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人”的家伙,源源不断给自己送来了各种物资作为日常补给,还有数量庞大的金钱。
武装护教卫队最初只有一百人的名额。他们使用的武器全是仿制ak。很旧的款式,却结实耐用,子弹供应也没什么问题,每人三个弹匣九十发的数量管够。队员们身上都带着双头神标志,脖子上挂着双头神小型塑像。据说这样做可以让他们在战斗中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悍不畏死。
信仰光头的那些人全都是疯子。他们拒绝了双头神信徒进入甘诺市的要求,还召集了各个寺庙的僧侣,共同怒斥着人们信仰的所谓伪神。
高棉是一个混乱的国家。这里曾经出现过伟大的历史人物。遗憾的是,领袖死后,一切规矩消失,所有回到了从前。西方世界鼓吹的皿煮,成为了谋求政治利益野心家的最佳依仗。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国家”,实际上却是为了己方党派争权夺利。总之只要是你赞同的,我就一定要反对。无论这件事情对国家和人民是否有好处。
选票数量够多,是上台的决定性因素之一。为了拉拢选民,高棉国各个政党都在使出浑身解数。这种拉拢是无条件,也是无底线的。寺庙里的僧侣之所以能够享受特权,很大程度上是政客们的默许。如此优质的票仓谁也不愿意放弃,于是更多的教派出现了。你支持你的,我支持我的,至于神灵是否真有传说中的神妙能力,那其实不是问题的关键,也不重要。
信徒数量多达十五万的“双头神教派”,很快就成为高棉国各个党派争夺、拉拢的重点。诺温素每天都会接到无数电话,还有很多上门拜访的人。钱的数量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可以提出更多的要求,那些人在仔细斟酌得失后,大部分都会答应下来。
政客不会在明面上操纵军队,但是他们对于教派之间相互倾碾就喜闻乐见。诺温素打定主意:一定要进入甘诺市,全面扩大神灵的召唤,让更多迷茫的信徒走进这个大家庭。
私下制订的口号很简单:杀光寺庙里的僧侣,让双头神成为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神。
第五百九一节 斗法()
一开始就直接进入武装斗争层面并不明智。诺温素虽说是新近执掌一个教派的祭司,却也明白“以德服人”的道理。
维持一个神灵在信徒心目中强大存在力的基础方法,就是“斗法”。
寺庙里的僧侣对双头神教派使者提出的斗法要求嗤之以鼻。他们声称:伟大的佛陀无处不在,只要你静下心来虔诚崇拜,就能感受到来自神灵的触摸。
双头神信众直接放言:我们崇信的神灵能够呼风唤雨,你们的佛陀行吗?
又是一场毫无秩序的争吵,习惯了傲慢的庙宇僧侣们根本不做答复。
诺温素在甘诺城外举行了一场法会。他宣称:神通广大的双头神会听到它信徒的声音,在烈日之下,驱走炎炎烈日,降下甘霖。
寺庙里的僧侣对此报以冷笑。装神弄鬼的事情大家都做过,也见过太多。什么油锅炸鬼、血纸砍人、灵剑杀恶鬼、空手化冰……若是时间上溯几百年,处于蒙昧时期,这些把戏的确有很大概率被当权者认为是神奇魔法,将你当做上宾款待,还能封你一个“国师”的称号。可是现在科技发达,大家都很清楚彼此口袋里卖弄的那些“神迹”是什么情况。你口口声声说要在夏天求雨,我只能说你心很大,玩得起,也能另辟蹊径吸引眼球。其实想想就知道,那估计是预先做好了埋伏,用强力洒水机做出来的一场把戏。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双头神教派,天气预报都说了,明天是个大晴天,气温高达三十摄氏度以上。可能偶尔会有一片雨云,但那种事情,做不得准。
在诺温素的祈求下,雨水如约降下,整整两个小时以后才停歇。
对于普通民众,神迹这种事情真正是喜闻乐见。何况是两个教派之间的争斗,当地电视台绝对不会放过这种绝好的新闻题材。很多记者抱着“老子去现场一定要揭穿这个神棍”的想法去了。可是他们从头到尾就没能发现其中有任何异常。雨水从天空中洒落,那绝对不是任何机械操作产生。乌云仿佛听懂了诺温素的话,按照他的指挥,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毫无预兆的出现,然后形成降水,足足下了两个小时。
这的确是一场神迹。更多的人开始放弃原有宗教,成为了双头神教派的新信徒。
寺庙里的僧侣们有些发慌。他们引经据典寻找各种所谓的证据,企图证明诺温素在斗法过程中作弊。然而摄像机拍下了完成的过程,多达数万双眼睛看到了一切。人们开始怀疑佛陀,对僧侣们也没有从前那么尊敬。
想要维持在信徒中间超然的地位,就必须破釜沉舟的装逼,把装神弄鬼那一套进行到底。
僧侣们向双头神宣战了。斗法就斗法,老子怕过谁?你要求雨是吗?好,好,好,如你所愿,老子就跟你们所谓的神灵比比,看谁能先求下第一场雨。
高棉土地上到底有多少位僧侣?这个问题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多达数千名身披黄色袈裟,脑袋光秃如鸡蛋的僧侣集体出现,那场面的确很是震撼人心。别的不说,光是身上的服装整齐统一,颜色鲜亮,就足以对双头神教派只有孤零零一个诺温素祭司形成碾压。
求雨法会规模很大。几千个光头一起诵经,无数的法器一起晃动。铃声、铙钹、木鱼,咿咿呀呀唱个不停。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空,就像一个永远不知疲倦,朝着地面释放光和热的巨型饼干。
从清晨直到下午,天空中没有半点下雨的迹象。
僧侣们慌了:尼玛这天气预报为什么不准呢?昨天晚上看网络和电视,都说今天有雨,而且还是降水量很大的那种。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媒体记者大批出动。现场搭起台子,多达上百台摄像机纷纷用镜头对准双方,主持人在现场不遗余力拼命解说,可除了一颗颗光头,却没有半点雨水。
诺温素显得很大度。他一次次派人过去询问僧侣:你们的求雨仪式结束了没有?要是你们没本事求下雨水,那就该轮到我们上了。
肥头大耳的和尚咬牙切齿:我们正在进行,多等会儿,耐心点儿。
私底下,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僧侣们在打电话。甘诺本地的气象局预报不准,那就打位于首都的国家气象部门。尼玛的,僧侣也是人,谁没有个亲戚。我侄子的闺女的三姨表弟在气象局工作,他有内部消息,人家说了,这种事情说不准的,气象云图已经散了,甘诺地区未来三天内都不会有降水。
胖大和尚不放心,连续多次确认以后,这才让人通知诺温素:我们的法会结束了。抱歉,今天佛陀不在家,也许是出去未归,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把雨水球下来给我看看。
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也一样做不到。这心态和想法都很正常。
诺温素再次求下了大雨。
胖大和尚傻眼了。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落下的豆大雨点,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选错了人生方向。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有神灵。
佛陀大概只是传说,就算他真的是神,也距离现在太远,估计已经死了。
求雨成功引起了非常可怕的连锁反应。更多的信徒如潮水般跪倒在双头神像面前。看着这些原本是佛陀信徒的民众,僧侣们心如刀割,纷纷不顾颜面,指着诺温素放声唾骂。
“骗子,这场雨明明是我们求下来的,你们只是跟在我们后面捡了个便宜。”
“不要相信双头神,那就是个怪物,佛陀才是真的。”
“他们的求雨是假的,是假的啊!”
僧侣们的恐惧不是没有原因。信徒数量减少,那意味着寺庙里的香火钱急剧缩减。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发明了用“钞票买通神灵”以表示虔诚的做法,但是这样做对僧侣们的确有着实实在在的好处。能够关起门来吃香的喝辣的,还可以在攒够了钱以后还俗,娶妻生子,用最简单的方式,成为人生赢家。
诺温素站在雨中,身边簇拥着手持雨伞的信众。他注视着站在对面的僧侣:“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入甘诺了吗?”
肥头大耳的和尚恼羞成怒,想也不想张口就说:“不行!”
诺温素愤怒了:“为什么?我们已经证明了双头神的灵验,它施展了神迹。”
肥头大耳的和尚理屈词穷,斗法输了却不输人。他在雨中放声嚎叫:“总之就是不行,这里是佛陀的地盘,不准你们进来。”
诺温素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很好,希望你记得这句话。”
杀戮在午夜进行。
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冲进寺庙,把猝不及防的僧侣们逐一射杀。
诺温素手上人员有限,他只从靠近城市边缘的几座寺庙下手。
杀戮很快演变成混乱。多达数万名双头神信徒开始动了,他们手持棍棒,浩浩荡荡进入城市,把僧侣们从寺庙里拖出来,在大街上活活打死。推倒佛陀神像的过程中也有人站出来阻止,这些人无一例外遭到了死亡。他们死得很惨,有人被砍掉头颅,有人被捆起来塞进车轮下面活活碾压,还有人被浑身浇上汽油,用打火机点燃,带着凄厉的惨叫声,在禁锢的铁笼子里像疯狂老鼠那样来回蹿动。
宗教战争从来都充满了野蛮与残忍,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言。
混乱过后,双头神教派成为了甘诺市的最大教派。无法统计具体有多少人在混乱中被杀,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残忍,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觉得不寒而栗。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操纵的结果。
军队没有出面,警察也在旁边漠视。
打压敌对党派势力,是政客们最喜欢的事情。何况双头神教派实力不弱,等到事件结束,收拾好残局,他们就会成为自己在下一届的新票仓。
不过,双头神也的确拥有令政客们为之震撼的能力。
神迹是真的,并非作伪。
诺温素也得到了更强大的保护。
双头神教派武装卫队在迅速扩张,数量超过了六千人。
这片土地上局势混乱,有太多的敌人。
叛军。
反对者教派武装分子。
其它敌对国家的小股军队。
最好的战士都是打出来的。为了双头神而战死,会很光荣。
你是信徒,神灵会指引着你手中的枪口瞄准方向。
……
泽州机场。
谢浩然走出“国内到达”通道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出口位置迎接自己的姑姑苏夜云,还有站在她旁边,满面堆笑,高高大大的一个中年男子。
唐威仪的车很不错,内部宽敞,谢浩然与贺明明坐在后面,苏夜云一路上从副驾驶座上好几次回头,不断为他们做着介绍。谢浩然很快明白了唐威仪的身份,也知道他有很大几率成为自己的新姑父。
他在这种事情上不方便说话,也不好现在就发表意见。
毕竟,大家都很陌生。
第五百九二节 家宴()
苏夜云与唐威仪的事情没有瞒着家里人。谢浩然看着唐威仪把车子开进小区,陪着姑姑上了楼,进了门。外婆方芮对唐威仪很热情,大姑姑苏叶灵也在,打过招呼后,她一直开着苏夜云的玩笑,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办酒席?”
贺明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有些发呆的谢浩然,用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轻声笑道;“看来在你这个侄子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谢浩然有些无可奈何,他想了想,低笑道:“总之是好事,不是吗?”
贺明明对此表示赞同:“的确是好事。唐威仪看起来不错,你姑姑能找到这样的男人,也是一种福气。”
晚些时候,表兄苏慎和表妹苏芷兰都回来了。
苏慎一直觉得在谢浩然这个年龄比自己小,却早早上了大学的表弟面前很没有面子。最初的心理疙瘩很快解开,他与谢浩然坐在一起,面对“你觉得你妈妈找的那个男朋友怎么样”的问题,苏慎只能耸耸肩膀,回答“随她高兴吧!我在这种事情上没什么发言权的。不过就目前看下来,唐叔叔这个人还不错。”
苏芷兰不喜欢唐威仪。她悄悄找到谢浩然,很是担忧:“表哥,我妈要结婚了。可是……我不想叫那个人“爸爸”。”
谢浩然笑着安慰她:“不愿意叫就不叫了。没什么的,只是一个称呼。”
在这样一种看似不错,实际上却很复杂的气氛中,家宴开始了。
“在家里吃饭”,这是方芮定下的规矩。一大家子人围着餐桌热热闹闹吃着,杯盘碗盏之间挤挤挨挨。“无酒不成席”是华夏人的古谚,后来改革开放,可口可乐等饮料进入国内,国人在年节家人团聚的时候,也喜欢在节日宴席上添加饮料,小孩子喜欢,大人看了也觉得喜庆。
菜很丰盛,鸡鸭鱼肉全齐了,而且品种颇为特别。烤火鸡是唐威仪做的,那是西餐的典型做法:将火鸡斩头去尾清洗干净,掏去内脏,用盐和香料抹遍鸡身,填料是两个苹果,外加一片酸菠萝。整只鸡用锡纸包裹,送进微波炉里烘烤。因为做法简单,家里也有现成的烤制工具,所以很多人都喜欢。
上次离开泽州的时候,谢浩然就叮嘱大姑姑苏叶灵找一户乡下人家,在年节的时候买上几只放养的鸭子。泽州这边的公鸭名气很大,是平时很少游水,都是像鸡那样在地上行走的类型。用滇南人的话来说,这叫“旱鸭”。这样放养出来的鸭子皮下脂肪没那么厚,肉质紧密,宰杀以后洗净切块,用麻辣佐料大锅炖煮,待到收干汤汁,鸭肉也就变得味道浓郁,是一道下酒的好菜。
肉是真正的野猪肉。唐威仪有个朋友在城郊开了一家农场,搞了些野猪崽子,专门划出一块区域放养。这种野猪体型不大,其实肉质也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好吃。腥味很重,肉质也较粗。其实就是为了吃个新鲜,吃个名气。
鱼也是唐威仪带来的。那是一条足有成年人手臂长短,很是肥大,刚从冷库里提出来的大西洋鲑鱼。唐威仪估计是上过一段时间厨师培训班,鱼肉切片的活儿做的很漂亮。当然,一家人吃饭,肯定吃不掉那么多的鱼。他对埋怨自己买了太多的苏夜云笑着解释:“多就多了,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块儿,浪费点儿也没什么。”
方芮坐在正中主位上,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很是感慨地说:“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不过年过节的,谁家也不会做这么多的菜。你看看,现在只是过个周末,满桌子都是菜啊!”
苏叶灵笑道:“妈,你怎么能跟那时候比啊!你也不想想,那时候的人均工资才多少钱?四十几块就算高的了,要养一大家子人呢!”
方芮很念旧,有些话尽管她知道不该在这时候说,可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就叹息着说了出来:“要是你爸爸在就好了。我们那时候多难啊,现在熬过来了……真的熬过来了……”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冷场。看着众人情绪都变得有些低落,谢浩然举起手里的杯子,左手搂着外婆方芮的肩膀,认真地说:“外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外公他在天上看着我们,咱们日子过得越好,他就越开心。”
方芮用手帕轻轻抹着眼角,连连点头。
谢浩然环视全场,把酒杯举至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