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新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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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新地主-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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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四年,也就是去年发配定海卫。

    钱龙锡刚来之时,孙德胜希望能从其身上获得政治资本,其门生故吏随便说说话,他这小县令升官便指日可待。

    老家伙虽被降了无数级,但是影响力却没消退。

    孙德胜三次登门拜访,皆未入其门。

    至此时,倒也死了心。

    把钱龙锡也拖进来,貌似并非好事,其随便出手,也不是孙德胜一个七品小县令能招架的。

    到定海县上任后,童冠倒也不曾坑过他,虽不明白,怀疑师爷在此事中有私心,想着能从巨富的张家身上咬下一大块肥肉,倒也打消了顾忌,听从师爷的建议,打发人去定海卫驻地(舟山岛)寻指挥使钱龙锡调兵前来。

    若事情闹大,也能有个说辞。

    安排好,两人才便装打扮,前去张家门口看热闹。

    户部尚书,那可是比七品县令高了十多级,得仰望的存在,看看热闹,也是不错。

    陈寅青策马疾驰,到定海县城门口,守城的两名老兵正抱着生锈的红缨枪倚在城门楼子议论着什么,陈寅青策马入城,根本就未多看一眼。

    卫兵如同摆设,看得陈寅青心沉到了底。

    若有人谋反,这定海县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现如今他倒也无心思理会,入了城,不辨别方向,正寻思,见不少人往一个方向赶去,便策马跟了去。

    未行多远,便被前面的人海挡了去路。

    在马上的陈寅青看得分明,不远处十数骑立在街头,开始见着的马队四散开来,把一座占地庞大的府邸围了起来。

    陈寅青没想到,为首一人居然是个红裙女子。

    而被围住的府邸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上书“张府”两大金色正楷。

    霍然是定海张家,也是陈寅青此行调查的主要目的。

    “吱呀”一声,张家紧闭的大门打开,张善禄阴沉着脸色从逐渐打开的大门露了出来。

    “小娘子,我家老爷来了,有何事情,可以说了!若是无理取闹,即使我家老爷仁慈饶了你等,我等也不会答应。朝廷法度更不会开恩。”老管家看着门口跨马而立的徐娇,厉声说道。

    言语中的威胁意味明显。

    当着众多街坊邻居的面,张家自然不能丢了气度。张家平时低调,也无目中无人的风气。

    看得不远处正缓缓从人群中挤过来的陈寅青心中纳闷,莫不是走漏了风声,张家的人知道他们到来?想想倒也正常,钦差前来,乃是廷议。

    “仁慈个屁!张善禄,赶紧把我相公沈越放出来!今日见不到沈越,老娘定当踏平你张家,亲自救沈越出来,别人怕你张家名头,我徐娇不怕!”徐娇对张善禄冷声呵斥。

    尚未成亲,口呼相公,顿时就让周围人群炸了锅。

100 一触即发() 
众人炸锅,一方面见识了传闻中母夜叉威风,另一方面徐娇兵围张府是为沈家之事。

    前些日沈家仆人上门讨要少爷,被打了出来,大家很是看了一番热闹,有人帮沈家出头,到县衙递了状子,县令接了,张家毫不理会。

    出头者带沈家仆人向府台衙门去了,也不知有何结果。

    大家正嫌日子太无聊,无法消暑,事情越来越大,如何不兴奋?

    张善禄听闻眼前女子便是徐娇,心中苦笑,沈越行事欠稳妥,难道回去未见过他家这头未过门的母老虎?

    马背上的陈寅青还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若不出意外,差事很快能完成回去复命。

    张家嚣张至此,一个旁支,夺人家产,害人性命,以致引起刀兵之祸。

    根本就不需要去仔细调查了。

    “徐小姐,沈家公子数日前确实来过,跟老夫商议生意之事,我张家入股他的生意,数万两雪花银已送入了沈家!”张善禄知道徐娇来意,没之前那般担忧。

    “他胡说!三娘子,当日你家情郎进张府前就被打出来,随后学古人负荆请罪,进了张家,众多街坊皆见着,未曾见到你家情郎出来……”人群中,一乞丐打扮的干瘦老头中气十足地喊道。

    “就是,大家都见沈公子进去了,却未见着出来,沈公子多半遭了不测。”

    “三娘子,策马踏平张家大院,把沈公子救出来……”

    “斩草除根,沈公子多半遭了张家毒手,三娘子,踏平张家,为沈公子报仇!”

    人群中看热闹的,皆不嫌事大。

    事越大,茶余饭后能打发无聊日子谈论的时间也越长。

    门口张善禄脸阴沉到了极点。

    都是街坊邻居,平日里张家对众人也是照顾有加,没曾想,这些人在张家遇事之时,不仅没有维护,反而煽动踏平张家。

    人心险恶,可见一斑。

    要乖只怪张家平时行事太过低调。升斗小民都觉得张家脾气好,可欺。

    特别是隐藏在人群中包藏祸心的家伙,更可恨。

    这次事了,看他们还得瑟得起来不。

    “这张家之前表现,应是得了消息。现在看来,张家并不得人心。”陈寅青骑在马上,周围的人,不时默默打量,倒也让出了路,使得他很快到了前面。

    “闭嘴!”徐娇在马上,听到周围人煽风点火,徐娇扭头厉喝,“此乃我跟张家之事,有你等屁事啊!有本事,你们自己冲进去平了张家,随便抢点东西都够你们吃用几辈子!”

    徐三娘开口,周围恬噪的人群,尽皆闭口不言。

    这母夜叉惹不得,传说中那是杀人不眨眼的,饶是看起来如此漂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蛇蝎美人,或许就是这种。

    除了偶尔响起的响鼻声跟马蹄轻轻踏在青石板的声音,整个场面落针可闻。

    众人不怕张家,却怕敢率兵围劜张家的徐娇。

    “我只知沈公子入了张家后,再也不曾出来!害了人性命,你张家以为几万两银子便能让人闭口?张家之前借着沈越调@戏你家闺女,仗着势大,逼沈家写下十万两银的欠条,你家闺女可是金镶玉养的?沈家被你张家逼得家破人亡,卖房卖地,现在居然还谋害沈家唯一后人!”

    徐娇严厉的声音,让张善禄无言以对。

    这事情,之前倒也无甚问题,可后面接踵而来的事情表明,那完全就是一昏招。

    搞得现在闺女也被人辱骂!

    一边听着的陈寅青更是心惊。

    很多地方造反,皆是民众活不下去,官逼民反,赵良炳弹劾张培举骄纵家人,为祸乡里。

    若是暗中调查,很难查出这事情。

    谁能想到,张家仅因为沈家后生欺负了闺女,便敲诈十万两雪花银,更借家中势力逼得沈家家破人亡,若沈家之人造反,夺这定海县城着实容易。江南若乱了,大明彻底完了。

    好一个张家!

    亏得皇上派自己前来,要是再晚些时日,因沈家之事有人造反,看那红衣女子手下装备跟精锐程度,寻常精锐募兵都是比不上,周边卫所荒废,守备松弛,火器流出,如何镇压?

    饶是皇上殚精竭虑地挽救大明江山社稷,有如同张家一般仗朝中有人为非作歹的豪门,大明哪里还救得过来!

    “徐娇,休得在此胡言!”老管家听不下去了,老爷尚未开口,便颤巍巍地指着徐娇厉声喝道。

    “胡言?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徐娇冷冷地问道,随后“呛”地一声,抽出了腰上悬挂的利剑,剑指张家大门。

    “不管沈越是死是活,今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沈越死了,你整个张家就准备替他陪葬吧!”

    “唰唰唰……”其余马背上的骑士,尽皆抽出腰间钢刀。

    刀尖遥指张家大门,胯下战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马前蹄不时刨着地面。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见形势急转,眼见要动手了,主动向着两边让开。

    要是一不留神被马踩了或误伤,吃亏的是他们自己。

    看热闹的原则是不能让自己被影响。

    “徐小姐息怒。沈公子真的从张家离开了,并未被我张家之人谋害。”张善禄遇到徐娇这样的女人,也是头大。“还请徐小姐进屋谈。”

    现在根本无法拿出沈越离去的证据,即使拿出,对方也不会相信。

    除非他同意让徐娇进张家找寻沈越,找不到,对方会说沈越被张家谋害。

    何况根本不可能让徐娇带人进张家去搜查。

    事关张家脸面。

    “进你屋谈?我怕进去了出不来!两条路,要么我带人进去找,要么你们主动交出人!”徐娇手中的剑竖了起来。

    其他骑士手中的钢刀也是扬了起来,只要徐娇手中剑往前一挥,骑兵便会挥舞着钢刀纵马冲入张家大院。

    场面一时间变得更加压抑起来。

    围观的人,不断后退。

    就连在马上坐着的陈寅青也对急转直下的情势头痛起来。

    徐娇若冲入了张家,最终结果,只有造反一途,地方官员绝对会把闯入张家的人以谋反论处……

101 瞬间逆转的剧情() 
徐娇所行,实属造反无疑。

    县衙就在旁边,发生如此大事,县令孙德胜未出现,让陈寅青心中担忧此事是有意为之。

    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定海按编制,有上百守城兵丁,阻止此事,轻而易举。

    陈寅青经历过战阵,武艺高强,即使对方真动手了,倒也能阻止,自然在一边耐心地看着,不急着动手。

    反而在人群中搜寻定海县令的踪影。

    近在咫尺,知县不知情,说不过去。

    骑在马上的他,在人群中极其显眼,徐娇连看也未曾看一眼,她手下的骑兵,倒有几人向着陈寅青看了一眼后再也不理会,好像并不在意被人见着,完全当他是看热闹的过路之人。

    “踏踏踏……”眼见徐娇的剑往下,要带人冲入张家大院时,一阵急促的凌乱脚步声从陈寅青后面响起。

    “住手!”扭头看去,只见一队穿着官军制服的长枪兵队形凌乱地向这边冲来,队伍中年龄参差不齐,服装也是破烂不堪。

    一名骑在马上中年百户模样武官策马越过队伍,在陈寅青前面一点停下。

    “徐娇,此乃我定海卫下辖之处,非是你观海卫,若要胡来,还得先问我陆大锤!”百户黑着脸对着徐娇呵斥着。

    徐娇一看来人,脸上满是鄙视之色。

    连话都懒得说一句,轻视态度,顿时激怒了陆大锤。

    陆大锤当即对着刚停下喘粗气的队伍下令:“众将士听令,拿下徐娇及手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砰!”一声枪响,让大多数在场之人哆嗦一下,看热闹的退得更远,顺枪声望去,跨坐马背的徐娇右手握剑高高举着,左手握着一把小巧银色短铳,指着天的枪口上一团烟雾证明之前声音是由此发出。

    刚要行动的官军听闻此声,队形变得更凌乱,惊恐地看着,不敢上前。

    随后徐娇统指官军怒喝,“我徐三娘在此,何人敢动!”

    此话一出,官军尽皆不敢动。

    陆大锤大怒,“徐娇,你是要造反?”

    “陆大锤,别在这里给老娘扣帽子!这里没你的事情,若不怕你家新来的指挥使责罚无令调兵,你尽可试试!老娘这是代表龙山所前来追寻我龙山所新任百户沈越的下落!”徐娇不是傻子。

    沈越乃是龙山所主管军户的百户,这在观海卫镇都有着备案,她带兵前来,也不算违制。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陈寅青的想象。

    定海卫跟镇海卫之间好像并不和谐?

    “你……”陆大锤心虚地往后看了一眼,听闻街头转角处传来马蹄声,不由好奇何人来此,只一瞬,两骑疾驰而至,陆大锤脸上顿现惊恐之色。

    来的两骑皆是穿着黑熊补子青色官服的正五品骁骑尉。

    在定海,无募兵,民壮也是交由卫所官管理,正五品的武官,只有千户!

    两人陆大锤皆认识,黑脸年长者乃是龙山所千户徐耀宗,另外一人,则是定海后千户所千户冯震!陆大锤的顶头上司。

    一时间,陆大锤额头上便冒出细密冷汗。

    “陆大锤,私自调兵,尔可知罪?”冯震人未到,声先传来。

    语气中满是愤怒。

    陆大锤瞬间翻身下马,拜服在地上:“大人,下官听闻龙山所徐三娘私自带兵入城围了张家,前来阻止!”

    “你听谁闻?她刚入城,你便到了,昔日海匪上岸劫掠,你为何无此迅速?”冯震大怒。

    徐耀宗见闺女只是派人围了张家大院,没惹出大乱子,心下大定,跟冯震低语几句,便策马到了徐娇面前。

    “爹,你咋来了?”徐娇惊讶老爹来得如此快速,有些不好意思。

    丝毫没有了之前母夜叉那般凶狠模样,倒是恢复了小儿女态。

    “你如此胡闹,老夫岂能不来!亏得你尚未惹下无法弥补的大祸!”徐耀宗怒道。

    “张家图谋沈家家资在先,谋害沈越性命在后,若不为其报仇,女儿何以对夫家?”徐娇才不管这么多。

    “尚未出阁,如此说话,也不怕贻笑天下!”徐耀宗黑着脸道,“张员外跟沈越实有生意往来,并未谋害沈越。”

    “爹,若张家未谋害沈越,沈越这些日子不见踪影,哪去了?”徐娇不相信地问道。

    “奉本官之命,出海巡防,免得红毛鬼上岸劫掠时应付不及!”徐耀宗的话,让所有人傻眼了。

    这热闹看得。

    剧情翻转太快,有些跟不上节奏啊!

    徐耀宗简直不是好人,即使知道内情,也等你闺女踏平了张家,大家看了热闹,再跟着发点财再说出来嘛。

    就连一边默默看着的陈寅青,也被突然翻转的剧情给弄的有些跟不上节奏。

    原以为这趟差事就此完成,却不曾想到,还有此事。

    当即也不顾身份,踏马上前,拱手对徐耀宗行礼:“徐大人请,小人这厢有礼。敢问徐大人,沈家公子可是真的未被张家谋害?”

    陈寅青刻意低沉着声音,使得他的嗓音不被人听出身份。

    见看热闹的人中还有人骑马,徐耀宗皱眉问道,“你是何人,打听此事干甚?”

    “小人不过一路过之客商,日前行至宁波府置办货物,听闻尚书家巧取豪夺张家家资,好奇使然,便来探个究竟,恰逢此事……”陈寅青也不害怕,平静地说道。“小人跟沈家自主沈得富有过生意往来,也算故旧,自然希望故旧无事。”

    以此为借口,听闻沈家之事前来,理由倒也充分。

    徐耀宗在之前就得了沈越吩咐,要在公众场合说出沈越未被张家谋害,以此强力为张家洗地,便对陈寅青道,“既是沈家故旧,请先等待片刻,一会儿老夫再与你介绍。”

    说完之后,便翻身下马,上前几步,对着门口满脸苦涩,却又透露着欣喜无奈等复杂表情的张善禄行了一礼,诚恳道:“张员外,今日小女多有得罪,惊了贵府,他日定当登门谢罪!还望张员外大人大量,原谅小女胡闹则个。”

102 黑手将现() 
“徐大人客气。此事确是张家做得不周全。当日晚间沈公子喝醉,老夫欲留其宿下,待第二日清醒再离去,奈何沈公子说红毛鬼作乱,龙山所得令需探查红毛鬼踪迹……”张善禄听闻徐耀宗的话,便知道这家伙得了沈越吩咐。

    当即也不用提示,主动说起沈越那日的行踪。

    声音不小,周围人皆能听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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