子,便笑了起来,那笑让郑福毓听着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是在此风花雪月呀,那真是叨扰了。”他们看了一眼被顾怀慎护着的人,穿着虽然有些脏乱,但是看得出是华丽的料子,一猜便知道是跟着失踪的郑家小姐了。
“捂着耳朵,往里退,等我。”他收了手,才撑着墙壁站起身。
“不……”她胡乱一抓,只抓到顾怀慎一点衣袂,那料子光滑,又从她指间滑过了。
“这女子就留给我们我们兄弟几个快活一番,再杀了给你在阴间做媳妇。”另一个男子笑道。
“这般女子……啊!”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颗石子击中手臂,痛呼了一声,手中拿着的刀便掉在地上了。
那刀掉在地上,郑福毓的手握得更紧了,蹭着墙壁往里面退。
其余几个黑衣人交换了个眼神,便举着刀朝顾怀慎砍去。
郑福毓听着声音,也不知顾怀慎如何了,然后又是刀剑落地的声音,再是人倒地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渐渐地没了声音。
她转头往那头看,可是眼睛已经被蒙上了,然后她又听到刀在地上划的声音,还有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她抬手要取下蒙着眼睛的布,到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还未解开,一人便倒在了她的肩上,入鼻的是一股子让人恶心的血腥味,那人的手覆上他的手,她才听到他极淡的声音。
“不要揭。”
她紧绷的背突然间松懈了下来,眼泪便涌出了眼眶,“真……好”,真好,没事。
那手覆在她的脸上,轻轻擦着她面上的泪珠,下一刻,两片温热带着血腥味的唇瓣便覆上了她柔软的唇,顾怀慎的唇温热,且有些厚,她只觉得入口便是一股腥甜。
他的很是轻柔,另一只手慢慢攀上她不堪一折的细腰,慢慢地拢紧,直到两人的身子贴在了一起。
郑福毓一愣,手慢慢地垂了下来,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劫后余生的惊喜,还有身前男子还活着的喜悦。
她闭着眼睛,泪珠顺着流下来,从脸颊滑落,另一只手慢慢环上男子的腰。
得到了女子的回应,他的手慢慢收紧,顺势地撬开了她的贝齿,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嘴唇,火热的大手顺着腰肢向上游走,到了她的胸前,大掌慢慢地覆在浑圆的柔软之上,她全身酥麻,突地就清醒了,立马就伸手推开了覆在身上的人,抬手捂着自己的嘴。
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方才……是怎么了?
顾怀慎毫无防备地被推了一下,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闷哼了一声,一双眸子也清醒了过来,既是懊悔,又是抑制不住的欲。望。随即又无声的苦笑,受伤的地上无一处不叫嚣着。
她怎么可以……不!是顾怀慎怎么可以!她背过身子,手覆上自己的嘴唇,方才顾怀慎亲过的地上,她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烫,心里懊悔不已,她果真是魔怔了!
两人也不知这般僵持了多久,郑福毓听着一片静静地声音,才慢慢取下了绑在她头上的布巾,放在手里一看,确实是顾怀慎的腰带,上头还绣着青竹的花纹,她瞥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脸不争气地就红了起来。
顾怀慎擦洗过的衣裳已经满是血污,而前方也倒了三四个黑衣人,山洞里因为打斗一片狼藉。
她站起身,看了看顾怀慎,他应当是晕过去了,她看了看手中的腰带,最后还是折了起来,收进来袖口之中。
不过一会,她便听到外面有人过来的声音。
“五公子,这里也不见有人。”一个人说道。
“找!继续找!”郑浩之揉着太阳穴,厉声道。
郑福毓一愣,眼睛亮了起来,是五哥的晚声音,她叫了一声五哥,便听到外面的急促的脚步声,不过一会,她便看到一穿着青色衣裳的男子走了进来。
郑浩之首先看到的便是满地的尸体,和妹妹一身脏乱不堪,他心底一悸,开口干涩,“三妹妹……”
“五哥!”她一叫出声,眼泪便只往下流,“我等了你们好久……”
郑浩之跨过了那些尸体,走到郑福毓面前,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才看到郑福毓身后的地上倒了一人,那人满身血污,看着便知受了很重的伤,也认出那人是襄王世子顾怀慎,眉头便慢慢地皱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窗外的桃花开的正
郑福毓半躺在美人榻上,青陵半跪在地上给她揉着腿,动作十分轻柔,而又不失该有的力度。
她一手按着眉心,想将心中的燥火压下去,但是越想越浮躁。
青陵自外头进来,面色有些难看。
青佩用手撞了撞她,用眼神给她示意,她才转过身去。
郑福毓看她一眼,也知道她这样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便说道:“这流言是止不住的,何必用心去听?”
“可是,姑娘,你不知道说的多难听……”青陵跺了跺脚,一脸愤怒,恨不得上去抽那些传讹的人两个大耳光,她们家姑娘清清白白的。
她哪里会不知道有多难听,她前辈子就知道了。即便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她自己心里也是再也清楚不过的了。
青陵还想再说什么,被青佩手一碰,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儿,又咽下去了,看姑娘脸色,是看不出什么来,指不定姑娘心里比谁都在意,毕竟,这毁的可是一个女儿家的名声啊……
***
郑家的谢礼礼已经送到了王府里,老王妃瞧了几眼便叫人送到顾怀慎的院子里去。
顾怀慎这回受的伤可不轻,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转醒过来,老王妃可是受了不少惊吓,在佛堂里敲了一夜的经。
“祖母不必担心了,太医已经说了,大哥只要好生休养便是了。”月和郡主抚慰道,当时知道大哥失踪之后,她也是心跳如雷,这派出去的人也没个信儿,不过幸得人是找着了。
“我是担心你哥哥。”她叹了一声气,“那外头的事儿你也应该听说了。”
外头的事儿?月和郡主扬了扬眉毛,这外头传得事儿,还能有什么?安国公府的嫡女,失踪了两天一夜,一个女儿家,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哪里还会有什么好的名声?
“已经听说过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备些礼?”老王妃想了想问道。
月和郡主见老王妃这有些紧张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祖母,您就放了心罢,大哥自有打算的。”这些事,还是让大哥亲自决定才好,毕竟那位郑姑娘,到底有没有那份心思,她们还不知道,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总要让人家姑娘缓缓才是,不然外头又该传出安国公府女儿被大哥毁了清白,不得不嫁给大哥了,大哥不要这名声,人家姑娘还是要的。
“他能有什么打算?郑家那姑娘倒是个好的……你大哥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晓得,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老王妃叹了一声,捻着手中的佛珠,“你们母亲去时让我好生护着你们,我这在世一日,便会护着你们一日,而今,你们也大了,我啊,也老了,你如今是待嫁之身,我是还有这个命看着你成亲,也算是了了你们母亲的一桩遗愿,可是你哥哥……”
月和郡主眼眶一红,立马站起身拉着老王妃的手,“祖母说这种话做什么,您不止要看着我和哥哥成亲,还要等重孙呢!”
她几岁时便没有了母亲,是养在祖母的身边的,那个小林氏,借着自己那张脸,在父亲那儿吹了什么枕边风她不知道,但是这小林氏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单单是一个庶女,能嫁进王府,即便是继室,那也是十分地不易,其中使了什么手段,她不是不懂。祖母这一辈子,到了这个年纪还操持着王府庶务,为的不就是她和兄长么?
老王妃穿着一件祖母绿绣翠竹的长褙子,头上戴着黑色的抹额,抹额中间是一颗绿色的宝石,衬着她一头银发,月和郡主突然觉得,祖母真的已经老了,那眼角已是深深的皱纹,行动也愈发缓慢。
“好了好了,都是多大的姑娘了,说几句便哭,到时候还不哭成花猫了?”老王妃呵呵笑着,拿着帕子给月和郡主擦着眼泪,一把将孙女儿拦进了怀里。
***
春风吹来,暖意中带着些凉意。
郑浩之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色直缀,长身玉立,腰身间挂了一块青白玉,眉目清冷,落下的几缕青丝被封吹起,他已经在兰桂园前站了许久,进去通报的丫鬟,还未出来。
守在门外的丫鬟偷偷地看了五公子一眼,不过一眼,便红着脸将头低下去了,果然是蒙了尘的珠子,以往国公府那个最不受喜爱的五公子,如今不一样了。丫鬟又觉得十分可惜,五公子如今可是举人,日后前途无量,那也是给国公府挣了不少面子的,怎么就不得老夫人的喜欢呢?那个三公子,不学无术,最贪女色,这被国公爷打了一顿,老夫人便心疼不过了,就连二房的几位公子,在老夫人面前也比五公子受欢迎。
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候,进去传话的丫鬟才出来,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礼,才道:“五公子,老夫人请您进去。”
郑浩之点了点头,看了眼开的正好的桃花,他才提了衣袍进去。
门口摆放了两只大花瓶,边上摆放着的高几上还有刚折下来的桃花,插在一只净瓶里,那花插的极讲究,放在屋子里,叫人眼前一亮,他看了几眼,才抬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点着檀香,他还未进去,便听见了里头传来的敲的有规律的木鱼声。
“五公子请等一会。”边上的嬷嬷面色极淡,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多谢嬷嬷。”他淡淡道,微微颔首,向后退了一步。
屋子里地地上放置了一个蒲团,严氏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捻着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待面前的香烧尽之后,她才缓缓睁开了眼,停了手中的木鱼,守在门边的嬷嬷立马就进去将她扶了起来。
扶她在座上坐下之后,才说道:“老夫人,五公子过来了。”
严氏抚了抚衣角,“嗯”了一声,将手中的佛珠取下来放在边上的小几上。
“孙儿给祖母请安。”他抬起步子,进去之后,便抬手给严氏请安。
“嗯,起了吧,今日过来是有何事?”
郑浩之退了一步,才说道:“孙儿今日有事同祖母说。”说罢,他看了那嬷嬷一眼。
“你有何事便说罢,周嬷嬷也不是外人。”
“孙儿听闻了外头对三妹妹的传言,故来问问祖母。”他抬起头看着严氏,目光深沉。
“你只管读书便是,这事不是你该管的。”严氏皱了皱眉,哪里有做哥哥地来过问妹妹的婚事的?
“孙儿自觉不对,可是那襄王世子并非三妹妹良人……”
“住嘴!”严氏一拍桌子,那桌上的茶杯都震了几下。
“祖母。”他一撩衣袍便跪了下去,抬头看着严氏,“我愿娶福毓为妻,并好好待她——”
周嬷嬷心里一惊,严氏面色突变——
他说的不是三妹妹,而是福毓。
严氏看着跪在下面的郑浩之,他的背脊挺的笔直,身形高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卑微的少年了。
“你说什么?”严氏眼底冰凉,紧紧地握住了那串佛珠。
“我愿娶福……”
“福毓是你妹妹!她是你妹妹!”她气的只蹬手里的拐杖,一边的嬷嬷直给她顺着背。“读了那么多年的四书五经都读到哪里去了!”
哥哥要娶妹妹,这像话吗!
郑浩之抬起头,看着严氏,嘴角划开一丝冷笑,“呵,这倒要问问祖母了。”
“孽障!孽障!”严氏挣扎着站起来,拿着手里的拐杖打他,力度之重,那声音听的周嬷嬷都害怕。
但是被打的人什么话都没说,一下一下挨着,甚至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周嬷嬷看着五公子的这样子,才知道了老夫人所说的,五公子到底多可怕!
“我和福毓算不算兄妹,祖母不清楚吗?”他笑出声来。
这一句话,气的严氏只差滚到了地上,幸好被周嬷嬷扶住了,一句话,也如平地一声雷一般,在严氏脑中炸开。
过了好一会,严氏才缓过神来,终是闭上了眼睛声音颤抖,“你…你什么时侯知道的。”
郑浩之自嘲一笑,“说来还要多谢三妹了,若不是当年三妹上祖母这儿来告状,我也不会偶然发现听到祖母和周嬷嬷说话。”
那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福毓八岁那年,在假山后头玩,爬上去后下不来了,要他接着,他那时也小,力气也不大,况且那时福毓还是个胖团子,一跳下来,他没接住,还磕掉了福毓半颗牙。她自来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哭闹着说要去严氏那儿告状。这告状不是一两回了,他早就习惯了,所以是打算先去给祖母认错的。
正值午时,换班的丫头j还没过来,他一心想着去认错,走到门外便听到周嬷嬷说了一句“五公子”如何如何。
他便停了敲门的手,想要听听到底再说什么。
“大姑娘人已经去了,老夫人,您也该放下了。”说话的人是周嬷嬷。
大姑娘?怎么又,扯上大姐了?莫非大姐除了什么事儿了?
“哼,是是是,她一走了之了,”严氏厉声道,“留下这么一个孽障天天气我!”
“五公子人是清冷了些,可是……”
“当日不听我的话,如今留下这么一个孽种折磨我!日日面对……”
后头的话,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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