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干粮,食谱也很单调。谁也不会对一群卖东西的“附近村民”多加注意。何况这帮“村民”心黑透顶,尼玛一个鸡蛋居然要卖五十块,无论是谁听了都会想要骂人。
在徐恒宇的计划中,他没打算杀人。最多就是把青灵集团的押车人员揍一顿,然后控制起来,逼迫对方打开货柜车,把车上的所有灵玉橘全部抢走。备用车辆会在“村民”们控制局势后出现,走逆向车道。如果货柜车里的橘子数量太多,一下子带不走,那就把剩下的部分用刀子割开,彻底破坏。
这是给谢浩然最好的教训,也是送给他的“礼物”。对于不知趣的人,就要这样对付。
只要控制的好,这件事情根本无从查起。他谢浩然再有钱又怎么样?他的青灵集团规模再大又能怎么样?这里不是合众国,“重商主义”在这片土地上从古至今就没有发芽生长的环境。我虽说不能做到一手遮天,但是抢你几个橘子,把你手下的人胖揍一顿,恶心恶心你……嘿嘿嘿嘿,这点儿本事,我还是有的。
双管齐下!只要唐威仪那边得手,顺利进入苏家,成了你谢浩然的亲戚,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你的青灵集团想不垮都难!
可是白平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徐恒宇会在电话里说“我们的人被打成重伤?”
他迅速调整思维,深深吸了口气,带着浓重的疑惑,认真地问:“老徐,你的意思是,你派去的那些人把事情搞砸了?”
徐恒宇在电话里的声音透出浓浓的苦涩:“……白公子,咱们得到的情报有误。青灵集团押车的人不是十一个,而是十六个。”
白平江微微一怔,一股怒意随即从心底升起,直冲脑门,不过他涵养很好,没有立刻发作,冷冷地说:“十一个与十六个有区别吗?老徐你别忘了,你之前可是说过,你在普自那边有的是人。”
徐恒宇急了,连忙解释:“不,不,不,白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青灵集团押车的那些人太强了……我……我……我实在是没有想到。”
白平江冷静下来。他用力吞了一下喉咙,尽量让说话语气听起来与平时没什么区别:“有多强?”
徐恒宇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我派去的五十个人全部重伤。有十三个的腿被打断了,四个人被打成瞎子,二十一个双手被折断,其余的……彻底失去生理功能。”
最后一句话白平江听得不是很明白,他愣了一下,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失去生理功能?”
徐恒宇的声音明显是因为恐惧而发抖:“他们……他们被打得很惨,生殖器……被打烂了。”
“打烂?”白平江没多想,他皱起眉头,按照自己的正常逻辑思维问:“对方带着刀?”
徐恒宇在电话那端打了个哆嗦:“……他们用脚……跺烂的。听说当时人已经被打倒,但是对方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我的人已经求饶,他们还是一脚又一脚的踩上去……腿脚被打断的那几个也是这样,都已经打完了,青灵集团的人还是轮着棍子朝他们身上招呼。所有人都是粉碎性骨折,还有几个连膝盖骨和脊椎都碎了……不要说是站起来走路,下半辈子估计连轮椅都坐不成,只能躺在床上。”
这么狠?
白平江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他下意思裹紧了身上昂贵的丝质睡衣,强压下心中那股从愤怒瞬间转变过来的恐惧与震惊:“十六个?老徐……他们真的只有十六个人?”
徐恒宇在电话那端赌咒发誓:“白公子,我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就不得好死。”
白平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那些人现在在哪儿?都送医院了?”
“是的。”徐恒宇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阴沉:“还有一个问题……白公子,军方的人介入了。”
“军方?”这两个字所含的信息量太大,也超出了白平江原先的预计。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足足愣了三秒钟,才猛然醒悟,连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一个字也不准漏!”
按照预定计划,从打人到劫车,所有事情应该很顺利,前后安排每个环节都有衔接。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两小时。因为是晚上,徐恒宇的人都有伪装,很难被人认出。就算周围的人用手机拍摄,也会因为光线问题显得画面混乱,而且模糊。总之,这会成为一桩无头公案,再高明的警察也破不了。
徐恒宇大概是想让白平江听明白,他说得很慢:“两个小时以前,军方的人到了。整整一个连,当时就控制了全场。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安排的人守在公路基道下面,他们看到军车过来,觉得情况不对,就远远看着。等到后来医院的急救车来了,走到里面,跟围观的人一打听,这才知道麻烦大了。”
白平江很精明,听出徐恒宇话里有话:“既然是这样,那你怎么知道你手下那人具体有多少受伤?”
“都是听现场围观的人说的,还有一些是我自己猜的。”徐恒宇连忙改口:“白公子,我绝对没有骗你的意思。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想想,连旁边看的人都这么说,实际情况肯定要比我告诉你的严重多了。有些消息是我从医院打听到,虽说还没有核实,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白平江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很棘手。他手持电话喃喃自语:“青灵集团怎么会与军方搭上了线?不对啊……那个人明明告诉我,谢浩然与他爷爷之间的矛盾属于不可调和类型,他连他奶奶都不放过,军方怎么可能会替他出头?”
徐恒宇很乖觉,连忙道:“白公子,出现在现场的那几辆军车我让下面的人拍了照片。车牌我查过,是普自州军分区的。”
白平江眉头皱得很紧:“先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这样,电话里说话不方便。老徐,你马上到我这儿来一趟。我先打电话问问普自那边的朋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
虽说是晚上,消息反馈的速度却不慢。
普自州警察局的朋友在电话里直言:“白公子,这件事情很突然,我也是刚收到消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这事儿我真的帮不上忙。你不知道,上面下了命令,军分区那边接管了现场,现在连我的人都进不去。你打电话过来之前,我正在跟州委那边联系,看看能不能把事情落下来,由我们处理。不过我劝你别抱什么希望,这次的事情可能搞大了,想要收场……估计很难。”
公路局那边的人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主动给白平江打电话:“白公子,你这次可是把我坑惨了。你说你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尽量拖延,不把情况上报,隐瞒十二小时就行。现在你看看事情闹得有多大?州纪委已经派人到了值班室,下面办事的人得到消息跑了。我估计天一亮单位上就有人找我核查情况,工程机械也派出去了,不是我下的命令,是通过别的渠道走的……白公子,你行行好,这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帮我。否则我要是进去了,咱们大家都落不了好处啊!”
有些消息让白平江听了不寒而栗:“老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胆子真的很大啊!竟然敢跟军方对着干?我现在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跟你说一声,这件事情我没办法管了。别跟我扯什么交情,这种时候只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好歹有个在省府的爹,我可是什么罩头也没有。我把话撂在这儿————要是没有查到我头上,那么你好我好大家好。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从来不会出卖朋友。可要是上面查到我,那就对不起了。该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反正我不是主谋,主意也都是你出的。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白平江在军方认识的人很多,有几个还颇有身份。可是电话打过去,对方要么不接,要么接起来含含糊糊随便说上几句就挂了,根本没给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徐恒宇来得很快。他进了房间,抓起摆在桌上的杯子,从饮水机上接了一大杯水,仰脖喝得干干净净。放下来,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带着脸上惊恐不定的神情,低声问:“白公子,你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白平江毕竟是一个思维慎密的人。他凝神思考片刻,认真地问:“老徐,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安排做山体滑坡的那几个人,到底可不可靠?”
山体滑坡当然不是自然事件。在这个多雨的季节,只要在指定位置稍稍用点“外力”,很容易就能达到目的。
第六百零四章 你怎么办的事情?()
徐恒宇不是那种做事情没有把握的人。他点点头:“绝对可靠。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就让他们出去了。来你这儿之前,我一直在安排这件事。三个人,每人给了十万,订了今天去港城最早的机票,现在估计他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白平江一直高高吊起的心脏略微落下了一点:“也就是说,我们目前的麻烦,只是在于“公路抢劫”这件事。”
徐恒宇用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白平江冷静的样子让他安心不少,也没来由的多了几分信心。他压低声音,试探着问:“白公子,听你的口气,好像有办法了?”
白平江看了他一眼:“老徐,你一直说你在普自那边地头很熟。我问你,有没有办法带话给你在医院里被打伤的那些人?”
“带话?”徐恒宇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白公子,你想让他们怎么说?”
徐恒宇进来以前,白平江已经想好了整个后续安排。他认真地说:“你手下那些人不是以村民的名义在高速公路上卖吃的吗?就说是青灵集团的人先动手。五十块钱一个鸡蛋很贵,他们问了价钱,想买又不愿意付钱,两边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
徐恒宇不由得呆住了:“这……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白平江很不高兴地看着他:“你的人又没有打开他们的车门,现在那辆货柜车上的橘子完好无损。就凭这一点,完全可以把事情弄成普通的民事纠纷。”
徐恒宇用力眨了眨眼睛,脸上全是疑惑:“白公子,这……这能行吗?”
白平江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先想办法让人把话带进去吧!抓紧时间,我估计他们不会在医院里呆太久。现在警方和军方都有人盯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里,徐恒宇有些发急:“怎么能这样啊!白公子,这次事情闹得很大,你无论如何都得帮帮我。”
白平江心里也是觉得一阵烦恼:“我当然在帮。徐恒宇,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别耽误时间,赶紧给你在普自的那些人打电话。”
徐恒宇急了,不断地搓着手:“可是……可是……白公子,这怎么看都不太行啊!下面那些人就算串供,我估计也没什么效果。要不还是走走你这边的路子,找找你家里和省里的关系,直接把人从医院里弄出来?”
与白平江这种人联手,其实有着很大的风险。徐恒宇很清楚,白平江表面上看着文质彬彬,心肠狠起来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敢做。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畏惧的人和事情不多,也都被禁锢在一个个看似封闭的圈子里。有好处的时候,白平江从来不肯让步分毫。遇到麻烦,他总是第一个考虑自身安危。
就像这一次,虽说堵路抢车的主意是徐恒宇提出,但白平江对此持赞同意见。他甚至非常热心的帮着参考具体路线,对照地图选定动手的位置……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他隐隐有着翻脸不认人的心思。
让我派出去的人在下面自行串供……这种要命的主意,真亏你白平江说得出来。徐恒宇是在道上混了很多年的滚刀肉,警察审讯用的那些法子对他来说早已熟记于心。“串供”这种事情需要天时地利,最重要的,还需要串供者心似钢铁,坚硬无比。最简单的串供就是两个人,警察验证起来也不会有太多偏差。只要一个咬死一个,想要查找其中的破绽就很困难。
可是像这次的情况就完全不同。整整五十个人,只要其中有任何一个说话不同,就能成为整件事情的突破口。何况他们不是以“寻衅滋事”之类的名义抓进去,高速公路上那么多的人看到了事情经过,青灵集团那边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如果真的公事公办,一切走程序,那么想都不用想,徐恒宇的这些手下谁也落不了好,他自己也会被牵连。
在徐恒宇看来,串供这种事根本行不通。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白平江动用他和他家里的关系,以官威压人,强令普自那边的管事官员放人。
可是,白平江却拒绝了,还口口声声要求自己“尽快打电话给医院里那些人”,要求他们串供。
这可能吗?
你他吗的是把老子当傻瓜玩?
徐恒宇眼底闪过一丝愤怒,他很好的掩饰住情绪,尽量把声音压低,不软不硬地说:“白公子,您得抓紧时间啊!趁着现在警察和军方的人还没有掌握情况,现在捞人……是最好的时候。”
看着他这副样子,白平江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意,用力一拍桌子,声音陡然间大了起来:“徐恒宇,当初我只说是让你把山上的沙土弄下来,让青灵集团的车子在路上耽误几天。你却说什么“必须给谢浩然一个教训”。当时我就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你说普自是你的地盘,就算在那里*屏蔽的关键字*也没有问题。听了你这句话,我才把事情交给你来做。现在出问题了,我帮着你解决,你倒好,反过来问我行不行……行啊!我是做不了,换你来啊!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白平江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
只要事情没滇南省,那么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内。可是谁能想到突然间从天上掉下个“军方”。无论在任何国家,这都是一个足以令所有人畏惧的特殊存在。那怕自己的父亲是封疆大吏,同样也要仔细掂量一下其中的取舍。
白平江做事很精明。他仔细调查过谢浩然,研究过他的发家史。种种迹象表明,谢浩然的突然发迹与国外资金有关。那是来自大洋彼岸合众国的“王氏财团”。尽管不明白王家的人为什么要把海量资金交给谢浩然负责运作,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王倚丹陪在身边,但无论如何,这样的人生际遇很令人羡慕,白平江也不例外。
谢浩然是一个家族弃儿。谢老将军威名赫赫,但是谢浩然在家族内部的地位,在白平江身处的这个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传言就像无孔不入的苍蝇,“嗡嗡”乱飞。什么谢浩然活活打*屏蔽的关键字*他的亲堂兄,什么他把谢老将军的大儿子打成残废,甚至就连他自己的奶奶也没有放过,连续痛打了好几顿,满地找牙……当然,谣言也得分人,虽说传言会根据流传时间与范围有所演变和夸大,但这些流言基本上是真实的,也没有涉及到男女方面的*屏蔽的关键字*。
圈子里的事情都有一条底线。你可以编造说某人品行有问题,但是绝不能说这个人与家中异性发生混乱关系。那样的话,相当于自己给自己脖子上套上绞索。等到对方报复的时候,你连申辩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徐恒宇没来的时候,白平江在电话里听他说到“军方”两个字,就知道事情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白平江需要一颗弃子。尽管自己与徐恒宇关系不错,这家伙是一条非常听话的狗,也帮着自己赚了很多钱。但狗就是狗,必须有着随时为主人挡*屏蔽的关键字*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