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所有女生都爱做的动作,可骆嘉树从没见过有谁做起来像倪采这般好看。
“小赵。”他唤了身侧的司机一声,“你觉得这个倪小姐怎么样?”
小赵往讲台和观众席扫了两眼,回答道:
“倪小姐聪明又漂亮,绝对称得上最美女教师。先生您看,这报告厅里的观众一半在听她演讲,另一半全举着手机拍照呢。”
骆嘉树点了点头,朝小赵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即使没太在意倪采说了什么,骆嘉树适才心中的不耐烦已经消失干净了。
看来这场校庆还是有必要来的。
倪采说得有些口干,便拿起演讲台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这一喝不要紧,原本站在台上的她目光从不聚焦,这下不小心聚焦在某个人身上,惊得她差点在学弟学妹面前喷出水来。
骆嘉树??!他怎么来了?
其实,倪采使用超能力也有要求的,只当她目光聚焦在一个人身上时,才能看到那个人的颜色。
因此倪采练就了万众面前目空一物谁都不看的习惯,因为她一点也不喜欢探究别人的*。
“感谢倪学姐的精彩演讲。如果还有同学想和倪采学姐交流的话,可以在分享会结束后到宾客休息室找她。接下来。。。。。。”
倪采略感无奈:主持人,陈老师,我可以拒绝吗?我的偶像来了,我想过去找他搭讪。。。。。。
紧接着自己回答自己:拒绝无效。
她想起来,前世的骆嘉树并没有出现在申城交通大学的校庆上,这是不是说明,他的人生轨迹已经有所改变了呢?
她来不及多想,便被涌进休息室里的学弟学妹们淹没了。
分享会结束后,骆嘉树和司机也走向了宾客休息室。
他扫了一眼,休息室门口挤着的人最多的,想必里面就是倪采了。
我们的小赵司机奋力为老板挤出一条路来,可走到了门口,却遇上不好对付的。
“这位同学,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啊,我们已经在门口等了倪学姐很久了。”
说话的是个在读女研究生,性子颇为耿直。
骆嘉树拨开他,走到这位女同学面前。
他粲然一笑,像在家中对着骆欣楠一般,温柔道:
“同学你好,我找你们学姐有点急事。”
这个女生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只剩满面通红,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她身边的一群女生也都倒吸着气,纷纷低下头,却又欲拒还迎地偷瞄着骆嘉树。
天哪,谁说信息工程学院的那个男生是校草了,叫他往这位身边一站,还不如提鞋的呢。
“您。。。。。。您先进去吧,不碍事的。”
女生们被迷得七晕八素的,哪还计较其他。
站在骆嘉树身边的司机同志备受打击。
这时房门打开,几个学生走了出来,骆嘉树朝她们点头致谢,这便进去了。
这一批学生走后,倪采打了个哈欠,揉揉肚子。
我饿了。
她对自己说,可外边还有一群孩子等着呢。
“怎么,你饿了?”
“是啊,我。。。。。。你。,你。。。。。!”
倪采抬眼一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骆先生,你怎么来了?”
骆嘉树关上门,走到倪采对面坐下,像每个找她讨教的学生那般。
“自然是想和倪学姐交流交流。”
倪采张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
骆嘉树想,怎么她每次见到自己,都是这个表情?
“骆先生,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的校庆呢?”
“一位认识的老师邀请我来的,正巧没事,过来拉两下小提琴。”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倪采知道,骆嘉树为人低调,若不是关系特别亲密的友人相邀,他怎么可能出席这种场合?只是。。。。。。
“太可惜了,我从没在现场见过骆先生拉小提琴,真是羡慕死那些学生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
骆嘉树眨了眨眼睛,换了个话题:
“倪小姐一定饿的不行了吧,有没有兴趣赏脸同我吃个饭?”
倪采盯着偶像那张帅得颠倒众生,此时又一脸真挚人蓄无害的模样,心中计较着:
我饿了,偶像要和我吃饭,可是学弟学妹们怎么办?
唉,学弟学妹们可以再来找我,可是和偶像吃饭,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好呀,我们去哪儿?”
“你的地盘,自然你做主了。”
他的意思是。。。。。。吃食堂?
当倪采和骆嘉树一同走进申城交通大学第五食堂二楼的时候,她真是。。。。。。觉得自己脑子一定秀逗了!
为什么要来食堂,为什么要来食堂。。。。。。
虽然第五食堂二楼是倪采最中意的地方,可现在是校庆期间,人挤人不说,这些莫名其妙就凑到她偶像身边的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哎,小心点。”
一个男生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砂锅馄饨,险些撞到发着呆的倪采。
骆嘉树伸出手将她往怀里一捞,这才避过了。
“谢谢。”
倪采三十多岁的小心脏砰砰直跳,骆嘉树的右手搭在她的右臂上,隔着衣物被触碰的肌肤滚滚发烫。
他环视食堂一周,勾起唇角:
“倪小姐,等你的推荐了。”
在一群群学生与校友中间,倪采与骆嘉树显得尤为出众。
男人身高腿长,气质斐然;女人纤细高挑,楚楚可人,他们结伴而行,即使是在拥挤喧闹的大学食堂,同样赚足了旁人目光。
“我想想。。。。。。”虽然在这一世只过了两月,可实际上,倪采要唤起的可是五年多前的记忆啊,“我记得,那边那家香锅,还有隔壁的那家炒饭,还有角落里的面馆都挺不错的。”
是啊,都挺不错的,可我们骆大音乐家,看起来像个饮露餐风的神祗一般,真不敢想象他坐在这里吃东西的模样。
他们两人走到面馆要了两碗面,倪采掏出校园卡试了试,竟然还能用,便一并刷了。
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取了餐具,两人面对面坐下吃起了午饭。
“客随主便,倪小姐破费了。”
倪采一边吸着面条,一边盯着眼前的人。
他依旧那般光风霁月,从容不迫地对付着面前油腻腻的大西北拉面。
倪采再次注意到,他的身后缓慢聚集起鲜艳的红色与绿色,只有像他这样完美的男人,才能集齐青春期少女的倾慕与少男的嫉恨呀。
“瞧那一对,真是郎才女貌呢。”
隔壁桌的议论声落入倪采耳中,惹得她老脸一红。
骆嘉树也抬起头来,朝倪采会心一笑。
倪采不禁回忆起自己的校园生活,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为了躲避眼中那个缤纷多彩的世界,她只能把头深深埋进书本里。
她的朋友很少,更别提异性了,别人口中青涩甜蜜的校园恋情离她的生活实在太遥远了。
手机铃声响了,倪采接起。
“喂?。。。。。。我正在吃饭呢。。。。。。会不会太麻烦了?。。。。。。好啊,既然这样就辛苦你了。”
待倪采挂了电话,骆嘉树问道:
“谁啊?”
“噢,一个朋友,说等我吃完了来接我回宁州。”
骆嘉树意味深长地多问了一句:
“男朋友?”
第6章 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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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嘉树意味深长地多问了一句:
“男朋友?”
倪采摇了摇头,如实道:“还不是。”
还不是?骆嘉树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句话,也就是说,未来可能是咯?
离开食堂后,骆嘉树送倪采到了校门口。
小赵去停车场取车了,倪采也等着温陆来接。
“骆先生,你在国外的时候吃过食堂吗,那边的食堂怎么样?”
“当然也吃食堂了,不过美国的食堂和国内很不一样。”
“干净许多?宽敞许多?”
“还行吧,我觉得主要是。。。。。。食物难吃许多。”
“哈哈。。。。。。”倪采捂着嘴笑起来,眉眼弯弯,她从没觉得骆嘉树可以如此幽默,“骆先生。。。。。。”
骆嘉树忽然打断:
“倪采,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倪采眨了眨眼睛:“当然了。”
“既然这样,你也叫我的名字就好。”
骆嘉树又抬了抬眉毛,左边眉毛里头浅浅的痣跟着耸了耸。
倪采发现,他的虹膜不是中国人传统的深棕色,而是混了些灰的琥珀色,搭上他偏白的肌肤,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这时,温陆开着车停在倪采面前。
他走下车,同倪采说了两句话,又看向骆嘉树这边,礼貌性地朝他点了点头,想来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位就是钻石大剧院里的那个钢琴家。
“再见,一路顺风。”骆嘉树同倪采告别。
“再见了。”倪采忽然低下头,声音细细,“再见了,骆嘉树。”
她关上门,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骆嘉树站在原地,心中没来由有些愉悦。
“倪采,刚刚那位先生是谁啊?”温陆边开车边问。
“噢,学校里老师请来的嘉宾,我刚巧认识。”
见她没提名字,温陆也不再多问,只是说道:“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还以为是你以前的同学呢。”
“你多想了,不是的。”
说完,倪采合上嘴,目光穿过高耸的大厦眺望远方的山脉,不着一语。
温陆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在他将车开往倪采身边时,分明看到她在那个英俊的男人身边笑得如此开心,如此灿烂。
那是她从未对自己展现的、埋藏在冰川雪地下的温暖宝藏。
十一月又过了几天,倪采隔三差五便和母亲通话,打听于叔叔的消息。
没想到对这个未来继父,女儿比自己还要上心,林新月奇怪之余,也没太放在心上,权当女儿关心自己。
这天,倪采实在坐不住,又往洛神科技走了一遭。
在公司大厅等电梯的时候,几个工人抬着一摞一摞压扁的废纸箱从电梯旁的楼道口走了出来。
倪采随意地扫了一眼,只这一眼,如与生俱来的非条件反射般,胸腔紧紧一缩,她的脸色霎时变得骇人极了,愣是把端着纸箱的工人吓着了。
“等一下!”倪采疯了般冲到他们面前,指着箱子问,“这。。。。。。这个是什么?”
“小姐,您冷静些,您想问什么?”
“就是这个!”倪采的手指颤抖着,她深吸一口气,将食指放在扁扁的纸箱上,那个位置,正好印着一个圆形的图案,“这个图案,是什么?”
工人们面面相觑,回答道:“这是洛神科技医疗部的徽章,也就是部门标识。”
“洛神科技医疗部?”
“是啊,医疗部是公司前几年新创建的部门,好像专门输出一些医疗设备吧。”
“那,是不是所有设备上都会有这么一个标志?”
“是的,无论大小设备都印有这个标志。”
倪采绷着脸,颇为压抑地点了点头,放走了那几位不明所以的搬运工人。
同前些天一样,倪采坐在于成海的办公室里,和于成海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嗑。
“倪采,你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罢。”她举起桌上的热茶大饮一口,胃里暖和些了,终于问道,“于叔叔,这个洛神科技医疗部是怎么一回事?”
“洛神科技医疗部啊,五年前刚成立,汇聚了世界各地顶尖的医疗与电子技术人才,面向国内的高档医院提供高尖端医疗设备,近几年的市场占有率飞速提升,现在这个部门在公司里很吃香的。”
“噢。”
倪采歪了歪脑袋,思绪早飞远了。
那是一种刺骨的寒冷。
室内开着空调,调到人体最舒适温度,可那种寒意依旧不依不挠地钻进倪采的身体里,血液里,骨髓中。
她平躺在冰凉的电子设备上,有时候也被要求侧躺。
他们在她身上贴着莫名其妙的探听设备,偶尔也用针刺入她的皮下。
她听着仪器运作时电流兹兹流过的声音,混杂在自己的心跳声与血液流动的声音里,那样冰冷,又那样无望。
她在于成海的办公室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倪采?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没有。。。。。。”她缓过神来,“倒是于叔叔您,有没有生什么病?”
“我?我身体好着呢。”
说着,于成海又为倪采倒了一杯茶,他似乎暗自寻思了一会,终于问道:
“倪采,你是不是认识骆总啊?就是董事长的儿子,上次你来的时候,楼下的小王跟我说,看见你和他走在一起。”
“是啊,认识的。”
“如果认识的话,你想了解医疗部的事情,不如问问他。我一个做了大半辈子税务的人,对这些还真不太了解。”
倪采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问过于叔叔后,倪采搭乘电梯到了公司的最高层,四十五楼。
刚迈出电梯,迎面便是一个富丽堂皇的会客大厅,倪采小心翼翼地绕过大厅,走向右边的总经理办公室。
过道的地面上铺着一层毛绒绒的地毯,乍一看分外干净,直让人舍不得踩。每走五步,头顶上便换了一个形态各异、造型独特的吊灯,倪采快分不清自己是在公司里,还是走在艺术展的回廊上了。
“您好,我找骆嘉树先生,麻烦您通报一声。”
总经理办公室外的秘书室,一位妆容精致、着装正式的秘书小姐站起来招待倪采。
“小姐,不好意思,总经理今天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
秘书小姐礼貌一笑:“总经理只有每周一或周四的上午才在公司,而且待在公司的时间不定,他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忙。”
倪采十分泄气,道谢后便离开了。
他可是骆嘉树啊,一个举世瞩目的音乐家。
他要练习,要作曲,要上台表演。。。。。。若不是这件事对倪采非常重要,她肯定不会如此莽撞就来寻他的。
一如倪采所想,骆嘉树此时正待在钻石大剧院的后台练习室,练习一首新曲子。
宁州艺术中心歌剧团的演员们将在不久后表演一场汉化版的歌剧《蝴蝶夫人》。
他们为了表演这个歌剧,请了不少专业人员翻译、填词、重新谱曲,如今表演在即,歌剧团不惜砸下重金邀请这位鼎鼎大名的“东方李斯特”为歌剧女主角乔乔桑最受欢迎的咏叹调——《晴朗的一天》编曲,并在表演时充当钢琴伴奏。
骆嘉树弹了一小段,再次捧起曲谱删删改改。
房门从外边打开,一阵陌生的香气飘了进来。骆嘉树直起身子没回头,等着这人走到他面前。
果然,张艺茹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踏了过来,半靠在钢琴边,煞是风情万种。
“嘉树,好久不见了。”
“回来了。”
他不咸不淡应了三个字,复又低头研究起曲谱来。
“嘉树。”她把骆嘉树手中的谱子抽走,自顾自扫了几眼,指着一个两节的音符道,“这里,降半个音试试。”
骆嘉树无奈,但还是拿起笔在她指的地方画了个圈,之后便把谱子对折收进文件袋里,正色道:
“艺茹,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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