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欣丽一边说话一边哭:“我给他做语言辅导,他约我晚上一起吃饭。我……我刚和你打完电话,就拒绝了。他说我对他没有礼貌,就伸手过来抱着我,然后脱我的衣服……”
“n!”
白人男子听见,立刻提高了音量:“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没脱她的衣服,是她主动勾引我。”
梁欣丽猛然把头从谢浩然怀里挣开,冲着那个方向连声哭喊:“你撒谎!我不答应晚上跟你出去,你就想要强女干我!”
白人男子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脱口而出的英文速度比之前更快:“撒谎的是你。是你自己说需要钱,只要给五百加元你就能陪我上床,所以我才抱着你。我就随便摸了几下,你说钱不够,得加到一千。我说你这样做不对,你就自己撕破衣服,叫了起来。”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鼓鼓囊囊的钱包,翻出一摞花花绿绿的钞票,指着梁欣丽,说话语调变得越发激烈:“她看见了我的钱包,她想把我所有的钱拿走。你们得相信我,是她在撒谎。”
第三百四十节 辅导室()
武斌与刘婧霜现在谈成了一对。无论速度还是两人之间的亲密程度,都令旁观者感到惊讶。
“我知道他在哪儿。我不找他,我只找你。”刘婧霜的外向性格与武斌很配。她看着谢浩然,叹了口气:“我也是受人之托,你……”
谢浩然打断了她的话,问:“是梁欣丽让你来的?”
刘婧霜摇摇头:“是武斌。”
谢浩然觉得很意外:“武斌?怎么,出什么事了?”
刘婧霜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和武斌。当然你也猜对了,是为了梁欣丽。”
走廊上的人不多。谢浩然沉默片刻,问:“她……怎么了?”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谈谈,只是你一直没在学校,找不到人。”刘婧霜低声道:“梁欣丽这段时间很消沉。我跟她住一个宿舍,看着她都觉得难过。她没心思学习,接连几次测验分数很低,上个星期的选修课没有及格。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她会放弃。”
停顿了一下,刘婧霜道:“我觉得她的事情应该与你有关。问了好几次,她就是不肯说。那个……半夜里,我经常听见她缩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你……该不是欺负她了吧?”
谢浩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摇摇头,发出沉闷的声音:“……没有,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那你就该跟她好好谈谈。”刘婧霜很诚恳:“梁欣丽喜欢你,这是我们宿舍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不管你接受还是拒绝,都不该让她颓废下去。”
谢浩然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有经验?”
“初恋失败是很伤人的。”刘婧霜没有否认:“我在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很疯狂。周末的时候约着一起看电影,然后开房,该抱的抱了,该亲的亲了,差点儿就做了那种事情。我觉得应该把一切都交给他,也认为这样做理所当然。还好我妈在抽屉里看到几封他写给我的信,然后叫上我爸一起三堂会审。”
谢浩然忽然来了兴趣:“后来呢?”
刘婧霜对此很坦然:“我爸是个暴脾气,抡起棍子,当时就把我打得下不了床。第二天直接找到班主任,把那男生叫出来,刚谈了几句就抡起拳头把他揍了个半死。老师在旁边劝着也没用,后来叫上保安才把我爸控制住……他是真正被打怕了,当着我爸的面,写了一封诀别信。我后来看了,怎么也不相信。我爸和我妈劝了我很久,这件事情才慢慢过去……说起来也是幸运,还好那时候是高一,我有两年时间可以调整,否则也考不上大学,不会遇到武斌,这辈子说不定就废了。”
她说得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语气变化。
谢浩然有些感慨:“梁欣丽能有你这么个朋友,真好。”
刘婧霜笑了。她像男人那样抡起拳头,朝着他左边肩窝上擂了一下:“与其说十句,不如动一下。梁欣丽这段时间接了一个辅导留学生的活,她下午和晚上都有时间。找到她好好谈谈,大家同学一场都不容易,别留下什么误会。咱们应该高高兴兴的考进来,然后再一起高高兴兴的毕业。”
谢浩然笑着加了一句:“然后,成为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
刘婧霜接话的本领很高:“答对了,加十分。”
……
学校里有专门的留学生辅导室。那是一个个单独分开,配备有多媒体教学设备的小房间。语言关是很多留学生都要面对的问题,“一对一”帮扶计划是专门为他们制订。谢浩然看过相关文件,按照上面的说法,“让更多的人学习汉语,让华夏文化传播到全世界。”
整个下午,梁欣丽都呆在辅导室里。她的帮助对象是一个白人青年,个子很高,有着堪比拳击运动员的魁梧身材。谢浩然不想打扰梁欣丽的工作,从辅导室门口走过,出来后,给她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微弱,充满了犹豫:“……有什么事吗?”
谢浩然开门见山:“我想跟你谈谈。”
梁欣丽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问:“……什么时候?”
谢浩然把选择权交给对方:“你说吧!”
“那就晚上吧,七点钟,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
挂上电话,谢浩然忽然觉得有些烦躁,双手插在裤兜里,独自朝着宿舍走去。
必须承认,刘婧霜那些话说得很中肯。不管你喜不喜欢,把一个陷入恋爱陷阱的女孩子拉出来,这是身为男人必须的责任。也许有人会说“要爱要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这话没错,站在旁观者立场上看也没有问题。但无论如何,她毕竟是自己的同学,自己的朋友。
闷着头走路,没留神一个人从对面走来,看到站在面前的那双鞋子,谢浩然抬起头,看到武斌那张圆圆胖胖,带着微笑的脸。
“我们家霜霜找过你了?”他那双小眼睛里透出坏笑。
“你们两个家伙……真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谢浩然用手对着武斌指指点点:“不过刘婧霜话说的没错,我的确应该找梁欣丽好好谈谈。”
“这就对了。择日不如撞日。那个……”武斌抬起头,视线越过谢浩然的肩膀,落到不远处的教学楼上,问:“怎么,梁欣丽没在辅导室?”
谢浩然偏头朝着身后的建筑看了一眼:“在。她在给那个留学生上课。”
武斌搂住他的肩膀:“那有什么好怕的。把她叫出来,不会耽误事情。其实一对一辅导就那么回事。国外来的那些家伙要是成心想学,随时都有机会。要是只想进来混个文凭,就算你把国学大师弄来也教不会他们。”
谢浩然想了想,笑了:“好像还是你说的有道理。”
武斌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走吧!别犹豫了。趁早谈好了就约着梁欣丽出来吃饭,我再叫上霜霜。你这家伙长时间不回宿舍,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一定要你请客才行。”。。
……
辅导室位于教学大楼四楼。那是一间用阻音材料分隔开来的大厅。两人刚走上二楼的圆形楼梯,谢浩然远远就听见楼上传来激烈嘈杂的声响。
“好像出事了?”来不及多想,他随口对武斌说了一句,拔腿就往楼上跑。
谢浩然听到了梁欣丽的尖叫,还有哭声。
飞快冲上四楼,发现走廊上挤满了人。林林总总几十个,有黄皮肤的亚洲面孔,也有黑色与白色脸。男男女女一大帮人挤在挂着“十九”号牌子的辅导室门口,睁大眼睛往里面看。
谢浩然力气很大,双手抓住一个个挡在前面的人肩膀,硬生生分开一条通道。这种时候礼貌是用来践踏的,强硬与蛮横才是正确解决方法。
冲进房间,第一眼就看见缩在对面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梁欣丽。
教学楼里开着暖气,她的大衣挂在墙上,身上的白色毛衣肩部被撕开,裂口长达二十公分,露出穿在里面的粉色胸罩带子。牛仔裤的纽扣掉在地上,梁欣丽左手捂住外露的肩膀,右手死死按着腰部松开的裤子,双腿并拢,蜷缩着身子。看见冲进房间的谢浩然,连忙张开双手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整个人埋在胸前放声大哭。
还是之前谢浩然见过的那个白人青年。他穿着一件短外套站在那里,看着挤在房间门口的那些人,耸了耸肩膀,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嘴里说着英语。
“我不是故意的。”
“哦!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托马斯,你在隔壁应该听见了。呵呵……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抱在怀里的梁欣丽一直在颤抖。周围很乱,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谢浩然用强壮有力的胳膊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问:“他强迫你?”
梁欣丽一边说话一边哭:“我给他做语言辅导,他约我晚上一起吃饭。我……我刚和你打完电话,就拒绝了。他说我对他没有礼貌,就伸手过来抱着我,然后脱我的衣服……”
“n!”
白人男子听见,立刻提高了音量:“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没脱她的衣服,是她主动勾引我。”
梁欣丽猛然把头从谢浩然怀里挣开,冲着那个方向连声哭喊:“你撒谎!我不答应晚上跟你出去,你就想要强女干我!”
白人男子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脱口而出的英文速度比之前更快:“撒谎的是你。是你自己说需要钱,只要给五百加元你就能陪我上床,所以我才抱着你。我就随便摸了几下,你说钱不够,得加到一千。我说你这样做不对,你就自己撕破衣服,叫了起来。”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鼓鼓囊囊的钱包,翻出一摞花花绿绿的钞票,指着梁欣丽,说话语调变得越发激烈:“她看见了我的钱包,她想把我所有的钱拿走。你们得相信我,是她在撒谎。”
第三百四一节 老师()
(书友秀云我想你角色“吴德权”出场,撒花!鼓掌!今天也是老黑我的生日,又老一岁,四十三。。。)
看着很是费劲刚从人群里挤进房间的武斌,谢浩然发出压倒一切的洪亮吼声:“武斌,打电话给宿舍里兄弟。还有刘婧霜,赶紧把她叫过来。”
尽管白人男子说得理直气壮,但是谢浩然有种很清楚的感觉:梁欣丽不会撒谎。
辅导室只是用建筑材料隔开,没有门。只要梁欣丽不是脑子坏掉的精神病患者,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
武斌答应了一声,连忙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周围传来密集的议论声。有中文,也有英语,还有法语和德语。
“我认识那女的,今年刚进来的新生,中文系的梁欣丽,据说还是这一届的系花。”
“哼!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教育产业扩大化,燕京大学现在也是什么人都要。发生这种事情一点儿不稀奇,那么多女的争先恐后往国外跑,只要能抱上外国人的粗腿,她们什么都愿意做。你没听弗雷斯特说吗?是她主动开价五百加元,这个价钱不算低了。”
“那男的叫做弗雷斯特?”
“是个加拿大人,去年考进来的。”
弗雷斯特,也就是那个白人男子不断做出各种无辜的动作,对站在外面认识的人大声叫嚷。
“劳尔森,这种事情你也遇到过吧!还记得那天晚上在酒吧的时候,那女的主动过来找你谈吗?你花了多少?三百还是四百?”
一个头发卷曲的白人青年嬉皮笑脸应道:“她要了三百,不要这个国家的钱,要美元。”
弗雷斯特仿佛找到了同盟军,从他嘴里吐出的英文字句激烈了很多:“鲍勃,你得帮我做个证明。你刚才就在隔壁,你知道我从不撒谎。”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干瘦白人,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仿佛看笑话般点点头:“没错,你是信教者。挂着十字架的人不会撒谎,否则会下地狱的。”
武斌刚好打完电话,听到弗雷斯特这样说,顿时变得暴怒起来。他大步走过去,怒视着这个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白人,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这句问话用的是英语。
弗雷斯特深深的双目有些微凝。他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敌意。看着比自己矮了很多,却胖出不少的武斌,再看看武斌胸前的学校徽章,他在心里暗自衡量对比了一下,脸上刚刚收敛起来的张狂表情再次浮现,眼睛里充满了讥讽:“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他随即抬手指着蜷缩在谢浩然怀里低声抽泣的梁欣丽,张口道:“她就是个……”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弗雷斯特的话被门外人群里传来急匆匆的喊叫声打断。只见一个身穿白色无袖衬衫,戴着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很是费劲地挤进来。
教学大楼里人很多,手机普及使得信息交流非常迅速。楼上楼下的人闻讯而来,辅导室门口那块窄小的空间根本无法容纳。他们像潮水一样涌进房间,又像胆怯的老鼠一样紧贴墙壁站着。更多脸上写着“好奇”两个字的人加入这个群体,最先走进房间的围观者被迫朝着里面让出更多空间。就这样,当那位中年人急吼吼冲进来的时候,整个辅导室的围墙边上已经站满了两排人,层层叠叠,让人忍不住联想起塞进罐头盒里的沙丁鱼。
几个来得较早的学生迎上去:“吴老师。”
中年男人先是抬起头,冲着弗雷斯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脸,随即转身皱起眉头,用不善怀疑的目光在梁欣丽与谢浩然身上打量。他侧身偏向一个距离较近且认识的学生:“小刘,到底怎么回事?”
叫做“小刘”的那名学生不是当事人,他只能把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事情重复一遍。其中带上了他自己的理解和认识,说到最后,他压低声音:“吴老师,我觉得是那个加拿大留学生的问题。他经常骚扰学校里的女生,上次看中我们班上的一个女孩,人家没理他,他又是送花又是打电话的,纠缠了很久。”
姓吴的中年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搞好你自己的学习。”
他随即转身,走到武斌旁边,看了一眼那张充满愤怒胖乎乎的脸,疑惑地问:“你是哪个系的学生?”
武斌把目光从弗雷斯特身上移开,气鼓鼓地回答:“我是中文系的武斌。”
姓吴的中年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所有问题由学校解决。”
说着,他转过身,抬起双手,朝着站在周围的学生做了个与养鸡专业户赶鸡撵鸭类似的动作,嘴里不停催促着:“都出去,都出去,没什么好看的。”
他这举动顿时引起了不少围观学生的不满,纷纷叫嚷起来。
“为什么要我们走?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我们有知情权。”
“今天这事明摆着是那个留学生的错。学校应该站在公平的立场处理问题。”
“就是,梁欣丽是我们中文系今年的新生。吴老师你刚才是没听到那个加拿大人说的话,真的很嚣张,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区区几句话误导,每个人都有眼睛,都有自己判断的依据。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更多的学生从外面挤进来。谢浩然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三零二宿舍的室友来了,还有梁欣丽宿舍的同伴,一个也不少。
岑媛媛她们快步走过来,纷纷围在梁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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