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浩然呼吸变得绵长:“药神院那边答应了你的条件?”
廖秋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摇摇头:“他们拒绝了。从一开始就这样。”
说到这里,廖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很狡猾,破坏了所有监控,尸体也没有留下。我后来带人赶过去,发现你竟然触发了自动防火装置,整个大楼被防火喷水变成了水帘洞。说真的,这次你肯定搞了很多钱,真正是心狠手辣啊!”
谢浩然故意道:“要不要我分你点儿?”
“你自己留着慢慢用,我是无福消受。”廖秋摇头晃脑地说:“总之你记住,不要触犯法律,不要违背规则。只要不越过这两条线,不管你做什么都行。”
“真的?”
“真的!”
……
下午,谢浩然带着梁欣丽走进“镌意”西餐厅的时候,年轻的老板晏恒刚好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看着被侍者领着走到近前的谢浩然,再看看站在他身边的梁欣丽,晏恒笑着问:“你女朋友?”
谢浩然随意笑笑,没有解释。
梁欣丽脸上泛起红晕,微微低头,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她今天的打扮偏于成熟化。淡黄色的欧根纱收腰连衣短裙将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白色高跟鞋虽是常见款式,却将腿部曲线提升到最佳位置。焕然一新的风格与平时学生装的她区别很大,少了一分甜美清纯,却更有成熟诱惑的风韵。
晏恒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对谢浩然笑道:“你订的位子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吧!”
“镌意”西餐厅的格调很是雅致,晏恒为谢浩然预留的位置在角落里,距离中心区有一段距离,很安静。
上菜速度有些慢,菜品却很精致。看着坐在对面的谢浩然,梁欣丽觉得惴惴不安,心跳速度有些快,就连拿在手里的刀叉也觉得有些松滑。
“你说请我吃饭,怎么不说是来这种地方?”看着摆在餐桌边缘的菜单,梁欣丽觉得不太好意思:“这里太贵了。”
谢浩然无视了这句话,端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笑道:“为这次测验,干杯。”
测验分数今天上午公布。他拿到了中文系本年级的最高分。就连武斌也为之惊叹,连连摇头说“难怪你是高考状元,那么长时间不上课还能考出这种逆天的成绩,尼玛的,这让我们怎么活?”
梁欣丽掩住嘴笑了,举起酒杯:“祝我们的高考状元这次测验又是第一名。”
抿了一口红酒,看着脸上全是羞意的梁欣丽,谢浩然双手平摆在桌上,认真地说:“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
梁欣丽用刀子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笑道:“好啊!我洗耳恭听。”
谢浩然的声音很平静:“我有女朋友。明年我就十八岁了。过完生日,我就结婚。”
梁欣丽的动作僵住了,餐刀仿佛被牛排卡住,动弹不得。
笑意凝固在脸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消失。她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也有显而易见的愤怒,但更多的,还是震惊。
谢浩然的声音在继续着:“我还有一个喜欢的人。她同样会在那个时候成为我的妻子。”。。
梁欣丽觉得脑子有些不太够用,觉得自己可能是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我喜欢的人有两个,我谁也不会放弃。”谢浩然很认真:“她们都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不会去民政局登记。这是一种默契,我们都认可对方的存在。爱情这种东西,不需要红皮小本子来证明。”
第三百一十节 快刀还是乱麻?()
(书友西风清扬角色“袁本初”出场。撒花!鼓掌!)
梁欣丽的手在发抖,已经脱离牛肉的餐刀撞击着白色餐盘,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她努力控制着情绪,把餐刀放下,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胸口在不断起伏,声音也变得带有冷意:“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谢浩然语调平稳,波澜不惊:“我不会放弃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梁欣丽双手放在桌子下面,在谢浩然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攥成拳头。调整情绪很管用,混乱的思绪很快平静下来。她端起装水杯子,连续喝了好几口冰镇柠檬汁,酸意与苦涩在口腔里弥漫。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哭。
“开学的时候我就猜着你可能有女朋友,没想到你这么坦诚。”
她的声音有些古怪,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笑。说完这句话,梁欣丽终于把语音调整到正常幅度,大口喝着冰水,只是起伏的胸口仍在出卖着她的内心。勉强的笑意在脸上绽开,不断眨着眼睛掩饰情绪:“不过……两个女朋友,妻子……婚姻法好像不允许这样做吧?”
“所以我们不会去民政局登记。”谢浩然平静的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梁欣丽点点头,笑容有些凄凉:“我估计很多男人都会羡慕你。”
谢浩然的目光有些复杂:“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
梁欣丽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为什么?”
“谢谢你借给我笔记。”谢浩然说得真心实意:“否则这次测验我不可能考出那么高的分数。谢谢你!”
“那不算什么……”梁欣丽不停的用喝水来掩饰自己情绪:“我们……我们是同学,也是朋友。”
谢浩然慢慢咀嚼并玩味着这句话:“是的,我们是朋友。”
梁欣丽一直没有在脸上流露出悲伤。她看起来很平静,只是身体颤抖幅度有些大。在沉默中静坐了好几分钟,她张开嘴,缓缓地说:“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
一抹微笑出现在谢浩然脸上,这是他此时此刻能够想到的最适合表情:“应该的,毕竟你帮过我很多次。”
梁欣丽仰起头,仿佛是在欣赏餐厅内部的装修与各种饰品:“这里挺不错的,我很喜欢。”
谢浩然觉得终于找到了摆脱尴尬的话题:“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以后可以经常过来。”
梁欣丽咬住嘴唇点点头。她用力咽了一下喉咙,拿起摆在旁边座位上的拎包:“对不起,我……我想起来了,今天晚上有几个同学要过来找我。那个……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宿舍去。”
谢浩然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叹息,认真地问:“再坐会儿吧!点心还没有上来,吃点儿再走好吗?”
梁欣丽已经拿着拎包从餐桌面前站起来。她的动作和脚步都显得慌乱:“不……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她避开谢浩然的速度有些快,仿佛他是一颗可怕的病原菌,只有远远躲开才能得到安全。
谢浩然也站起来:“那我送送你。”
“不用!”
梁欣丽这一声喊得有些大,周围的客人听见,纷纷转过头来,朝着这边好奇地观望。她立刻发现自己的问题,把音量压得很低,惶恐中带着说不出的局促:“……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等谢浩然有所反应,她转过身,几乎是逃一般朝着餐厅出口跑去。
匆忙脚步与奔跑带来的狂乱,与餐厅安静典雅的气氛格格不入。一个是身材曼妙,年轻漂亮,却掩面而去的少女,另一个是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谢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好感,几乎都是带有恶意的猜测与揣摩。
身穿黑色马甲的晏恒快步走来,看看餐桌上吃了一半的菜,友好地拍拍谢浩然的肩膀,脸上带着歉意笑容环视周围,用力压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低声问:“出什么事了?要我帮忙吗?”
谢浩然闷闷不乐地摆了摆手:“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晏恒关切地问:“要不要我给你来点儿提神的饮料,再把牛排处理一下?”
餐盘里的牛排已经冷硬,不好吃了。
“谢谢!”谢浩然勉强提起一丝笑意,带着礼貌拒绝:“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晏恒点点头,从他身旁站起,离开。
望着散乱的餐桌,谢浩然偏着头,沉默了很久,发出自嘲的叹息。
他必须把梁欣丽的问题做个了断。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破,但是很明显,梁欣丽喜欢谢浩然。
如果是自己在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女孩,谢浩然肯定会毫不犹豫接受这份爱情,以更加炽热的感情回馈过去。
很遗憾,他已经有了王倚丹。贺明明虽说是后来出现,但她并不在意前者。在频繁交往与日常工作当中,王倚丹也渐渐接受了贺明明的存在。这是一种奇妙的默认,也是一种对相互爱着的人的宽容。总之,三个人的关系就这样维持着平衡,气氛也逐渐变得融洽。
关于“结婚”这件事,谢浩然曾经与王倚丹谈过,也与贺明明谈过同样的话题。结婚证书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与其说三个人就这个问题达成共识,不如说是王倚丹和贺明明都识大体,都很聪明,都把退让和容忍当做自己对谢浩然爱意的表现。
谢浩然曾经对这件事觉得很头疼。贺明明出现的晚,对于她,最初的感觉只是怜悯,再加上必不可少的利用。可是随着接触多了,时间久了,思维观念也在发生变化。谢浩然没有上古时候“妻”与“妾”的概念,他对王倚丹和贺明明都是一视同仁。当然,成年以后,肯定要举行婚礼。他会手挽着手,带着两个心爱的女人,一起走进神圣的人生殿堂。
对于敌人,他杀伐果断,残忍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对于感情,谢浩然实在是没有太多经验。
小男生与男人之间的区别,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经历与来自旁人的说解。父亲会把自己对异性逻辑传授给儿子,母亲会把如何收拾丈夫的手段传授给女儿。这并非恶意或绝对的善良,而是文明发展与生存本能在漫长岁月里进化和演变所产生。
父亲会察觉到初恋失败男孩的颓废。他会带着儿子一起去烧烤摊,要上烤肉串和啤酒,说不定还会来上一瓶五十二度“红星二锅头”。有了酒精的搭配,说教与劝解效果可以成倍增加。当然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有关系如此亲密的父子,但不管怎么样,小男生在遇到此类问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往往就是自己的父亲。
妈妈终究是个女人,还隔着一层。也许她对付这种事情的经验比父亲老到得多,也可能她在年轻时候谈过的对象不止父亲一个。但是既然结婚生子,家庭稳定,就没必要再去外面拈花惹草。儿子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有一套专属于自己的判断标准。
很不幸,谢浩然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从家庭方面得到帮助的可能性等于零。梁欣丽对他表露出的爱意是如此明显,这是一个胆大活泼的少女,她也许不知道,甚至根本不屑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可越是这样,谢浩然就越是觉得手足无措,心里发慌。
我该怎么对待这份感情呢?
无论拒绝还是接受,好像都不太合适。
在谢浩然的心底,也有那么一点点专属于男人的骄傲,以及优越感————如果自己不是足够优秀,也不可能吸引到如此优秀的女孩。就像雄性动物争夺雌性的交配权,越强壮,表现越好的家伙,就越能吸引雌性的目光。
思来想去,谢浩然选择了坦白。
明明白白告诉她我有妻子,而且还是两个。
如果你可以接受,我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就能继续下去。至于最后走到哪一步,就交给时间来决定。可以是朋友,说不定还能成为第三位妻子。
如果拒绝,那么我们从此成为路人。你可以恨我,可以骂我,这是你的自由。
高脚杯里剩下的红酒不多了,谢浩然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
白化省多山。
民谣曰: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平宁镇背靠着松茂山,小镇依山而建,弯弯曲曲的河水围绕着镇子。南边竹林茂密,东面是高大密集的树林,房屋宅院修建在山谷中的缓坡上,景色优美,有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本初老和尚在平宁镇上的名气很大。只有很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姓“袁”。说起姓氏与法号之间的关联,本初自己也觉得无奈。当年拜在师父门下,法号是师父给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拒绝。那时候本初很年轻,没看过《三国演义》。等到大了,老了,知道的事情多了,却已经来不及了。
平宁镇是药神院的地盘,本初和尚是这里的话事人。
第三百一一节 人没了!()
(书友南无无角色“王大猫”出场。撒花!鼓掌!)
这年头,当和尚可不容易。
以前战争年代的时候,随便剃个光头,再罩上一袭袈裟,就能摇身变成一个和尚。想当初,鲁智深不就是这么干的?如果说是要真实点儿,顶多就是忍着疼,头顶烙上几个香疤。
本初不屑于这种做法。其他和尚究竟是怎么来的他不清楚,可是自己这个僧人身份,却是货真价实。有度牒,有佛教协会开具的证明,还有师傅圆寂时留下的各种信物。
之所以走上修炼之路,也是因为偶然。其中情节很有些玄幻意味,总的来说,就跟电影里小毛孩子遇到老叫花子,人家拿出一本脏兮兮的练功秘籍塞到你手里的场景差不多。
“平宁”这个名字是本初起的。之所以叫做“镇”,也是他的发明创造。在国家行政机构分布图上,绝对找不到“平宁镇”这个地方,这里也没有委派驻扎官员。事实上,这里是药神院买下的一块地。盖起房屋建筑,自然得有地名。无论“村”也好,“镇”也罢,都是对外面宣称的一个幌子。无非是听起来高上大一些,正式一些。
男厕所可以叫做“万仞山”,女厕所可以叫做“无底洞”,都是一个道理。
内堂,坐在椅子上的本初身披僧袍。这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也许永远不可能改变。清瘦的身形,鼻梁高挺,深陷下去的眼窝很有些异族人的成分。
这里是专属于本初的密室,也是整个平宁镇的控制指挥中心。只有得到允许,以及药神院高层人员才有资格进入。
“你的意思是,整个燕京分堂的人,全都不见了?”
三分钟内,这已经是本初第二次提起相同的问题。
身材肥胖的王大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全是苦涩阴沉的表情。
他是药神院江流省的堂主。就地位而言,与彭文建和本初老和尚一样。但这只是在外人眼里如此,实际上,三人地位本初排列第一,彭文建第二,王大茂只能位列第三。
端起摆在旁边小桌子上的浓茶抿了一口,王大茂点点头:“我带人去看过,燕京分堂空荡荡的,不要说是人,就连鬼影子都没有。”
很多人都有绰号,王大茂也不例外。平宁镇与江流省分堂往来很是密切,本初和尚与王大茂之间的关系也就熟络。坐在房间上首的本初眉头紧皱,显然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大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彭文建我是知道的,实力不错,办事能力也很强。若是手上没两把刷子,院主也不会把燕京分堂交给他,单独自成体系。”
王大茂摇晃着肥胖的脑袋,连声叫屈:“老镇主,你可以不相信别人,却不能不相信我啊!再说了,就算我平时喜欢开玩笑,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敢乱说?”
本初脸上皱纹如同刀刻般深邃。他微微点头:“好吧!你把事情经过仔细说说。一定要仔细,不能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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