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静子 - 来自死亡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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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静子 - 来自死亡谷的女人-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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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与自已所理解的不一样。

“土井知道了阿惠你不知道他是谁后,便打算和相庭先生联手,并给相庭先生住的旅馆打了电话,但相庭先生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同意第二天早上去现场看一看再说。”

“现场?……钓谷矿山的旧址?”

阿惠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阿俵眨了一下眼睛。

“是谁去矿山旧址和土井先生见的面?——啊,对啦,是你!只有你!”

阿惠死死地盯着阿俵,而阿俵扭过脸看了一眼相庭。

“相庭先生若是去了,要不要和土井联合在现场就不能不做出答复。但为了不上当,只有我去,这样万一有了问题可以推在我的身上。”

阿俵一边看着相庭一边说道。

那时在高知住了一夜后,阿俵和阿惠于第二天一早去了相庭住的旅馆。但相庭说因为安排了工作,他必须乘10点50分的飞机返回东京。阿惠一直把他送到了机场,利用这个时间,阿俵去了钓谷矿山旧址,正好相庭也请他去看一下公司在那儿的矿山的工作情况。

当时两个人也聊了一下关于公司的事情。

其实也许这是他俩事先早就商量好了的吧——阿惠心中暗想。

当时自已是和相庭坐的同一辆出租汽车,而阿俵的车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说是去看一下公司的矿山开采进度,但实际上你是去了钓谷矿山旧址吧。在那儿你见到了土井,并把他推下悬崖,杀死了他。然后你又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出现在事先约好的吃茶店和我见面。怪不得当时我看你样子很疲倦……”阿惠说完,没等阿俵说话,相庭便在一旁插了一句:“我看还是算了吧。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他的口气比阿俵更加冷酷,不禁使阿惠感到了某种危险。自从认识相庭以来,他从来都是以一位慈祥和蔼的长者面目出现的,但今天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的表情依旧,令阿惠根本看不出他在考虑什么。

这个人的确是矿山工程师吗?

“不。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无论怎样我都想知道。”

阿惠对阿俵说道。

“杀死盐尻先生的一定是你。但为什么要杀死他?”

阿俵像不知所措的样子哑口无言了,只是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

“盐尻那家伙在那天早上就去了叫奈良还是奈里的村子,好像是开着摩托车先去了钓谷矿山旧址。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是他在我们去的墓地等着呢。他跟踪我去了钓谷,想看看我到底要干什么,而他又正好看见只有我一个人那时从钓谷回来。但不幸的是我不知道他在悄悄监视着我,只是怀疑有人在跟踪。盐尻实际上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才跟踪我的,也许他随后又往山里边走了走,发现了摔下悬崖的土井。由于他是在悬崖上面,所以看上去土井巳经死了,而实际上当时土井还有一口气。”

“于是盐尻便向南国署打了电话?”

阿惠紧问了一句。

“盐尻发现土井,应当是上午11点左右,你后那家伙就考虑了好几个方案;是马上报警,还是先利用这件事敲诈我一下。但到了下午3点,他决定必须报案了。而且也许他认为如果问起来就说自己刚刚发现,那么土井是什么时间死的就弄不清楚了,这样对我更有利。也就更便于他向我敲诈吧。”

实际上土井摔下悬崖的时候并没有马上死亡,似乎还活了两三个小时。当时法医在现场推测是下午1点至2点钟死亡的,那么正午在车站前的吃茶店见面的阿俵和阿惠两个人就都具备了“不在现场证明”的证据。阿惠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后来根据尸体解剖情况判定,土井挥下悬崖的时间向前推移了两三个小时,也就是至少是上午10至11点钟,那么……“你在什么地方和盐尻见面的?”

阿惠又问道。

“是啊,那家伙居然跟到了东京。你的地址,是他从土佐山田的菩提寺主持那儿打听到的。于是他一到东京。就在四谷的宿舍发现了我。他知道直接问你,你肯定不会把我的地址告诉他的。我送你回去再返回时,他就开始跟踪我,找到了我在下北译的公寓。当然,我的公司地址,他也是利用白天我不在时向同一公寓的主妇们打听出来的。”

“盐尻先生打听了你的情况后,是不是几次来东京要和你做一笔交易。他肯定看到了你杀害土井先生的事实。”

“反正他就算是没有亲眼看见,也掌握了确凿的疑点,而这些一旦让警方掌握了就会查清楚的。他这家伙也大过分了,因此我不得不考虑采取什么方法解决这件事。”

“走投无路就会动杀机的。于是你把他骗到了池袋那座十分僻静的公园,这也太残酷了……你竟然会干出这种事儿?”

“可我一开始并不打算这样干的呀!”

阿俵反驳道。

“你我已经被他粘上了,他还说要找你。向你说出这一切。即使我不告诉他你后来的新住址,他也会打听出来,把他在钓谷矿山旧址看到的一切都对你说——”“别这样说下去了好不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这么说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了。”

相庭摆了摆手,还是用那平素使用的语气说道。

“可事情的确是那样的呀!说出来不会有什么害处,我会马上忘掉这些的。”

阿惠害怕相庭的话,她不知道相庭会对自己采取什么行动,心中像被冰冻了一般。

马上忘掉这些……?

“再说下去吧。我想知道这些事情的全部真相。我想我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利!”

阿惠大声喊了起来。一定要让他们说清楚这些事情!反正一旦说完了危险也就临近了!

“我想大体上也就是这些了。”

“不,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你们利用我的无知把我骗了,我成了你们的工具!骗我签了养女的契约,并把接近我的人全部杀死了……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骗我……?!”

阿俵再次朝相庭身边走过去。

他来到相庭身边,慢慢地把身子转向阿惠。

两个人并肩站在那里,用同样阴险的表情盯着阿惠。而阿俵的目光中更有一种冷酷的神色,相庭却以不可思议地感慨的样子眯起了眼睛——同样,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苍白,眼睛中闪着光泽。这会儿相庭一点醉意都没有了。

苍白的面孔和紧迫的喘息,形成着异样的气氛——“请告诉我,我想知道全部……”

阿惠似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似地嘶哑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你不要着急,我们会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的。”

阿惠觉得阿俵要对自己下手了,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干吗要让我成为你的养女?我刚从乡下来,对你们有什么用?让我成为养女,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好事……?”

阿惠脸色苍白地问道。

“嗯,关于这一点吗……”

阿俵向相庭投去了商量的目光。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没有察觉吗?那还是不让你知道的好。”

相庭用低沉的声音答道。

“是啊,什么都不知道地死去,你就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阿俵附和了一句。

什么都不知道的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我,你们要干什么?!”

阿俵的面部抽搐了几下,这是一种阿惠从未见过的表情。今天夜里的阿俵,完全变成了一付阿惠从未见过的模样。

“前天晚上分手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样的预感……”阿惠在拖延着时间。

“我想过反正我是不想再见你了……前天晚上,我认为那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刻。”

“那天你可能感觉到了,我和平时不一样了吧。理由之一,就是我只有那天晚上能最后一次尝尝你那令我陶醉的肉体了。”

是的,那天晚上,阿俵三番五次地和自己做爱,当时他的举动部近乎疯狂了!

说完,阿俵慢慢地朝阿惠身边靠过来。阿惠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绝望使她感到全身冰凉。

“爸爸……爸爸也和你是同伙?!”

阿惠拼命地喊道,她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地向相庭喊道。

“一开始你不是就希望我成为你的养女,和你一起生活吗?你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亲情吗……”相庭的嘴角只是稍稍抽动了一下。

“你不是这样的吧?!难道你真的是为了欺骗我才租借了那处豪华的公寓?编造了许多女人想成为你的养女的谎言……这么说,那天来的那个女儿……”阿惠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天来的那个高高的个子、穿着黑白相间色彩、裸露的十分彻底的服装的女人。那高高的鼻梁、稍厚的嘴唇都极富有性感。她被说成是银座一家俱乐部的老板娘,而她那身姿和举止风度也的确不凡。

“她叫玛丽。我第一次去‘好时代’公寓时就遇上了她。她说她是银座的一家俱乐部老板,还和一洋产业的经理十分熟悉……”“她确实是银座俱乐部的女老板呀!”

相庭似乎不好说服阿惠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晚上你们开来的那辆白色的车,就是玛丽的。阿俵君可迷那个女人哪!他的魂儿都让她勾去了。他用人生做赌注,非要得到她不可呢!”

“胡说,不是那样的!”

阿俵发怒般地反驳道。

“钓谷的事情,都是你的主意,我只是帮了帮你,这里面和玛丽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吗?你这个诚实的技术人员不是被那个银座女弄得神魂颠倒了吗?虽然公司和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但我每次和你一块儿去玛丽的俱乐部,我都可以看出你的急不可耐的神色来、我今天不过是挑明了而已。可追她的人不少呢!结果如何还不知道,你别太高兴了。”

“碍…”

阿惠一下子呆住了,她怔怔地盯着阿俵。啊,今天自己才明白了!他心中的女人原来是那个女人!和自已比起来,那种城市的女人才更能吸引男人!那天她说的那些话,完全是看不起自己这个乡下来的女人的话!

听相庭说到这儿,阿俵马上火了。

他紧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阿惠,那是一种疯狂的杀意,是一种不正常的目光。

他吸了一口气,阿惠连忙向一旁闪去。

“等等,一敏——等一下,为了你!”

下面的话几乎没有经过阿惠的大脑就说了出来。

“我只是被你们骗了,但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们说明白。你们认为今天晚上把我带来没有一个人会知道,但确实有一个人知道。一敏,你前天为了堵住我的嘴,说星期五只有我们两个人去,而且不让我对任何人说。”

阿俵的双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那个人就是酒匀先生。他可是东京的大律师,也是常去‘黄金广朝桑拿浴室的老顾客了。从一开始我要成为养女时就和他商量过,而且也对他讲过我在某些方面对相庭先生、一敏先生有点儿信不过。”

“今天上午我去元麻布后回家时,顺路去了一下酒匀先生的事务所,把昨天爸爸画的地图、电话号码等都交给他了。而且我们商定,万一我到半夜还不给他家里打电话,那就是肯定发生了意外,要他马上报警——”听到这儿,阿俵马上看了一下手表,并回头看了看相庭,似乎两个人在商量着什么。

“12点半了。”

相庭看了一眼挂钟喃喃地说道。

阿俵也不安地看了看庭院,但窗帘紧闭着。于是他便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了一下外面的声音。

万籁俱寂的静谧——于是,阿俵又把目光转向了阿惠。

刚才阿惠说的是谎话?大概是的!她走投无路才出此主意的。

他头脑中念叨着的这些似乎让阿惠听到了。

“我没有说谎,酒匀先生一定——”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2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一下子撕破了房间的沉静。

三个人一下子僵住了。阿惠环视了一下周围。在什么地方响的?

阿俵也盯向相庭,似乎也在找电话机。在餐厅和起居室之间的柜台上放着一架白色电话机,它在昏暗中十分显眼。

相庭用下巴朝那儿指了指。阿俵下了决心似地朝那儿走过去。

他摘下了听筒。

“喂,喂……啊?……啊,是,是。”

阿俵结结巴巴地说道,还不时地和相庭交换一下目光。

“啊?……啊,相庭先生也来了……对不起,您是?”

突然阿俵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用不相信的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是酒匀先生?……是叫酒匀吗……?”

阿惠听到这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充满了喜悦,但她头脑中又马上闪过了一个念头。

阿俵全神贯注地注意着电话,相庭也站到了他的身边。

“啊!”

阿惠喊了一声。

“有人来了——”

相庭猛然回过头来。

“手电……一定是警察!”

相庭马上来到窗边,打开了窗帘,同时阿惠立即转过身去。

她冲到门口,用力拉门。门被锁上了,没有门钩,必须用钥匙——她迅速朝四下里看了一眼,壁挂饰物旁挂着钥匙!

当她拿到钥匙时,她看到相庭也冲过来了。他已经把目光从窗外转到室内了。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击着。不知为什么相庭顿了一下。阿惠迅速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中。对上了!

随着房门的打开,阿俵大喊着也冲了过来。

阿惠飞身出去,并用随身拔下的钥匙从外面锁上了门。

她顾不上穿鞋,光着脚走在土路上。

当她来到了长满灌木丛的植物丛旁边时,她一下子迷惑了:走刚才来的道儿还是相反的?!

她立刻向左拐,上了来时的路。她害怕走一条她不熟悉的道儿。

大概阿俵追出来了吧?他会很快追上自已的。

必须藏在什么地方!

上坡道。阿惠听得到自己那粗重的喘息声。她在拼命地跑。

土道的两旁是一片庄稼地,找不到适合藏身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大声喊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阿惠向身后看了看,一个阿俵模样的人进入了她的视线,好像还在喊着什么。

一旦被他们抓住就全完了!她感到恶梦向她袭来。

什么地方有住户?赶去求救——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缕蓝白色的灯光。眼前的住宅都漆黑一团,那灯光又是什么?——啊,是电话亭!

刚才过铁桥时,她的确看到了路边的邮局和电话亭。

从那儿给警察打电话!可没有硬币。——不,打“110”不用硬币也可以打通吧,但必须有这种设备才行。

阿惠疯了般地向那儿奔去。她的呼吸乱了,脚步也挪不动了,仿佛那个电话亭远在天边!她已经感到了背后阿俵的气息了!

正在这时——前方那蓝白色的灯光一下子消失了!一瞬间阿惠感到莫名其妙!是眼花了?

一辆黑色的汽车从岔道上开了过来,正好堵在了电话亭的前边。这时,阿惠这边的助手席车门打开了。

“阿惠!前⒒萋穑俊?

黑暗中阿惠看出开车的是酒匀。他探出身子大声问道。

“是阿惠吗?——太好了!”

酒匀向她招了招手,阿惠猛地钻进汽车坐在了助手席上。

“受伤了吗?”

“没有。”

“太好了!”

酒匀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刚才你在哪儿打的电话?”

阿惠仍心神不定地问道。

“就是刚才那个电话亭。”

说着,他把车子一拐,朝别墅方向开去。

车子超过站在坡道边上的阿俵,又加快了速度向下开去。

道路在岬的尖端部拐了个弯儿,不一会儿又上了条公路。

天空中没有星垦。在油壶湾的对面,山上的灯火闪闪烁烁。位于岬的前方的灯塔,有规律地旋转着雪白的灯光。在隆冬的深夜,游艇、港湾平安无事般地静得。

“我得救了……”

想到这儿,阿惠一下子瘫了。

刚刚有了点儿安慰感,马上又涌动出一股股恐怖、担心、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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