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新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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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新地主-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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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越何德何能?

    “三婶,他值得如此重视?”张善禄疑惑,“生意之事不代表官场,侄儿不明白三叔为何如此重视他。他提出那建议,虽有用处,也得得罪不少皇亲国戚……”

    张善禄对于沈越提的建议,也知道效果。

    若说沈越了解朝堂之事,看得透彻,他真不相信。

    一个从小没出过宁波府的纨绔子弟,之前也无甚出彩之处,若非破了家,这小子依然在寻花问柳。

    三叔跟三婶如此重视,莫不成朝廷有了什么变故。

    “是否如此,老身亲眼见了便知。你三叔说了,若此子可堪造就,就把巧儿许给他,让他成我张家姑爷。巧儿被他坏了名节,也算便宜了他。”张周氏有些不满地看着张善禄。

    张善禄尴尬地闭口不言。

    他闺女张巧儿的婚事,他这个当爹的,很难做主。

    张家人讨论沈越之事,定海县衙后院书房,同样有人在讨论此事。

    孙德胜四十出头,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外表看来,更像武官而不像文官。

    三十九岁中进士,使了一大笔银子走了崇祯四年罢官的吏部尚书王永光的路子,谋了外放定海县的实缺。

    这两年在定海县城,早收回了投资,用银子搭上了内阁大学士周延儒的路子。

    若要升官,需要的银子自然不少。

    定海县,地皮都被刮了数尺。

    钦差御史罗成到来,孙德胜如何不慌!

    “师爷,钦差御史罗成前来,咱真不去迎接?”孙德胜焦急地问着从京城带来的师爷童冠。

    在定海县能站稳脚,跟师爷童冠有着某大关系。

    童冠是一名老监生,从14岁开始靠科举,一直到54岁第四十年依然未中举,最终只能无奈放弃,给人做了师爷。

    两人狼狈为奸,倒也在这定海县捞足了银子。

    之前与赵家图谋沈家,前后更是捞了上万两雪花银。

    钦差御史到来,朝廷并未行文下旨通报,孙德胜如何不着急?

    “大人勿需惊慌。御史罗成前来,非是因定海县而来……”童冠右手拇指跟食指捏着下巴的山羊胡,平静地对着孙德胜说道。

    “非因定海县来,却为张沈两家之事。若是彻查此事,咱们……”孙德胜害怕事情败露。

    沈家败了,孙德胜跟赵家联手,关键时刻把沈家唯一的主事人投入大牢,逼着沈家不学无术的败家儿子用地跟房子偿债,一方面为了银子,另一方面也为向张家示好。

    周延儒在朝廷不断受到温体仁攻击,若是倒下,孙德胜失去了后台,张培举入阁的希望很大。

    甚至,沈越被革去功名之事,也跟他这县太爷不无关系,为的就是帮张家出气。

    现在张家倒霉,张培举在朝中被人弹劾,皇上重视了,派出钦差前来查证。

    事情败露,张培举少不了落个罢官的结果,更甚则是抄家问罪。

    “沈家小子在春风楼与人斗富,写下欠条,人证物证俱在,春风楼前来县衙告状沈家欠债不还,大人为民做主,并无差错。”童冠摇头,“至于张家之事,跟咱无关系。”

    听闻此言,孙德胜稍稍宽心一些。

    来定海县两年多,跟张家一直都是保持着距离。

    倒不是他想保持距离,而是张家分毫都不把他一个知县放在眼中。

    “大人,借着此机会,咱可再问赵家要一笔押金费。”童冠舔了舔嘴唇。

    定海县普通人家实在是捞不到油水。

    几家大户尽皆是小小七品知县惹不起的,能动的沈家,已经倒下,赵家也无甚可靠背景,拿他们开刀也无妨。

    “不如敲张家一笔?张家乃宁波首富,若是……”前一刻还在担忧的孙德胜,此刻嘴角都留下了口水。

    赵家的富裕程度,远不及张家。

    “大人,此事需等钦差到来之后视情况而谋划。”童冠也是双眼放光。

    孙德胜无甚本事,在钱财上贪婪,对于手下却是极好,每次得利,皆有一成拿分给手下。

    童冠这两年跟着孙德胜,倒也没少捞银子。

    张家若是能啃上一口,比他们之前这些年的谋划都要多不少。

    “打发人去醉仙楼安排一桌最上等的酒席,晚上宴请钦差。朝廷无公文下发,咱不去迎接钦差,私下宴请,也无甚问题。”一想着可以借钦差罗成的风去咬张家一口,孙德胜的智商瞬间翻倍。

    钦差罗成到定海,一路上尽皆是低调赶路,路过任何府县,皆未打出钦差仪仗。

    皇上吩咐了,偷偷进村,打枪的不要。

    作为皇上的心腹,自然知道事情轻重,所幸,已经看到了定海县城的轮廓。

    “大人,前面便是定海县城了。”车夫望着县城轮廓,满脸轻松地扭头对车厢里疲惫的罗成道。

    罗成伸出脑袋看了一眼,便缩了回去,“可算到了!”

    “陈公公,前面便是定海县城了。”

    第二辆马车里,坐着一名面白无须,看不出来年龄,身着银绣仙鹤宝石蓝长袍,头戴镶玉东坡帽的白胖男子,长时间赶路,让白胖男子神色委顿,听闻定海县城到了,脸上顿时变得明媚起来。

    听闻定海县城到了,白胖男子幽幽开口,“可算到了!”

    其嗓音低沉,宛如公鸭。

    即将到达目的地,整个队伍都变得轻快起来。

    可随后,这股子轻快,被后面由远及近而来的急促马蹄声打破。

    “嘚嘚嘚……”

    “驾!驾!驾……”

    马上骑士不停用手中马鞭抽打着胯下战马,炎热的天,战马尽皆汗湿,马上骑士皆是劲装打扮,腰悬马刀,背背火铳,见着官道前面的马车队伍也无减速的意图,若非马车车夫经验丰富,非得翻了车不可!

    骑兵队伍风驰电掣而过,扬起高高的尘土。

098 骑兵围张家() 
“咳咳咳……”罗成刚好起来的心情被马车的颠簸及升腾而起的尘土弄得坏了起来,黑脸问道,“此是何人,竟嚣张至斯!”

    向前望去,官道上除了高高扬起的灰尘,隐隐还能听到的马蹄声,早已看不到骑兵队伍的踪影了。

    “军士如此急切赶路,莫不是定海县城出了甚变故?”后面马车上的陈公公整个人都变得警惕起来,对着车夫问道。

    宁波府靠海,以前倭奴作乱,时有倭寇上岸劫掠,若此行遇到倭寇劫掠,整个车队未带几名护卫,小命都可能丢了。

    若钦差被掳,朝廷失了威严,哪怕能活下来,也得死。

    “回公公,刚才路过的非是朝廷军士,倒像某家大户家丁。”车夫随口回答,却让车厢伸出脑袋的陈公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未说话,吩咐一声让车队尽快赶到定海县城,他自己则是从马车内跃了出来,把旁边一名护卫骑士抓起丢到他的马车上,自己打马向着前面追去。

    罗成见此,心中暗自惊呼,太监陈寅青不愧是跟随王承恩上过战场的,还有此等身手,来的路上见他时时惫庸,轻视不已,却没曾想,对方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当即命令马车急行,追上陈公公。

    策马奔腾的陈寅青一路上心思复杂不已,北方战事正酣,建奴不断寇边,蒙古诸部跟建奴暗中勾搭,朝廷战马稀缺,在这江南之地,马匹更是稀罕之物。

    年前追随皇上贴身太监王承恩镇压陕西叛乱,败宜川贼,与鄜州阵上斩杀鄜州贼马老虎、独行狼,活捉上天龙……

    对于战阵之事,陈寅青知之甚详。

    眼前一队精锐骑兵从他面前路过,还是大户人家的私兵!若是反贼有此精锐,大明江山社稷危矣!

    朝廷禁止百姓拥有火器,眼见这一队骑兵人皆背统,而大明能制统之匠户尽皆由朝廷掌握,其火器何来……

    陈寅青想到这里,心中更是焦急。

    大明朝粮仓江南可乱不得。

    罗成自然无法知道陈寅青心中所想,被疾驰而过的马队弄得心情不美丽,陈寅青一马当先追了去,只能催促车夫快速赶往定海县城。

    入了县城,再找那些人算账。

    大户人家家丁,拥有如此多朝廷严令禁止的火器,完全可视作谋反!

    原本慢下来的马车,快速向定海县城冲去。

    一路疾驰而过的马队领头之人正是一席红裙的徐娇,从龙山所出发,几十里的路途,几无休息,手下家丁毫无怨言。

    到达定海县城北门,不等守城兵丁反应过来,便策马冲进了县城,向张府而去。

    “来人,盯着他们去何,速向县太爷汇报!”守城官见不是倭寇海匪,倒也不敢敲响敌袭之警钟,定海县城周围大户人家的家丁,尽皆嚣张跋扈,惹不起。

    派人去寻到马队的目的地,便也能交差。

    能有如此众多马匹的,非是一般大户人家,自然不会少给压惊费。

    定海县不大,数十骑在太阳即将落山,天气凉爽一些,人迹多了起来的定海县城街道上策马疾驰,不少行人避让不急,纷纷跌倒。

    马上骑士控制着胯下马屁,倒也未发生踩踏事件。

    跌到的人在马队离去后起身,连连怒骂,更有好事者,向马队的方向追寻而去看热闹。

    “吁……”一声轿喝,马背上的徐娇猛拉马缰,胯下枣红马人立而起,双腿重重地踏在张家府前的台阶上,停了下来。

    后面三十骑,动作划一地停下,张家前面宽阔的街道,瞬间被三十骑堵满。

    两边迅速聚集起来围观的百姓,对马背上为首的徐娇指指点点。

    徐娇静静地坐在马背上,也不理会周围,对着停下来的骑士命令,“把张家围起来,不准一人离去!”

    “诺!”

    数名骑士齐声回应,随后沿着张家围墙向左右散开。

    门房皱着眉头看着,倒也不敢作次,走上前去,双手一揖,躬身行礼:“不知将军围我张家所为何事?”

    “叫你家主人出来!我来寻他问点事情!若不出来,今日定当踏平张家大院!”徐娇冷脸娇喝。

    语气中尽是寒霜,对张家门房倒也没为难。

    门房见来者不善,尽皆是腰刀火器全副武装,赶紧让人闭了门,急匆匆向内宅汇报去也。

    “这是何人,敢如此大胆闯张家?”

    “朝廷何时乱了体制,女人也能带兵打仗了?”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领头那女娃,乃龙山所千户徐耀宗三闺女,江湖人称母夜叉徐三娘,九岁时手刃上岸劫掠之倭寇,近年杀人无数……从小便野惯了性子,南直隶声名远播,只是不知张家何时惹上了这母夜叉。有好戏看喽……”

    有知情的围观者得意地向着周围人介绍情况。

    徐娇以前名声很响,可这名声,皆是坏名声,否则副千户人家的闺女何以得下嫁没落的沈家?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定海卫的人一会儿来了就更好看了!”有人嫌热闹不够大。

    其余人听闻眼前红衣女子便是传言中的母夜叉徐三娘,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兴奋起来。

    徐三娘虽凶名在外,倒也不祸害百姓。

    徐娇听着周围议论声,不以为意,对她来说,没什么比捍卫自己未来幸福生活更重要的。

    沈越出了事情,她未来的美好幸福生活也就没了。

    即使被人骂成不守妇得,那又如何?

    这些年,她被骂的少了么?

    “砰砰砰……”

    张善禄正在书房中跟三婶介绍张家生意情况是,听到敲门声,以为时日已晚,晚饭备好了。

    “老爷,大事不好,门外来了一女将军,率了数十骑兵围了咱们府邸。”老管家急促的语气中带着惊慌,还有一丝的颤抖,显然在极力压制。

    张家发达数十年,尚未有人敢带兵围了张家。

    “啥?”张善禄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家在定海县数十年,何时有人敢如此上门撒野?

    “什么?有人围了府邸?可有说是奉了何人命令?”张周氏更是腾地一下从软椅中站了起来。

    严厉的脸上却浮现出紧张。

099 各方登台,好戏开锣() 
张周氏担心朝廷出了变故,离开京城已有不短时日了。

    可无论如何她想不不出朝廷抄家的理由,此处还是张家旁支,除非翻了诛三族的大罪,否则根本影响不到。

    想到这里,心中安定了一些。

    “不知道,为首的女娃杀气腾腾地让老爷出去……”老管家道。

    “三婶,侄儿去看看!”张善禄对张周氏告罪一声,便急切向外而去,老管家颤巍巍地跟上。

    县衙跟张家本隔不远,城门官派出打探消息的兵丁很快就到了县太爷书房外,此刻县太爷正跟师爷童冠商量如何对张家下口。

    “不是说了,有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扰本官?”孙德胜不满地对着书房外敲门的人吼道。

    “大人,不好了,徐三娘率了数十骑兵闯入了县城,把张家围了起来!”门外兵丁急切汇报。

    “什么?徐三娘是何人?”孙德胜也是一惊。

    在他治下,居然还能出此事情。

    “莫不是龙山所徐三娘?”童冠脸上也是浮现惊容,急切问道。

    “正是!”

    听闻是龙山所徐耀宗的三闺女,童冠脸上惊容消失,瞬间洋溢着欣喜。

    “师爷啊,治下出此大事,若张家被人打上了门,咱们如何脱离得了干系?”孙德胜见童冠脸上挂着笑容,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自己同样也是巴不得张家倒霉,可现在,若张家被人当众闯入,定海县的治安问题,就够他这个县太爷喝一壶了。

    “大人,徐家三闺女许了沈家小子,母夜叉此时上门,定然是听闻张家扣押沈越之事!”童冠慢条斯理地捋着山羊胡,小眼睛闪着精光说道。

    孙德胜不明白地问道,“这跟我们有何干系?三年即将期满,考核在即,若定海治下出人命官司……”

    “大人,钦差御史即将到达,若钦差亲眼见着徐家母夜叉打上张家要人……”童冠耐心解释。

    县令大人听闻,眼神也是亮了起来。

    “师爷,有何妙计?”孙德胜知道,童冠这老小子读圣贤书不咋滴,肚子里面装的坏水儿远非他能比的。

    很多时候孙德胜就在想,这老小子一直中不了举,是不是就因为坏水儿太多了。

    若让他当了官,得祸害多少人?

    “派人去定海卫请指挥使钱龙锡派兵前来。定海县城守城兵丁不足二十人,尽皆老弱病残;定海卫本就负有保境安民之责,观海卫下属龙山千户所兵丁前来闹事,除了他们,谁能处理?县衙只有缉拿强盗的捕快,哪里能干涉……”童冠阴险地道。

    “定海卫太远,若派人去,回来天就黑了……”孙德胜暗赞好一招驱狼吞虎之计策,却皱眉头道,“且那钱龙锡被贬定海卫之前乃是朝廷次辅,向来不理会地方事务。”

    “大人,他不来更好!到时再参他一本,看他还能活否!”童冠一脸阴鸷,沉声道。

    孙德胜看着童冠,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若是如此,整个定海周边有无干系的人,都得被牵连进来。

    钱龙锡能做到朝廷内阁次辅,因竭力举荐袁崇焕,并且支持斩杀马文龙而受牵连,饶是被定位逆党,判决死罪,最终免了死罪,于崇祯四年,也就是去年发配定海卫。

    钱龙锡刚来之时,孙德胜希望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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