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浩然的禁制,给他想要的自由。
当然,前提是他必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
……
这天晚上,梁欣丽没有返回学校宿舍。她跟着贺明明与明真,来到了谢浩然在燕京的住处。
很难得有这种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贺明明从冰箱里拿出啤酒,谢浩然打电话要了些烧烤外卖,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围着摆满食物的茶几,边吃边喝,说说笑笑。话题不外乎是对于生活的理解,对于谢浩然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男人的挑剔,以及三个女人联合起来对他进行语言攻击过程中出现的种种笑话……总之,气氛很融洽,尤其是年长的贺明明摆出一副姐姐架势,代替梁欣丽与明真吸引火力,与谢浩然正面对抗的时候,谢浩然总是感觉像是面对一只刺猬,没地方下口。几大口啤酒下肚,再加上梁欣丽心怀不轨说笑他是“以后被我们姐们几个轮流使用的工具”,谢浩然黑着脸,站起来,走过去,抓住梁欣丽的胳膊,伸手到她胳肢窝里不停地挠痒,梁欣丽笑得几乎岔了气,一个劲地尖叫着“明明姐救命”。
贺明明过来抓住谢浩然的肩膀,明真从旁边扣住他的另一只手,几个人在客厅里追打嘻笑,一直闹到深夜。
梁欣丽是普通人,他们也就极有默契的没有动用灵能。
等到累了,都躺下来在沙发上休息,明真拢了拢身上散乱的衣服,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她伸手摸上斜躺在旁边谢浩然的胸脯,把头部慢慢靠过去,耳朵紧贴着他的皮肤,感受着温热与心脏跳动,轻轻地说“我想开个店。”
谢浩然用手指挑起她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慢慢绕着“你想开什么店?”
“茶馆。”明真抬起右手,指着摆在客厅茶几侧面的一个褐色圆形瓷罐“这种茶味道不错,要是在外面卖,很多人都会喜欢。”
那是来自清凉山的茶。
滇南自古都有产茶,也有很多上好的茶树。
第七百三八节 个人手艺()
清凉山位置绝佳,灵气充裕,谢浩然最初建设果木庄园的时候,山上专门有一部分土地开辟出来用于种植茶树。虽说移栽过去的茶树目前正处于生长期,但是此前摘采下来的叶片也可以满足日常消耗。等到今年晚些时候,山上茶园就能大规模产出。
这些茶比市场上的普通茶叶品质好太多了。虽说清凉山庄园以灵玉橘为主,茶树只是分布在庄园的偏僻位置,却毕竟是得到灵气浸润的特殊物种,制成茶叶泡出茶来,香气浓郁,更有特殊的滋养功效。
“我想开个茶馆。”明真认真地说“以前在龙虎山的时候,我就喜欢自己做些小点心。搭配着茶水一起买,生意应该很不错。”
梁欣丽在对面沙发上听着他们说话,一下子蹦起来,跑到明真身边坐下,很是兴奋,也颇为期待地嚷道“明真姐的生意我也参加,我要入股。”
看着她满怀高兴的模样,谢浩然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你也要凑进来?”
“自力更生不是很好吗?”梁欣丽对此信心满满“我在燕大的选修课程是室内设计,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和明真姐来做,没错的。”
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谢浩然从来都是举手投降“好吧!好吧!你们说了算。”
……
明真与梁欣丽的动作很快。她们第二天就相约着去寻找合适的铺面,等到下午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手上都拎着几大包东西。在桌上摆开,全是面粉、蜂蜜之类的食材。
贺明明在家里一向穿的很是随便。她扎起头发,茶色吊带睡裙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走过来,看着桌上这些东西好奇地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吃的东西吗?”
明真洗干净双手,系上围裙走过来,笑道“等会儿让你尝尝我做的点心。”
天气热,谢浩然只穿着一条长度刚到膝盖的短裤,赤着上身,露出健美的肌肉。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明真“你还会做点心?吹牛的吧?”
明真对此不置可否,一笑而过。
梁欣丽帮着她打开蜂蜜,按照明真说的方法,从谢浩然那里要了一个灵玉橘,削皮切开榨汁,将果汁倒入明真正在揉捏的面团里,然后顺序加入蜂蜜和牛奶,站在那里看着她搅拌,动作很是娴熟。
“以前在山上很难吃到山下的点心。那时候我最喜欢山下小镇一家点心店做的烤面包,里面夹着豆沙馅的那种。上山下山一趟很不方便,我自己就是刑堂堂主,去得次数多了,下面的师弟师妹们也会有想法。于是我托面包店老板帮忙买了本料理书,专门做糕点的那种,还有各种材料,主要是奶粉和炼乳之类,又买了个小烤炉,自己在山上学着做。”明真把搅拌均匀的面团用模具按开,摆在烤盘里,整整齐齐。
梁欣丽忽闪着大眼睛,很是佩服“明真姐,你第一次做就成功了?”
“那怎么可能?”明真笑道“第一次烤糊了,黑乎乎的。还好我做的不多。后来才慢慢变好。只是师傅和几位长老都不喜欢,他们辟谷静修的时间太久了,说是沾染了人间烟火,会对修行产生阻碍。我后来又做了几次,与身边熟悉的师妹们分着吃了。她们都说味道好,只是师傅不喜欢,我们几个聚在一起的机会就少。”
谢浩然看着明真把烤盘塞进微波炉,不由得摇头笑了“用灵玉橘的汁水来做点心,你还真是奢侈。”
明真嗔怪着看了他一样,端起摆在餐桌侧面装橘子汁的杯子,冲着谢浩然举了举“我只放了一点儿,大部分都在这儿。如果这些汁水全部用掉,至少可以做出几百个刚才那样的小点心。”
贺明明对灵玉橘的种植成本很熟悉。她同样也在笑着摇头“明真,你该不会是想要把这种点心放在你新开的茶馆里卖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成本太高,售价必然很贵。我估计恐怕没几个人吃得起。”
明真白净的脸上皮肤看起来就像光滑精致的细瓷“我以前在山上用普通橘子尝试着做过,用灵玉橘作为添加,只是昨天晚上刚想出来的办法。说实话,我刚才加的灵玉橘汁并不多,如果成本太高,浓度还可以进一步稀释,每块点心一滴……甚至半滴就够了。”
贺明明对此表示怀疑“这么少的橘子汁,对点心本身的味道恐怕没什么影响吧?”
正说着,只听见微波炉那边传来设定时间中止“叮”的一声脆响。明真连忙走过去,戴着隔热手套,把烤盘从炉子里取出,摆在桌上,看着一个个散发着淡淡热气与浓香的小点心,笑道“都尝尝吧,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谢浩然拿起一个,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微烫。
古代铜钱有大小之分,眼前这块圆形点心体积相当于著名的“大泉一百”。表面光滑,微微泛着一层淡淡的橘红,软软的,捏在手里可以感受到适量弹性,浓郁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刺激着嗅觉神经,令人垂涎欲滴。
点心刚一入口,谢浩然立刻感觉到不俗。很软,却并不烂。牙齿切割点心的同时,味道也在舌尖上散发开来,适中的甜度吃起来很舒服,面粉与糯米粉混合的做法很是新颖,牛奶分量恰到好处,能够品尝出味道,却不会盖过橘子香气,没有外面糕点店类似产品的油腻,更有一种独特的清新。
灵能的成分很微妙。如果是修士,不难发现这种点心与身体之间产生的共鸣。如果是普通人,只会觉得吃了点心会很舒服,心旷神怡,唇齿留香。
“好吃。”这是谢浩然的评价。
“这是我第一次用灵玉橘做原料。以前用的都是普通橘子。”明真自己也吃了一个,她边吃边说“橘子汁还是多了点儿。明明说的没错,若是咱们自己人吃,肯定还是要这个浓度。可要是放在茶馆里卖,灵玉橘汁的浓度就必须降下来,一来是成本太高,这二来嘛……点心毕竟是点心,要是做出来时间长了卖不掉,里面的灵气会消散。它毕竟不是天生天养的果子,区别很大的。”
贺明明嚼着嘴里的点心,微微点头“一个灵玉橘的配比,应该在七千个点心左右,或者更多点儿也行。加入普通的橘子汁稀释,我看已经足够了。”
梁欣丽很是调皮地笑道“明明姐,我和明真姐姐上午的时候已经看好铺面位置了。”
谢浩然与贺明明觉得很意外,异口同声道“这么快?”
明真有些不太好意思“在北市区那边,正好有间临街的商铺要卖。我看着位置不错。要不这样,晚上吃完饭,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谢浩然道“晚上我还有事。这样吧,既然看中了,又喜欢,那就直接买下来。反正店你是肯定要开的,那就尽快把相关的事情安排下去。该装修就装修,该招人就招人,需要什么就找我,或者明明也行。等到你们弄得差不多,到时候我再过去看。”
明真用沾着面粉的手指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笑道“你就不怕我藏私房钱?”
谢浩然对此毫不在意“想藏就藏吧!反正你是我老婆,跑不掉的。”
……
谢浩然没有乱说,他晚上的确有事,约了人。
杭子琪住在燕京西面,三环以内。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居民小区,环境雅致。接到谢浩然在路上打来的电话,杭子琪早早下楼在小区大门口等着,与守门的保安打过招呼,上了他的车,缓缓驶入小区停车库。
与上次见面的时候比起来,杭子琪的精神没那么好。跟着她进了电梯,谢浩然打趣道“杭姐,我看你瘦了不少,是不是最近在运动啊?看起来效果挺不错的。”
现在的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年轻,要么就是体型偏瘦。“宁做腰精不做腹婆”是她们的口号,喊得震天响。
杭子琪被他说得笑起来“小然,你这张嘴啊,就是会哄人。怪不得你身边的女孩子那么漂亮,现在对你杭姐我开始玩嘴皮子,小心我回头告诉老师,让他好好管教你。”
谢浩然一本正经道“年轻漂亮是好事,尤其是像杭姐你这个年龄的女人,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真是很难得。”
说着,电梯到了楼层,两个人顺序走出去,杭子琪带着谢浩然进了家。她跟着父母一块儿住,其实是楼上楼下两套房子,只是吃饭的时候聚在一起。平时丈夫工作忙很少回家,有老人陪着,顺便帮忙照顾家里,倒也轻松不少。
“这是我爸,这是我妈。爸,妈,这是我我在苏老师那里的小师弟谢浩然。”杭子琪给双方做着介绍,转过身对他笑道“我女儿琳琳上英文补习班去了,下次带出来给你见见。她听我说了好几次,早就想认识你这个哥哥。”
谢浩然同样微笑着点头“行啊!下次我请杭姐一家吃饭。”
“那就说好了。”杭子琪一点儿也不客气“别人我不知道,你的家底我可是很清楚。真正的大款啊,连小秋都说你有钱,不宰白不宰。”
第七百三九节 参片()
玩笑只是随便说说,看着谢浩然在沙发上坐下,摆上茶水,杭子琪才坐到父亲杭洪庆身边,颇为忧虑地问谢浩然:“小然,我父亲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麻烦你帮他看看。”
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机能都会衰弱,杭子琪以前从廖秋那里得到过一些特效药,对她父亲的病情很有帮助。虽说有苏恒联这层关系,廖秋却口风很紧,从不把自己供职的单位对外乱说。因为工作便利,他可以弄到一些特殊药材。比如药神院成员常用的“通体散”,偶尔也会有稀释过的部分在私下渠道里流通。当然数量很少,普通人更不可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疗效非凡的“特殊药品”。
廖秋曾经给过杭子琪一些,杭洪庆吃了效果不错。但药物数量毕竟太少了,即便是以廖秋的身份也难以经常得到。杭洪庆这次发病时间早,从去年冬天就开始了。前后住了好几次院,虽说他是退休职工,单位上有医疗保险,可是呆在医院里每天打针吃药总不见好,身体也越来越差。尤其是过了年,回到家里,总有种身体精力不断流失的感觉。
杭子琪那段时间经常以泪洗面。她是个孝顺的女儿,看父亲的样子,几乎是在数着天数过日子。家里已经提前准备了寿衣,也订好了墓地……但是杭子琪总想要再多找几个医生试试,说不定还能把父亲救回来。
医院给出的结果是“调养”。其实大家都很清楚,这不过是场面上的话。对于身体机能衰竭,无法用医疗技术和药品解决问题的病人,医院方面只能给出这样的答复。不是不尽力,而是实在没办法。
廖秋看着杭子琪过的实在困难,心生怜悯,就给她指了条路————你问问谢浩然,说不定他有办法。
谢浩然的神通广大杭子琪是见识过的。上次要不是他出手相助,自己和师傅,还有两位师兄弟就真正是被风沙活埋,死在外面。
但能力是能力,金钱是金钱。杭子琪的家庭情况算是中等,寻医问药的费用倒也不缺。她有些疑惑,不知道廖秋这句话的具体所指,只是抱着“也许小然有这个能力”的想法,把他请到家里,给父亲看看。
右手搭上杭洪庆脉搏的时候,谢浩然清清楚楚感觉到这个老人身体已经变得非常衰弱。他斜靠在沙发上,枯瘦的脸上满是倦容。就连做出礼节性的微笑对他来说也很困难,旁边的老妻手里拿着一块毛巾,不时给他擦着嘴角流出的涎液。盛夏天气,杭洪庆却觉得冷,身上穿着秋装,膝盖上还盖着一块薄毛毯。
谢浩然放开诊脉的手指,问杭子琪:“杭姐,老人家这种状况有多久了?”
“从去年冬天开始就这样,一直不见好转,这段时间越来越严重。”杭子琪忧心忡忡:“我听小秋说,小然你学过医术,就想着找你过来帮我爸看看。那个……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家里都不是外人。”
谢浩然问:“我能看看叔叔的病历吗?”
杭子琪连忙站起来,从内屋里把病历拿出,递过来。谢浩然翻了翻,发现医院诊断与自己的判断一样。他合上病历,认真地说:“医生说得没错,叔叔这病的确需要调养。普通的打针吃药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对了,你看看这儿,你们当时看的是中医,医生开的调养方子也没错,按照这个药方抓了吃,应该没什么问题。”
杭子琪的母亲在旁边叹息着摇摇头:“我们看的医生不少了,都说这个方子是对的。燕京城里中药店我每个星期都去,老头子前前后后吃了上万块的药,身子总是不见好。小然,你闻闻,这家里到处都是中药味,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吃了。”
空气中的确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刚进门的时候谢浩然就闻到了。
杭子琪满脸愁色:“小然,我也不瞒你,我爸的身体越来越糟。以前他还吃得下药,现在根本就吃不进去,喝多少就吐多少,一直说是反胃,闻到药味儿就恶心想吐。我去医院问过,医生说这是药吃的太多了。可是他们也没办法,说是到了连药都喝不下去的时候,就真的是……”
后面的话,杭子琪实在说不下去,其实就是一个“死”字。
杭子琪的母亲拿来一包还未煎过的中药,谢浩然接过打开,对比药方单子,配比没有问题,一切都很正常。
“这药你们抓错了。”他拿起一块干燥的人参片,摆在掌心里,认真地说:“杭姐,方子对了,但是药不对。”
话一出口,杭子琪与母亲两个人顿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