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丰“嘿嘿嘿嘿”笑着,用扇子一下一下戳着罗伟昌的喉咙。扇子很硬,方方正正的尖端,两边都是竹子,柔软的喉部皮肤很快被戳出一个个鲜红印子。罗伟昌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王利丰像调戏关在笼子里动物一样随意戏耍,根本躲不开。
“王老板,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赫,赫赫,不要,不要再戳了,我的喉咙快断了。”
“求你……不要……”
扇子每次戳过来的感觉很糟糕,就像被逼迫着强行吞下去一大块硬物。短暂的窒息感过后,就是剧烈的疼痛。罗伟昌疼得眼里挤出泪水,却没有任何作用,只能看到王利丰笑嘻嘻坐在对面,仿佛熊孩子对付不听话的玩具,肆意蹂躏。
他终于耍够了。
抬起胳膊,用肥厚的手指捏了个响指,站在旁边的保镖送来一盏射灯,王利丰直接把灯头举到距离罗伟昌鼻尖只有三厘米的位置,皮肉不笑地说:“罗大师,你不是说我只要离开那间屋子,一小时内,必有血光之灾吗?嘿嘿嘿嘿!现在都快三小时和,你看我现在很健康,活蹦乱跳。”
“我的车被你动过手脚吧?油箱上有个洞,用口香糖之类的东西黏住。让我猜猜,你是什么时候钻进我车的底盘下面,弄出了那个洞?这种事情好像你不太擅长,不过只要愿意花钱,肯定有人愿意做。”
“我家里那个女佣人也是你买通的吧?除了两万块钱,你跟她睡过觉吗?她倒是很喜欢你,也难怪,罗大师道骨仙风,人也长得帅,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女人主动贴上来。嘿嘿嘿嘿!她亲你的时候漱口了没有?她平时很喜欢吃大蒜,还喜欢吃臭豆腐。没想到罗大师口味居然这么特殊,很独到哦!”
“还有我家里那些摄像头也是你装的吧?我蹲在马桶上拉屎的样子你一定看了不少……对啊!还有我洗澡的时候,岂不是被你全部看光了?要不得,真是要不得。你看得太多了,而且还是免费。我必须从你身上收回点儿利息。嗯……我要你的眼睛,你觉得怎么样?”
说着,王利丰带着微笑,折扇往上移动,对准了罗伟昌的眼睛。
旁边,冯元泰发出恐惧的声音:“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利丰停下手上的动作,非常认真的回答:“我用眼睛看嘛!”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发出讥讽:“不过罗大师你就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我现在要挖掉你的眼睛,扔出去喂狗。听说狗很喜欢吃人的眼球,这东西对畜生来说,味道就像是最甜美的葡萄。”
折扇朝前一戳,差点儿被活活吓死的罗伟昌拼命扭着脑袋朝旁边偏去,坚硬的力量戳中了鼻梁,划破皮肤,沿着光滑的鼻翼,在脸上撕开一道十多厘米长的红色痕迹。只是血流得不多,只有很细的条丝线。
更加深刻的恐惧死死攥住了罗伟昌心脏。他真正感觉到了王利丰绝对不是在恐吓,如果不是自己及时避开,这一下绝对会戳瞎自己的眼睛。
他不顾一切张口嚎叫起来:“王老板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王利丰缓缓放下手中的折扇,肥胖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你承认是在骗我了?”
旁边,冯元泰心里仍然抱着一丝侥幸:“不,我们没有骗你。王老板你真的是有灾祸傍身啊!朱大师今天那一卦我也看到了,是凶卦。我们真的是想帮你消灾解祸啊!”
谢浩然在旁边看得一再摇头。都到了这个时候,冯元泰仍然不肯放弃王利丰这个具有价值的欺诈目标……这些骗子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他们脑子里全都是钞票符号,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吗?
王利丰脸上已经看不到笑意,整个人变得冷漠起来。他盯着仍在挣扎的冯元泰,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冯大师,你从我这里骗了不少钱。今天,我就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他伸出手,站在旁边的保镖连忙递过去一根事先准备好的螺纹钢。这东西在工地上随处可见,被截成一米五左右的长度,约莫成年人拇指粗细。王利丰把螺纹钢握在手里掂了掂,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高高举起,在空中绕出一条无形弧线,朝着满面惊恐的冯元泰左腿胫骨狠狠砸去。
清脆的“咔嚓”声立刻被凄厉惨叫淹没,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引起阵阵回响。
“冯大师,你觉得我很好欺骗,很好说话是吗?”
王利丰直接将螺纹钢尖端牢牢戳在冯元泰已经明显变形、弯折小腿的中央。痛苦的尖叫声更大了,却被王利丰凶残无比的声音彻底压过:“王哥我当年也是练过的。拎板砖打群架,一个打三个。现在虽然老了,手上的功夫却没有扔下。你以为我口袋里的钞票这么好骗?你以为你狗日的声音再大点儿就有人会来救你?我呸!别做梦了。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在这里,我说了算。”
说着,他转身吩咐站在旁边的保镖,声音洪亮:“去,告诉外面把混凝土车开到门口。附楼那边的地基还没有浇灌,等会儿就把这两个家伙扔进去,用混凝土封上……嘿嘿嘿嘿!他们连骨头都不会剩下。想要找到他们,得把整幢楼给拆了。”
冯元泰被吓得忘记疼痛,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罗伟昌脸色白得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他像烂泥一样软下去,剧烈撞击的牙齿发出“格格”声。明显的湿痕从裤裆中间开始蔓延,很快扩展到整条裤子,就连地面也湿漉漉的,脚下出现了一滩正在滴落的水渍,空气中散发出难闻的尿臭味。
“饶了我吧……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他战战兢兢,语不成句。看着王利丰握在手里的螺纹钢,罗伟昌觉得舌头发大,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老子有的是钱!”
王利丰狞笑的嘴角与眼睛组成了魔鬼表情:“把你们做过的那些肮脏事情一件一件说出来。罗大师,我这个人喜欢听故事。如果你说的事情让我觉得有趣,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
谢浩然当然可以对罗伟昌和冯元泰使用“搜魂”。只是他与王利丰认识时间不长,不方便施展太多的道术神通。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就是之前找到自己的顾钊。感觉……顾钊好像知道些什么。谢浩然不愿意冒险。这次的事情既然有王利丰出头主持,自己最好就坐在旁边当个观众,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出手。
冯元泰显然要比罗伟昌精明。他强忍剧痛,在旁边使劲儿惨叫:“……不能说……那些事情……说了……就完了……”
王利丰瞟了冯元泰一眼,转过身,吩咐站在侧面的保镖:“找把钳子来,我给这家伙做个小手术。”
红色老虎钳拿在手里很吓人。天气热,地下室里没有空调,王利丰直接脱掉上衣,露出肥胖油滑的身体,很有些相扑运动员的气势。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协助着,以格斗手法强行卸掉冯元泰的下颌骨关节,他被捆在椅子上惊恐万状,却无法反抗,也无法挣扎。
王利丰从保镖手里接过一只蓝色口罩,戴上的时候,他严肃庄重地对冯元泰说:“记住,我现在是一名牙医。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用钳子一颗一颗拔牙的过程很轻松。当然,这是对王利丰而言。冯元泰觉得某些东西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可怕的剧痛就像魔爪,沿着脊椎,在身上每一条神经上拼命乱抓。大脑几乎被剧痛撕裂,被砸断腿脚上的痛苦与拔牙剧痛比较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眼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充血,视线一片红色,但是那些被钳子夹住,被王利丰满不在乎扔到空中,然后掉落在地上,不断滚动,粘连着血丝的白色颗粒,却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醒目。
罗伟昌几乎被吓疯了。他一个劲儿地连声狂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都说。”
只要主观意识产生了“愿意”念头,无论任何事情都会顺理成章说出来,丝毫没有迟滞。
在罗伟昌和冯元泰看不到的角落里,有保镖正在录音。
王利丰没有插话。他对“牙医”这份工作干得很专注,不时点点头,也不知道这是否代表着满意。他拔牙很有技巧,每一颗都是连根拔起,没有断裂。显然以前就做过同样的事,而且不止一次。
直到装在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才放下老虎钳,摘下口罩。
冯元泰已经疼得昏死过去。
罗伟昌直接被吓傻了,喋喋不休在那里说个不停。丰富的内容包罗万象,连他小时候在幼儿园偷看小女孩上厕所的事情也没有遗漏,讲述细节分明,精确到了“具体有多少根毛”的程度。
第一百二六节 过水村()
放下手里的电话,王利丰神情有些凝重。
他把谢浩然等人叫道一边,压低音量:“朱胜京那边出了点儿麻烦。我现在得赶过去处理。”
谢浩然点头道:“王老板,我跟你一起去吧!”
王利丰很不高兴瞪了他一眼:“我叫上你们一起过来,就没想过要避讳什么。谢兄弟你不够意思,到了现在还叫我王老板。就算你本事大,可是我年纪摆在这里,你叫我一声“王哥”不吃亏吧?”
这是带着调侃意味的玩笑话。
何洪涛侧身看了一眼张开嘴说话就再也停不下来,整个人已经被吓惨了的罗伟昌,还有满嘴满身都是血,奄奄一息的冯元泰,颇为担心:“老王,该怎么处理他们?”
王利丰已经全盘考虑过:“先把事情都问出来,然后交给警察。”
何洪涛皱起眉头,目光落到半死不活,已经变成残废的冯元泰身上:“都打成这样了,还要交给警察?”
王利丰认真地点点头:“老子只是出口气,具体的还是只有警察才能处理。”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谢浩然:“来的路上,谢兄弟对我说过:出气归出气,但是这几个家伙绝对不能死在我们手上。一来事情会变得很麻烦,二来嘛……就他们做过的那些勾当,恐怕也是牵连了人命官司。如果能救出几个人,甚至孩子,对咱们来说,也是一桩功德。”
停顿了一下,他转身朝着腿骨折断的冯元泰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凶狠:“我在警局里多少有点儿关系。大不了多花些钱,这家伙无论怎么说也攀不到我身上。嘿嘿嘿嘿……甚至可以告诉他,老子在监狱里也有熟人。如果我被牵连着弄进去了,他以后在牢里的日子嘛……老何,你知道每天都用男人的玩意儿漱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最后这句话谢浩然没有听懂,何洪涛倒是经历得多,自然也就明白。他点点头,对谢浩然低声解释:“监狱里没有女人。想要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通常都是用平时被欺负到最惨的那些人。用嘴含着,一个一个来。”
谢浩然这次听懂了。
世界上的黑暗角落很多,监狱只是其中之一。
很多事情,沐浴在阳光下的那群人永远不会懂,也不会知道。
“哐啷!”
王利丰扔掉手里的螺纹钢,从旁边保镖那里接过湿毛巾,用力擦拭着手指,杀气腾腾地说:“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记着,一定要清清楚楚把所有事情都问出来。”
转过身,他继续道:“谢兄弟,老何,咱们走吧!去看看那个朱胜京,瞧瞧他到底能横到什么程度?”
……
过水村,位于城市的另一面。这里同样也是郊区,而且离城很远,属于正在建设的三环以外。
时间已是下午,天空中的阳光逐渐变得暗淡。车队沿着旧公路行驶,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谢浩然看到路边插着很多广告牌。其中最为醒目的一条标语:要想富,先修路。
坐在车里,王利丰解释道:“过水村这个地方还是有几个聪明人。他们花钱找了上面的关系,这次昭明市修建三环,高速公路直接从他们村子里过。虽说土地占用费和补偿费加在一块儿,没有城里热点地带给的拆迁补偿款那么高,但是总和计算下来,也很多了。”
何洪涛有些好奇:“老王,听你的意思,三环公路的工程,你也有份儿?”
王利丰点点头:“算是吧!过水村这次算是发了。这种偏远地方的村子,平均下来每家每户都能拿到三百万以上。不过嘛,这钱也不白给,他们村里的几个头头答应在底下做好疏导工作。现在只是定下了意向性的东西,道路设计图纸正在市府那边审批。估计下个月就能下来,到时候,就该我们的人入场,先签约,然后清量土地面积,最后再来付款。”
谢浩然问:“朱胜京是过水村的人?”
王利丰脸上掠过一丝狞笑:“是啊!所以我在工地那边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觉得很凑巧。估计是朱胜京得到了消息,恰好我派去抓他的人在村里把他堵住。”
何洪涛不太明白:“既然知道你在找他,为什么还要往家里跑?”
王利丰摇着头:“我也不明白。别想了,都快到地方了。等会儿见了人,就什么都清楚了。”
……
过水村不大,只有六十多户人家。低矮的房屋沿着小山坡斜面上散落分布,坡底一块面积不大的平原就是耕地。这些年靠近城市的村子大多已经不种粮食,种植项目偏重于蔬菜水果,但是过水村旁边的河流早在几十年前已经干涸,加上早年间山上树木被砍伐一空,邻近几座山头全是一片光秃,看不到任何绿色,自然谈不上什么生态储水。
这里是典型的靠天吃饭。前几年滇南省大旱,乡里动员村里家家户户挖地窖储水。这笔工程款项的确是无人胆敢挪用,可是挖出来来的地窖五花八门。毕竟村民们并不觉得储水有多么重要,人人都往城市里走。与其在红土地里挥汗如雨耕种庄稼,到了秋天收获那点在市场上值不了多少钱的粮食,不如多花点儿心思,在城里做点儿小生意,一年到头,无论如何都比刨坑吃土强。
王利丰带着保镖车队赶到的时候,先前派出的人正在过水村的小广场上与村民对峙。
说起来,也是王利丰大意了。一辆车,四个公司里身强体壮的保安,想着对付区区一个朱胜京无论如何也够了。只是没想到走漏了风声,朱胜京抢先上了车,一路逃回了村里。
六十来户人家听起来不多,可是家家户户都派几个人出来,数量就超过两百。小广场上挤挤挨挨都是人,老的少的都有。年轻人手里拿着锄头铁锹,上年纪的干脆坐在车头前面,小孩子在附近看热闹,中间空出一块约莫十平米左右的位置,把四名保安死死堵住。
因为电话里得到消息,王利丰这次带来的人不少。他从另外两个建筑工地上调了上百号人,只是因为时间关系,一时间来不及集中,再加上四名保安在电话里把情况说得很严重,所以就先开着两辆越野车,以及谢浩然等人,用力按着喇叭,在周围一双双仇视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开进了广场。
人群仿佛被一股魔力指挥着,让开通道,然后尾随在车队后面,迅速封口合拢。等到车子挺稳,王利丰等人从车上下来,他看到了被困在空地中央的保安,发现自己也成了被困者。
“就是他们要抓老朱。把人都看好了,别让他们到处乱走。”
“尼玛的,我倒要看看那个狗日的敢动老朱一根汗毛。谁他吗的要是敢动手,老子第一个用铲子劈了他的脑袋。”
“放心,老朱没事。只要在村里就没人敢动他。”
周围是杂七杂八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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