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拿着斐盟指挥部转来的战报时,我的手。一直在抖。
那一战之前。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得到补给了。他们刚刚英勇地击退了杰彭和苏斯的联合进攻,消耗了大量物资弹药。却没有得到任何补充。他们只能自己动手维修舰艇,只能孤独地坚守在空间跳跃点。
我仿佛看见,那一艘艘残破的战舰,那一个个疲惫的战士,就在我地眼前。他们在告诉我,他们的缺弹药,缺食物,缺水,缺零件。战舰已经开不动了,许多受伤的战士因为得不到即使地医治而死去。
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依然阻挡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死战不退。
我含着眼泪看着他们战斗,我心如刀绞。
我依旧清晰的记得施耐德和布朗的样子,记得这两个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家伙把自己一尘不染的制服烫的笔挺,皮鞋刷得铮亮,靠在最高统帅部大楼的走廊栏杆上,调戏我秘书处地小姑娘。他们仿佛一直在我身边,从来不曾离去。
不能再说这些了,再说下去,我怕我现在就提起枪,塞进嘴里扣动扳机,跟着这些让我心痛地战士们一道去!
我爱他们,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
那两天,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地。我们时常在想,勒雷,难道就这么完了么?在不屈不挠地四年抵抗之后,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谢幕?
而这个时候,我们得到了关于你的消息。知道么,当我们收到斐盟指挥部转来的玛尔斯战报时,我们傻傻地在使馆里坐了一整夜。
我们怕睡着了。因为我们怕我们一早醒来,现这是一个梦。我们祈祷上帝别戏弄我们,别在我们绝望的时候,给我们希望的幻影。我们祈祷天早一点亮,能有人冲到我们面前对我们大吼大叫,告诉我们这是真的。
那一天,一向对我们冷鼻子冷眼的斐盟指挥部驻查克纳联络处那些眼高于顶的参谋们,竟然在看见我们到达的时候,主动让开通道。那一天,斐盟指挥部,竟然主动征求我们对玛尔斯航道的指导意见,请求我们下令让你运送一辆机甲来。
我和弗拉维奥在你的晋升命令上签下了名字,然后,第一次昂着头离开了。给不给机甲,那是你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我们回到使馆,喝了一整夜的酒,也哭了一整夜。
弗拉维奥那老家伙,哭得最大声,一点总统的样子也没有,眼泪鼻涕一起流。一边哭,一边夸你们,用尽了他那颗满是苍白头的脑袋里,所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
当初,是你们掩护着他逃脱了西约的围攻,那时候,你们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而现在,你们又在远离勒雷的自由世界。播下了一颗种子,顽强的开花结果。。。。。。。这个老头,是在为你们骄傲。
不光我们为你们骄傲。全体使馆的人,都为你们地胜利整夜整夜地嗷嗷叫。
使馆外的查克纳卫兵,都以为这栋大楼里的人疯了。是地,我们疯了,我们留着眼泪互相拥抱,我们互相敬酒,我们又唱又跳。我们知道。勒雷,还活着!她就站在斐盟和西约的面前,摇摇欲坠,却未曾倒下!
你们给了所有轻视我们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你身旁的所有勒雷战士,你们,是我们的骄傲。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似乎,又看见了当初那个眼神惶恐地胖子。那个在加里帕兰被我用一枚徽章和一个中尉军衔,打到卡托前线地机修兵下士。命运是如此的神奇,她在给勒雷关上门的时候。又打开了一扇窗。我确信,当初选中你作为勒雷的英雄,是我们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有一份礼物,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由拉塞尔上将亲手交给你。那是背井离乡的我们,此刻生死未卜的汉密尔顿总统,米哈伊洛维奇上将,以及无数被投进监狱的将领。国会议员们。唯一能为这个国家做地。^^ ^^
相信我们,当你们在遥远的玛尔斯孤独战斗的时候。我们,也从未放弃。总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回去,夺回属于勒雷地自由,荣耀。将侵略和卖国,一通送进坟墓。我用我的余生,期盼着那一天。
一切,为了勒雷。
为了自由。
也为了去离不远,犹在星空的缕缕英魂!
向你们致敬,我们的英雄。
约翰。贝尔纳多特
2o63年6月29日。
夜色,笼罩了普罗镇。
卫见山、老斯密斯、科兹莫以及所有的玛尔斯人,都静静地站在走廊上,看着聚集在会议室门口的马克维奇和一帮勒雷战士。
他们知道,在这些勒雷人的身上生了什么。他们也知道,在流落自由世界这么长时间后,这些勒雷人,终于等来了一封信。
三个小时过去了,门里,鸦雀无声。
海伦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很久,终于在战士们近乎哀求地眼神中,将门轻轻打开。
会议室里,空空荡荡。轻轻地绕过椭圆形地会议桌,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看见,在闪烁的虚拟屏幕前,胖子蜷伏在地上,死死地攥着拳头,泪水长流。哭得像个委屈地孩子。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虚拟屏幕的那封信上。
战士们的眼睛,随着文字一排排的来回转动,每一个来回,眼睛中,就湿润一分。
“。。。。。。是的,我们疯了,我们留着眼泪互相拥抱,我们互相敬酒,我们又唱又跳,我们知道,勒雷,还活着!”一个战士在轻声的诵读着,他的声音有些颤。
“。。。。。。。相信我们,当你们在遥远的玛尔斯孤独战斗的时候,我们,也从未放弃。”另一个战士已经泣不成声。
泪水,滚出了眼眶。
抹去了,又涌出来,止也止不住!
对所有勒雷战士来说,经历的一切痛苦磨难,此刻,已经有了最好的回报。
看着胖子的背影,看着身旁泪流满面的男人们,海伦死死地捂着嘴。她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水。滚滚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滑过手背,滴落在地面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还有什么,比这些坚持抵抗的男人们的眼泪,更让人心疼的呢!
“上校。。。。。”一个年轻的战士抹着眼泪:“我们会打回去么?”
胖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会!”他的嗓子,有些沙
眼前,如同放电影一般。那是一艘艘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勒雷战舰,那是战壕里一张张疲惫的面孔,那是,勒雷燃烧的版图。
终有一天,我们会回去的。。。。。。。
英灵不远,在那片星空下。等着我们!
还有许多勒雷人,未曾放弃!
“勒雷人?”特丽莎和基奥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在自由航道所有的船坞和空间站。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出了占据这些地方地势力以外,任何人不能携带武器进入。
特丽莎和基奥虽然算是这个空间站的特权阶级,可他们能拥有的,不过是几把刀而已。** ***
面对数百名目光中满是仇恨地勒雷人,这几把刀的作用,可想而知。
“你们想干什么?”特丽莎一边厉声喝道。一边悄悄伸手一拉基奥。使了个眼色。
基奥一怔,随即心领神会,后退两步,转身就往旅馆门厅里冲。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为了那个还留在旅馆里没能跑出来的勒雷女人来的!不过,不管生了什么事,先在手中握张牌,总是没错的。
可是,他刚冲到门口。狭窄破烂的大门里,一只穿着厚底硬皮靴的大脚迎面踹在了他地脸上。只听一声闷响,基奥如同一只破麻袋。双脚向前腾空,身体在空中翻了个27o度,一头栽倒在地。
他地后脑勺碰在地面上,血流如注,捂住脸不住翻滚哀嚎。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只眼睛,竟然只剩了一个血淋淋地窟窿,整张脸。满是血洞。
一看这场景。伊斯顿太太顿时就是一声尖叫,直翻白眼。晕了几次,也没能晕过去。
老哈克狞笑着出现在旅馆门口,在他身后,几名彪形大汉护在了美朵身前。
“想在老子面前抢人,你还嫩了点。”老家伙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嘿嘿笑着,翘得老高的鞋底,赫然是一排排沾满鲜血的小钉子。
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基奥,特丽莎和一干打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些勒雷人,竟然敢冲基奥下这样的毒手。
“卫兵!”特丽莎打开了领口别着的通讯器,惊声尖叫:“来人啊!”
眼见数百名勒雷人向自己逼近,特丽莎脸色一片苍白,嘴里语无伦次,如同连珠炮般飞快地叫着:“你们给我站住,谁派你们来地,你们知道我是谁么,你们这是作乱,等卫兵来了,你们统统都要死!”
“卫兵?”卡尔晃动着大大的脑袋,嘴角勾起一丝恶毒的笑容,伸手指了指穹顶上巨大地天窗:“你指望这时候有步枪会的人来救你?”
特丽莎等人抬头向天空望去。伊斯顿太太最先出了一声尖叫:“哦,我的上帝。哦,天啦。。。。。。。。”
在这个肥胖妇人拍着胸脯出的短促尖叫声中,一艘艘破烂的战舰,正排着整齐的攻击阵型,滑过天窗外的星空。随着战舰主炮和侧翼旋转炮塔此起彼伏的白光闪烁,无数能量炮光团掠过虚空,片刻之后,空间站再一次在剧烈地爆炸中颤抖起来。
“破碎幽灵!”特丽莎地脸色彻底变了,那不是苍白,而是极端恐惧地死灰色!
数以千记的舰艇被劫掠,数以百计地空间站和船坞被洗劫。。。。。。。。传言中,这支全由破烂战舰组成的舰队早已经被描绘成了恐怖的魔鬼。
“漂亮吧?”又一次舰炮齐射,看着那如同流星群一般掠过天窗的能量炮光团,卡尔冷冷地道:“忘了告诉你们,这是勒雷人的舰队。”
勒雷人的舰队。。。。。。。。。。卡尔的话,如同一把刺刀,捅进了特丽莎等人的心脏。
伊斯顿太太当时就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她的儿子,也全然没有了那份伪装的木讷,瞪大了眼惊恐万状。
“这不可能!你们勒雷,怎么可能在自由航道有舰队!”特丽莎叫道:“就算是你们的舰队又怎么样,你们想攻占这里,是在做梦!步枪会早已经联络上了北盟,凭你们那么点战舰。*****还不够给北盟塞牙缝!卫兵,卫兵!”
“叫啊,使劲的叫啊。”大头卡尔狞笑着。如同一个邪恶的大头色狼:“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没有人来。平日里分布于各条街道的卫兵,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基奥还在地上翻滚着,从喉咙里出让人心惊胆战地痛苦呻吟。可是,面对数百名拿着椅子,木棍,一步步围上来的勒雷人,特丽莎此刻也顾不上自己地亲哥哥了。当即一咬牙。对打手们道:“别怕,我们有刀。冲出去!”
围在她身旁的几个打手随着她的一声令下,顿时疯狂地挥舞着手里地刀,试图恐吓住包围圈的勒雷人,闯出一条通路来。
“不识数的白痴!”卡尔一挥手,下令道:“群殴!”
排在人群最前面的数十名海盗,早已经按捺不住了。当即一拥而上。只间天空中板凳木棍上下挥舞,惨叫连连中,片刻之间。特丽莎的几名手下已经被砸得遍体鳞伤,倒在地上不住抽搐哀嚎。
特丽莎、伊斯顿太太和埃基,倒没受什么伤。只被一脚踹在腿上,被几个大汉押着跪倒在地。三个人,就像三只被油炸锅的鹌鹑。
这种群殴,实在没什么悬念。
看着眼前生的一切,美朵有些懵。
她刚刚趁着混乱,把水果刀抓在手里,却没想到,眨眼间风云突变。刚刚还主宰着自己身死地人。现在,已经成了别人地猎物。。。。。。。。
“你们。。。。。”美朵的刀子。还抵在自己的心口,她看着老海盗:“你们是。。。。。”
“你是美朵小姐?”老哈克问道。
美朵咬着嘴唇,迟疑着,终于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老哈克高兴地搓了搓手:“咱们是来救你的,老板娘!”
老板娘?美朵的脸色愈加苍白。
“咱们都是田上校的兵!”老哈克浑然没有注意到美朵被他吓得不轻,笑着一脚踩在基奥的脸上:“幸亏大头那家伙把你给认出来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儿,老子非把这1o6空间站,全都给屠了!”
“田上校?”美朵的脑子里,如同闪过一道惊雷,手中的小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眼泪,猛然间夺眶而出:“你说地田上校叫田行健?”
克莱顿站在空间站巨大的圆形中控室里,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
在他眼前,一艘破烂的巡洋舰正在星空中划过一条漂亮地弧线,随着这艘战舰的运动,左舷的旋转炮塔,如同数十根被磁铁吸引住的钢针,丝毫不差地指向战舰的斜后方,片刻之后,猛烈的白光闪过,一艘属于步枪会舰队的重型护卫舰,被能量炮撕成了碎片。
巡洋舰优雅而精确地完成了回转,在她的身旁,五艘同样破烂地武装商船,正在完成一次齐射,这一次,受害,是两艘步枪会地同等级武装商船。
一混合炮弹,打在这些破烂战舰的身上,不过是泛起几点蓝色能量护罩地涟漪,而他们的每一次齐射,都收割着步枪会舰队的生命。
远处,是另一艘破烂巡洋舰率领的舰群。同样从容不迫的游走,同样精确的射击,在这群战舰的面前,步枪会的舰队,就像是屠夫刀下的羔羊。
克莱顿艰难地转动着眼珠,看着星空中这群来回穿梭,不断将步枪会舰队切割开来一一点杀的战舰,只觉得嘴里苦。
第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些战舰“破碎幽灵”。这支海盗舰队,和人们对他们的形容一样,是如同幽灵一般忽然出现在自由航道上的。在此之前,谁也没见过他们。
可就是这些破烂战舰,在短短的一两个月里,袭击了两百多个舰队劫掠了一千三百多艘舰艇。就连巨型企业的物质舰队,保安团舰队,海盗舰队。也无法逃过他们的魔掌。再好勇斗狠的人,也将这支舰队视为自由航道的一个噩梦!
克莱顿不想遭遇这个噩梦。
自从玛尔斯流派战争开始之后,他就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不但将步枪会所属地所有战舰都调回了1o6空间站。还花费重金,购买了从萨勒加长弓星系流落出来的一门要塞炮!并绞尽脑汁搭上了在玛尔斯一家独大的北方商业联盟。
克莱顿知道,战乱一起,1o6空间站,迟早都会成为别人眼中地肥肉。自由世界本来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战争期间,更没有人讲什么情面道义。
直到得到了北方商业联盟的保证后。克莱顿才稍微放下心来。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一点都不心疼自己所花的钱。只要能保住1o6空间站,再多的钱也能赚回来!在这里,他就是主宰一切的上帝!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地一切经营,在顷刻之间,就已经成了泡影。
中控台电脑上地战报显示,安装于空间站的要塞炮,在没放一炮的情况下。被破碎幽灵的战舰一次齐射准确摧毁。现在,巡游在1o6空间站外的步兵会巡逻舰队,已经被歼灭。6续出港应战的战舰,也遭遇了相同的命运。在敌人两艘巡洋舰的火力封锁下,剩下的战舰,恐怕连港口也出不了!
克莱顿不得不说,这支该死地舰队,来得太是时候了。
就在二十小时之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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