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太对劲,她的脸那么红,还在喘气儿,沙发上也是乱的,说不定跟你表哥在……”
佟洁如听得双颊羞红,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外婆,不要说了。”
天气实在太热,张涵兰站在树荫底下,从提包里拿出一把折扇,缓缓给自己扇凉:“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嫁给你表哥?”
佟洁如抬起头,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她。
张涵兰被孙女这动作看得有些厌烦,不由得恼怒着提高音量:“你倒是说啊!别当哑巴!”
佟洁如心中充满了疑问,期期艾艾地小声嗫嚅:“表哥……他都要结婚了。”
张涵兰冷笑道:“结婚了又能怎么样?你没看那张结婚请柬上明明白白写着吗?他这次可是要与四个女人同时结婚。贺明明只是其中之一。”
佟洁如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也是她最不明白,最无法理解的事情。不过后来谢浩然解释“我们不领结婚证”,一句话就让她得以理解。
“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张涵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声音依然冰冷:“这越是年轻漂亮的,他们就越是喜欢。其实你表哥在这方面算是做的光明磊落,至少他没有遮遮掩掩故意哄骗。能让四个女人心甘情愿嫁给他,而且谁也没有闹着要去民政局办手续,也算是他的本事。像这种男人,跟着他,不吃亏。”
佟洁如不是傻瓜。她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张涵兰:“外婆,你……你该不会是让我跟着表哥,做……做他的第五个……”
“做他的小老婆有什么不好?”张涵兰烦躁地打断了孙女的话:“你表哥有钱,人也长得英俊,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佟洁如感觉逻辑思维一下子被人强行扭曲,彻底改变了以往的正常轨迹,导致语无伦次,话也说不清楚:“……不是……那个……我……我的意思是……”
“别这个那个的了!”张涵兰在这个时候直接释放出专属于长辈的威严:“等会儿咱们先回家,等到晚上凉快点儿咱出来,我带你去商场买几套衣服,还有高跟鞋……说起来这事儿也怨我,高中的时候你妈妈带你上过礼仪班,当时我跟着你去听课,老师说的都是化妆和服装外表的事情,我听了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把你的课停了,让你专心搞学习。后来虽说考上了大学,但是你在穿衣服和打扮方面就差了些。咱们先把衣服买回来,回头还是接着去那个礼仪班上课。不管怎么样,先跟一段时间再说。”
张涵兰虽老,人却不糊涂,也很精明。
佟洁如连连摇头:“外婆,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表哥不会喜欢我的。那个贺明明很漂亮,我比不上她。”
学校里追求自己的男生很多。与其在毫无希望,对自己没什么兴趣的“表哥”这颗大树上活活吊死,不如从其它方向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
“放屁!”张涵兰被她一再退缩的态度彻底激怒,声音顿时大了起来,飞溅的唾沫星子也喷到孙女脸上:“哪个漂亮女人不是打扮出来的?哪个女人不是靠着男人才能过好日子?靠你自己奋斗?佟洁如,不是我这个做外婆的说话难听,你自己想想,从小到大,有哪件事情是你自己办成的?你爹你妈从小疼你。你爸爸虽说收入高,但是常年在油轮上做船员,一年到头没几天呆在家里。你妈妈刚生下你的时候辞职在家,直到你上了小学三年级才重新出去找工作。虽说现在食品厂里当会计,可那是毕竟是私企,人家老板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人开除。他们夫妻俩平时忙工作,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你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主动洗过一次衣服?什么时候自己做过一顿饭?”
佟洁如是个懦弱的性子,她被张涵兰骂得只能低下头,一言不发。外婆的凶悍与威严从小时候就深深刻入她的脑海。是的,平时在家她的确不做任何家务,可这种习惯也是外婆与父母在上学的时候给自己养成。每当自己想要拿起扫帚,或者想要按照老师布置,自己洗件衣服的时候,他们总是把自己手中的劳动工具抢走,说着同样的话。
“不要浪费时间,去做你的作业。”
“有空就多看看书,这些事情不是你该做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小时候扫地,长大以后就是个环卫工。小时候做饭,长大了只能当厨子。你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不好?女孩子就该做点儿优雅的事情,如果学习累了,那就弹弹琴,看看课外书休息一下。”
考上大学的分数的确很高,学校也很不错。可是佟洁如觉得,与班上的其他同学比较起来,自己不会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为了这件事,她与外婆谈过。张涵兰却对此不屑一顾:“你这是脑子想歪了。女人想过好日子就得找个好男人。想找到好男人你就得长得漂亮。十指不沾阳春水才能保持皮肤细嫩,这要是每天出去风水日晒的,再漂亮的脸蛋也得毁了。”
说是这样说,可好男人这种紧俏资源又岂能说说找就找?
外婆的威严与强势不容抗拒:“就这么说定了。你抓紧时间学习化妆和礼仪,衣服方面我带着你去商场里转转。小洁,自己主动点儿,你表哥是个好的。你想想看,那天在谢爷爷家里吃饭,你也看到老头子对他是那样的看重。还有谢卫国,人家响当当的大首长,对你表哥同样也是很喜欢的态度。男人嘛,风流一些不算什么,身边的女人多了,这才说明是有真本事。要是那一个月挣不到几个钱,三锤打不出两个屁的闷葫芦,不是傻瓜就是笨蛋。老实是老实了,又有什么用?”
“难道你真想跟着那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张涵兰就像诱惑小红帽犯罪的狼外婆。 富品中文
第八百二四节 似乎没问题()
佟洁如觉得自己站在十字路口,无论向左向右还是前后,选择都很困难。
张涵兰用一番话,彻底击破了她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就算你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难道你就不能为了你爸爸妈妈想想?你爸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在海上漂着。船员虽说收入高,但是他还能干几年?你妈妈也是,每天都要加班,一个月下来没几天休息,就那么点儿工资,还要拼死拼活连个家里也顾不上……小洁,不是外婆说话难听,你这么大的人了,应该自己有点儿想法。眼看着你明年就要大学毕业,可是工作在哪儿都不知道。考公务员当然是条好路子,但你确定你考了就一定能上?”
“以前你跟我说是想要读研。博士咱们就暂时不考虑,就说说硕士。就像公务员,你确定能考上?而且就算你带着硕士学位出来,这工作单位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好的。现在燕京的生活成本你是知道的,一个月下来没个几千块根本不行。还有你上次带回家里来的那个男同学,他家是淮西的,看看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知道经济情况。人长得还行,性子也很老实,可还是那句话:老实能当饭吃?一个女人想要过上好日子,还得找你表哥这种男人。”
……
送走了张涵兰与佟洁如,贺明明双臂横抱在胸前,看着关闭的房门出神。
谢浩然走过来,双手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轻嗅着她头发里透出的香气:“你在想什么?”
“你的这位舅奶奶有些奇怪。”贺明明轻声笑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儿。”
谢浩然想要进一步有所动作的手指顿时变得僵硬:“喂,就这样把我和一个老太太扯上关系,有意思吗?”
手指向上,插进了贺明明的胳肢窝。这是她的死穴,一点就中。贺明明笑着想要躲避,可无论力气还是修行境界都不如谢浩然。她不断讨饶,跳着退着落到了沙发上,谢浩然丝毫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闹着,空气中充满了贺明明的哀求讨饶,以及笑声。
打闹中,她看到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随即传来悦耳的电子铃音。
“别闹了,有电话进来。”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贺明明好不容易从谢浩然的魔爪下脱身,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拿起手机,看着号码,下意识地对谢浩然说了一句:“是贺则打来的。”
她随即滑动屏幕,接听。
简单说了几句,贺明明结束了通话。看着走到对面的谢浩然,她神情变得有些认真:“贺则回来了。”
青灵集团现在的业务面向全球。虽说灵玉橘的问题暂时无法得到解决,必须等待北美最高法院的判决,但是各个青灵超市的扩张速度却不慢。尤其是上次张新河的事情,谢浩然对卡拉尔方面产生了怀疑,贺则是集团驻卡拉尔王国的最高主管,具体的调查事务也就交给他负责处理。
谢浩然问:“他在哪儿?”
“楼下停车场。应该是刚进来。”贺明明伸手给谢浩然扣起散开的衬衫纽扣:“他打电话过来是问问我们在哪儿,说是有事情要向你汇报。”
虽说谢浩然是公司董事长,又是雷极掌门,但贺明明毕竟是贺则的表姐,从亲情方面更显得熟络。
几分钟后,贺则走进办公室。
他恭恭敬敬递给谢浩然一份装帧好的文件:“掌门,这是调查报告。”
三个人围着茶几坐下来,谢浩然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听着贺则汇报。
卡拉尔那边的事情并不复杂,来龙去脉也与张新河所说的一样。宴会所需的瓷器的确是王储格拉莫克森向张新河下单订购,他也的确向张新河提出了“生命之果”的额外要求。
贺则指着文件上的中段位置,认真地说:“格拉莫克森应该是想向“新河瓷业”施加压力,威逼张总经理就范。毕竟这次的事情是他挑起来,张总经理也满足要求,给他带去了咱们的橘子。但是格拉莫克森在当初签约的时候耍了个小花招,导致“新河瓷业”无法向卡拉尔方面追究违约责任,无法得到赔偿。”
这不是谢浩然关心的重点。他皱起眉头问:“王室的宴会怎么可能说停就停。张新河那批货我是看过的,无论设计还是做工,都是上上之选。现在卡拉尔那边单方面终止合同,是不是找到了另外的供应商?”
贺则点点头,手指在文件纸面上滑动,在一个中文姓名上停止:“一个叫做“江宏”的人介入了这件事情。我买通了格拉莫克森身边的亲信,他告诉我,格拉莫克森之所以对张总经理额外提出灵玉橘的要求,以及这次的合约终止,都是因为这个江宏。”
“哦?”谢浩然来了兴趣,他一目十行看完目前的部分,很快翻到了下一页:“怎么,就是这个江宏告诉格拉莫克森,张新河带给他的灵玉橘是假的?”
贺则点着头笑了:“这条情报是花钱买来的。为此,我花了二十万美元。”
谢浩然对事情真伪的兴趣显然要比二十万美元浓厚得多:“就因为我给张新河的那个橘子没有贴上标签?”
“是的。”贺则回答:“事后,江宏向格拉莫克森提供了一批新的宴会瓷器。货物来源地是法国,交易价格也比之前与“新河瓷业”签订的合约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谢浩然问:“这批瓷器的品质怎么样?”
贺则没有说话,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摞拍摄清晰的照片。
全部都是杯盘碗盏之类的餐饮用瓷器。
贺明明注视着手上的一张照片:“这品质与张老板那边的货差不多,设计也谈不上有多新颖。”
“那是因为你之前看过张新河的货,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谢浩然的评价较为公平:“这些瓷器与张新河那边的产品比较起来,应该算是质量对等。既然交易价增加了百分之十五,那就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想要赚钱,是针对张新河故意设下的圈套。”
贺明明蹙起眉头:“圈套?”
谢浩然点点头:“商人嘛!在商言商。卡拉尔人财大气粗,脚底下有的是石油,根本不愁卖。一次宴会订购瓷器花几百万美元还是一千万美元在他们看来区别不大。还记得以前那个笑话吗?有钱了就吃油条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我估计张新河从一开始就被人家盯上了,为了就是这笔生意。对方应该是给格拉莫克森身边的人塞了钱,把咱们灵玉橘的事情递了上去,说是张新河可以弄到,他被逼的没办法才找到咱们。说不定,标签什么的根本没用,就算我给张新河的那个橘子包装完整,那些人还是有着别的方法让交易终止,把他们自己的瓷器卖给卡拉尔人,取而代之。”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复杂。谢浩然的疑惑也只是在于“橘子标签”。这是因为修士强大感知产生的疑虑,所以才派出专人,对整件事情进行调查。
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贺明明坐在旁边听着,微微颌首。
见事情告一段落,贺则脸上神情也变得轻松下来。他是个活泼的性子,这种场合没有外人,贺明明与自己也有血缘关系。看着谢浩然收好文件,贺则不由得笑着问贺明明:“表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上次给门里的兄弟打电话,他们说你和掌门已经订了日子。我估计这次回来你们在时间上也差不多了。呵呵,是不是忘了给我一张帖子啊?”
谢浩然搂着贺明明笑着回答:“你们就不专门一个一个发了。人太多,请帖写起来很累的。这段时间不会安排你们外出的任务,你们该修炼就修炼,只是不要轻易闭关。婚礼地点已经定了,就在公司里举行。到时候你们都要来,一个也不能少。”
贺则脸上的露出感激的笑意:“掌门,谢谢你。”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贺则很清楚,如果没有谢浩然,包括自己与贺明明在内的这些人,永远不可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谢浩然摆了摆手:“又不是外人,说这些话做什么?”
贺则年轻,在谢浩然面前也放得开,没有贺嵘等人那么守旧。他笑嘻嘻地问:“婚期既然定了,那姐夫你有没有算上一卦,看看那天的运势?”
一句话,把谢浩然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几秒钟他才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这一句话就把我给将了军。我还真没算过。”
贺明明有些不满,在贺则看不到的位置,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谢浩然腰部的软肉。偏偏贺则在旁边说道:“那姐夫你现在就算上一卦看看,我也趁机从你这儿学一手。” 富品中文
第八百二五节 漏卦()
算卦的流程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看过一遍,人人都会。但关键性的精神感悟就不是眼睛看看就能操作。
说归说,该做的事情还得要做。
谢浩然拿出竹筒,照例双手高举过头顶,在心中默默敬过天地鬼神,拔掉塞子,三枚铜钱在茶几上“叮呤当啷”一阵乱响,等到一个个平静下来的时候,谢浩然愣住了。
贺则带来的那份报告就摆在茶几边上,三枚铜钱躺在文件表面,以钱面的“通”字为顶,全部指向西南方。
贺明明与贺则看着卦象,默不作声。他们是修道之人,对卦象也有研究,虽然不是主卦人,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凶卦”。
良久,贺明明认真地问:“怎么会这样?”
谢浩然神情有些尴尬,所问非所答:“我求的……严格来说……不是结婚当天的凶吉。”
贺明明微微皱起眉头:“那你问的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