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边境上有这么多的哨所,但是每一个哨所的情况都和我们一样。”
所有的哨所都是步兵排、步兵班规模的简易据点,甚至不用钢炮,黑旗军用前装炮都可以打破这些据点,每个据点放着少则七八名,多则三四十名的法越联合部队。
由于长期的警戒任务,这些哨所里的士兵变得极度疲劳,而且这么多分散的部队简直就是把部队送给黑旗军享用:“在边境上只有三个连级规模的据点,如果我们不集中兵力,所有的据点都被轻松地被黑旗军攻破。”
在高级指挥官的眼中,所有这些据地将形成一条坚不可破的牢固防线,但这样的防线只存在于这些高级指挥官的梦想之中,他们并不了解情况。
他们并不知道,在这种山地之间进行相互支援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甚至于十里的路线要整整走上六个小时,所有据点都是孤立的,在指挥官图纸上形成的防线简直就象纸糊的一样。
“所以我们必须指望我们在东京地区的战友们能顺利地打开局面,消灭北宁地区的中国军队,然后顺利地结束这场战争。”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如果黑旗军在东京地区吃了败仗,那么他们就不会派部队南下了。
他们并不清楚清军和黑旗军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只知道他不想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为我们在北宁的胜利干上一杯!”
“干杯!”
“我们能获得胜利吗?”
“我们有一万人,能打胜,一个星期之内,我们将听到攻克北宁的好消息。”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少尉阁下,我们干杯。”
军纪已经跨了,这些法国人和越南人都把酒精作为欢乐的源泉,但是少尉却觉得大地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下窗户,却没有发现,但是很快他就感受到同样的震动:“是黑旗军!”
“黑旗军!”
哨所的士兵们慌张了,这属于第二线的警戒哨所,并不是直接接敌,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战斗似乎打响了。
很快四面八方隐隐约约的枪声都响起来了,很快一名军士大声地叫道:“上帝啊!七号哨所被攻破了。”
七号哨所是附近唯一的连级规模哨所,但是在望远镜看去,只看到哨所上方火势熊熊,但是最重要是那面三色旗已经被换下来了。
所有人都不清楚有多少黑旗军发动进攻,他们也缺乏通讯工具,但是很快就从前方逃来了少数溃兵,他们带来了坏消息。
“成千上万的黑旗军发动了全面进攻,整个边境线都被他们冲跨了,至少有五个哨所已经失守了。”
“他们带来了好几门大炮,参加攻击的敌人大约有二万人。”
“不止两万人,他们的大炮至少有四十门,其中有很多重型迫击炮。”
“敌人的攻击毫无阻碍,我们所有的哨所除非撤退,否则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正当哨所的军官在准备撤退的时候,后方又传来了接连不断的枪声:“中国人发动全面攻势了。”
“很显然,他们是针对我们在北宁地区的攻势。”少尉苦恼地说道:“这真是最坏的坏消息了,我是个诗人。”
“少尉,那怎么办?我们当面的敌军至少有两个营。”
虽然在同一地区的法越部队为数不少,但是他们分散到无数哨所上去,结果直接被黑旗军击灭,许多哨所只经过几分钟的抵抗就被打跨。
第一百七十章 势如破竹
少尉很清楚哨所的实际情况,只要战斗一打响,这些越南辅助兵就会成缩头乌龟,他们都是战争开始才招募过来的士兵,根本没经过严格的训练:“我们撤退……”
但是他的话刚刚出口,炮弹已经呼啸着砸在哨所上,那是黑旗军的标志性武器六十毫米迫击炮,几发炮弹造成不大不小的损失,整个哨所被淡淡的硝烟与烟土所笼罩。
“黑旗军来了……”就在这个瞬间,安南辅助兵员已经不见了身影了,他们转身就跑,有的跑到屋子里的桌底去,有的人拖着枪就直接跳出了哨所:“我们快跑啊!”
原来三十多人的哨所,一轮炮击之后就只剩下一半人,接着双方打了一轮射击,子弹飞啸着造成了些伤亡:“黑旗军有一个营……”
少尉已经看清了他们的敌人,虽然没有一个步兵营,但是至少有两个步兵连,装备很好,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小哨所所能抗拒:“士兵们,敌军投入了整整一个团的兵力攻击我们,我们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
飘扬在哨所上方的法兰西三色旗突然降了下来,升上去的是一面白旗:“这是不是我们的战争,我们向当面的强大敌军无条件投降,并要求得到欧洲式的文明待遇。”
他们清楚黑旗军对俘虏同时存在两极的表现,有时是极其优厚的待遇,有时候却是标准的野蛮人,但是主动向他们投降的先例中没有受到过任何虐待。
“保存好步枪和弹药,准备向黑旗军交出,焚毁我们的机密档案,这不是我们的战争。”
少尉作出的判断,几个法国人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但是少尉对着他们说道:“我们应当死在对德国战争的战场上,用我们的胸膛面对德国人的子弹,我爱你们。”
“至于安南人,他们本来就和这场战争没有关系。”
少尉的说明让所有人都赞同他的意见,在短暂的接火之后,这个哨所的二十三名士兵向黑旗军交出了所有的武器弹药,他们也得到了相应的待遇。
但这样的例子在边境线上出现多起,黑旗军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席卷残云的感觉,光是主动投诚的法军就有近百人,越南土著部队的俘虏则有七八百名之多。
当太阳再度升起的时候,黑旗军的司令部之中是一种深深的喜悦:“大捷,大捷!空前的大捷。”
在过去的三十六个小时之内,七个步兵营和一个补充营的黑旗军涌入了交趾支那,任何存在地图上的边境哨所都被他们彻底打跨,所有的哨所几乎都是孤立地战斗,然后被攻击的黑旗军轻易地冲破。
一个个哨所在地图被标识为占领,但是让人真正喜悦的是这些哨所的士兵,甚至包括法国士兵都没有太强的战斗意志,每个哨所都只有为数不多的兵员,有些军士哨的越南军士长干脆是直接把部队排成直队敬着军礼向黑旗军投降:“等待你们已经很久了。”
“至少有两个步兵营的敌人在过去一天之内被歼灭,残存的据点只有两个,今天中午之前一定能解决战斗,部队伤亡很小。”一个参谋喜冲冲地对柳引弓说道:“我们保持这样的势头下去,打下顺化都不是大问题。”
在一天之内解决几乎相当于自己部队规模一半的敌军,在此之前柳引弓想都没想过,即便是最顺利的情况,他们都认为是自己将在三天之内才能突破这道边境防线――事实上他的预计是稍少于一周。
但是仅仅三十六小时,法国人经营已久的这条防线就象雪崩一样,被黑旗军打得解体,而在他面前是同样肥美的美肉。
法国为了维持殖民地治安,保持是治安作战中极常见的分散配置,他们把部队分散到无数的小型据点上去,在自己面前就是这么一个庞大的治安网络。
法国人把部队分散在乡村,根本没有集中的想法,他们在每一个省,每一个州府,每一个县都有部队驻扎,控制着这块殖民地的一切。
但是他们没有预备队,没有机动部队,没有后备部队:“我们将集中拳头,分批扫荡过去。”
柳引弓清楚自己的优势:“争取在一周之内再解决他们三个到四个营……”
就在他命令的同时,数千名穿着草绿色的士兵正在继续南下,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法军据点都被他们轻易消灭,一面面三色旗被换成了黑色的细柳营战旗,对于法国人来说,这是灾害中的灾害。
在一幅大比例的军用地图面前,几个法国高级军官愤怒地面前大比例的军用地图:“我们在过去的七十二个小时,至少损失三个步兵营,或者说,相当于每天损失一个步兵营。”
事实上的损失比他们所述说的还要严重一些,不过眼前黑色的箭头简直如是大潮一般在地图上被标识出来,到处都是黑旗军的攻击,原来密密麻麻的据点都标识成被敌军占领。
即便那些仍在战斗中的据点,他们也不报太大的希望,他们肯定不能坚持太久:“大部分部队已经失去联络,我们知道就这么多。”
交趾支那总督的脸色十分难看,现在等于是三个省同时攻击遭到大规模的攻击,驻在这些省内的守军有多少能在这波大潮中幸存下去,他并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这是殖民地历史上最大的灾害,看着无数被击破的据点,他只能询问道:“我们能投入多少部队?在最短时间内。”
“一个半步兵营,但是我们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且西贡本身的安全也将出现问题。”
法国人并不清楚当面的敌军有多大的规模,黑旗军投入了多少个步兵营:“我们估计敌人投入的兵力肯定超过十个步兵营,目前已经判断清楚至少有九个步兵营的番号,其全部兵力可能是十二到十六个步兵营。”
交趾支那拥有的法越部队加起来并不比这个数字少,差不多二十个步兵营,但是这些步兵营现在分散在整个殖民地之内,要将他们集结起来是一个相当消耗时间的过程。
特别是在没有电话机,电报报络不健全的殖民地之内,把一些远离省城的班、排据点中的守军集结起来,至少要一周时间。
事实上直到现在,许多遭到黑旗军攻击的据点在战斗开始之前对于战况一无所知,他们一直是黑旗军开始攻击才知道黑旗军南下。
在许多偏远地区,至少要半个月才能确认黑旗军南下的消息,这所有的一切集中起来就是一场的灾难。
每一分钟都有部队遭到损失,更大的灾害在于,现在北方三省几乎与西贡断绝了联络,这三个省内拥有大约八个营的守军和上千名战斗力更低的越南地方辅助部队、民团、警察,所有这些单位都无法抵抗黑旗军的攻击。
“向顺化方面申请支援!”总督大人愤怒地吼道:“我们给顺化方面太多的支援,以致于影响到殖民地的防务,他们必须向我们提供回报。”
在黑旗军的眼中,这过去的八十多个小时只是一次轻松的进军,在势如破竹地消灭边境上的无数据点之后,接下去是轻松的战斗与接受越南辅助军队的投降。
号称法国土著步兵精华的安南土著步兵根本不堪一击,他们成排成排地向黑旗军投降交枪投降,尤其是黎秋的周处营更是接受了上千名安南土著步兵的投降。
所有军官第一时间都明白了原因,过去曾有赫赫威名的安南土著步兵已经被打跨了――在东京地区和顺化地区被彻底打跨。
在他们遇到的安南土著步兵连队之中,“最老”的一个单位成立于十八个月之前――虽然还是比对面黑旗军历史久,但是这个连队以前是一个负责输送的连队。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之中,整个安南土著部队的精华,甚至可以说整个旧的安南土著部队都被抽调到东京地区去了,然后在那里遭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歼灭。
每个月都有成营建制的土著部队被调到北方去,然后在那里被打跨,在半年之前整个殖民地的旧有安南土著部队已经抽调一空,只能从新成立的“老单位”里抽调。
特别是在山西战役之后,为了弥补在东京地区和顺化地区的巨大兵额损失,甚至连新成立的土著步兵部队,只要受过基本的步枪训练就调到北方去了。
在这种情况,留在南方是什么样素质的敌军显然是一目了然,许多步兵连队基本由正在训练之中的新兵组成,在面临着潮水的敌军,又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任何友军,似乎也不可能得到援军的支援,他们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太顺利了!”黎秋大声在电话上赞美着柳宇:“统领太英明了,现在甚至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么多的俘虏,我只有六百名士兵,但是现在有一千一百名俘虏。”
那边柳引弓也有同样的麻烦:“我的情况不比你好多少。”
原定是一周之内消灭敌军三个到四个营,现在不包括被打死、打伤的敌军,光是俘虏和投诚的敌军就有二千二百多人,而且这个数字还不包括黎秋接收的一千一百名俘虏。
而这次南下的黑旗军不过是七个步兵营和一个补充营,加上一些直属部队,加起来才四千六百名士兵:“引弓,我们需要从顺化那边得到支援,这么好的局面,可不能毁在我们的手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战局发展
所谓麻杆打狼两头怕,指的就是这样的局面,法国人固然是忧心重重,可是在空前的胜利面前,黑旗军同样是担心前功尽毁。
这可是交趾支那,法国人经营了二十年之久的殖民地,随便哪个点上都有法国人的探子、奸细、警察,要知道法国人可以是把越南王朝原本的奇队都保留下来,组成了地方部队。
这些部队对于黑旗军可没有什么好感,完全是因为被这潮水打蒙了,然后被迫成排成排地交枪,如果让他们反应过来,没准就是无数的武装民团揭竿而起反抗黑旗军的局面。
何况现在部队只能说是勉强保持着建制,由于空前的跃进速度,许多小分队甚至都已经威胁到西贡外围,而补充营才刚刚突破边境线,这种情况几乎是山西战役最后阶段的复盘,但是西贡和整个南方法军都有足够的后手。
“快把部队补充起来。”在电话机里柳引弓这么建议:“俘虏可以补充的,都补充到部队里,我给你这个权限。”
“补了,六百老兵我补了三百新兵,每个连队都补足了员额,还成立了一个新连,但是我不敢再多补了。”黎秋头痛着这个问题:“可是还有八百俘虏啊。”
对于这个墙头草式的俘虏,黎秋虽然自身也是出于投奔黑旗军的安南土著步兵,可是却对这些人毫无信任。
当然他投奔黑旗军是怎么样一个心态,这些人投奔他也是同样的心态,正是因为他熟悉这些主动来投降土著部队的心理,他才只敢补足了四个步兵连,编足了九百人的大营。
这个数字完全可以称为一个步兵团的数字,但是柳引弓却有其它的想法:“你再编一个补充连吧,尽可能要掌握住部队。”
一个五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的步兵营,即便是号称黑旗军第一营的细柳营也没有这样规模,但是黎秋却说道:“我没有部队骨干,不敢编啊,怕出问题。”
如果是训练好的新兵,那他编一个师的勇气都有,可是这些一打仗就交枪的兵油子,黎秋充满了怀疑和猜忌:“老兄,给我一个排也行,那我就有底气了。”
有一个步兵排的话,他勉强还能调派一些干部,编成一个大编制的连队,毕竟他对交趾支那的情况十分熟悉,知道哪些人马战斗力相当强些而且比较可靠。
“我把我的警卫排调给你。”柳引弓骂了一句:“如果这一仗打完的话,你还有这么多兵力,我想办法把你调整成步兵团。”
“多谢柳老哥,我一定卖力去打。”黎秋在电话里做了保证:“您放心,交趾支那这个地方,我们周处营不敢说别的,打法国人一个营没有问题。”
不管怎么样,实力的增强让他充满了底气,而且他不需要太惧怕伤亡数字,只要俘虏工作干得好,补充五百人不成问题。
柳引弓却是在电话里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我想,俘虏里的老弱是不是依自愿原则遣散一部分,当然按北面的老规矩办。”
“行!”黎秋赞同这样的看法:“我缴了不少钱,遣散没有大问题。”
俘虏的成份很杂,天主教民团、安南土著步兵、地方奇队、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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