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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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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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将军,切不可造次啊。”廖华在马前都快将嘴唇磨破了,呶呶不休地道:“卓岩大人已经去找帝师了,一切但有帝师做主,倘若您如此莽撞,弄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可如何收场啊。”

“让开!”章初三怒吼,道:“那老匹夫忒也不是东西,老子今天定要让他尝尝斧头的味道。你是卓岩的人,老子不与你计较,你若是还拦着不放,就便怪我老章给你卓岩面子。连你一块收拾……”

“章将军,您怎么不听劝啊。”廖华有些着急地扭头看着楚断魂,道:“楚您也劝劝章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

楚断魂双手环抱在胸前,臂弯中抱着那把招牌式的黑色单刃剑,冷眼旁观着,听到廖华的话语,淡淡地道:“楚某不善此道,廖大人自便。”

廖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章初三,一甩衣袖无奈地“唉!”了一声,回首,道:“章将军啊,算是廖某求你了还不成吗?这帝师就快来了,您便不能等他老人来了做主吗?咱们都是同僚,怎可内斗起来,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呸!”章初三狠狠地唾了一口唾沫,道:“谁和那老匹夫是亲者,他就是老子的仇敌,今天不砍了他,老子誓不罢休。你快让开……”

“章将军啊……”

“你让还是不让?”章初三陡然睁大了双眼,握在剑柄上的剑也不由得紧攥起来。

廖华还在口苦婆心地劝着:“我说章将军……”

“呼!”章初三骤然出手,手中的巨剑平拍了过来。他虽然浑,却也自己谁是好坏人,故而,对廖华并未下杀手,但是,如此重的巨剑一旦拍在身上,轻者也要伤筋动骨,若是拍在要害部位更是一命呜呼的。

廖华那里能想得到章初三居然会真的对他出手,眼见那巨剑直奔自己而来,居然惊呆了,一时间竟是不敢动弹。那巨剑所带着的劲风扑面而来,刺得廖华面颊生疼,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忽然,后领一紧,整个人被猛地甩了出去。

原来是楚断魂眼见情势危急,故而出手相救。但是,将廖华甩出去后,那巨剑便直奔着楚断魂自己而来了。情急之下,他已经不及躲闪,不过,楚断魂毕竟和廖化不同,所谓艺高人胆大,看着巨剑已经尽在寸尺,楚断魂身子一转,手中的黑色单刃剑不及出鞘便朝着那巨剑点了过去。

“咔嚓——”

一声历响,黑色单刃剑上裹及的剑鞘瞬间便碎裂开来,四散而飞,暴露出来的剑人在阳光下黝黑深亮,一声轻吟,如同龙吟一般,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一股大力顺着剑刃直透臂膀,楚断魂面色一惊,急忙双手持剑,然而,依旧阻止不住那巨力,踏在地上的双脚被硬生生地推了出去。鞋底与地面急剧摩擦下,阵阵温热传了上来。

同时,那不断轻吟的剑刃也透过阵阵温热之意,楚断魂面色大变,寒铁所铸的黑色单刃剑居然会有温热传来,显然是因剑上所受之力奇大的缘故。

他面色大变,再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脚下连连挪步,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面之上,每一次落脚,脚下的方砖都会碎裂开来,一脸倒踏着行处七步有余,也连着卸了七次力,这才堪堪地接住了这一剑。

楚断魂心中惊骇莫名,对于章初三,他早已经有所耳闻,不过,在他看来,一个之修习外加功夫的人能有多大的力气,想来也是世人皆爱夸大其词,传得神乎其神。就好比自己这个杀手,在那些人的口中,好似能隔着百里,轻轻一口气就把人吹死一般。好像这世界上没有自己杀不死的人,但是,实际情形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有好几次,在暗杀中,都险些丧命。故而,他对章初三得确是轻视了。轻视的代价,却是让他差点被一剑拍飞。

章初三也并不想表面上那么威风,他那威风凛凛的一剑,到最后却感觉自己的力气恍似泥牛入海,奇异的消失了一般,那感觉,就像猛地一拳捣在了几丈厚的棉花上,浑不受力。这种感觉,他以前还从来没有体会过。不禁诧异地望向了楚断魂。

恰在此时楚断魂也朝他望了过来,两人目光相触,楚断魂的眼中多了一丝凝重之色,而章初三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燥热的火光,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忽然,章初三哈哈大笑了起来:“有意思,有点意思……”说话间,他将手中的巨剑甩向了身后皮制的剑鞘之中,双手握紧了战斧,高声,道:“好本事,再来!”说罢,斧头倏然而起,猛地朝着楚断魂的头顶劈落了下去……

第670章 午时问斩

战斧不必巨剑,其杀伤力更甚,加之章初三由以斧法擅长。如此全力挥出,带着斧头本身的重量,其力度可想而知。

楚断魂眼见声势骇人的巨斧劈头而下,心知不可力挡,当即疾速后退,朝一旁躲去。那战斧擦着他的衣襟划了过去,“砰!”一声巨响,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楚断魂一退之下,便再度冲上,脚掌踏着斧背径直朝章初三冲了过去。

章初三豪气大发,手握斧柄,双膀绞力,猛地大喝一声,竟是连人带斧子一起提了起来,骤然朝着上空挥去。楚断魂脚掌在斧背上一点,身体腾空,头上脚下,黑色单刃剑直奔章初三刺落。

章初三掌中大斧挥舞起来,却也颇不含糊,加之楚断魂一开始就已经失了先机,处处都被他所压制,故而,这一剑看似凌厉,却也并不能给他带来真真的威胁。

看着单刃剑直奔自己刺来,章初三大叫一声:“来得好!”手上却不怠慢,战斧直迎而上,平拍着朝楚断魂打了过去。

楚断魂身在半空之中,本来便有些托大,毕竟高手过招,身在空中的话便会因无处着力而受制于人,很容易形成被动挨打的局面。

章初三虽然浑,但是,一身本事却不是吹出来的,在先前的交手中,他已经看出来对方的身手极为敏捷,便是眼见对方已经跃如半空,却也不敢大意,故而,战斧挥出之时却不是用利刃劈砍,而是平拍了过去。果然,这种战法顿时让楚断魂吃了一个暗亏。

原先他跃入空中,便是有些托大,想以自己敏捷的身手迅速将章初三制住,因为,武功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人,想要在空中挪上尺许距离还是办的到的,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章初三居然用斧面来及,这却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章初三战斧的斧头不同于一般,整个斧头极大,横拍而来恍似一个磨盘朝着脑袋打下来一般,强大的压力瞬间便让楚断魂觉得有些措手不及,然而,事已至此,便是他武功再高,身手在敏捷,也不可能在空中将身体横移如此之远的距离。因而,这一斧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楚断魂当机立断,一咬牙,再次将直刺而下的黑色单刃剑斜移尺许,剑尖再次与斧面接触到了一起。

“嗡——”

剑刃因巨大的反作用力轻鸣了起来,楚断魂的身体如同脱弦的利箭一般,骤然被拍飞了出去,朝着一旁的高墙突飞而去,“砰!”闷响声中,楚断魂身落之处轰然倒塌,灰尘荡起,将周围方圆两丈的范围尽数遮挡了起来。

廖华看在眼中,额头上冷汗阵阵,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奉命与楚断魂前来劝架,反倒是成了打架的,这还不算,楚断魂居然被一斧头拍死在了这里。这可怎么和卓岩大人交代。情急之下,廖华猛地朝着那坍塌之处冲了过去:“楚大人,楚大人……”他口中急叫着,脸上的神色异常难看,都快哭出来了。

与廖华脸色一般难看的,还有被护卫护在后面的武启蒙,这老头当初也是听了顾章的意思,将粮草延缓一日,好逼着岳少安把征伐大理的事押后再议。那里晓得会引起如此严重的后果,现在突然死了一位监察司重臣,那里是他吃罪得起的,想到这里,他的脖子都似乎隐隐发凉。

章初三看着廖华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大光头,喃喃地道:“这小子好像挺能打的样子,这样就完事了?”

突然,尘土之中一声轻吟倏然而起,黑色单刃剑率先破开尘土直飞而出,紧接着,楚断魂的身影骤然出现,速度之快,几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身影,直觉得一道黑影飞过,再望之时,楚断魂已经出现在了章初三的身前,那黑色单刃剑紧贴着章初三的脖子,阵阵寒气透体而入。

章初三的脖颈上已经出现了一道小血痕,紧贴着动脉血管,只要剑刃再往前挪动分毫,他便断难幸免了。楚断魂双脚踏在那垂落地面的斧头,手握剑柄,冷冷地看着章初三,一动不动。

章初三也看着他,嘿嘿笑道:“果然好本事,老子不是对手,要动手便快些……”说罢,双眼圆睁而起,猛地回视了过去。

“快快住手!”一声高喝传来,却是卓岩和岳少安到了。卓岩眼见楚断魂和章初三打了起来,不及细问,便急忙出言阻止。

其实,楚断魂本也没有杀心,不然章初三此刻早已经身首异处了。不过,先前章初三连番逼着他吃了许多暗亏,却也让他心中隐怒,故而,出了全力,将他制住。此刻听到卓岩的话语,刚好有个台阶下,便收起了剑,缓缓地退到了人群旁边,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岳少安策马上前,淡淡地看了章初三一眼,道:“谁让你来的?”

章初三一看是岳少安顿时没了脾气,道:“帝师,这事可不能怨俺老章啊,那老匹夫欺人太甚,军中已经无粮,派了军士催要粮草,他居然不予发放。帝师早已经说过,克扣粮草是要砍头的。军中律法若是治不了这老东西,俺这斧头却能治他……”

“你也懂的律法了?”岳少安白了他一眼,道:“滚回去,催要粮草有你这般做事的吗?怎地和监察司的兄弟打了起来?”

“这不是他们拦着不让俺揍那老东西嘛……”章初三大敢不服地回道。

“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回去后让张横来见我。”岳少安微一挥手,便再度向前而行,不再理会章初三了。

章初三弄了个没趣,心中虽然不甘,但是,在岳少安面前他却不敢洒泼,只好一扯嗓子,道:“奶奶的,今天便宜了那老小子。兄弟们,我们走……”

看着章初三离去。岳少安将目光朝着武启蒙看了过去。

接触到岳少安那带着寒意的目光,武启蒙急忙拨开护卫冲上前来,俯身拜倒:“帝师,属下……”

未等他将话说完,岳少安冷声喝道:“来人啊。将武启蒙拿下,午时问斩——”

第671章 修好

一声令下,众人皆惊。帝师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都很温和的吗?武启蒙怎么说也是宋师城的忠臣,怎么说斩就斩。惊疑不定中,竟是没有一人上前求情。就脸武启蒙也是脸色骤然刷白,忘记了讨饶。反倒是卓岩看着这个局面微微一惊,道:“岳先生,这武启蒙虽说此次抗命,但是,以往时节办事都很得体,是个干吏能臣。大军出发在即,正是用人只是,此刻斩杀,着实可惜,可否留他一命,让其悔过……”

岳少安默不作声,不置可否。一旁的侍从已经站立在了武启蒙身后,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不该将他拉下去。这个时候,武启蒙也反应了过来,急忙磕头如捣蒜,道:“帝师饶命啊,属下知罪了,属下罪该万死,只求帝师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网开一面,法下容情……”

岳少安面色铁青,充耳不闻,背过身去,道:“拉下去……”

话音刚落,忽然,一骑拨开人群径直冲了过来,马上之人挥鞭如雨,待到距离岳少安不远之处,他也不停马,将马猛地调转,自己霍然跃了下来。只是,他的动作并不十分敏捷,可见不是什么武功高手,因而,落马之时,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头下脚上地跌落下来,在地上翻滚出一段距离,直到撞上武启蒙之后这才停了下来。武启蒙本就年老体弱,被他这一撞,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脑袋磕子啊地面之上,顿时血流如注,连那花白的胡须都被染红了。

那人也不及管其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身上已经是多出血痕,半张脸布满了鲜血,他“梆梆梆!”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只磕的脑门上皮肉破裂,还沾染着些许沙粒,这才泣声道:“帝师开恩,家父年老糊涂,属下已经早不久前将粮草送到了军营之中。还求帝师免老父一死,又属下代罪受罚……”

岳少安看着身前并排跪着的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不由得眉头皱起,侧身对卓岩问道:“这是何人?”

卓岩看了看,道:“这人叫武汉然,是武启蒙的独子,也是他的副手,倒是颇为能干,是个人才。”

岳少安点了点头。朝那武汉然望了过去,心中思量起来。现在出军在即,正是人才匮乏之时,原本他想的是将那武启蒙斩掉后,让其副手接替,现在看来,这武启蒙倒是不能斩了。思索一会儿,岳少安轻叹一声,道:“武汉然,军粮你已经送到了?”

“是!”武汉然郑重地回道。

“哦?”岳少安淡淡地望着他,道:“这是为何?你父不是压着粮草不予发放么?”

“回帝师!”武汉然恭敬地道:“天刚亮之时,牛仁将军便派人前来提粮。当时家父说粮草未能齐备,请牛仁将军隔日再来。属下知晓后,怕军中的各位将军误会,便急忙筹集好,送了过去。那里知道还是晚了些。在属下送到粮时,才得知章将军已经离开,前来催粮。属下便急忙赶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事已至此,属下也不敢为父亲开脱。只求帝师念在家父一直以来都对帝师忠心耿耿的份上,绕家父一命……”

岳少安紧紧地盯着武汉然,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身体看透他的心中所想一般。武汉然低着头,偶尔抬眼接触到岳少安的目光,便急忙移开,不敢与之对视。

良久,岳少安才轻声,道:“好吧,念在你一片孝心,又能及时补过。便饶他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免去武启蒙的一切官职,禁足成县,终身不可离开半步!”说罢,岳少安调转马头,缓缓而去,卓岩对廖华使了一个眼色,便紧跟了上去。

武家父子跪立当场,脑袋磕的地面砰砰直响,千恩万谢。廖华在一旁看着,不住的摇头,这是何苦呢。他上前将两人搀起,唤来手下为二人包扎好了伤口后,对武启蒙,道:“老大人,您好生修养便是,其实帝师此次也不是针对您个人,只是这宋师城中,敢将帝师的话搁后,遵从别人的意思办事,这很不好。帝师这是在敲山震虎啊……”

武启蒙身子猛地一怔,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廖华。

廖华又道:“老大人放心,帝师不会为难你的。看帝师的意思,是想提拔您的儿子,您切勿再惹帝师生气,不然……”

“唉,廖大人放心吧!”武启蒙摇头叹道:“老朽现在已经是一个无用之人,那里还会有什么心思。只想安度残年,临了不用身首异处也便是了……”说罢,他神情有些没落地朝着府邸中行了过去。武汉然过去相扶,却被他推开了去。

廖华赶了上来,对武汉然,道:“安顿好了老大人,便进来来见帝师……”

武汉然回过头来,问道:“廖大人何处此言?”

廖华讳莫如深地笑道:“这个你就别问了,待会儿自去便是了。”

“廖大人莫不是能猜透帝师的心思?”武汉然有些吃惊地问道。

廖华急忙摆手,干咳了两声,道:“武大人切莫这么高抬廖华,在下那里有这本事。这是卓岩大人吩咐的。”

“在下明白了!”武汉然点了点头,一报拳,道:“多谢!”

“都是同僚,都是为帝师效力,没什么可谢的。”廖华客气地道:“那武大人先忙,在下便不打扰了。”

“廖大人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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