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副所长在旁边看得一阵头大,他抬手指着那人,严肃地说:“坐下来,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你小子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人家都愿意和解了,你还在唧唧歪歪说价钱的问题。喂,要不要去外面洗手间里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
那人脸上全是怒意:“三万四,这可是三万四啊!她凭什么要我这么多钱?我也开车,这车灯具体多少价钱我很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去4s店修?外面随便找个人修修不就行了?你自己看看保险公司的定损单,人家才定了八千块。”
他媳妇儿在旁边帮腔:“就是!要我说,八千块也高了。最多赔她四千顶天了。”
坐在副所长旁边的那个警员实在忍不住了,插话进来:“人家没让你赔三十四万就很不错了。是你砸了别人的车,这叫“损坏他人财物”罪。这是犯罪,懂吗?不是平时跟你家里人的吵架纠纷。人家愿意撤案和解,就等于是放了你一马。何况三万四这价钱还真没多要。你好好看看这张单子,上面有宝马4s维修店的电话,你现在可以打过去问问情况。”
那人顿时不乐意了,一下子就嚷了起来:“你们为什么都帮着她啊?所长,这事情就是她逗起来的,要不是她不让我停车,我也不会去砸了她的车。她摆明了是在陷害我,她就是故意的。现在要我拿出这么多钱,凭什么啊?”
“就是!”他媳妇儿在旁边也很不甘心地瞪着苏夜云:“一个破车灯就这么贵,明摆着是在讹钱。”
苏夜云掌握了主动权。她轻笑着摇摇头:“看清楚,单子上这是官方价格,有据可查。”
那女人在这方面明显说不过她,立刻把矛头转向对准了副所长:“你们派出所凭什么给她立案啊?就这么一点儿小事,吵个架而已,没动刀子没见血的,怎么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还犯罪……我男人犯什么罪了?我看你们警察跟这个女人就是一伙的,你们是不是收了她的黑钱,故意帮着她来欺负我们?”
副所长坐在那里火冒三丈,极力控制着情绪,抬手指着那女人,发出威严的声音:“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派出所,不是在你家里。再乱说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女人估计是平时横惯了,立刻瞪起眼睛叫道:“我怎么乱说话了?我说你什么了?你们警察就是在乱搞,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到那么复杂。她说三万四就要赔三万四,真要那么有能耐,你咋不上天呢?”
那年轻人不屑地发声配合:“就是!顶多赔你四千块,多的一分钱也没有。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旁边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低着头,左手扶着额头,发出轻轻的叹息:“真是一对极品……”
苏夜云也被气得不行。她觉得实在没必要与对方争论下去。转过身,对副所长说:“他们这样的态度,我觉得没有调解的必要了。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副所长也是被气得够呛,阴沉着脸点点头。他站起来,宣布调解失败。
那人当场被刑拘。
他媳妇儿傻眼了。
走出派出所,手机响了。苏夜云拿出来一看,是谢浩然的号码。
“姑姑,听说你遇到点儿麻烦。怎么样,要不要我让集团在泽州那边的人过去帮你?”
苏夜云下意识想起了身材高大,脸上时刻带着温和笑意的唐威仪。她笑道:“不用了,姑姑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小然你工作和学习都很忙,姑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谢浩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那行!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好的。”
……
星期天中午,苏夜云接到物业的电话,说是有事情请她到小区办公室商量。她如约过去,看到房间里除了物业经理,还有那天在派出所见过的女人,以及另外一个与她站在一起的老女人。
苏夜云问都没有问,转身离开。
物业经理赶紧追上来,快步冲到她的前面挡住,喘着气,连声劝道:“苏小姐请留步……请等一下。”
苏夜云站定下来,冷冷地注视着他:“你叫我过来,就是因为她们?”
物业经理努力调整着呼吸节奏,诚恳地说:“她们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于是要到我这里。那个……苏小姐,你们之间的事情其实我不该参与。但是作为物管,我觉得还是劝劝你比较好。”
苏夜云眯起眼睛:“劝我?”
物业经理叹了口气:“这次你们的事情闹得挺大的。街道办和社区的人都找我们谈过,现在是“创文”期间,出了这种事,大家或多或少都要受影响……当然,我绝对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是觉得……那个……请你体谅一下她们,也挺不容易的。”
不等苏夜云发话,物业经理继续道:“派出所那边已经把案子移交检察院了,案子涉及金额不高,最多也就是两年的刑期。时间倒是不长,但他整个人就毁了啊!”
“毁了?”苏夜云微微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他在事业单位上班。”物业经理解释道:“按照规定,获刑人员不得担任公职,而且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他的小孩,以后中、高考,还有择业,政审方面就不过关,无缘吃公家饭了。”
苏夜云不禁摇头笑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自己,还有他家里的人。”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物业经理满脸的无奈:“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跟他们家,算是七拐八绕有那么一点儿亲戚关系,所以才帮他们说话。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她们说了愿意赔钱,就按照你说的三万四,如果你能出具一份谅解协议书,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看着可怜巴巴的物业经理,苏夜云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参与了。都到了这一步,我不会和解,更不会按照她们的要求,写什么谅解协议书。我是早就看清楚了她们这家人的真面目,无论做什么都是她们有理。反正案子已经送到了检察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这样吧!”
离开物业办公室,苏夜云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郁闷。她不想遇到那户人家,于是直接走进地下车库,坐进自己的车里,转动车钥匙发动引擎,却没有踩下离合器。就这样在车里干坐着,足足过了近两分钟,才缓缓关闭引擎,颇为烦躁地打开手提袋,拿出电话,拨通了唐威仪的号码。
“你昨天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现在有没有时间?”
“当然有。你在哪儿?”
“我在车库。”
“行,等我五分钟,我现在就下来。”
……
燕京,青灵集团总部。
看着走进自己办公室的布兰妮,谢浩然微微有些失神。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非常性感。
黑色紧身低胸裙做工精美,大开口的低胸设计非常大胆,看起来十分惹眼,富于妖娆。服装面料有两层,外面是全黑,里面确实鲜艳的大红。据说这是血族最喜欢的两种颜色,沿着胸部外侧走向的心形设计,让一对饱满的乳一房呼之欲出,充满诱惑力的凹痕就这样暴露在外,却牢牢挡住了关键部位,丝毫没有遗漏,却给人以更多的遐想。
狭窄的束带使她的双肩与锁骨外露,光洁白嫩的脖颈上系着一条银色项链。与肩部分离的黑色手套很长,一直拉到双臂上端。透明的黑纱质料,在双手中指部位用银色环扣形成套进去的连接,更像是一件工艺品,而不是普通服装。
裙子非常的紧,腰部与臀部之间美妙曲线显得淋漓尽致。她选择了肉色超薄丝袜,而不是前几次的黑色。敞口高跟鞋应该是十二公分高的款式,她踩在脚下非常灵活,丝毫没有迟滞与不适感。
酒红,一直是布兰妮最喜欢的唇膏颜色。她今天特意画上了靓丽性感的紫色眼影,整个人气质显得更加成熟,却没有风尘女郎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颇有贵族风范的名媛。
她微笑着,落落大方在谢浩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两个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抬着一个箱子走进来。谢浩然看出他们身上的衣服具有阻光效果。虽说现在是下午六点多钟,已是黄昏,但太阳仍对低等血族有着无法忽视的强大杀伤力。
正准备开口发问,忽然手机响了。
是廖秋的号码。
他的声音有些凝重:“我刚得到消息,一个伯爵级别的女性血族入境。真不知道黑暗议会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居然选择了公开报关申请的手续。”
第五百八三节 奴仆()
抬头看了一样坐在对面,翘着腿,毫不避讳自己视线的布兰妮,谢浩然低声道:“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过,这个级别,刚好是防保局允许入境的安全级别。”
廖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的确是这样,但是一个吸血鬼伯爵,与对应等级的教廷神父完全是两种概念。它们属于黑暗世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浩然目光停留在布兰妮身上就没有移动过:“你的意思是,逻辑概念不同?”
廖秋没有直接回答:“按照申报入境表格上填写的内容,这个血族女伯爵是来找你的。”
“她已经在我的办公室里。”谢浩然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就坐在我对面。”
听到他平稳的语音,廖秋不由得笑了:“看来是我想多了。我想起来了,你上次跟我提了一下。怎么……是关于你油画被卖掉的那件事?”
谢浩然扫了一眼刚搬进来,放在办公室角落里的那个箱子:“应该是。”
廖秋没有耽误时间:“这样吧!你先忙你的,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头再聊。”
谢浩然不动声色地说:“没问题。但是这次必须你请客。每次出去喝酒吃饭都是我买单,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廖秋显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小心点儿,别被外国女妖精给吃了。”
谢浩然在话锋交流上从不肯落下风:“我一个人吃不完,我会留给你一条大腿,很新鲜的那种。”
廖秋直接挂断电话。
滑动手机屏幕上的红色键,把手机放在一边。谢浩然将身子后靠在高背椅上,平静地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布兰妮:“让我猜猜,你现在已经不是男爵了?”
布兰妮站起来,双脚并拢,左手横贴在胸前,对着谢浩然弯腰行了一个血族礼仪,恭恭敬敬地说:“血族二等伯爵布兰妮,随手恭听您的吩咐。”
“二等伯爵?”谢浩然怔了几秒钟。令他惊讶并非布兰妮短时间内突然剧增的实力,而是她说的最后那句话。
恭听吩咐?
这是什么意思?
用平淡的目光注视对面,谢浩然的视线随即落到了那只木箱上:“你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布兰妮款款走到他的斜侧面,距离不过三米的位置:“主人您的要求高于一切。我替您惩罚了那些罪人,您遗落的珍宝完好无损。”
“主人?”谢浩然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布兰妮从手袋里拿出一封加盖有火漆印章的信,双手握着,恭恭敬敬递到他的面前:“这是我主写给您的信。”
火漆印上的纹章非常古老,谢浩然拿在手里欣赏片刻,将信件拆开。
赫克托写信的时候,已经知道谢浩然的个人习惯。信件通篇用中文写成,只是最后的签名落款,是赫克托漂亮的独有花体字母。
信件内容不算多,一页半的纸,谢浩然却足足看了近六分钟。
良久,他抬起头,用很是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布兰妮,缓缓地问:“你的主人把你送给我了?”
布兰妮单膝跪倒在谢浩然面前:“从今天起,我不再拥有“赫克托”这个姓氏。您可以叫我“布兰妮。谢”。”
看着跪在面前的布兰妮,谢浩然一时间有些无语,慢慢皱起了眉头。
把布兰迪的问题交给血族解决,在谢浩然看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教廷的势力很大。尤其在欧洲和美洲,教廷占据了绝对统治地位。因为种种方面的条件限制,华夏修士的力量无法涉足其中,即便是早年远渡重洋的华侨,大多也改变了祖先的信仰。东西方的隔阂线是如此明显,教廷不敢轻易涉足东方大陆,同样的道路,华夏修士若非没有绝对的理由,也不会轻易前往西方世界。
两个世界之间,也许存在着肉眼看不到的结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再强大的东、西方修士,都不会只身前往对方的世界。那相当于独闯敌人阵营,就算你个人武力强大,也挡不住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的无数对手。
万事都有一个规矩:外国人在我们的领土上惹是生非,谢浩然可以用任何方法从他们身上讨回好处。即便是杀人碎尸,也决无问题。
至于在领土之外发生的问题,只能尽量以缓和的方式解决。
实力是证明一切的基础,以肆意妄为的最佳代表。谢浩然很想修炼到传说中的“大乘”境界。他想看看,自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底能不能独自冲进梵蒂冈,大杀特杀?或者以一己之力杀入耶路撒冷,摧毁麦克天方白?
对于血族,谢浩然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拉拢。
伟大领袖有句话说得好————“所谓统战,就是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把敌人那边搞得少少的。”在这个前提下,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都可以拉拢。
被血族公爵视若珍宝的黑色雨伞,在谢浩然看来根本不算什么。那是按照《珍渺集》上记载的法器制作方法,从死者遗骸里挑选粗壮坚硬的大腿骨,经过打磨与金属扣件连接,制成伞架。然后用黑狗血对厚棉布染色,经过特殊处理形成防水、防光层,在伞架表面形成蒙布。最后,以自身灵能为引,在黑伞内外虚空画符,形成简单的聚能阵法。如此一来,就是传说中炼阴、炼鬼、炼魂三种黑暗修士最常用的法器————聚阴伞。
以同样的方法,还可以炼制多种不同形式的聚阴法器。外形不同,功效却不会有什么变化。修炼方法多种多样,炼阴算是较为简单的一种,而且流传很广。甚至到了近代,湘西还有赶尸人存在。他们驱赶尸体所用的法器,就是从家中老人那里传袭下来的老物件……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法器中所含的灵能逐渐流失,也就渐渐失去了效力。
只要谢浩然愿意,他随时可以打造上千把聚阴伞。只要愿意花钱,再加上药神院强大的地下控制能力,区区上千把制伞所需的人类骨骸,根本不成问题。
过于强大的法器谢浩然当然不会白白送给血族。作为礼物,聚阴伞的效果刚刚好。血族其实并不讨厌白天,它们甚至非常盼望着能够在日光下行走。这种古怪的叛逆心理不难理解,就像青春期的少年,父母老师越是禁止他们做一些事情,他们就越是对此感到向往,充满了浓厚兴趣。
血族具体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不肯转让自己画作的犹太商人布罗迪?这件事情谢浩然一点儿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只要收回自己的画。可是他同样没有想到,血族居然会把布兰妮当做礼物送给自己,而且还把她的实力提升为强大的二级伯爵。
这份礼物非常贵重。
布兰妮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随从或者仆人。赫克托公爵在信里说的很清楚:只要对她施以“血魂之法”,她就是任由谢浩然驱使,可以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