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有事儿明天再汇报,本少爷累了。”没好气地说完后,便准备开战,门外却响起沈七的话,“少爷,徐大人派人前来,请您前去商议要事。”
107 向千户许诺正三品官()
“大半夜的,徐大人要商议哪门子要事?”沈越火大不已。
他也清楚,不是沈七坏他好事儿,是徐耀宗不怀好意。
明知道自己年轻人久在海上,生理需求迫切,居然不解风情,让自己大半夜去商议要事。
“大人,事关弗朗机人,徐大人说,若不清楚弗朗机来意,便派人驱逐了他们!”沈七无奈说道。
“去备马,我马上就出来!”沈越大惊,若弗朗机人被驱逐,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只能在月儿幽怨的眼神中从她身上爬起来,快速穿好衣服,走时在月儿高耸的胸部捏了一把,“等着,爷很快就回来。”
月儿脸红,眼中幽怨更甚,饶是这样,也无分毫怨言。
“少爷,妾身等您回来!”
闻着软香,听着细语,有那么一瞬间,沈越不想离去。
最终,还是出了门。
温柔乡乃是英雄冢,何况现如今大宅子没了,收租子养家的传家土地也没了,得奋斗,让自己成为富一代,儿子们成为富二代,好多事情还指望徐耀宗呢。
话说徐耀宗回到龙山所,本欲安排跟他一起过来的陈寅青住下,陈寅青借口去沈家找沈大,让徐耀宗安排家丁带他去沈家便可。
徐耀宗心中有事,也未强求,何况本就是无甚关系之人。
徐娇的行为,着实让千户大人恼火。
顾不得吃饭,便欲把徐娇叫来训斥一顿,奈何徐娇以睡下为由,不理千户大人,母老虎丁香则是在一边虎视眈眈,使得千户大人有火无法发泄。
恰逢听闻手下汇报,沈越带回一艘弗朗机船停在港口外,怒火顿时有了发泄的地方。
自然不管,命人把沈越立马叫来,否则就驱逐弗朗机船。
“大人,弗朗机船事关龙山所未来,那船上装着大量银子……无论养兵还是大人您升官,皆指望他们手的银子……”沈越本就心情不善,到了徐府,见昏暗烛光映照下,徐耀宗脸色堪比非洲人,心知老家伙想教训闺女未得逞,最终找自己晦气,自然不能让他如愿,主动开口。
“弗朗机人来大明就为银子,不带稀罕之物,反而带银子?”徐耀宗冷声问道。
“大人,我们遇弗朗机人时,他们正被海匪围攻,救了他们,直接抬了两箱现银,共计三千两感激我们相救。战船乃是龙山所官船,两箱银子,下官计划,一箱千五百两归大人处置,另一箱千五百两分给出海的众兄弟,感谢大家为沈家之事在海上辛苦劳累……”沈越一脸的大公无私。
徐耀宗听沈越在海外捞着银子想着自己,其余分给手下,他自己一两都不留下,不由多看了沈越一眼。
他哪能想到,沈越给他一箱银子,勒索弗朗机人的两箱金子没他的份了。
敲诈之事,徐耀宗自是不清楚,当即感动地道,“手下兵丁出海巡防,本是义务,一人发三五两已经很多。其余你自己留着。沈家现如今不如往昔,你即将成亲,手上没点银子怎么成。”
徐耀宗对自己的手下兵不抠,大明官方民壮,月饷六钱银子,徐家募兵月饷一两二钱,徐娇手下武装家丁月饷最高,也不过一两五钱。
发三五两,已经很多了。
老家伙让沈越留下千两,沈越却看不上这点,哪怕敲诈弗朗机人的银子尚未到手。
认真说道,“大人,沈家虽没落,倒也不差这千两。三五两虽多,却不足以买马骨。”
徐耀宗看着沈越,分明是想挖墙脚,以后得防着。
随即想着沈越跟徐娇成亲后,便是一家人,随沈越出海的都是丁香的私兵,他无法染指,倒也不在意沈越收买人心。
“弗朗机人来此,你待如何?”徐耀宗问沈越。
“大人,您对观海卫指挥使一职可有想法?”沈越没回答,反而问徐耀宗。
徐耀宗愣了。
对指挥使一职可有想法?
太有想法了。
从副千户升千户,费尽心机,加上机遇,才如愿。
现如今问他对高数级的指挥使有无想法,能没有?
不过,沈越连功名都没了,身上的百户职,也是自己给的,居然敢向自己许诺正三品官职!
徐耀宗看沈越,如同看神经病。
“大人,是否觉得小子在信口开河?指挥使乃正三品,下辖两名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四名正四品的指挥佥事……而小子身上的六品百户职,都是大人所给。”沈越知道徐耀宗心中想法。
任何人,听到这话,都会当他是疯子。
除非,说这话的人是吏部尚书或内阁大学士。
徐耀宗没回答,脸上表情证实内心就是如此所想。
沈越不在意徐耀宗的态度,继续道,“下官给不了大人,张培举却能!只要大人愿意,下官自会让张家答应如了大人的愿。”
“你如此做,有何目的?”沈越如此说,徐耀宗毫不怀疑。
反而警惕地问沈越有何居心。
前些日,沈越出海,张家几万两银子在夜里由马车拉进沈家,知道时,徐耀宗都有抢了沈家的心思。
五万两,买个指挥佥事甚至指挥同知都不是问题。
“若我沈家有个三品官做后台,何至于今日?”沈越叹息一声。
“你沈家跟张家本在演戏,你爹出海的船队,还有张家股子!”徐耀宗的语气,变得冷了起来。
沈越嘴角抽动了一下,张家跟沈家的事,老娘不是告诉自己,沈家就只有父母知道,张家也只张善禄一人知道,知道这事的,连同沈越,也不过巴掌之数,徐耀宗怎么知道的?
“究竟是何居心?老夫确实想升官,想当指挥使!但老夫不愿给人当傀儡!”徐耀宗冷冷道,“若今日不说清楚,老夫不仅会退掉你跟娇儿的婚事,更会把你身上的官服扒下来!”
之前还觉得沈越算计厉害,属于他的乘龙快婿。
而现在,徐耀宗则是害怕了起来!
他不知道沈越用何种手段让张家同意把一个千户连升四级提拔到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却觉得眼前年轻的沈越让他心底发颤。
108 枪杆子多才有安全感()
“我需要更多的武装力量。一总民壮不够,无法保护以后扩大的船队以及我们在龙山所的产业不受侵犯!”沈越认真道,“大人成了指挥使,下官自然能有更多队伍,各种军械也能合理合法获得。”
徐耀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让他更惶恐的想法——沈越要造反!
脸色顿时变得更黑。
换成任何人,面对如此直白的说法,都会如此想。
沈越原本只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几十年社会阅历,以及在体制内混了多年,对人的心理,很了解。
徐耀宗会认为他造反,也属正常。他们很难理解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就没有安全感,闯贼要入京城,建奴更要入关席卷天下。
拥有足够的武装力量,才能让太平盛世成长的沈越在这明末觉得安全。
指望别人保护?
大明末期,可没有PLA!
投靠建奴,脑袋上留着一条尾巴,见着满族人就下跪,口称奴才?沈越自问做不到的。
闯贼李自成?那入了北京城,40天就主动逃离,祸害了整个首都的货?比建奴都不靠谱。
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
“大人,海上贸易,先期规模小,倒无甚问题。无论北上东洋,朝鲜;还是东去琉球台湾,南下南洋的贸易,皆被红毛鬼及郑氏把持。红毛鬼遇着小船队,强行贸易,否则直接劫掠;郑氏对每艘船收三千两银子保护费,不交,直接冒充海匪劫掠……”沈越说道,“至于造反,这么点人,何以面对大明百万之师?”
沈越从不把大明朝廷当回事。
实力不够,连搞点小生意都小心翼翼,自然不会想造反之事。
挖朝廷墙角,建立保护自己的势力,他正在做。
若朝廷逼得他造反,他还真就敢反了,大明官军,有战斗力的都在九边重镇抵御建奴野猪皮,否则,也不会让各路反贼做大。
“你真不是想谋反?”徐耀宗相信沈越的说法,脸上神色稍有恢复。
不是造反就好说。
“造反,北方更合适,天灾不断,官员贪婪无度,百姓活不下去,有人带头,轻易能拉扯起队伍。江南即使税赋重,摊派多,百姓尚还能果腹,要他们造反不容易。何况江南乃是朝廷钱粮主要来源,一旦有事,朝廷自会大力镇压!郑芝龙手下数万人,不是最终也被招安了么。”沈越说得合情合理。
打消徐耀宗的顾虑,才能让他按自己想法行事。先期利益绑定,逐渐让徐耀宗跟他彻底绑在一条船上。
就连张家,也是如此。
“两总民壮,倒无问题,只要民壮归卫指挥,无需卫出钱粮。现如今红毛鬼时有出现,海防堪忧……观海卫新建两总民壮,皆给龙山所,娇儿手下一总,你一总……军械武器等,你们自己想办法。”徐耀宗倒也不再去纠结。
甚至不再谈当指挥使的事。
“大人,观海卫拖欠军饷,也无银子生产军械,军匠多。两总民壮所需军械银子,咱自己出,由观海卫提供材料,军匠制造,孙不仁能同意否?”沈越问道。
徐耀宗点头,然后摇头,“最多只能一总民壮所需军械。”
“看来,剩下一总,只能从定海卫想办法了。”沈越皱眉说道。
“定海后千户所千户冯震家大儿子是你二姐夫,若要找定海卫指挥使,可由他从中牵线。”徐耀宗是懒得去管这些事情。“弗朗机人,交由你全权负责,若他们上岸作了乱,到时候你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后,也不管时间早晚,直接让沈越滚蛋。
回到房间,丁香尚未睡下,徐耀宗把事情详细告诉了丁香,想要听听媳妇儿的建议。
沈越越来越让徐耀宗忧心,害怕某一天徐家就被这小子给坑了。
“先观察一段时间,暂时不急着让娇儿跟他完婚。”想了一阵子,丁香也是拿不定主意。
徐娇嫁入沈家,若沈越造反,整个徐家都得受到牵连。
“如此甚好!”徐耀宗本就不太情愿把闺女加入沈家,自然无异议。
沈越说服徐耀宗,口干舌燥。
两总民壮编制,他只能得一总,其余一总则是在徐娇手中,回去的路上,沈越在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把徐娇给骗上床睡了,那样两总民壮交由徐娇,沈越也不介意。
暗骂自己无耻,内心龌龊,徐娇那样对自己,却还如此想,沈越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一边策马跟随的沈七纳闷不已,才回了沈家。
倒也没了心思胡天黑地,倒在床上便沉沉睡下。
一夜无话,次日大早,沈越便在一脸幽怨的月儿服侍下起床,让月儿把那套自己如同儿戏般得到的正六品圆领青色官袍穿上,更是戴上了乌纱帽。
“少爷,您穿官服,真好看!”沈越穿戴整齐后,以自己是武官为借口拒绝了月儿给他擦粉,月儿在一边看得眼神迷离。
“别发春了,等以后少爷升了官,给你弄身诰命夫人的官服你自己穿着去!”沈越说道。
月儿脸上刚浮现出喜色,旋即暗淡了下来,“婢子只是一个妾,哪能得了诰命?”
大明惯制,女性诰封,需官员职五品以上,且明媒正娶之正妻。再嫁的寡妇、倡优、婢妾则不得封赠,正妻亡,妾不得立为妻。
如此一来,无论如何,月儿都不可能获得朝廷诰封,当那诰命夫人。
“有何不能?你自放心,爷敢许诺,断然不会哄了你!”沈越看历史小说,皇帝没得赏了,动不动就是封妻荫子,认为自己一个穿越众给小老婆讨诰命,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倒也没去打听,朝廷是否会同意给官员侧室诰封。
月儿勉强笑了笑,心却痛了起来。
沈越急着去跟弗朗机人谈判,抢劫他们手中的金子银子,倒没注意到月儿神色的细微变化。
带着月儿向老娘请安,被满脸笑容的老娘夸得沈越自己都不好意思,沈越才逃了出来。
尤其是怡儿那小丫头,看他的眼神,更是杀气浓厚。
“月儿,你跟少爷同房了这许久,为何腹中尚未见动静?”沈越走后,沈夫人留下月儿聊天,很是随意地问着月儿。
109 就是抢你们,咋的()
带着沈七,沈九及沈大等人向码头而去。
官服在身,百户大人也没有散发出官威,青色官服倒也合身,沈越怎么看都别扭,特别是胸前补子上绣着的彪,怎么看怎么像一头猪啊。
唯独让他庆幸的就是,他不是八品以下的小官,否则穿绿的更别扭。
周围人看来,眉清目秀的沈越着官服,威风不已。
派人乘小船传达百户大人同意靠岸,沈越让沈七点了数十精锐民壮,整齐排列在码头上,统一的制服,统一的武器装备,如标枪般笔直站立,看起来精锐无比。
杨山同样带着一总旗的官军到了码头,与弗朗机人接触,断然不能落了朝廷威风。
托马斯跟肯特两人带着一队穿着银色板甲,手执钢盾长矛的重装士兵上岸,甚至给人一种压迫感。
寒暄后,直接进入正题,弗伦斯请求允许水手上岸休整,沈越装模作样地说朝廷恩威,见弗朗机人可怜,允许其靠岸休整,并要求对方上岸水手只能在规定区域休整,未得允许,不得私自跟大明百姓接触,必须遵守大明律法云云……
完事后,随意指着码头旁边那片之前切割鲸的区域让西班牙人休整,至于西班牙人上来如何住宿什么的,沈大人自然不过问,沈大被安排全权负责。
托马斯跟肯特两人来大明,就为打通贸易线,公众场合沈越不说相关之事,两人有些着急。
沈越邀请两人带着通译到沈家,百户办公场所,尚未修整,着实不宜用来跟外国友人谈合作。
太简陋的环境,会让西班牙人怀疑跟他们合伙之人实力。
沈家新的小院虽小,也是别致非凡。
托马斯对沈家院内的摆设并无兴趣,一路都在提防沈越对他们下手,肯特倒如好奇宝宝,满脸惊叹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阁下,现在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吗?”如果对方不能成为他们满意的合作人,还得重新寻找合作对象,并不容易。
在沈家花厅里面,美貌丫环奉上茶之后,托马斯急切地问了出来。
沈越看了托马斯一眼,然后端起桌上的青花瓷盖碗,轻呷一口茶,淡淡说道,“你们连诚意都没表现,如何谈合作?救了你们整艘船,你们同意的酬金在那里?”
对方之前同意给六千两金子,现在闭口不提。
“之前你们同意我的条件,我按照要求,说服上级官员允许你们上岸休整,安排人员为你们调集补给物资等,你们的银子,却未见分毫,如此无诚意,还谈什么合作?”沈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语气也是逐渐加重。
托马斯眼皮一跳。
对方不见兔子不撒鹰,很难缠。
“银子可以给你,不过需要达成后续合作协议,你提供我们满意的货物之后再给!”托马斯舔了舔嘴唇,喉咙发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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