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刚侧过身子,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谢浩然。他远远达不到感应灵能那种程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刚走进房间的年轻人,让魏刚觉得诡异,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他实在太年轻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还是一个学生吧?
谢浩然走到魏刚身旁的时候,停下脚步。隔着大约三米左右的距离,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张广德,声音很平静:“地下室里那些人,都是你们抓来的吗?”
张广德身体猛然一颤,当场愣住。拿在手里的高脚杯从指间滑落,鲜艳的红色液体泼洒在身上,如血般殷红。
魏刚思维凝滞时间还不到一秒钟。他一改之前吃花生喝酒的缓慢动作,直接从沙发上跳起,仿佛被血腥味刺激到亢奋顶点的饿狼,扭身朝着谢浩然猛扑过来。距离非常近,他左手下意识探到后腰上去摸匕首,右拳已经带着沉重力量朝着谢浩然肩颈部位狠狠砸下。
皮肤白净的年轻人忽然从眼前消失。
那是快如闪电的脚步。
等到他的身形再次出现,魏刚发现自己的右手腕被对方抓住。没有震撼威势的狂吼,双脚被一股强大且无可抗拒的力量拉离地面,整个人仿佛沉重口袋般高高抡起,带着高山崩塌的凶横惯性坠下。膝盖撞击着坚硬地面,发出清脆的裂响。
房门紧闭着,虽然在打斗,可是没有人喊叫,这种程度的混乱外面无法察觉。
剧痛中的魏刚再次看到谢浩然年轻英俊的面孔。他的右手朝着自己碾压过来,扣住下巴,毫不客气朝着正下方发力猛拽,瞬间脱臼。
张广德自始至终也没有看清楚谢浩然究竟是怎么冲到自己面前。只能感觉到一阵风,激荡且燥热,就像自己出国旅游去过的撒哈拉沙漠,那里的空气滚烫,令人极不舒服,充满危险。
谢浩然就坐在对面,那里原本是魏刚的位置。
“别想着叫人了。在我面前,你没有那种机会。”
说着,他的左手掌平平伸出,带着堪比极地冰原上足以将皮肤吹开,带来刺骨冰寒的迅猛气流,仿佛世界上最锐利的刀子,从摆在茶几上的红酒瓶颈上划过。
酒瓶断开,喇叭形状的瓶身上半部分掉落下来,在柔软的地毯上滚了半圈,再也不动了。
切口是如此光滑,就像用刀子切削水果留下的痕迹。
张广德从未见过如此凶悍,如此厉害的人物。他挺直身体,努力朝着椅背上靠,仿佛这样能够远离谢浩然,让自己得到安全。
眼皮在抽搐,目光却朝着被打得趴在地面无法站起的魏刚身上。
虽然下颌骨脱臼,无法喊叫求救,可他仍在挣扎。拖着膝盖骨粉碎的那条腿,从血泊中向房门方向爬去,动作迟钝缓慢,身体也伴随着剧痛阵阵抽搐。魏刚仍然紧咬着牙,努力用手肘支撑身体,一声不吭向外爬。
谢浩然没有转身,他反手抓过去,直接扣住魏刚的伤腿,就像拖着一只破麻布口袋,将他从地上狠狠拽过来。不等对方挣扎,掀起魏刚身上的衣服,拔出他佩在后腰上的匕首,对准左肩用力捅下去。
整个肩关节被切开,胳膊脱离身体。魏刚猛然瞪直双眼,无法合拢的嘴唇剧烈抖动,从喉咙深处发出痛苦惊悚的“赫赫”声。
一道灵能直接灌入体内,牢牢锁住他的声带。谢浩然现在需要魏刚保持安静。
看着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张广德不由得朝后缩了缩,那怕身后就是椅背,不是退路。
谢浩然抓起沙发上昂贵的手工刺绣软垫,慢慢擦拭着手上的血,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张广德整个思维已经麻木,从嘴里说出的话完全是机械模式:“……你……你是谁?”
谢浩然冷静地摇着头:“这不是我要听的答案。”
恐惧感觉还在,只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震撼。张广德感觉自己眼皮正像受到电击般急剧跳动,在“安全”与“理智”之间,他迅速作出判断,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意:“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要……”
话未说完,谢浩然猛扑过去,左手抓住张广德的头发,右手分出食指和中指,仿佛两把锐利的钢锥,死死抵住他的后颈,瞬间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轻而易举戳破皮肤,深深插进了肌肉层。
谢浩然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根本不该与张广德说那么多,也用不着让他回答什么问题。
有些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尤其是关在楼下地牢里那些人。
直接使用《珍渺集》上记载的上古时代魔族神通:搜魂。
……
既然决定要走黑道,而且还想发财,那就一定要心狠手辣。
在这世上,来钱最快的生意不外乎三种。
第一种只能是女人来做。脱光衣服,张开腿,躺着就能来钱。
第二种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算是物资交流。只不过,贩卖的东西名字很多,也很杂。以前叫做福寿膏,后来提纯了就叫海1洛1因,随着科技进步,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同类型衍生品种。
“易庆阁”算是借用女人赚钱的一个地方。在张广德看来,赚钱速度还是慢了。何况客人在这里消费的钞票并非全部装进自己口袋,还要分出一些给浴场里的妞。
贩毒这个行当也不能沾。现在执法严格,一旦被抓住就是死罪。从边境到内地,沿途检查站多如牛毛。无论运输还是贩卖,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自己根本跑不掉。
想来想去,就剩下最后一种:开赌场。
现在的客人非常挑剔。他们对赌场环境、服务,以及赌博项目都有极高的要求。张广德认为自己在前面几个项目上并不具备优势。就算是新开一家地下赌场,装修环境难道还能比得过澳门葡京?服务人员素质显然也无法相提并论,更不可能有那么多漂亮的女荷官……冥思苦想,他决定把重点放在最后,也就是“赌博项目”方面。
既然是赌,自然是人人都想要公平。庄家作弊之类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但是赌客天生多疑,输了钱就会产生“发牌的荷官作弊”,或者是“牌上做过记号,用特殊设备能看出来”之类的想法。
常规赌博项目无法招揽大客户。必须寻找更新、更刺激的玩法。
用活人当做道具,给他们注射高纯度海1洛1因,就赌他们具体什么时候死。
张广德的赌场开设在滇南省与少阳省的交界位置。非常隐蔽,附近路口都有专人把守,只有得到允许的车辆才能进入。至于带进去参赌的客户,都经过精心挑选。首要条件当然是得有钱,其次就是与张广德颇有交情,而且爱玩,愿赌服输的那种。
非常准确把握住了这些有钱人的心理。寻常项目他们不屑一顾,越是新奇、刺激的东西,他们就越想尝试。当然,没有人是天生的魔鬼,只是当他们被魔鬼诱惑,不自觉的身涉其中,就会发现已经无法抽身离开,只能在半自愿,半强迫情况下,继续被诱惑着,在魔鬼编织的黑色泥潭里越陷越深。
第一百一二节 活人游戏()
赌场里的设施很简单,只有几个不算宽敞的房间。
墙壁用软质材料砌成,门框和门板上包着棉垫,就连地板也是塑胶材料。总之,房间构建标准与精神病院一模一样,屋子里没有任何一处坚硬的凸起,也没有任何家具摆设。想要以冲撞之类的方法自杀,绝无可能。
第一次开设赌局,张广德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他带了四个认识的“朋友”,都是千万富翁。开局前吃了一顿丰盛晚餐,刻意让每个人多喝了几杯。席间,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起自己布设的“新玩法”,没有人当真,纷纷叫好,甚至有人拍起了手掌。
等到进了场子,隔着厚厚的透明钢化玻璃墙,看到被脱光衣服关在里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四个人酒醒了,谁也没有说话,面面相觑。
“老梁,放心吧!这个地方很隐蔽,没人找得到。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都看见了,从高速公路下来,到这里至少要开一个多钟头。我在路口那边安排了人,只要看见警察,那边立刻打电话,我马上安排你们离开。够安全了吧!”
“老周,我做事情你还不放心?关在里面这个家伙,上没老,下没小。山里出来外面打工的,好几年没回去过了。前些日子找我借钱,还不出来,我把他扣在这里一直关着。手机扔了,也没见有人贴寻人启事找他。这种货色,街面上到处都是。”
“王老板,外面的赌场有假啊!随时都能作弊。我这里就不一样了,你们可以先看看,感觉好了再看着下注,童叟无欺。要是不相信,我让人按住他,你可以自己进去检查。”
任何事情,总是需要一个范本。
当着四个人的面,两名壮汉冲进隔离间,把人带进特制封闭室。与此同时,安装在封闭室顶层的监控摄像头启动,拍摄画面全方位无死角,参赌客户可以从大屏幕上看到所有动作,全部细节。
注射器里装满了海1洛1因溶液,注射过程只有短短几秒钟。那个人一直在惨叫,却无法挣脱,直到凶神恶煞的壮汉拔针离开,把双眼发直的他独自留在那里,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看着神经被高度刺激产生幻觉的人发狂,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奇妙体验。不同于在夜总会被搂着年轻女孩喝酒,也远远要比躺在浴缸里被精心侍候的感觉有趣。
原因其实很简单:无论夜场还是浴所,只要愿意花钱,都能买到想要的服务。用正当方法得到的东西一旦玩腻了,就再也不会提起兴趣。想要让身体分泌更多的肾上腺素,产生更多的多巴胺,就得让娱乐活动带上一些非法因素。
比如强1奸,比如杀人。
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临死前还会做出各种张狂混乱的动作。“跪下唱征服”平时只是嘴上说说,但是在这里完全有可能实现。是的,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动手,我只是看着他发狂,看着他死,顺便在这个陌生人濒临死亡的同时,以他的具体死亡时间为标准,以分钟为间隔,下了一笔赌注。
参赌者并不认为自己触犯了法律。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看着某人死亡”与“直接杀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地位与财产决定了思维方式,那怕几年前你曾经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可是一夜之间发了横财,立刻就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尤其是看着那些财产总数远远不及自己的穷鬼,傲慢与得意就算没有在脸上显露,也会无法控制着在大脑里横冲直撞。
张广德很聪明,他知道很多人对血肉横飞的场面无法适应。所以在注射药物的时候,提前就让被注射者饿了两天。胃里没有食物,毒1品刺激产生的呕吐就吐不出什么东西,不会让观看者觉得反感。全部由柔软物质构成的房间再怎么撞也不会出血,
第一次“试验”过后,张广德知道自己成功了。
四名客人直到离开的时候,都觉得回味无穷,直接告诉他“下次有赌局的时候,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新客人不断增加,赌注也水涨船高。现在,每次下注不能低于两百万。
玩的就是心跳,赌得就是看你什么时候死。
这是一种倒计时玩法。客人们各凭眼力,判断被注射了高纯度海1洛1因的“目标”会在什么时候支持不住,倒地身亡。
一分钟?
还是十分钟?
这种事情赌场方面无法作弊,玩起来绝对公平公正。就算一开始判断失误,还可以追加赌注,后来居上,漂漂亮亮翻本。
新项目就这样搞起来,只是在使用的“耗材”方面,很令张广德伤脑筋。
不是随时都有无牵无挂的人找自己借钱,然后还都是到时间还不出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那种便宜好汉。
动用一切手段“找人”。
张广德让人在劳务市场里摆了一个位置。工作岗位注明了是“体力人员”,每天工作任务就是把沉重的物件搬进仓库。类似的工作其实劳务市场也有,关键在于,张广德给出的薪酬很低,只有同类型工作的一半。而且特别注明:无文化要求,公司可代办健康证与居住证,包吃包住。
除此而外,还有企业对员工更加贴心的“特殊关照”。
如果你愿意来我们公司上班,可以不用登记身份证。
门槛非常低,根本谈不上任何技术手段。总之,只要你有一把力气,不怕钱少,随时可以上班。
在这个世界上,工作岗位很多,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找到心仪的工作。
国家一直在推行义务教育制度,可是在很多偏远山区,人们的思维并未真正改变过来。他们成年累月与泥土和大山打交道,对于“知识”的理解,就是“能认几个字”,或者“会写自己的名字”。他们期盼与外面的花花世界接触,憧憬着能够一朝发财,彻底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贫困生活。
很多人离开世世代代居住的小山村,想要凭着辛勤劳动挣回一个美好未来。
张广德瞄准的目标就是这些人。
他们初涉城市,有着对全新世界的茫然。更多的,还是本能的畏惧。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赚到维持生活必不可少的钞票。被雇主欺骗,试用期结束就被解雇,一分钱都拿不到,甚至莫名其妙反过来倒欠着公司好几百块……吃亏上当多了,就不会再想着月工资能拿到与城里人同样的水平。他们的要求越来越低,只要吃饱,最好每月能攒下几百块,就足够了。
若是不能出人头地,就不敢回家。
但是吃饭问题必须解决。
这就是流浪在城市最底层角落里的赤贫。
他们是被遗忘的人群。没有朋友,形只影单,被逼到无奈的时候,他们会偷、会抢、会杀人。
更重要的是,如果失踪,没人会记得他们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更没有人会报警。
招到合适的“工人”,张广德不会急于下手。他买下了一个远离城区的砖窑,工人们在那里封闭工作。有围墙,有狼狗,还有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任何人都禁止持有手机,如果有身份证的话也要上交。“适应期”通常为两个月,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外面没有关于这些工人的寻人启事,他们接下来就会被带到赌场,成为供客人们娱乐的“玩具”。
无论男女老幼,张广德都要。
随着参赌客人越来越多,玩具的消耗也就越大。张广德扩大了“玩具”来源:流浪汉、孤寡老人,甚至从边境带人过来。高棉国人、南越人、太国人……反正这些人都是偷渡,都是梦想着要来到异国他乡打工。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甚至要比国内的“玩具”更安全。
对于尸体的处理问题,张广德考虑得很是周详。
他专门从外地买了一台香肠机。那是某个国营肉联厂的老化废弃设备。尸体扔进去,启动电源,等到出来的时候,就会变成一堆面目全非,无论是谁也认不出来的肉泥。然后挖坑填埋。几十万块买来一台小型挖掘机,在山里僻静位置挖坑很方便。在那一带,植物长得特别好,郁郁葱葱。
做这些事情当然得有信得过的手下,魏刚就是其中的领头人。张广德对亲信很大方,从不亏欠对方。他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这种生意不可能长久经营下去。边境那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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