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静子 - 来自死亡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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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静子 - 来自死亡谷的女人-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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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利用今天好好玩儿上一天哪!可我没有这个福气了。

“太遗憾了。飞机什么时候起飞?”

“10点50分。”

“那我们9点半出门吧?”

“不,你们不必送我了,我叫出租车送我就可以了。”

“可是……”

“不必客气了。那我就拜托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再去一次现场看一看?”

相庭问道。

“是上山里吗?”

阿俵问道。

“是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如果我今天有空一定要再去一次,可……”“在市北的山里面,有一处受相庭经理之托正在勘察矿产资源的公司采掘点,不是我直接负责的。”

阿俵对阿惠说道。

“离市里有一小时路程吧。我上飞机后,你们先到那儿去转一下,然后就尽情地在市里游览吧!”

“没关系,您不必考虑我们的事。……那么,你去送一下相庭经理吧?”

说完,阿俵看了一眼阿惠。

“这段时间我可以转转现常”

“这样行吗?也许这样可以不浪费时间吧?”

相庭看着阿俵问道。

于是,阿俵和阿惠定好中午12点在昨天高知车站附近的那家吃茶店见面。

相庭和阿俵又说了会儿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出租车便来了。

相庭和阿惠上了车后,阿俵也把车子开动起来。

在他们驶入大街后,阿俵示意地按了按喇叭,便拐弯儿去了山里的现常出租车驶出了高知的中心大街,过了高知大桥向左一拐,便驶入了55号国道。

周围是田地和塑料大棚,远处的四国山脉在明朗的初秋阳光照射下,显示着浓郁的绿色。相庭看了一会儿这充满了乡土气息的风景后,把身体向阿惠这边靠了靠。由于此时两个人又一次单独相处,阿惠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我想问你一两个问题。”

“您问吧……”

“你丈夫,北村昭雄先生,在爆炸事故的当时和全家人都遭到了不幸,这事是绝对的吗?”

“是的,是绝对的!”

阿惠用力答道。

“您别听别人不负责任的瞎说,这一点我非常明白!”

“嗯……是嘛。你说到这一步,我相信你的话。”

“……”

阿惠看着相庭,等着他的下文。

“噢,我不会再问这件事了。”

相庭放心地吐了一口气。

“那个,那件事——”

阿惠情不自禁地又要提收自己为养女的事儿了,但突然又觉得这样太冒失,便把下半截儿话咽了回去。

“你在山里每天干活,身体吃得消吗?”

“我生来就很健康,从小时候起就不记得生过玻”“身体好是买不来的呀!一上了年纪,能有个温暖的家是非常幸福的。”

相庭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并轻轻地握了握阿惠的手,然后紧紧地盯着阿惠的脸,使人感到他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慈祥、爱恋的目光。这是一种男人看女儿时的慈爱的目光。

10点10分,他们到达了机常相庭马上办好了登机手续。

但他没有马上去候机室,而是和阿惠又进了机场里的吃茶室。仿佛他有重要的事情不便在刚才的车中讲。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慈祥地看着阿惠。

10点45分,大厅里响起了让飞往东京的乘客开始登机的广播声。

“那么,我先走了,你和他慢慢玩儿吧!”

他对阿惠轻轻说了一句,便混入人群之中,通过了检票处。

阿惠一直目送他随着其他乘客消失在登机舱之后,便朝候机大厅门外走去。

由于相庭下车时已经对出租车说好等阿惠,于是她便又坐上来时的这辆车,返回了高知。

当她进了约好的吃茶店时已经是11点半了,阿俵还没有来。

阿惠透过窗户,一边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一边回忆着昨天一幕幕的情景。

相庭对盐尻那喋喋不休的令人反感的话一点儿也没有介意。

不,也许多少有些担心吧?但直到今天上午和相庭分手,似乎他相信了阿惠作出的,被他认为是十分关键的问题的回答。

也许因为人家是个大人物,不会计较那么一个无赖样的人的胡言乱语吧?阿惠又重新考虑了一下。

那么从他的口气中来推测,好像他还继续打算着把自己收为养女,也就是说,自己已经平安地通过了最重要的“考查”阶段……当她这样想时,什么矿山出现的被人挖掘过的痕迹,在旅馆里接到那个叫土井的男人打来的电话等等产生的紧张、恐惧一下子全都无影无踪了。

虽然不知道土井打算说什么,但肯定会和盐尻一样,说些无聊和令人讨厌的话,即使听了也不能上心,而且以后自己也不会再回这儿来了…… 12点差5分时,阿俵推门走进了吃茶店。他看阿惠要站起来,连忙冲她摆了摆手。

“让你久等了吧?”

“啊,没什么。工作呢?”

“噢……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干完了。”

好像他确实是去转了一圈儿探查矿山的事,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阿俵的脸上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相庭先生,是按时起飞的吗?”

阿俵又问了一句。

“嗯,我一直送他上了飞机。在去机场的车里,我们谈得还不错呢!”

阿惠把车中和相庭交谈的内容对阿俵说了之后,阿俵的脸上顿时也有了光彩。

“是吗,这样就太有希望了。今天我们为了庆祝这个,要好好地玩儿个够!”

两个人出了吃茶店,来到高知桥边,穿过了为了重建大桥、截流了河水而建的临时地下通道。

正好是中午了,于是他们便进了一家位于繁华大街上的看上去高档的餐馆。

虽说是要尽兴游玩一番,但由于白天阿俵还要开车,所以任何酒都不能喝。阿惠喝了一点儿啤酒后,大盘的莱便端了上来。这儿的菜盘几乎全都是直径50厘米以上的大盘,里面放着全是刚刚捕捞的五彩缤纷的生猛海鲜。

“一会儿还去桂浜吗?”

“嗯,要去,今天又是这么好的天气。东边的室户岬,西边的足摺岬我从来都没有去过。虽然我在当地住了大半辈子了,可从没有机会去。”

阿俵兴奋地说道。

直到浦户湾的入口,这条一直向西的公路都是十分漂亮的柏油路。

他们来到桂浜,阿惠一边高兴地眺望着远景,一边散步在鹅卵石的海边。在强烈的太阳光照射下,他们感受着初秋吹来的海风。

他们看了土佐犬①的斗犬表演,又去看了长尾鸡育养中心的展览,直到5点多钟,两个人才到达了高知飞机常阿俵办了退车手续后,两个人进了候机大厅。

由于他们乘坐的飞机6点起飞,于是阿俵先去排队办理登机手续。阿惠则把旅行包放在脚边,在队列一旁等着阿俵。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站在服务台的外侧。这个人把系在脖子上的领带稍稍松了松,他的粉红色的西服上衣搭在手臂上,身边没有任何行李,因此与其他乘客有明显的不同。

这时阿俵排到了。他把两张机票放在服务台上。

女工作人员拿在手里,不知为什么用稍稍大一点的声音念了一下两个人的名字:“碍…

俵一敏先生和北村惠女士呀!“

这时,一直站在服务台外侧的那个男人朝阿俵身边走了过来。

“您是阿俵先生?”

“碍…”

“和北村惠女士一块儿来的吗?”

阿俵不由自主地看了阿惠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您是哪一位?”

这个男人没有回答,他朝阿惠所在的方向走了两三步,阿俵也自然而然跟着他走了过来。

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的这个男人,并不想遮人耳目似地迅速掏出了一个证件样的小本子:“我是南国警察署的人。”

“警察署?”

阿俵吃了一惊。

“你们昨天住在了翠风庄吧!”

“是呀!”

“对不起,北村惠女士是不是钓谷那儿的硅石矿山的所有权者?”

“是的,是的!”

阿惠也有些不解地答道。

“那么,我有事要向你们打听一下。”

“什么事?”

对方看了一眼有些生气的阿俵,沉了沉气答道:“今天下午,我们在钓谷的矿山发现了一具尸体。”

听到这话,阿俵和阿惠一下于屏住了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名刑警又加重了口气说下去:“在钓谷的硅石矿山的一个悬崖下,今天下午3点左右,发现了一具男性的尸体。因为那一带就连白天也很少有人去,所以是一名偶然到那儿去的人发现的。我们接到了报案的电话。”

“男人的尸体……什么样子……?”

阿俵问道。

“看上去是从二十多米高的悬崖上掉下去的。”

阿俵满腔狐疑地看了一眼阿惠。

“比上次发生爆炸事故的地方要再往里面一些,是一处以前挖掘过的山崖……”他顿了顿又说下去:“死者的身份不明,所以我们希望你们去辨认一下。”

“我们去矿山?”

“对。我们是3点20分左右接到的报案,尸体还在现常做为矿山的所有权人,我们还有事情要向您打听一下。”

“可是……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住的地方的?”

“噢,是这样的。死者虽然身份不明,而且没有任何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但在他上衣的口袋里有一张小纸条,好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北村惠、翠风庄以及电话号码。”

阿俵和阿惠又一次相互看了看。

“因为在高知有‘翠风庄’这家旅馆,所以我们打电话一问,便知道了你们昨天曾在那儿住过,名字不一样,但登记本上有一个‘惠’字。”

一家小小的旅店,店家由于习惯把名字不一样的男女看成是夫妇,因此登记时不要求一定写上女方的全名。

“听旅店的老板讲,你们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说下午6点左右乘飞机回东京。所以我们先到这儿等着。”

听到这儿,他们才发现在身后果然站着一名便衣刑警模样的男人。

这时,阿惠的脑海深处又回响起昨天傍晚6点半左右从外边打进来的那个电话,一瞬间她曾产生过预感。当时她就认为,如果住下来,说不定还要发生什么不测的事件呢……

“因为这个原因,很抱歉,还要请二位辛苦一趟,到一下钓谷。”

“可我们要乘6点的飞机呀!?

这位刑警像没听见一样默默地盯着他俩。看样子他决不会收回他的这个要求。

没有办法,阿俵只好又回到服务台,把今天6点的飞机改成了明天早上7点40分的最早一班。今天还有夜里7点15分的一班,但一会儿要去钓谷,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也许今晚又要在高知住一晚上了。

于是他们俩人跟着这两名刑譬走出了候机厅,上了警车。车里还坐着一名年轻的开车的刑警。

夕阳还未下山。

“死的是什么样的人?”

阿俵问坐在助手席上的刑警。

“是一个不胖不瘦的男人,年龄有四十来岁吧。”

四十来岁……阿惠在心中反复地念叨着,不知为什么,她心中总有一种异常的感觉。

她想尽快看到这名死者是什么人。

“没有线索吗?”

刑警扭过身体看了看阿惠问道。

“没有。”

“昨天有没有人给你打过电话?”

刑警又问了一句。

“没有。”

阿惠突然摇了摇头。电话确实打来过一个,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叫土井的人,但阿惠对阿俵谎称是“盐尻”。盐尻还不到30岁,不应该是那个死者吧…“。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阿惠反问道。

“据法医讲,好像死亡时间不长,因为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所以死得十分可疑。”

一个小时后,汽车到达了钓谷的矿山遗址。

入口处的锁已经卸下来了,在这条鹅卵石路的前方停着一辆警车。

阿惠他们的车停在了那辆警车的后面,四个人都下了车。夕阳已经沉入山峰之中,山间的风顿时使人感到了一丝凉意。

半道上还停着其他车,在那间白修皮的小房子周围还站着两三个男人。

四个人下车后向那儿走去,这时一名高个子的男人朝他们迎了上来。他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西服,更加显得他的身材五大三粗。他梳了一个小平头,气色很好的圆脸给人一种朴实的印象。

“碍…中条先生。”

阿惠不禁喃喃说道。

“啊,好久不见了。”

向阿惠打了个招呼的人,是南国警察署刑事科股长中条警部补。阿惠和他是在处理爆炸事故时认识的。后来他们之间非常熟悉了,去东京之前阿惠还专程去向他告别。

“经常回来吗?”

中条问道。

“不,这是第一次……”

中条又把目光移向她身边的阿俵。“这位……”

“他是和我从东京一块儿来的阿俵先生。”

中条默默地点了点头,用催促的目光让两人来到小房子前。

白铁皮的小房子里放着一具尸体,几名身穿制服的人员站在一边。

中条把两个人向尸体边推过去,阿惠的心一下子剧烈地跳了起来。

当她刚一看到那张血和泥土混合着的脸时,下意识地转过了眼睛。

“怎么样,认识吗?”

阿惠紧张地抓着阿俵的手腕,又努力地看了看。

死者的双目紧闭,但面部却痛苦般地扭曲着,脸颊和下巴处有几处擦伤,井渗出了血迹。

花白相间的头发中也沾上了混有血迹的泥土,好像头部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刚才刑警说这个人有四十多岁。半截袖的衬衫,西服裤、窄窄的额头、塌鼻梁……无论哪一点都没有印象。

阿惠终于吐了一口气,慢慢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没有什么线索吗?”

“不,没有。”

中条又看了一眼阿俵。“当然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阿俵连忙答道。

“对不起,你……?”

于是阿俵连忙掏出了一张名片。

“不过这次我不是因为工作,是陪阿惠回老家,昨天到的。”

于是中条便用推测两个人关系的目光注视着阿惠。阿惠离开高知时,他曾对她讲过,即使遇上了可心的人,也要注意不超过七年是不可以结婚的……“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任何证明都役有吗?”

听阿惠一问,中条才把目光回到了她的身上。

“只有一个。他上衣口袋里有一小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条。昨天他没有给你住的旅馆打过电话吗?”

“没有。”

也许昨天打电话的不是这个男人,阿惠在心中暗想。那个粗哑的声音说有关于钓谷矿山的事情想对自己讲,还说如果不听一听会后悔的——那个男人要说什么呢……?

“我想问一下是怎么从崖上摔下来的,在哪儿……?”

阿俵问了一句。

“在那儿,是爆炸事故现场再里边一点的内侧山崖上。”

中条用手一指,便要带路去现常三个人又上了刚才阿惠他们坐过的警车,但汽车只能顺着大型汽车当年压出的车印行走,于是他们只好又从车上下来,步行登上山坡。

他们登上爆炸事故现场的大坑旁的山丘,便看到了山的更里面。左侧是长满了茂盛树木的山坡,而右侧则是经过挖掘而形成的裸土土层。

中条站在前面,又向前走了几步,用手指了指下面。

这一带的山坡由于爆炸后进行了挖掘,因此形成了很大的一块‘悬崖“,其高度有20多米的样子。

下方还裸露出不少巨大的岩石。

“是那儿,尸体正好掉在岩石下方,好像还碰上了岩石。”

“是从那儿掉下去的吗?”

阿俵问道。

“好像是的。在山崖半坡上还看到了血迹。”

“从下边不可能上去呀!”

“是的。因为那是挖掘后形成的悬崖,像一个瓶子一样,因此不可能是攀岩时掉下去的。”

对阿惠来说,这个地形她一点儿记忆都没有,而且她有近一年没来过这儿了。

突然,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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