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伸出橄榄枝了,这两个小兵看起来还挺讨喜的,陈是好要做个大度的前辈,“我叫陈是好,是指导员助理。以后相处愉快哦!”
傍晚,最后一个新成员也搬进来了。她是来自东北的一个姑娘,文艺兵过来的,叫胡佳卉。
陈是好本来郁闷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管人了。她挂着指导员助理的虚职,平时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现在看来生活真的会有趣很多。“你们以后得听我的,我是最先来的。”
其余三个人听了齐齐挤出笑容回应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配角怎么办、、
你们爱谁呀?
555,没人睬我。
☆、渐行渐远(二)
爱,绝不是缺了就找,更不是累了就换。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努力,两个人的奋斗,两个人的共同创造。
陈是好虽然任性幼稚,但是训练有素,第二天一早率先起床整理内务。
“呀,胡佳卉,你这是叠被子吗?是在烤面包!”
胡佳卉年纪最小,刚刚过16岁生日。昨晚想家想的窝在被子里哭了好久,现在眼睛还红肿着。都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到底还有些脾气。一听到陈是好倚老卖老的教训,也没好脸色。“我不会,就这样了。”
“哎哎哎,你这什么态度啊?我指出你的错误你居然跟我横竖横!军人的原则是什么,是服从!”
陈是好掐着小蛮腰,仰着脸等着胡佳卉认错。
怎料小丫头伶牙俐齿,不肯认罪,“你的话算什么命令啊?凭什么要服从你呀?”
朱蓝玉一见这两人还没住热乎就较起劲了,赶紧上前调解,“今天宣誓后排长就会安排训练了,到时候肯定得规范内务的。今早就先这样吧。”
胡佳卉本来就觉得委屈,学了快十年的民族舞没能北上去舞蹈学院,被家里安排来军队当兵,还要忍受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助理的颐指气使,鼻子一酸,又哭了出来。
陈是好最讨厌女孩子哭哭啼啼了,这下更烦躁了。她从小到大惹是生非,嚣张跋扈,大大小小的教训没少挨,可她就很少哭。小时候她偷偷点燃了爸爸的一只毛笔,火苗从笔尖的毫毛窜到了整只笔杆,后来窜到了桌子上,把几份文件都烧掉了。陈立礼怒不可遏,小女儿不好家法伺候,就罚她用毛笔抄《孙子兵法》,不抄完不能吃饭,一个月不准出门。那时候她才六岁吧,毛笔都拿不好,也不认识繁体字,在房间里痛苦哀嚎,就是没人放过她。直到她的泪水都能研磨了,哥哥才踩着梁镜淇的后背从窗户爬进来,给她送吃的。
“别哭了,没用的。爸爸不会心软的,你这次可闯了大祸。”陈是问一边帮她抄《孙子兵法》,一边对她讲。
“可是,电视里不是说‘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吗?男人不是最怕女人哭吗?”
陈是问听到小妹自诩“女人”,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倒记得这个。那都是骗无能的女人的,男人的怕只是在敷衍。阿好是有本事的人,不需要男人的可怜。”
两兄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梁镜淇看到陈立礼踏着大步进了家门,赶紧抚摸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一瘸一拐的溜走了。最后,陈家兄妹一起受罚,可陈是好特别开心,她要做个独立的女人。
陈是好本来就不想和胡佳卉吵架的,说她被子叠得不好纯粹是发表一下意见,想体现一点点优胜感。欺负小女孩实在没什么意思,可是她又不能先低头,弱了气势,一时间下不了台。
辛晴默默地帮胡佳卉重新折好了被子,“好了,现在像豆腐块一样。”
陈是好一看,直点头,“这还差不多。”
以后的日子恐怕并不会太好过,朱蓝玉和辛晴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有没有一种景象让你见了,心脏会砰砰砰想到挣脱胸膛的束缚,因为它不满足,它感受到自己的局限,它终于知道什么是震撼。辛晴游览了不少名川大山,几乎踏遍了古镇水乡,登到丹霞峰观黄山日出,坐在凤凰城看融雪,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过。整个军营的新兵都聚集在山顶的营地,一片鲜绿中,仰望着冉冉升起的国旗,铿锵的宣誓词是独有的伴奏。战士的的热血灌溉了身上的戎装。
台上的陈师长,离得太远,看不清脸的模样。他低沉有力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进耳膜,让人禁不住着迷,就是这样,就是这种让你奋不顾身的魔力,这就是军人。
宣誓结束,辛晴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曾经的梦想,依然能让自己感动。与爱情无关的心境才可以这么安宁吧,从此以后,是吴峻,还是林以启,都如同生过水痘留下的疤痕,获得免疫,也必须终生牢记。
排长当了十一年兵,参加了两百多次行动,带过八届新兵。“我叫鲁远山,大家叫我鲁教官就成。我负责你们这三个月的体能训练,唐指导负责你们的日常生活事务。平时休息大家可以尽管放松,拿出年轻人的样子,但是一声哨响就得记住使命,拿出军人的姿态!”
“是!”
说着鲁教官吹了一声短促哨接着两声长的哨响,“嘟,嘟——嘟——”
有些还没进入状态的女兵左看右看不知该往哪边跑。辛晴拉拉胡佳卉的衣角,“集合了!小跑跟上!”
这是轻装集合的哨声。很显然,很多人还没适应这个信号。“哨声就是命令!下次再有人记错就罚站四十分钟军姿!”
胡佳卉深吸一口气,悄悄地对辛晴说,“谢谢你,还有早上也得感谢你。”
辛晴用眼角瞄她,“别跑神!教官待会儿还会吹哨的。”
果然,鲁教官绕着队列走了两圈,在队列后面又吹起了短哨,这次短哨后跟的是一声长哨。
“嘟,嘟——”
哗啦啦一声声,水壶被速速地拎起,一边晃一边歪歪斜斜挂在了这些女兵的身上。
鲁教官看了看秒表,“两分四十八秒了,还有小动作的声音。来回不到四十米的距离,我们的目标是三十秒!听见了吗?”
“是!”
“哟,原来鲁教官带这个班啊!”陈是好跟在唐指导的后面来视察,一看是胡佳卉她们在队列里,尤为激动。
鲁远山立即端起两臂,熟练地小跑几步,收脚立正,向唐指导敬了个军理。
唐教官也立刻回礼,“好,好。这批兵苗子不错。待会儿休息时,选个班长和排副吧。”
陈是好一听要选班干部了,更激动了,“唐指导,我就先留下帮助她们推选吧,这样效率高一点。”
部队里本来少有什么指导员助理的,派了陈是好这么个人来,她是知道意思的。“行,我继续视察,你尽快帮她们组织好,赶紧追上我。今天视察完毕晚上要交报告。”
“是!”陈是好向唐指导行了军礼。
鲁远山见指导员都发话了,就下令休息。陈是好完全拿自己不当外人,站在鲁远山旁边,指挥着,“你们有没有谁以前军训的时候当过排副呀?”
数了数,一共八个人举手。四排新兵整整齐齐站着,供陈是好挑选。刚刚朱蓝玉举手了,陈是好走过去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肩膀,“排副就你了。”
接着她打量着剩下的几个人,挑了一个最高、最厚实的女孩子,拍拍她的背,“班长就你了。”
“排副和班长中午回去到每个宿舍收手机,晚饭后送到指导员办公室。”陈是好下了命令,背着手,昂首挺胸,大踏步离开了。当领导,真是爽!
晚上,陈是好坐在办公室里,摆弄着收上来的手机。“啧啧,真是什么品位的都有。也不知宿舍里的那几只用的是什么型号。”
办公室电话突然响了,惊得她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该死,谁这么讨厌!”
“喂,N市编号89757部队一营三连指导员办公室。”
电话那端轻笑了声,“呵,还挺有样子的。”
陈是好一听,高兴地跳起来,刚刚没掉在地上的手机都滑到地上了,噼里啪啦哗哗响。
“哥,想死你了!”
“怎么了?什么声音?”陈是问听到有些异常的响声,不知那个宝贝妹妹又闯什么祸了。
“啊,没事没事,文件夹掉地上了。你来接我还是我自己过去啊?”
“你自己来吧。我的车去送丝丝了,她今天去上海了。”
“切,你女人走了才想起我。算了,不跟你计较,给我烧两个菜当夜宵哦!”
陈是好一进门就奔向沙发,坐在上面弹了又弹,斜靠着,“舒服啊,真软。”她用鼻子嗅了嗅,故作深沉,用一副诗人的腔调对哥哥说,“空气里都是你的味道。客厅里,厨房里,浴室里,卧室里,到处都能看到你的影子。”
陈是问早就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坐在她旁边,“又是怎么了?”
陈是好凑近他的耳朵,声音软软的,“哎,哥,你们,你们俩有没有在沙发上,那个啊?”
陈是问狭长的眼睛黑得深不见底,盯着妹妹,一个字一顿,“有。很刺激。”比腹黑,你太差火候了,还是乖乖地呆在兵营里吧。
本来是想捉弄一下哥哥的,怎么自己脸红得烫手。为什么美丽善良的她会有这么阴险狡诈的哥哥。“我要吃饭!把你吃穷了,只能给丝丝包养!”
“听说,你宿舍搬进新人了?”陈是问用刀在菲力牛排上驰骋着,今天煎得太急了,有点老。
“你安排的人自己还不清楚?”陈是好头都没抬,认真地剥着基围虾。
陈是问放弃盘子里的食物,专心等着妹妹的精彩表情。“这次,真不是我。我还是听梁主任提起的。”
“梁镜淇?哪个是他的妹子?他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亲戚?”
“咱家也没那么多亲戚。”
“不管是谁家的妹子,到了我的地盘都得听我的。”
“噢?那你都怎么她们了?”早就猜到好妹妹一定会做出一番业绩的,不知那个傲娇的丫头怎么和阿好斗法。
“也没什么了。我向来不屑跟小朋友计较。听说有两个是跆拳道黑带的,我怕接不住招。还有一个跳舞的,最没劲了。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
看来没有矛盾,这可不好。“你可以和她们切磋武艺,散打和跆拳道,异曲同工。”
陈是好“啪”一声把筷子摔到桌子上,“喂,我有那么无聊吗?我怎么觉得你唯恐不乱呢?”陈是问耸耸肩,“我只是担心你生活无趣。”
“和你的风花雪月相比,我的生活当然枯燥无味。”陈是好揪着哥哥的软肋不放。
“你要羡慕,你随意。用不用我帮你介绍?还是,等爸妈安排?”
“你你你你你,算你狠!”又拿爸妈来压她,陈是好恨得牙根痒痒,你就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代表月亮惩罚你的!
“哥,你不爱丝丝干嘛还和她在一起啊?你们都那样了,又不结婚。”陈是好一直为丝丝感到不值,她以为爱情不应该这么辛苦,两个人在一起要总能体味到蜜也似的甜腻,就像月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月光,波光粼粼的荡漾。
陈是问坦诚自己不信奉什么善男信女,感情上,一向遵从自己的内心。想要的,毫不犹豫,不要的,不屑一顾。和姚丝丝的关系,的确是个意外,与她自己无关的意外。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爱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人一辈子很难遇见一个人就能立刻确定和她共度一生。而人生这么长,总需要一些人与你一同尝试、探索。再者,我也有需求,像梁镜淇那样压抑着可不是好事。”
陈是好瞪着葡萄似的眼睛坚定无比,她不同意,“哥,虽然我没有真正爱过,但是我知道爱情是要毫不保留的,是没有退路的选择。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让你领悟到,爱一个人,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还是会嫌不够。你会后悔,之前谈的恋爱浪费了你遇到她的时间。”
“好吧,我的好妹妹。祝福你尽早遇到毫不保留的爱。”陈是问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心里还有纯爱是好事,所有的爱情诅咒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我喜欢陈家兄妹。
祝各位看文愉悦啦,高兴就顺便收藏一下啦~
MUA,我爱你们。
☆、渐行渐远(三)
每逢佳节倍思亲。
中秋放假。电话亭外排队的人都排到了食堂。辛晴握着电话卡,不想等了,还是节后再打给妈妈吧。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思念就像愈加圆满的月亮一样,一点点扩散着,带着迷人的光环一圈圈诱惑着你。我多渴望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就能看到你们的脸。只怕周围再多人,感觉只是一个人。
陈是好见辛晴总算回宿舍了,边收拾东西边告诉她,“你亲人来看你了。在指导员办公室等着。”
部队里是不支持探亲的,但是常常有些家长来了也就来了。辛晴很疑惑,妈妈会来看她?
“噢,谢谢你。那我过去了。”
“哎,先别,那个你看到朱蓝玉也叫上她,她的家人也来了。”
朱蓝玉去洗澡了,等她一回来辛晴就和她一起去了指导员办公室。“我昨天还和我妈讲电话了呀,她没说要千里奔女啊?”朱蓝玉也很诧异,Z市离N市很远的,就算坐飞机,到了N市还得换几辆大巴才能找到这个荒郊野岭。
“我也不清楚。我妈更不可能过来了。”
结果一见那人,辛晴和朱蓝玉都愣住了。
是吴峻。
唐指导急着回家过节,“人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吴团长再见啊。”
吴峻礼貌地点点头,“打扰了,耽误你那么久。”
唐指导路过辛晴和朱蓝玉,两人齐齐行了军礼。“唐指导再见。”
吴峻见辛晴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皮肤比以前颜色深了点,但仍然细腻如脂。她没有戴军帽,光洁的额头显露着自信。整个人,不能算脱胎换骨,可也谓别有风情。
朱蓝玉率先打破沉默,她立正站好,又对吴峻行了个军礼,“报告吴团长,女兵一营三连九排集合完毕。”
辛晴莞尔一笑,“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吧。这里,太奇怪了。”
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他们去了食堂。吴峻的确有些饿了,今早才下的火车,辗转了好久才到部队。他做出要食指大动的样子,“盘底玉烩,军中绿花,两相更得意。”
“多久不见了,你都学会油腔滑调了。看来放逐的还不够远。”朱蓝玉跟吴峻打趣,满眼都是笑意。
“你怎么还不知收敛点,疯颠颠的,这样下去连特种兵都不敢娶你了。”吴峻虽然和李婉婷离婚了,但是这么多年照顾彼此的家人早就形成了习惯,朱蓝玉就像他的亲妹妹。
“晴晴,你怎么不讲话呀?不高兴见到我吗?”吴峻一直观察着辛晴的表情,可能太久没见了,可能小女孩长大了,再也不能从她的眼睛里分辨出她的情绪了。
“哪有,我是在酝酿措辞呢。”
“你们俩当了兵就牛气了是吧!居然敢调笑我,晴晴,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了,你居然和她沆瀣一气。”
“你怎么有种女儿出嫁了的感觉呀?晴子,你看他下巴带胡渣,额头有细纹,表情辛酸,就和莺莺出嫁时,张老汉一个样啊!”
这正是吴峻最担心的。他的晴晴再也不属于他了。
几个月来,辛晴也想念吴峻,无关爱情,早在有人向她允诺未来之时她就放弃对吴峻的暗恋了。她挂念吴峻,就像挂念她在乎的每一个人一样,只怕他们和林以启一样突然就不见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蚀骨之痛。真的见到他,先是惊喜,而后竟有些落寞。她最想见的人一直住在她心里,却没办法来到她身边。
“晴晴,你今年过生日,我没能见到你。礼物喜欢吗?”
辛晴压根儿没收到什么礼物,只在第二天早上看到过吴峻发来短信,当时太着急,都没打开看短信的内容。
“你指什么礼物啊?短信?”
朱蓝玉“咳咳”了几声,“你们俩怎么神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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