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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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赋-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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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包裹进温暖的掌心,紧了紧。

“我们回去吧。”

“好。”

看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文昕抚上尚未凸显的小腹,目光深邃复杂。

回京之后,她曾想苏逸申请想去见见老朋友,结果他一个眼神飘过来,她就再没有开口。

再见到左冷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那日苏逸召集朝中大臣到唯珍阁商议削藩事宜,左冷也在其中。

代婉事先并不知情,端着茶点去了书房,二人就在门口遇到。

看了看周围,拉着他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

左冷眉头轻皱:“怎么跟做贼似的。”

对她抱歉一笑,天知道苏逸这段时间是不是吃错了药,只要她露出一丝想跟左冷见面的想法,他的脸立即就冷的跟冰块儿一样。

“你没有收到我给你写的信?”

代婉一怔:“什么信?”

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就都明白了。定是被某个小心眼又神经敏感的人截了去,他这段时间的反常也就有了解释。

哭笑不得。

“找我有事?”

左冷看着她,面露犹豫,看样子她该是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将他的纠结的表情看在眼里,大致猜测到他要说的事情,眼里的笑意淡了两,故作轻松道:“如果是有关文昕有孕一事,那就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代婉愣了愣:“怎么,你不知道这件事?”

左冷摇了摇头,即便他对后宫之事漠不关心,也知道后妃有孕之事对前朝的影响,更何况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朝堂之上却从未有人提及,着实怪异。

代婉却是一清二楚,他竟连朝臣也瞒了过去,只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待孩子出生之后,他难不成还想将他送到宫外不成?

……以她对苏逸的了解,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倒是连累她对文昕母子生出几分愧疚。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有其他事?”

左冷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表情平淡,似乎并不介意,便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你与西域摄政王灭十分相熟?”

“算是。”

“我在边关驻扎时,收到他派人送来的书信,让我转交给你。我当时军务缠身无暇顾及,再者对他的动机心怀疑虑,便没有立即交给你,直到前些日子收到西域传来的消息,才又想到。”

说着,从怀中掏出已经泛黄的书信交到她手上。

回想起离别时他所说的话,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安,握着书信的手不由得收紧。

“西域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灭突然暴毙,整个西域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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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像之前那般,有灭入梦,代婉睁开眼睛,外面依旧漆黑一片。

梦中并没有灭的身影,不容于天地的人,便是死后,连留给他人祭奠想念的资格都没有。

往他身边更靠近一些,直至被他拥入怀中。

苏逸其实一直没有睡着,白日她与左冷的对话一句不漏的传到他耳中,担心她会如之前那般郁结,天鹤已经不止一次提醒他,她的身子最忌忧思深虑。

“怎么了?”

“冷。”

闻言,将她抱紧一些,两具身体无一丝缝隙。

眨眨干涩的眼睛,悲伤到了极致,反倒没了泪水。此刻的她,彷徨迷茫,看不到一丝光明。

灭终遭反噬,被天火焚身烧成灰烬,那么,她呢?

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阿逸。”

“嗯。”

“把成宝借给我用一用可好?”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你开心,便是负了全天下又如何。

灭给她的书信中并没有只字片语,里面装着的是一朵晒干的红色莲花。代婉认得,这便是传说中长于仙山之上,由麒麟神兽看管的圣花。传言只要吃下它便可百病全消、长生不老。

其实哪有这么夸张,它确有神奇功效,却只对仙神鬼怪有效,有固本培元之效,对于她是再好不过的补药。在她伤重期间,苏逸派出大批精良武装前去寻找,即便有蔻红玉遥相助,依旧毫无收获,甚至连仙山的影子都未曾见到。没想到,竟没灭得到,这其中的艰辛可见一斑。

毫不犹豫的吃下,这是灭赠与他的礼物,也是上天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774 真相

毫不犹豫的吃下,这是灭赠与他的礼物,也是上天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真气运转小周天,代婉看着指尖莹莹白光,惊喜万分,竟已恢复一成法力,虽然无甚威慑,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却已是绰绰有余。

对于代婉的突然来访,成宝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带着十分拘谨将其迎进门来,四目相对,慌忙低下头,她的目光稀疏平常,却不知怎的令她惊悚不已。

代婉看着眼前这副与自己七八成相像的面孔,眼底波涛汹涌。

“我有话单独说与你听,让她们出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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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一时不察撞到了人。

眼里的嚣张气焰在看到来人面容时倏然被冷水浇熄,脸色发白,慌忙垂下头道歉,她可没忘了,眼前这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就把自己主子送去了白云庵,连带着她也跟着吃了大半个月的斋。凉亭中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特意派人将她请了过来。

与此同时,代婉也注意到亭中仪态万千的两个人,略微犹豫,便随着宫人登上台阶。

看着端坐身侧的二人,慕容澜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情绪。她们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个虽不说甚得圣心却怀有龙种,反倒是她这个皇后,皇帝名正言顺的嫡妻,威信全无,屈居二人之下,怎能甘心。端

起茶杯掩盖脸上的愤恨不平,轻轻呷了口茶,苦涩生冷。

不动声色的将她的表情尽数收进眼里。文昕嘴角轻勾,扬起讥讽的弧度。她向来自是清高的表姐,终究还是躲不过后宫权欲的诱惑。

三人各怀心思。代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文昕与慕容澜之间的微妙气氛。

慕容澜将视线转到兀自出神的代婉身上。以为她为后宫有孕一时深受打击,心下痛快,对文昕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文昕是不讨喜,可有人更令她厌恶百倍。

“没看到昕贵妃的枣茶已经没了热气,还不赶紧换下。贵妃身子金贵,若是出了丝毫差错。尔等便是抄家灭族也担待不起。”

文昕素来蕙质兰心,怎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刻意,对于皇后拿自己,尤其是自己腹中的孩子作为打击别人棋子的做法十分不满。文昕表情淡淡:“劳皇后费心,文昕身子向来康健,没那么娇贵。”

对于她的不识好歹,慕容澜眼神闪了闪,脸上的笑意越发柔和。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本宫知道近日天气比较热,可你如今身怀有孕,尤其前三个月更要好生将养,还是处处小心为好在。皇上政务繁忙,虽说去你宫里的次数不如从前。太医院与御膳房那里却是时时交待着的,足以见陛下对你和肚子里龙子的重视。为了不负圣恩,你也得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慕容澜的话很好的熨帖了文昕烦躁的情绪,只见她面色缓和许多,虽什么都没说,对于宫人重新端上的温热饮品却也是坦然接受的。

她的话明显而刻意,代婉想不注意也难。

视线定格在文昕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目光柔和,慕容澜的算盘打错了,她自始至终从未对苏逸的孩子生过恶意,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是以,对于慕容澜的调拨,她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苏逸很快便发现她的变化,变得安静、柔和的许多,也变得更加黏人。对于这些,虽心有疑惑,他却喜闻乐见。

每每下朝,总会在唯珍阁门前看到她等候的身影;每每抬头,总会对上她温柔缱绻的目光;每每醒来,总有佳人在怀;这些都是他一直所愿,却从不敢奢望之事,如今愿望成真,怎能不心生愉悦。

宫中的生活,日复一日,虽有苏逸陪伴在旁,甜蜜惬意,却不能时时相守,朝中政务繁忙,一旦只剩下她自己,就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嘴上不说,此刻的代婉其实是极需要有人与之分担,一无所知的苏逸却并不是最佳人选。

信号发出,次日玉遥蔻红便齐齐到唯珍阁报道。

毫不避讳的在他们面前炫耀少的可怜的法力,沾沾自喜。

二人瞧着她指尖少的可怜的灵光,惊喜比鄙夷多了一些。

“你终于丢下那可耻的慈悲心肠,动手了?”

代婉点点头,不甚在意:“动是动了,只是结果有些不尽人意。”

“成宝体内并没有魄珠,我们……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便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蔻红也不由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呐呐自语:“怎么可能?”

代婉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命中有时终须有 命中无时莫强求。

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蔻红玉遥二人自此便在唯珍阁住了下来,苏逸对此十分不满,二人经历诸多磨难,好不容易过上温馨安宁的日子,最不愿的便是受人打扰,还一下子两个。他曾在代婉面前直截了当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却被她笑颜灿烂的挡了回来,就如她所说,他没有足够的时间陪在她身边,还不许她找两个人解解闷。

转念一想,后宫险恶,树大招风,她现在又失去自保能力,有人在身边照料总是好的,更可况论起忠心,谁也比不上那二人,如此,便也安下心来。

诸侯势力树大根深,若想彻底根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更不能急于求成。苏逸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以为先皇祈福为借口,大赦天下的同时大为犒赏诸侯子孙,对其直系子嗣,封名号划封地。由此将诸侯封地由一分多,多而再多。将原本聚集于一人手中的权利划分成无数块,分发下去,从而达到无形之中削弱诸侯权利的目的。

代婉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终从未减弱,赞赏之词滔滔不绝,脸上是难以言喻的自豪与骄傲,就像一个忍不住向别人夸耀自己孩子的家长,激赏之词过后,得出结论,苏逸他,果真天生就是当王者的料。

玉遥、蔻红二人面无表情的听着,脸上表情纠结万分。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气氛太过压抑,代婉悻悻止住笑容,颇为无奈。

“能不能不要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蔻红就算了,玉遥你也这般。我要是死,肯定也是被你们俩给气死的。”

二人表情骤冷,意识到自己戳到他们的禁忌,不由得轻声规劝:“放心,我既然已经服下仙山红莲,只要好生将养,十年性命无恙还是可以保证的。谁能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既然灭能找到,我们也能找到,既然能得第一棵便会有第二棵第三棵,与其将希望寄托在魄珠上,倒不如另谋出路,双重保障。苏逸手中能人精兵无数,让他去找,也不想想,你这般模样,究竟是因何所致。”

代婉摇头,态度坚决:“不能让他知道。”

她不希望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在小心翼翼与担惊受怕中度过。

怒其不争,玉遥哼了一声,甩着衣袖大步离开。

苏逸便在此时迈步进来,与他冲撞个正着,见到来人,玉遥的脸色更黑了几分,怒目而视,却碍于代婉在场不敢发作,只得暗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出。

苏逸眉头轻蹙,不明所以。玉遥和他虽说从一开始就不对盘,却也没有如刚才那般针对意味明显。

来到她身边坐下:“他怎么了?”

“不必介意,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异常烦躁。”

蔻红:“……”

房中只余二人,代婉不再拘谨,倒在苏逸腿上,轻轻闭上眼睛。

苏逸看着她柔和的侧脸,目光复杂:“你前两日,见了慕容澜和文昕?”

“嗯。”

苏逸想问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在害怕,二人之间好不容易愈合的缝隙再经不起风雨。

睁开眼睛,身边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代婉盘着腿坐在床上,兀自出身。

伸出双手,运气,指尖的白光忽明忽暗,最终归于沉寂。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什么无恙,什么十年……

……………………………………………………………………………………………

这一晚苏逸因为有政事急待处理,没有回唯珍阁,对于代婉来说,睡眠就变得毫无意义。

披上衣服,独自游荡在皇宫之中,没有掌灯,一路上听到不少尖声惊叫。不该穿白衣服的。

冥冥中似乎有牵引,正准备打道回府之时,脚步一转,进了后宫人人闻之变色的冷宫之中。

耳朵捕捉到些微声响,代婉循着走过去,声音渐渐清晰。

一男一女。

“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怎会生出这种想法?”

“株连九族?你忘了,整个家族如今,只剩下我一人。”

“不能一错再错,我这去告诉皇兄,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龙种,只是你我酒后乱性的结果。苏鸿翻下滔天大罪,是杀是剐,任凭皇兄处置。”

☆、7 5 黑暗

女人转过身,月光将她的面容映照的清晰无暇。

文昕并未因他的话产生任何负担,手掌轻轻覆上小腹,目光与母性无关。

“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更是将你置于不忠不义之地,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一旦被揭露出来,不仅你我性命不保,就是皇上,也要遭受天下人的讥讽嘲笑。削藩一事正在紧要关头,这件事情足以将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

“江山社稷姑且不论,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因为我们的过错被扼杀。”

“当今陛下对代婉情有独钟,后宫形同摆设,这个孩子很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骨血,难道你连一个做母亲的资格都不肯给我。”

她的目光悲凄的让人不忍直视,“苏鸿,算我求你,让我留下他。”

“至于那荒谬的一夜,就让我们忘了,各自安静的生活,好不好。”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对上她的满是祈求的双眸,苏鸿嘴角轻抿,沉寂许久,终究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去。

他虽然没留下一句承诺,文昕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擦了擦眼泪,警觉的看了看四周,顺着来时的路,出了这荒废寂寥院落。

偌大的冷宫,只余下碎了满地的月光,偶尔想起的蟋蟀鸣声更为这个地方添加了几分荒芜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双腿失去知觉,久到朝阳初升,代婉僵硬着身子,慢慢从角落中走出,一双眼睛阴霾冰寒,令人生畏。

她所听到的那些。给她带来了万年以来,最大的刺激。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唯珍阁的,苏逸那时正急得满院子的找她。见她一袭白衣从门外走来。快步来到她身边,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用了力道却控制着不至于伤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大大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有些生气,冷下脸:“不好好待在房间里睡觉,瞎跑什么。”

天知道当他睁开眼睛身边没了她的踪影时他的惊慌和……害怕,睡意顿消。

身边的床卧已经没了热气,显然已经起身多时。怕她又像之前那般,被人无声无息的劫走,立即下令,调集宫中禁军准备对宫内宫外进行严密的搜查。若非李公公劝说,他怕是连早朝都要罢了。

他对代婉的宠爱已经惹得朝中非议不断,更有甚者为她冠上如妲己褒姒一般的祸水红颜,若非他以雷利手段严惩造谣生事之徒,请旨将她放逐宫外的奏折何止一二。若是再因她罢了早朝,她这个祸国殃民的罪名是坐定了。虽然她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引以为荣,但是他不愿意,他的女人。就该受到万民敬仰称颂。

一番思索,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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