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感到满足。他想看到那些人在经济上、精神上完全崩溃,想看到一切对他们来说有意义的东西被活生生地夺走。当那一天,领导者们亲眼看到自己的贵重创造物化为灰烬的时候,特兰特会在现场的,为了见证那些人在梦想的坟墓上跳舞的情景。那一定会是个美妙的日子。
就像他偶尔会做的那样,特兰特开始在脑海里重复练习为那个时刻专门准备的演讲。杰克逊和西德尼一定得在那儿,还有欧洲的“领导者们”以及两名日本的投资者三上和神谷。他们全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个背叛行为的同谋……
站在那些人面前,他一定会微笑着这样说: “也许各位已经忘了某些事,那么请允许我稍稍说明一下整件事的背景。在安布雷拉创办的初期,也就是还没有白色安布雷拉这个组织的时候,有一位叫詹姆斯?达里乌斯的知名科学家在公司的研发部门工作。达里乌斯博士是一位有节操,有献身精神的微生物学专家,他和他那身为药理学博士的美丽妻子一起花费大量时间为雇主研究含有组织修复,合成功能的药物。这是他们自己独创的成果。经过极长的一段时间后,达里乌斯开发出的这种合成物质其实是一种经过精心设计的病毒复合体——如果得到妥当开发的话——能够有效减轻人类的痛苦,甚至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消除因为外伤而致死的可能性。詹姆斯和海伦对自己从事的工作满怀期待。两人都有非常强的责任感,品德高尚,对他人没有任何怀疑,在认识到自己开发的东西有可能带来的巨大好处之后,他们立刻来到安布雷拉向上级陈述这一切。安布雷拉股份公司同样认识到了这种物质的意义。但在他们的理解中,这奇迹般的发明一旦公布,就会对公司的财政带来巨大打击。要是每年有好几百万人可以摆脱死亡的命运,请各位想像一下制药公司究竟会损失多少金钱。另外,如果这种复合病毒能够被改造成适宜军事用途的东西,请各位想像一下那将为公司带来多大的收益。那将会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啊。在这种诱惑面前,安布雷拉没有其他选择。他们从达里乌斯手中夺走了合成物、研究笔记和一切研究成果.然后将那些东西全部交给一位还不到二十岁就有了独立研究室的优秀年轻科学家——威廉?柏肯。就像各位所知道的那样,柏肯和安布雷拉的高层完全是同一类人。有着同样的观念,同样缺乏道德感,他的确是一个值得利用的人。对总是将提线人偶一般的科学家放在重要位置上的安布雷拉来说,有达里乌斯博士这样的好人在身边实在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火。事后被认定为意外。真是悲惨啊,有两名科学家,一名忠心的助手被烧死。尽管很遗憾,尽管很可怜,但事情还是到此结束了。随后,被称为白色安布雷拉的部门开始运作。他们进行的是生物兵器的研究。卑鄙、下流的有钱人以及早已丧失良心和一切善良品质的人将那里当作了游乐场。”
这里再微笑一次。
“也就是你们这种人的游乐场。白色安布雷拉把一切都考虑到了。不,是他们相信自己考虑到了一切。他们遗漏的是——不知是因为那些人太过近视还是因为傲慢和无知——詹姆斯和海伦的独生子在他的双亲被烧死时正好离开家到寄宿学校去上学。可能他们只是忘了那名少年的存在吧。但维克特?达里乌斯不会忘记。事实上维克特一直在思考安布雷拉所做的事,虽然很难说那究竟算不算是调查,但他就是在思考中成长的。当维克特脑中只有这一件事的时候,他便下定了决心。要为父亲和母亲报仇。维克特?达里乌斯很清楚他必须极其聪明地、慎重地展开行动。因此,他花费了许多年来进行准备。他首先需要知道这个过程究竟需要多少年,然后又花了很多年来培养正义的同伴,他曾加八正义的一方,也曾和他的敌人一样睨离正道,变成同样卑劣的人。接着,他会在某一天将杀死双亲的疑凶安布雷拉彻底消灭。虽然这明显不是~件简单的事,但他已经下定决心,将整个人生都奉献给这个计划。”
到这里要笑着看一看他们。
“对了,我提过维克特?达里乌斯这个名字是改过的吗?因为感觉还是有些危险,所以决定使用部分父亲的中名。因为詹姆斯?特兰通?达里鸟斯这个名字已经没有人用了。”
虽然这段演讲每次都会有些许不同,但本质都是一样的。尽管还不能肯定是否有机会向他们所有人展示这段演讲,但光是思考这件事就曾在好几年的时间里持续给予特兰特前进的动力。在因为强烈的愤怒而无法入眠的夜晚里,这段话就成了他的摇篮曲。能够借此想像职员们那苍老而疲惫的脸上浮现出的表情、朦朦胧胧出现在脸上的恐惧以及得知他的背叛后浑身颤抖的样子。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想像总是能平复他的愤怒,给予他些许的平和。
就快到了。在欧洲的事完成之后,我的朋友们……
即便在黑暗之中,即便在正义之人那没有任何美梦的沉眠之中,这些思绪也始终在追赶着他。
第五部:复仇女神
序章
卡罗斯刚从浴室里出来电话就响了。他慌慌张张地将大毛巾栓在腰上,走进乱糟糟的起居室,结果被随手扔在地上的书一绊,差点儿摔在打开的箱子上。搬到城里之后他还没来得及去买一部录音电话,而且知道这家公寓电话号码的只有他即将赴任的公司支部,所以他必须接。自从为安布雷拉做事后就更不能耽误了。
他用还滴着水珠的手拿起听筒,尽量让气息显得不是那么混乱。
“喂。”
“卡罗斯吗?我是米奇?希拉米。”
他抓住湿润的毛巾,下意识地把背稍稍挺直:“是,长官。”
希拉米是他所属小队的队长。虽然到现在为止只见过他两次,所以不太记得队长的脸究竟长什么样,但看上十分厉害——就像小队里的其他人一样。
就算他不是最优秀的士兵,也无疑是相当有实力的一个。卡罗斯也和其他人一样,在小队里不怎么提起自己过去的事。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知道在自己加入安布雷拉的两三年前,希拉米与一次往南非走私武器的事件有关。在U。B。C。S(安布雷拉?生化危机处理部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一两个秘密——而且大多都是些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事。
“是出动命令,上面让所有人紧急集合。必须在一小时以内出现在集合地点,出发时间是两小时后的15点整。明白了吗?”
“希……啊,是,长官。”虽然他已经说了很多年英语,早就完全习惯了这种语言,但有时还是会不自觉得蹦出几句西班牙语,“关于具体状况有什么情报吗?”
“不,没有。集合时会向所有人说明的。”
卡罗斯从希拉米的语气里听出他还有什么事想告诉自己。虽然皮肤表面的水分蒸发后让他感到了丝丝凉意,但卡罗斯还是站在那里等着长官的下一句话。
“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化学物质泄露。”小队长希拉米停了一会儿之后这样说道,声音里带着隐隐的不安,“听说能改变人的行为……之类的。”
卡罗斯皱起眉头问道:“变成什么样?”
希拉米叹了一口气之后回答他“奥利维拉,那些人不是为了让我们提问而付薪水的。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你只需要过来就行了。”
“是,长官。”电话在卡罗斯回答的同时被挂断了。
在把听筒放回去的过程中,他不知道该为U。B。C。S的第一次任务感到兴奋还是担忧。这支部队里的前佣兵和前士兵几乎都有实战经验和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被安布雷拉冠以生化危机处理部队的名字集中到一起之后都对这家公司感激不尽。洪都拉斯的征兵负责人告诉他当安布雷拉需要迅速地、彻底地——更重要的是合法地——处理某些突发状况时,就会把这支队伍召集起来。在那之前的三年里,卡罗斯参加了对立的武装集团以及革命家之间的小规模战争,住在破破烂烂的小平房里,每天靠罐头之类的东西过活。跟那些经历比起来,加入这支队伍可以说是一份比较正经的工作。而且,薪水高得惊人——就像自己之前那些对神的祈祷都实现了一般。
看样子队长不像在骗人……可如果是假的又该怎么办?
卡罗斯摇了摇头,裹着条毛巾陷入沉思对事情没有任何好处。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状况要比一边与那些因为可卡因而疯狂的人在令人厌倦的丛林里对射,一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子弹击中当场死去时的情景要好得多。
离集合还有一个小时,走路到支部去大约要二十分钟。朝卧室走去的卡罗斯突然想快些离开这里,那样说不定就能从希拉米那里得到更详细的情况。肾上腺素已经让他的身体内部渐渐变暖。这是一种从孩童时代起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熟悉感觉——期待与兴奋,以及些许的恐惧。
用大毛巾擦干身体后,卡罗斯注意到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不禁微微笑了笑。看来他似乎在丛林里待得太久了。
自己现在可是在为一家正经的美国制药公司干活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没有。”他自己回答了心中的问题。然后便带着轻松的心情和微笑翻找野战服。
临近九月的尾声,都市郊外艳阳高照。正朝集合地点快步走去的卡罗斯已经感觉到了一些秋天正在接近的迹象。空气里稍稍带着一丝凉意,在高高的树梢上,有一些树叶已经开始枯萎了。他的公寓位于绵延在城市郊外的工厂地区尽头,周围几乎看不到任何绿色。在被废气熏成焦黑色的组装式工厂围墙内侧,一个劲儿疯长的杂草还剩下不多的几团,只有在破败的仓库附近能够看到。位于安布雷拉私有土地内的U。B。C。S支部是用仓库改造的,周围的直升机停机坪和各种装载设备十分完整,让这里变成了一个极其现代的输送设施。整个设施井然有序。所以卡罗斯有时不禁会想为什么安布雷拉要把地址选在这么一个煞风景的地方。他们绝对有钱在一个比这里好得多的地点修建相同的设施。
踏上艾弗雷特大道的卡罗斯看看表,稍稍加快了一些速度。尽管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当然不可能会迟到,但在队长作出说明前他想先听听其他队友是怎么说的。希拉米说的是全体集合部队总共有四支小队,每支小队里有三支由十人组成的分队,也就是说总共有一百二十个人。卡罗斯是D小队下属A分队的下士。就算被愚弄也无所谓,他还是认为有必要事先看看全体成员的动向。应该有什么人知道一些什么事。
他在艾弗雷特大道与三四七号公路的交叉口向右拐。带着某种好奇在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条路究竟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突然,一名男子从几米外的一条小巷里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穿着十分合身的高级服装,把两手插在昂贵的短风衣口袋里,直直地站在那里。很明显是在等卡罗斯朝他靠拢。
卡罗斯没有改变表情,谨慎地盯着那名男子。对方的身材又高又瘦,虽然头发和瞳孔都是黑色,但他肯定是个白种人,年龄大约是四十到四十五岁——那邪邪的微笑就像是要告诉卡罗斯一个十分有趣的笑话一样。
年轻的佣兵一边再次想起无论在哪个城市都会遇到脑子有问题的人这一都市生活难以避免的缺点,一边打算装作没看见这名男子,就这样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反正他一定想说什么外星人正监视着我们的脑波,它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之类的东西。
“是卡罗斯?奥利维拉先生吗?”尽管他只是在打招呼,但听上去语气十分笃定。
卡罗斯不禁停下脚步,他感到紧张的情绪在全身上下游走,右手下意识地朝手枪伸去。
混蛋,到这儿之后就从没带着它出门……
男子就像是感知到了卡罗斯的紧张一般,他退后一步,慢慢举起双手。不过脸上仍是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
“你是谁?”卡罗斯不客气地问道。
“奥利维拉先生,我名叫特兰特。”高个男子那暗色的眼神因为无法抑制的喜悦而发出熠熠的亮光,“我有些情报想提供给你。”
第一章
吉尔正在做梦。
她不停地奔跑着,可总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前进。
在经历了七月那个差点儿导致全体成员被杀的惊魂长夜之后,她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做着相同的梦。当时因为安布雷拉的秘密而身亡的普通市民只有几个人,特殊战术以及救助部队(S。T。A。R。S。)这个组织也还没有完全腐化。而且吉尔还天真地以为人们会对他们这些幸存者说的话深信不疑。
梦里总会出现和她一同逃出来的克里斯、巴瑞。而瑞贝卡则和她一起在秘密研究所的直升机停机坪焦急地等待着救援。每个人都精疲力尽,浑身是伤,并且发现脚下的建筑似乎即将崩塌。黎明时分的蓝白色亮光穿透包围着斯宾塞别墅的层层树木,只能听到划破寂静的那一声声直升机的轰鸣,这原本十分恼人的噪音此刻却让他们无比宽慰。有六名S。T。A。R。S的成员被徘徊在别墅里的怪物——由人类变化而成的丧尸以及其他动物——残忍地杀死了。要不是布拉德及时赶到,可能一个人也别想活下去。研究所很快便被炸毁。如果事情真变成那样的话,安布雷拉既可以销毁T病毒泄露的证据,又能让幸存者吉尔等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克里斯和巴瑞挥舞着手臂,布拉德则用急切的语气催促着。可明明知道时间紧迫的吉尔却还呆立在原地,试图弄清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安布雷拉制药公司是浣熊市繁荣发展的最大功臣,在经济领域拥有极大的影响力,但他们却在背地里进行生物兵器的研究,暗中制造了恐怖的怪物。而且还试图用威力强大的炸弹将吉尔等人赶尽杀绝。
对他们这些恶行的谴责很快便被逃出这个人间地狱的强烈愿望挤出了脑海。
即便犹豫,最多也只有三分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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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回头一看,被炸飞的水泥和焦油块直冲天际,直升机朝西北方飞去。紧接着巨大的利爪便从洞穴里伸出,然后是头、嘴……
有着青白色皮肤的暴君纵身一跃,出现在停机坪上。吉尔和巴瑞联手也没能在研究所杀了它。暴君一个深蹲,然后猛地把身体向上一挺,敏捷地以无法阻挡之势朝他们冲来。
这是令人恐惧的生物。身高超过二点五米的人已不再是我们的同类。右手虽然还保持着与普通人相似的形状,但在左手的肩部却长着巨大的利爪。在其面部已经完全看不到人类的特征,那薄薄的嘴唇让他的脸看上去就像在微笑一般扭曲,让人感觉是直接在赤红色的肌肉表面拉了一条口子。性别不明的赤裸身体胸部有一团突出的湿润肿瘤,上面全是黏呼呼的血液,那是不断跳动着的巨大心脏。
克里斯举起贝雷塔瞄准那不断搏动的肉块扣动了扳机,五发九毫米子弹虽然切开了散发着恶臭的肌肉,但还是无法让暴君的脚步变慢。巴瑞大吼了一声“散开”后,所有人都朝不同地方向退去。吉尔刚把瑞贝卡推离危险位置,很快便听到巴瑞在两人背后将点三五七口径的子弹像风暴一般朝目标射去。直升机在两人头顶盘旋,吉尔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脚下的建筑物在不断发生爆炸。
两位少女也抽出武器开始射击,哪怕看到怪物将巴瑞猛摔在地上的恐怖情景,吉尔也没有让手指离开扳机。而当暴君转而逼向克里斯的时候,吉尔用尽手臂的力气将新弹夹插入贝雷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