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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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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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你保证,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张先生又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派人将我儿子送出了城外,希望你放过他……”

第398章 张先让之死

“笑话!”

大殿之中,柳伯南厉声喊了出来,殿外的士兵急忙推门冲入,被柳伯南一顿臭骂,又一个个乖乖地“滚”了出来。

“张先让,不用我提醒你,你也该知道自己所犯的是什么罪吧?”柳伯南冷笑道:“放过你的儿子,那外面战死的军士们,他们没有父母么?”

“咳咳……”张先让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猛地双手堵住了嘴,却依旧从指缝间涌出了一丝丝的鲜血。

柳伯南面色一变:“你服毒了?”

“呵呵……”张先让用袖子摸了摸唇边的鲜血,笑了笑,道:“自杀准比被五皇子羞辱的好,他从小体弱,生性善良,并没有参与到我的事当中来,我也不求你下令放他,只求你在上报死人的时候,多添一个名字而已。”

柳伯南默不作声,他现在心中矛盾的厉害,张先让所犯之罪,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按道理说,他不应该和他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但是,张先让的经历又让他很是同情,可转念一想,自己死了那么多的兄弟,那些士兵们的死,和眼前之人又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就这样放过他的儿子么?

“咳咳……噗——”张先让骤然喷出一口血来,身子有摇晃了起来,坐在那里,手中紧紧攥成了拳头,显然很是痛苦,不过,他只是皱了皱眉,便又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柳将军,其实,我已经安排人将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不可能抓到他的,让你多添一个名字,也只是想让他以后可以在大宋生活做一个宋人,不想让他逃亡到金国,仅此而已,至于保全他的性命,这一点,我不担心,因为,你现在没有那个能力杀他。”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柳伯南眉头紧皱了起来,突然朝外面喊道:“带进来。”

柳伯南的话音刚落,殿门应声而开,一个身体瘦弱,书生模样的人被两个军士架着胳膊拖了进来。

张先让抬眼一看,猛地又仰头噗了一口血。

那书生看到张先让的模样,不知那里来的厉害,骤然挣脱了架着他的两个士兵,快步冲到了张先让的身旁,扶住了他:“爹……”

“罢了,罢了……”张先让摆了摆手,笑容异常的凄惨:“就让我们父子一起死在这里吧!”

柳伯南摆了摆手,让士兵退了下去,自己也退后了几步,背对着他们,目光朝着外面望去,给父子两人留下了一点说话的时间。

时间缓慢的过着,外面的光线渐渐变暗起来,晚霞随着太阳的离去,也淡了下去,只是红色依旧没有淡去,微风轻吹,不时带来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让人心情为之烦闷不已。

良久,柳伯南转过了头来,此时的张先让已经奄奄一息,倒在了儿子怀中,只是目光却紧紧地朝着柳伯南望来,他的口中发出了“咯咯……”的声响,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柳伯南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在最后一刻,还带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能放过他的儿子,看着张先让现在的模样,柳伯南有些于心不忍,轻声言道:“我不会杀他……”

张先让露出了一个微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那书生爬在父亲的尸体上大声地嚎哭起来,哭声甚是悲凉凄惨,柳伯南待他哭了一会儿,便唤了卫兵进来,将他强行拖了出去。

随后,柳伯南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看着张先让的尸体,道:“我不杀他,但是不保证皇上不会杀他,现在只能借你的脑袋一用,但愿能消除皇上的怒气,给你儿子留上一命吧!”

说罢,手起剑落,张先让的脑袋便被斩落下来。

随后,柳伯南再不逗留,命人收了首级,大步踏出了殿外,外面还有逃兵和负隅顽抗的叛军,不过,张先让的人已经被打散了,剩下的也只是小股部队,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柳伯南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命令手下的将领清除张先让的余党,自己跨上战马,行出了城外……

夜风轻抚,深夜难眠,城中战局已定,柳伯南却是心事重重,在他心中皇帝的形象彻底的毁去了,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最早的时候,他一直以为皇帝是一个一心为国为民,心怀坦荡的人,却没想到,他居然为了权利可以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来。

张先让这个人总的说来,活的很是悲哀,他并不是一个有心叛国的人,却成为了皇位争夺过程中的受害者,其实,与其说他是被皇帝陷害所致,还不如说是他将权利看的太重,自古参与皇位争夺的大臣要么集恩宠与一身,位高权重,要么就落的凄惨下场。

张先让的身败名裂足以说明许多的问题了,对于权利,柳伯南第一次有了放弃了想法,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使得他不由得想起了身在杭州的妻子。

她现在一定在为自己担心吧,举目望向夜空,几颗星光闪烁,柳伯南轻声叹息一声,忽然,不远处的草地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柳伯南一惊,猛地侧目望去,同时口中冷声喝道:“谁?”

“柳大人,在下是帝师手下的月夜,帝师让我给您带几句话。”清脆的女生传来,同时,一个黑影缓缓地走了过来。

“如何证明?”柳伯南眉头微蹙,并不是很相信。

月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说道:“帝师说,您回杭州后,最好做一个聋子和哑巴,他还说,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

说罢,月夜一抱拳:“月夜的话已经带到,帝师只命令我将话带给柳大人,至于您信或不信不在月夜的职责范围之内。”

月夜话音刚落,便闪身朝远处遁去,黑影一闪便消失在了草丛之中,柳伯南眉毛一挑,踏步而出,快速地追了出去,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急速远去。

跑出五六里地后,柳伯南当在了月夜的身前,微微一笑,夸赞道:“好轻功,没想到岳少安自己没多少本事,手下的人到是一个比一个有能耐。”

“柳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月夜佩服!”月夜抱拳行礼,道:“只是,帝师是月夜敬重的人,希望柳大人不要背后说人是非……”

“哦?”柳伯南煞有兴致的看了看眼前的女子。

接触到柳伯南的目光,月夜的视线略微躲闪了一下,随后似乎觉得自己若了气势,猛地抬头对视了回去。

柳伯南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好吧,月夜姑娘,是我的错。”

“啊……”月夜本来以为柳伯南会出手为难她,就是不出手,估计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自己,柳伯南的大名她是听说过的,能上无名榜上的高手,即便只是最后一名,那也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她本来已经暗暗地朝身后腰间的匕首摸了过去,却没想到柳伯南居然会如此谦逊,和她一个小人物道歉。

如此一来,月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行礼道:“柳大人莫怪,您既然与帝师是兄弟,说些什么想来也无恶意,是月夜逾越了。”

柳伯南抬手阻止了月夜的话继续说下去,随后,道:“月夜姑娘,我们便不要相互礼让了,我想你奔行这么久也累了,本来不该再耽误你的,只是,我也有一句话要月夜姑娘帮我带给岳少安。”

月夜轻声道:“柳大人现在肯相信月夜的身份了?”

“方才月夜姑娘将话一说出来,便相信了,能对我这么对我说话的,除了岳少安我还真想不到第二个人。”柳伯南笑了笑言道。

“月夜鲁莽了。”月夜又行了一礼,道:“柳大人请说。”

“你告诉他,我知道该怎么做,他不用担心。”柳伯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符,道:“你将这个将给岳少安,和他说,我不日就要回杭州了,此次回去,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再让我出来带兵,不过,北大营的人,我会留下一半来让他们镇守汴京城的,防务,我会交给方宁的,到时候,他拿着这个令符就能调动城中兵马。”

月夜双手接了过来,郑重的收到了怀中:“柳大人还又其他话么?”

“告诉岳少安,大宋,交给他了。”

“是!”月夜点了点头。

“好了!就这些了。”柳伯南微笑着道:“月夜姑娘,你去忙吧!”

月夜抱拳:“月夜告退!”

看着月夜快速离去后,柳伯南摇了摇头,岳少安看来已经知道了那件事,不然他也不会给自己带这样的话了,只是,这种事越是知道的人多,越不好,而且,他现在和金兵在交战,太子的问题,估计很快会成为他自己的问题,到时候,金人将太子抬到阵前,不知道岳少安会怎么处理。

柳伯南苦涩的笑了笑,这次会杭州,也不知是福是祸。

第399章 肉麻的家书

岳少安命令军士开锅造饭,吃过晚饭后,便接着赶路,深夜行军,难免会让人有些疲惫,不过,好在队伍之中的小头目很多都是开州军原班人马担任的,这些岳少安一手带出来的老兵,对他是没有丝毫怨言的,如此,有他们的鼓舞,又加刚刚大了胜仗,整支队伍的士气正旺,倒也没有人说什么。

行起路来也没有丝毫的拖沓,看了看天色,又和张横研究了一会儿金兵的动向,岳少安眉头微微皱起,在金兵必经之路上,一路平坦没有丝毫险地可守,唯一的一处,便是一座名叫青山的山头,此处两旁山峰陡峭,只有中间一条道路,若是自己的人能先冲到那里,将山头夺下的话,便可占据有利地形了。

只是,青山之上,却有匪寇出没,而且聚众不少,以前也有官兵去剿过匪,兵力双倍与对方的情况下,却被山匪将官兵剿灭了。

初步的消息显示,那里至少有三千多的悍匪盘踞,自己这一万五千多人,若是和他们交手的话,就是拿下了山头,也会损失惨重,而且,时间也不允许他们多做耽搁。

现在两个难题摆在了岳少安的面前,一是,不去理会山上的悍匪,直接在平原上拉开架势和金兵干架,但是,这样一来,对方我兵力优势就体现无疑,一万五千人,对十万人,取胜的可能性几乎一点都没有。

二嘛,就是拿下青山,将上面的悍匪驱逐,在那里布置兵力,这样的话,靠着地利上的优势,还多少有些把握。

张横也是眉头紧皱着,他也在犯难,如果采取第一种方案,那么,取胜的可能性太小,只能是迂回作战,可如此的话,金兵便能直接南下而来,短时间内汴京城城墙上坍塌的地方不可能修好,那么,便给了金兵可趁之机,以柳伯南的疲兵对金兵,刚刚夺下来的汴京城,很可能就又一次失守。

若是去剿匪的话,短时间如果拿不下来山头,金兵又恰好赶来,那么,自己的人就危险了,两权相衡,张横也做不出决断来。

岳少安咬了咬牙:“娘的,张大哥,那青山据此还有多远?”

“如果我们加紧行程的话,在天亮前能赶到。”张横略一思索后言道。

“不行,这样的话,时间不够!”岳少安想了想,道:“这样,张大哥,我给你五千骑兵,你先去,我带队随后而来。”

“好!”张横答应一声,正要去点兵出发,岳少安却又叫住了他:“张大哥,让高崇与你一同去吧。”说罢,岳少安略作停顿,又道:“让洪猛也跟着你去,有什么紧急情况,就让他通传给我。”

“是!”张横领命而去。

岳少安却依旧忧心忡忡,此次任务不同以往,打梁王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因为,那个时候,是他打人家,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现在是金兵打自己,主动权在对方的手中,要想把主动权夺过来,青山是必须夺下的。

一想起传闻中那个山头的险峻程度,他就头疼,夺山,就是因为他险峻,可是现在这坐山能给他带来的好处,首先带来的却是坏处。

正当岳少安头疼不已的时候,后面却有侍卫来报:“报告帝师,月夜大人回来了。”

“好,快让她过来!”岳少安暂时抛开了眼前的烦恼,朝另一个烦恼扑了过去。等着月夜的同时,岳少安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娘的,不好好的在萱城待着,跑来受着鸟气干吗,可是,他也只能自己发发牢骚而已,该管的事,却是一点也不能落下。

月夜轻骑简装,又有岳少安给的通行令,所以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岳少安身前,她刚要下马行礼,岳少安却使劲地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些虚礼便免了吧,现在军情紧急,月夜,柳伯南是怎么说的?”

月夜一愣,随即便一五一十的将柳伯南的话转达给了岳少安,同时将那令符递了过来,岳少安低声咒骂了几句,他知道,柳伯南未必肯听他的,若是不给这令符的话,他还报的希望大一些,但是,现在给他将后路都想好了,说明,他一定不会听自己的了。

一想到这里,岳少安就狠得牙痒痒,柳伯南果然是个浑球,这个时候,较这个真干吗。

“月夜,看来,你还得跑一趟了,去告诉柳伯南……”岳少安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随后,他的拳头紧了紧,摆手道:“算了,这边我还有事需要你做,你已经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月夜心中满是疑问,不知道为什么帝师的话到口边又没有说下去,不过,作为下属,她却是不敢多问的,张了张口,疑问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是!”,而后,转身朝着专门给人休息而用的马车走了过去。

岳少安心头烦闷的厉害,他不是不想让月夜再去见一次柳伯南,只是,他知道,就是现在自己在场也不一定能将柳伯南劝回来,更别说月夜了,就是再派月夜去,也是白去,既然是无用的事,何苦再做。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派人回杭州一趟,在那里,也许只有韩莫儿能够劝得住他,即便是劝不住,还有柳宗严能够救得了他。

只是,如此大事,却是不能托付一般人前去,让月夜回去的话,杭州重地,皇帝的耳目众多,让他发现了月夜,反而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想了良久,岳少安跳下了马背,一头扎进了马车中,给老婆写起了家书来了。

写完之后,他将侍卫队长叫了过来,让他挑选了一个得力的人手,将一封信塞给了他,让他送到杭州的帝师府给柳如烟,之后,便安心的带队朝着青山的方向而去了……

侍卫走之前,岳少安还特意的安顿他抄小道,要换马不换人,越快送到越好,因而,当下侍卫便动了身,一路之上,马鞭都打断了几根,快速的朝着杭州而去了。

同时,柳伯南此时正在安排汴京城中的一应事物,打算明日就返回杭州,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这边忙碌着,为此次回去之时心烦的时候,岳少安已经派人给他铺后路去了。

侍卫狂奔了半夜,马累倒之时,已经过了汴京地界,来到了一个小城,夜半时分,没有地方可以买马,他只好去了朝廷的官衙内寻求帮助,把自己的身份亮明之后,官府的人一听说是帝师大人的侍卫,急忙热情招待了起来。

起先,侍卫还推辞着,不敢延误,可官府的人那里能放过这个机会,能搭上帝师这根线,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平日里想找一个这样的机会也找不到,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那里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去。

地方官府的热情加之侍卫得确很是疲累了,之后,不得不坐上了对方摆的酒宴之上,只是,酒他是不敢喝的,虽然如此,却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就在他吃饭的功夫,随身带的包裹却已经被人悄悄地带离了出去,隔壁的偏房中,一个人悄无声音的打开了侍卫的包裹,将里面封了口的信封洒上了特制的药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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