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利七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指的是石化药剂?”
维恩点点头:“这不是普拉德摩尔教士的错,但药剂配的确是从他手中泄密。我一直在对此进行调查,可是线索全部中断,所有涉事者都死了。”
教皇思考了几秒钟:“会不会是黑暗世界为了与东方修士拉近关系,故意做的?”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是就目前的态势来看,这件事情暂时可以先放一放。”维恩加重了语气:“我们必须让东方修士改变态度,至少应该从他们那里得到与黑暗世界同样多的生命之果。”
说到这里,维恩犹豫片刻:“陛下……克莱恩大主教不应该继续掌管这件事。对生命之果的采购与保管,我建议交给其他人负责。”
格里高利七世用睿智的目光注视着维恩:“克莱恩是你在神学院的老师。”
维恩脸上一片平静:“上帝可以作证,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别的想法。当然,如果陛下您觉得圣克拉斯利亚大教堂不重要,也可以接受更多类似于圣克拉斯利亚这样的悲剧接连不断发生……您可以当做我今天没有来过,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格里高利七世脸上露出苦笑:“你给我出了个难题。”
第八百八八节 我来接你()
“维恩,你是知道的,我们一直向东方传教。明面上,或者是暗地里都是这样。东方……那是世界上最与众不同,最特别的国家。他们拒绝支持宗教信仰,但官方从不表示反对。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自相矛盾”。但是能在“拒绝”与“不反对”之间做出如此顺畅的局面,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从我们的前辈时代起,就一直想要以信仰征服那片土地,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所以,我不能反对摩文的态度,也不可能公开对你表示支持。”
维恩苦笑着微微点头:“我理解。”
“与东方人好好谈谈吧!”格里高利七世发出上年纪人特有的,有着类似哮喘沉重呼吸的声音:“只要是不太过分的条件都可以满足他们。我们需要生命之果,也要求他们不再向黑暗世界给予支持。黑暗世界在这方面比我们做得好,格雷莫那个混蛋已经放弃了身为吸血鬼的尊严,它居然让它的手下给东方人送去了一个吸血鬼处女……如果东方人愿意接受……维恩,你可以从贞洁修道院里挑选一名修女,送给他们做礼物。”
维恩猛然睁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话是从教皇嘴里说出来。
格里高利七世苍老的声音仍在继续着。
“再过几个月,克莱恩就该过生日了。到时候,我会颁布诏令,让他卸下现在的职位,转入主教圣安堂。”
这是比之前更令人震惊的消息。
“主教圣安堂”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红衣大主教们哪怕实力再强,也无法与自然相抗衡。他们会慢慢变老,直至死去。按照规则,老主教们离开职位,就必须进入“主教圣安堂”。那里相当于一个教廷内部的秘密养老院,只有遇到极其重要的特殊情况,才会重新启用这些人。
格里高利七世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满面愕然的维恩:“放手去做吧!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的没错,黑暗世界才是我们的最主要敌人。”
……
燕京。
看着马路对面已经拆掉招牌的“饮白轩”茶馆,明真捂着嘴,“吃吃”地笑了。她顺手扶着谢浩然的胳膊,轻声道:“你还挺厉害的,居然把人家一窝端了。”
谢浩然点头瞥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最初的时候,我可没想过要他的命。”
这是实话。
尽管柏彦章不信邪,一再派人过来捣乱,谢浩然却在那个时候没想过要杀人。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让柏彦章赔一笔钱,然后当面认错。只是没想到双头神教在马来掀起了那么大风波,卡伽人与太拉人之间的矛盾就像一台巨型破坏机,将夹在中间的柏家彻底碾碎。
老虎是后面才派过去。那时候,谢浩然才真正起了杀心————家破人亡的幸存者很可怕。他们有着一般人无法比拟的执着。说他们“报复社会”都还简单了,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从不放过任何机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用最残忍,最凶狠的方法,报复整个世界。
也许柏彦章没有那么疯狂,也许他当时彻底没了为家人报仇的念头,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度日……但谢浩然不敢冒险,也必须将所有危险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所以柏彦章必须死。反正整个柏家都没了,他活着也是孤家寡人,毫无意义。
看着他露出一丝微笑的英俊面孔,明真搂紧了他的胳膊,问:“你笑什么?”
最近的顺畅事比较多。
教廷方面要求议和。讨价还价这种事情谢浩然最喜欢,老规矩,还是要黄金。
科室成员都有了战斗经验,这帮家伙在战场上杀顺了手,包括张国瑞在内,下来以后不得不接受了为期两周的心理治疗。现在情况好了一些,科里也安排了一些呆在办公室里的工作,各方面基本走向正轨。
谢浩然用手指刮了一下明真的鼻子:“你只看到我笑,没看到我心烦的时候。”
明真是个聪明人:“怎么,还在想着老常家孙子的事情?”
谢浩然微微点头:“国内该搜的地方全都找过了,现在可以确定,老常的孙子应该是在国外。教廷这次和谈,除了黄金方面的赔偿,我对维恩提了一下,他答应回去以后派人帮着找找。只是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
“老常那孙子长得一般,我看过照片,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是女的,人口拐卖什么的倒是可以理解。如果年龄小,被拐子抱走了倒也正常。可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大活人,突然之间就这么不见了。要说是因为纠纷被杀了,倒也说得过去,偏偏老常家的秘术显示人还活着,就是找不到……这个……”明真说着,慢慢蹙起眉头:“我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对老常的孙子感兴趣?把人抓了不说,还把人弄了出去?这不合道理啊!”
谢浩然搂住明真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要是随便想想就能猜透,老常也不会全族都投入到我药神院门下。反正先找着,能不能找到还是两说。丹丹明天就回来了,你也准备一下,咱们该结婚了。”
……
王倚丹比以前更漂亮了。
黑色缎面连衣裙款式很特别,轻薄的纱质面料透明度很高,从背后看过去,身体线条几乎是一览无遗。前面却是厚实的缎面拼接,沿着左右两边展开的对襟衣摆上至领口,下至末端,修长的双腿裹着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使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匀称。张扬又不失去风度,性感中透出设计师独具匠心的一丝保守。
拖着拉杆箱,走出机场通道,谢浩然笑着迎上去,很自然地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故意说了句:“好漂亮的裙子。”
王倚丹眨了眨精心修饰过的睫毛,仰起头:“人就不漂亮了吗?”
微笑着,就这样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对着那张鲜红诱惑的嘴唇,毫不迟疑重重吻了下去。
若是换在从前,如此放肆的举动,就算没有被当场抓取挂纸牌戴高帽然后冠以“破鞋”的名义游街示众,至少也要被当做流氓抓起来,投入监狱。
时代在进步,人们对于文明和爱情的理解也在不断升华。电影电视上经常可以看到男女接吻的镜头,能接受的会认为很正常,坦然受之。接受不了的就会指着屏幕骂……机场虽说是繁华区域,可是像他们这样长时间毫无顾忌的接吻,还是引来了很多围观者,在旁边指指点点低声议论,更有的当场拿出手机,兴趣十足拍个不停。
良久,王倚丹慢慢挣脱开来。她有些害羞,抬起手背轻轻擦了一下嘴角,看看满面微笑站在眼前的谢浩然,不太好意思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接我?她们呢?”
“明明在公司;欣丽在上课,她从明天才开始请假。明真在茶馆,那边客人多,生意忙。尤其是这几天,事情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谢浩然边说边伸手去拉摆在旁边的箱子:“走吧,向回家,然后吃饭。”
他们很快成为了机场里众人瞩目的焦点————漂亮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特殊风景线,何况王倚丹穿的这条裙子设计款式特别,出自名家之手,市面上根本没有仿款。谢浩然的英俊带有极其罕见的冰冷气息,却是那种令绝大多数女人忍不住想要贴上去的邪魅。尤其是微笑的时候,面部线条组合恰到好处,展示出即便是男人也觉得嫉妒的英俊五官。
“你爷爷呢?”
“他搭的是下一班飞机,晚上才能到。”
“你父母也来?”
“嗯!主要是茱莉亚,她这段时间一直在与我爸爸争吵。”说到这里,王倚丹娇美的脸上显出一丝犹豫:“她很早就说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可是昨天我把机票给她的时候,丹尼溜出去喝酒,爸爸说了茱莉亚几句,他们从下午一直吵到晚上。”
茱莉亚是王倚丹父亲的续弦。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后母。
“他们应该会处理好的。”就这样劝说着,两个人沿着指示牌走进地下停车场,上了车。
黑色“萨博班”体量很大,车内空间宽敞。王倚丹在副驾驶座位上打开窗户,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天空,轻轻笑道:“我上次走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现在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
谢浩然手握着方向盘,注视着正前方道路:“环境保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里的城市人口多达上千万,治理起来很困难。”
王倚丹把目光转回到他身上,饶有兴趣地问:“上次在电话里,你说你升职了?”
谢浩然眼里透出一丝苦笑:“那是强行安排给我的职位。其实我不愿意的,可是没办法,廖秋都开口了,我总不能不给他面子。老朋友了,算是互相帮助吧!”
第八百**节 塞车()
“那倒是……”说着,感觉车速慢了下来,王倚丹侧身朝着前面看过去,发现整条高速公路都被堵了起来,不由得叫道:“这是怎么了?”
谢浩然缓缓踩下刹车,等到车子停稳,拉起手刹,他才轻笑道:“你得学会适应。在燕京开车,这是常态。”
王倚丹握住谢浩然的右手,笑着说:“纽约也是一样,几乎随时都在堵车。感觉我不应该乘坐这班飞机,你来接我正好赶上交通早高峰。要是飞机再晚点儿落地就好了。”
谢浩然安慰道:“就当是提前度蜜月。”
王倚丹被他说的有些哭笑不得:“塞车,跑到这种地方度蜜月?你还真是小气鬼,连蜜月旅游的钱都要省。”
谢浩然不再开玩笑:“对了,说起度蜜月,你打算去哪儿?”
王倚丹收起脸上的笑,思考了一下:“上次我在电话里与明明她们谈过这件事。其实主要还是看欣丽那边的时间安排。她现在学习紧张,不方便一次性请太长的假,最多也即是一个星期左右。我原本想去芬兰,但是这样一来时间不够。想来想去,恐怕还是只能去尼亚半岛。”
谢浩然对尼亚半岛没什么好印象,他皱起眉头问:“怎么想起去那儿?”
“那边风景不错,海滩很干净。”王倚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我有个朋友在尼亚半岛做酒店,两年前我去过一次,感觉很不错。”
既然这样说了,谢浩然也就不再坚持。他砸了咂嘴:“那随便你把!反正你们几个商量好,到时候别因为目的地的问题打起来就行。”
王倚丹脸上露出几分不可捉摸的神情:“你信不信我们四个约起来,揍你一顿?”
谢浩然故意露出惊悚的模样:“别吓我,我这人有个毛病,一吓就会缩进去。到时候你们会后悔的,一辈子守活寡。”
一边笑一边闹,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只是前面的车流仿佛被固定住,丝毫不见松动。
在燕京,堵车的确是常态。可是像这样长时间的塞车并不多见。
“可能是前面出车祸了。”谢浩然低头打开车载收音机,将波段拨到交通频道。
王倚丹觉得有些闷,就推开车门走下去,朝着远处车流密集的方向仰首眺望。等得时间久了,周围很多车里都有人下来,大家都重复着与她同样的动作,尽管以正常人的视觉能力,往那个方向什么也看不见,却没人放弃这样的努力,执着执拗的认为,自己可以看透一切,看到堵车的真相。
旁边停着一辆豪华版的“保时捷”,与这边车道上的黑色“萨博班”前后错落着半个车身。王倚丹人长得漂亮,衣服款式特殊,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特殊的风景,顿时吸引了附近很多人的注意力。驾驶“保时捷”的男车主也落下车窗,偏着头,从侧面注视着站在自己左前方的王倚丹。
王倚丹对此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在容貌与身材上的优势。在国外的时候,追求者很多,即便是平时在超市买东西,也会有人故意找借口过来搭讪,讨要电话或者推特号码。
“保时捷”上下来一个女人,她绕过车头,站在了男车主往这边看的中间位置。女人长得还可以,只是化妆浓重,深色眼影适合夜场,不适合太阳光强烈的白天。她穿着一件紧身吊带上衣,白色pu革热裤非常短,腰部曲线平直,唯一的缺点是高跟鞋水台与鞋跟都超过了正常尺度,瘦小的身形仿佛被脚下沉甸甸的东西坠着,无法协调。
男车主显然有些畏惧这女人。他迅速从王倚丹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欣赏的表情从脸上退去,露出带有几分恭维的笑:“你怎么下来了?还是上来吧,我估计前面不会堵太久,应该很快就能动了。”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体朝着左边挪了几公分,严严实实挡住了男人的视线:“你往哪儿看呢?怎么,看见漂亮女人眼睛就不会转了?被粘住了?”
“瞧你说的,没有的事情。”男车主故意“哈哈”大笑了几声,故作豪爽地用手拍了拍方向盘,开玩笑道:“宝贝儿,你想多了。除了你,别的女人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
这话是跟电影里学的。但必须承认,在这种时候很管用。
女人笑了笑,带着鼻孔里发出的冷哼,转过身,却没有往副驾驶车门这边的方向走来。她径直走到王倚丹后面,带着无比的厌憎与嫉妒,轻蔑地扬起手,用精心描绘过的红色指甲冲着她肩背上点了点。
王倚丹对身后发生的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前方被堵塞的道路上。吃过谢浩然给的煅体丹,她的身体产生了变化,虽说尚未达到“炼气”境界那种登堂入室的程度,却也有了对天地灵气的初步感悟,五感六识比普通人要灵敏得多。
指甲戳在身上的感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忽视。王倚丹转过身,看到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有些意外,张口问道:“你是……”
话音未落,那女人扬手“啪”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周围所有视线正追随着王倚丹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谢浩然顾不上正在调试的车载收音机,连忙从驾驶座里跳出来。这边,王倚丹捂着被打过的脸,错愕地问:“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打我?”
女人慢慢捏弄着手指,又慢慢伸开,她话里透出高高在上的轻蔑,以及毫不掩饰的恨意:“你是不是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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