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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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伪仙-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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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老朱没事。只要在村里就没人敢动他。”

    周围是杂七杂八的议论,谢浩然看着那些手持棍棒,脸上全是不善表情的村民,默默运起《文曲》功法,将感知能力提升到极致,同时缓缓是放开自己的灵能气场。只要周围稍有异动,他会立刻运用功法,保住站在身边的何洪涛等人。

    王利丰显然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他环视四周,没有与那些性子火爆的年轻人直接碰撞。用力清了清嗓子,发出洪亮的声音:“朱成在哪儿?让你们村长出来,我有话对他说。”

    旁边一个身材精瘦,看上去很有力气的中年人发出暴吼:“滚!你们这些狗日的,见个鸡巴的村长。”

    王利丰转身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儿。老子找的是朱成,把他叫出来。”

    手持棍棒的中年男子被激怒了,抡起手里的棍子,二话不说朝着王利丰猛砸过来。谢浩然在旁边看着那根带有啸音落下的棍棒刚准备出手,忽然敏锐的发现棍子运行轨迹不太对劲,于是放下已经举至胸前的右手,带着轻蔑的冷笑,看着那根棍子重重砸在旁边的越野车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对方只是在虚张声势。他敢砸车,但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当中砸人。口头上的威胁没人会当真,可是如果出了人命,那就不一样了。

    “砸,砸了他们的车。”

    “对,看他们等会儿怎么爬回去。”

    “不要放过这些家伙,不要打头,照着手脚身上打,打断他们的腿!”

    乱哄哄的叫嚷声此起披伏,一双双凶狠暴怒的眼睛里折射出鲜血颜色。在这种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什么见鬼的“法律”。反正在这个地方,在村子里,老子们就是天,哪怕你是条龙,也得老老实实盘着。

    “我操!”

    王利丰低声咒骂了一句。几名保镖把他牢牢围在中间,村民们叫嚣的声音虽大,却没人真正动手。可是那种气势很吓人,令他有种忍不住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第一百二七节 对峙() 
不该来的这么早,应该等着工地上其他人聚齐了再进来。

    后悔没有任何意义,王利丰只能强忍着怒火,盯着那些如同打了鸡血,叫嚣着要把自己“活活打死”的村民。还好这些家伙不是没脑子的傻瓜,他们至少还知道“杀人偿命”。尽管不断有棍子锄头落下,却只是朝着车上招呼,没有砸到人。只是可怜了那几辆越野车,被砸得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朱成一直没有出现。

    王利丰压着火,脸色铁青,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无论换了是谁处在他的位置,都会觉得心里有想要爆发的冲动。可是村民数量太多,叫嚣声震耳欲聋。

    “我看哪个混蛋敢把老朱抓走?天王老子都不行!”

    “老朱是活神仙,你们这些狗屁不懂的家伙趁早滚出去。”

    “不能就这样放了他们。得让他们拿钱出来,买路钱,还有买命的钱!”

    口水夹杂着灰尘在空中飞舞,逐渐暗淡的天色使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阴影。王利丰看着一辆被砸得最惨的车,牙齿在嘴里咬得“格格”响。他很想拿起电话报警,可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根本没用。

    就算是警察及时赶到现场,也只会维持秩序,保护着自己这些人安全离开。可是后面的事情怎么办?被砸坏的车子不可能得到赔偿,还有就是朱胜京,这家伙也许从此消失,再也找不到他。

    进出村子的路只有这一条。而且朱胜京觉得呆在村里安全,只要警察不出现,他就不会离开。

    等吧!耐心点儿,老子也有后手,我的人就快来了。

    “滴滴!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用远处传来,视线里很快出现了五辆重型卡车。通体黄色,巨大的轮胎碾压地面,带起冲天的尘土。司机坐在驾驶室里死命按着喇叭,远远就能看见敞开的后车厢里挤满了人。他们头戴防护盔,手里拿着钢筋和棍子。村口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卡车一路风驰电挚,带着无可阻挡的迅猛威势,一直冲进了广场。

    原本气焰嚣张的村民顿时变得惊慌。他们一边叫骂吗,一边躲闪,却没人想要冲上前去阻拦。车灯开着,虽然天色尚未全黑,却在人群与灰尘中照出一道道光带。

    一名保镖从卡车副驾驶座上跳下,几个箭步冲到王利丰面前,急促地说:“王总,人都叫来了。”

    王利丰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来了多少?”

    保镖迅速报着数字:“工地上能叫的都叫上了,一百六十七个,都带了家伙。”

    王利丰抬起头,看着正从敞开车厢里往下跳的工人,狞笑道:“很好!非常好!把人集中起来,给我看住出村的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走。”

    之前包围众人的村民像受惊的蚂蚁一样散开。他们很快集中到了对面,以广场中央那块狭窄的空地为间隔,与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工人对峙,形成泾渭分明的两大块。

    叫嚣的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也失去了凶暴野蛮的骑士。

    “你们想干什么?别乱来。”

    “外面来的家伙打人了,出人命啦!”

    “这里是过水村的地盘,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王利丰肥胖的脸上一片凶神恶煞:“刚才是谁砸了老子的车?都他妈的给我站出来。”

    谢浩然紧跟其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对面的村民一片混乱。

    “赶紧把各家的娃娃带走,今天要干(打)架了。”

    “他们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老朱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事情?”

    “反正不能把老朱交出去。打就打嘛,哪个怕哪个。我们人多,打起来不会输。”

    谢浩然在后面低声问何洪涛:“何经理,这样做,会不会出事?如果伤了人,恐怕不好收场。”

    何洪涛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别担心,这些人就是嘴皮子利索。别看他们刚才叫得凶,其实怂的很。要打的话,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你以为他们傻啊!一个个都是嘴上喊得山响,真正要动手,他们比不过老王手下的这些工人。”。。

    谢浩然皱起了眉头:“他们为什么要保那个叫做朱胜京的家伙?”

    何洪涛摇着头:“我也不明白。先等等看,反正今天这件事情必须解决,否则王老板心里这口气怎么也下不去。”

    一名保镖从驾驶室里拿出话筒递给王利丰,他站在那里扯着嗓子连声咆哮:“朱成,这个不要脸的狗杂种,你当个鸡巴的村长。我知道你在。躲着不肯出来是吗?很好,我数到三,要是你还不出来,老子今天就大开杀戒,用你们过水村的人祭祀老天。”

    这话说得凶神恶煞,杀气浓重。对面的村民被吓住了,纷纷后缩。

    “事情整大了。听见没有,他们要动手了。”

    “怕个球!打就打,我们人多,冲过去,两个打一个,还是我们赢。”

    “你个憨鬼怕是眼睛瞎掉了,也不看看我们这边都是老的。莫说是两个,就算三个打一个也打不赢。赶紧去把村长喊来,人家点名叫他。”

    打群架这种事情,很大程度上是拼人多。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比起一盘散沙单靠数量撑起气势的过水村民,王利丰手下的工人显然更有纪律。他们体格健壮,明黄的色防护盔统一了身份,粗大螺纹钢斜持向前,就像古代的长枪阵,光是看看,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村民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村长一直没有出现。

    “朱成,你这个狗鸡巴操出来的孬种!”

    王利丰又脏又狠地骂了一句:“你狗日的是不是属乌龟?很好,老子今天把事情闹大,让你们过水村死上几个人,好好埋上几口棺材。反正你也知道老子有的是钱。就算你狗日的报警,老子一样逍遥。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皮做这个村长!”

    话音刚落,对面人群后面已经分开了一条缝,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红色体恤衫,身材偏瘦的中年人小跑着出来,在广场空地边缘停下脚步。

    “呵呵!我不知道是王老板你来了。不要见怪,千万不要见怪。”

    朱成讪笑着走过来,似乎没有把密密麻麻的工人当做对手。他脸上挂着客套笑意,从裤包里掏出一包香烟,给遇到的人分发着,很快就散光了一包,又从另外一边掏出一包新的。

    本来就不可能打什么群架,械斗就是更是无稽之谈。这种事情拼的就是气势,谁占上风谁赢。

    看着来到面前的中年人,王利丰皮肉不笑,脏话连篇:“朱村长,你他妈好大的面子。有本事你躲着一辈子别出来,让我在这里打出几条人命,你再来收场。”

    朱成顿时连声叫着屈:“我真是不知道啊!我今天中午就去了邻村办事,吃过晚饭才回家。要不是路上接到村里打来电话,我也不知道出了这么一桩事情。说起来,村里的人不知道王老板你大驾光临,要是你一开始就摆明身份,他们怎么敢跟你过不去啊?”

    这些话说得很圆滑,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王利丰懒得跟朱成磨嘴皮,抬起手,指着远处那几辆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越野车,话语阴沉:“那你跟我说说,我的车怎么办?”

    “我们赔!”

    朱成很光棍,回答也很利索,毫不拖泥带水:“最多也就百来万修理费,这笔钱从我们村的征地补偿款里出。”

    王利丰冷笑着点点头:“我猜着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很好,看来可以谈下去。那么,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

    朱成抬起头,看了看站在对面黑压压的村民,脸色变得有些犹豫,声音也压得很低,只有站在近处的人才能听见:“王老板,不瞒你说,这朱胜京在村里算是一号人物。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谢浩然在旁边听了觉得奇怪,不由得插嘴问道:“为什么?”

    朱成的声音依然很低:“我知道朱胜京在外面做着装神弄鬼的事情,可是我也拿他没办法。他可是我们过水村的活神仙,尤其是在老人眼里,谁也不能动他。”

    王利丰眯起双眼:“把话说清楚。”

    朱成耐心解释道:“我们过水村里所有人都姓“朱”,老人说话很管用。朱胜京是“胜”字辈,地位很高。他以前就在外面惹出事情,被人带着警察找上门。跟这次一样,都是全村人出来护着他,警察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谢浩然很惊讶:“有这么夸张?”

    朱成脸上露出苦笑:“现在的架势你们也看到了,就算打不赢你们,也有老人孩子顶着上。反正就算是撒泼耍赖,你们也不可能把他带走。王老板,你就听我一句:被砸坏的车我们赔,至于朱胜京……还是算了吧!”

    王利丰对此也不太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护着他?难道,你们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

第一百二八节 活神仙()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总之……一言难尽。”

    朱成至今记得父亲要自己管朱胜京叫“舅公”的那一幕。尽管朱胜京年龄比父亲大不了多少,父亲却对他很尊敬。爷爷、奶奶,尤其是当时还在世的曾祖母,对朱胜京都有一种本能的维护。

    朱胜京应该是懂得一点医术的。以前交通不发达,信息闭塞,再加上过水村村小人少,连个最基本的赤脚医生也没有。遇到急病,要么立刻套上马车往城里医院送,要么干脆什么也不做,就让病人躺在家里苦熬。

    按照老人的说法,朱胜京在草药使用方面颇有心得,前前后后还是治好了不少人。不过据朱成观察,那其实是把西医药片磨碎了掺进药汤里的做法。他好几次在城里遇到过朱胜京,对方身上扛着大包小包,装药片的小瓶子从他衣服口袋里露出来,有红霉素、克感敏、四环素,以及滇南中药厂生产的“止咳丸”。

    村里的老人不相信医院。这种观念来源于根深蒂固对城市的畏惧心理。城市就是一头可怕的吞金兽啊!据说早年间村里有些人去城里讨生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多年以后,有人在城里街头偶遇,发现当年离开村子那些人混得很是潦倒。尤其是两个女的,毫不掩饰她们操持的皮肉生意。面对村人的质疑,扭曲着涂抹鲜红唇膏的嘴,喷吐着刺鼻的烟圈,大喇喇的发出讥讽:这世上的道理,从来都是笑贫不笑娼。你们这些穷鬼口袋里连买碗米线的钱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过水村真的很穷。“贫困村”的帽子戴了很多年,却没人想过要把它摘掉。

    贫困好啊!每年都有政府免费送来化肥,还能无偿得到上面派送的庄稼良种。更重要的是,大家都能得到扶贫款。虽说数量不多,分摊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几块钱(早期),但是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那时候朱成还小,却清清楚楚记得每次发扶贫款的时候,村里人眉开眼笑的样子。接下来那几天,是村里最盛大的节日,热闹程度甚至超过了过年。两分钱一把的麻将,一分钱起底的“扎金花”,还有民间盛行的“推筒子”,各种花样繁多,令人目不暇给。

    有赢的,自然就有输的。口袋空空回家以后,自然少不了争吵打闹。其实村子里很多家庭都盼着这点儿扶贫款。孩子上学、吃饭的油盐、做新衣裳要扯的布料……如果钱没了,对任何家庭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大手大脚的毛病并非天生,而是这些钱来的太容易,自然就没人会珍惜。

    朱胜京算是村里的一个人物。他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调解相互争吵的那些人。朱成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老人要管朱胜京叫“活神仙”。等到后来大了,亲眼目睹朱胜京在黄纸上画出人形,然后用刀子在人形图案上割出一道道鲜血痕迹,这才产生了畏惧感,也对冥冥中的神灵产生了尊敬。

    朱胜京真的很厉害。他能伸手到烧开的油锅里去摸铜钱,能挥舞着桃木剑斩杀邪鬼。请注意,这绝对不是装模做样的把戏。滚烫的大锅里热油沸腾,被桃木剑斩过的树枝上还会渗出点点鲜血。这些事情都是朱成亲眼所见。只是等到后来长大,上了初中,然后高中,在化学课上听老师讲授知识,亲自做了几次实验,才逐渐明白朱胜京玩弄的那些障眼法。

    年轻时候的朱成气血方刚,觉得自己掌握了最先进的科学知识,迫不及待想要揭开朱胜京的真面目。他找了个朱胜京做法的机会,用事先准备好,浸过碱水的刀提前朝着那张黄纸上割,却做梦也没有想到,本该出现红色的地方,竟是只有一条浅浅的刀痕。

    父亲抡起棍子把朱成打得地上乱滚。他一边抱着脑袋求饶,一边透过眼泪和身体的缝隙,看到了朱胜京那张意味深长,带有几分嘲讽的脸。

    那段时间,朱胜京几乎成了村里的公敌。还好爷爷在村里德高望重,带着他这个孙子,挨家挨户上门去说,最后领着朱成上了朱胜京的门,让他当众跪下去认错,这才将事情了解。

    吃一堑长一智,朱成后来发现,朱胜京不是普通的装神弄鬼那么简单,其中更夹杂着一些属于“魔术表演”的动作,以及道具。

    大卫。科波菲尔的钢管穿身只是在特定环境下的障眼法。印度高僧双脚离地悬空已被证明是一根形状怪异的铁棍。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出现毫无科学根据的反重力作用。只是朱胜京掩饰得非常巧妙,一直没能被人看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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