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知,正是因为他所使的阴招,她的身体整个陷入混沌状态,记忆回到万年之前,血脉中的蕴藏的力量也被激发出来,仙法也就跟着回来了。
她不可能真的恢复仙力,一切归根到底是魂珠中的灵气消耗,与身体有大害。
灭看着面前这只纤纤玉手,良久之后,手指微动,缓缓抬起。
指尖相互碰触到的那一刻,他的双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纯黑,清澈、透亮,与她脑海中闪过的那一双完美重合在一起。
不自觉露出笑容。
见她笑,灭也跟着笑。
笑意凝固在嘴角,人已经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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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烟雾渐渐褪去,里面空荡荡的哪还有人影。
后方传来骚动的马鸣声,索格一张脸黑的吓人。
“大国师,怎么回事,灭到哪里去了?”
白鹤却没工夫搭理,那道直冲云霄的红色气罩正渐渐变薄,没了献祭之人,也就意味着破魂阵即将消失,这是他的心血,甚至没有征得天后同意,触犯了天规,绝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情急之下,抓起身边的副将,朝阵中丢去,霎那间即被吞没。且由于破魂阵力量减弱,那人没有立即化为红烟,而是被削成一片片肉,零落散在地上。
士兵中有人禁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大国师,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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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身体的消耗彻底显现出来,甚至一度从马上摔下,连呕好几口血。
好在马背上的人昏迷不醒没有人看到这狼狈的一幕,引周边花草树木之灵调养一番,擦干血迹继续上路。
没走多远就与玉遥迎面相遇,他看起来十分焦急,匆匆驾雾而来。
“出什么事了?”
“???苏逸被抓走了。”
本来走的好好的,谁知天上突然冒出来一直巨型大鸟,直接将不省人事苏逸从马背上叼走,它的动作极其灵敏迅速,不待反击便已冲上云霄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只大鸟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定是白鹤无疑。你究竟做了什么,惹得他如此生气,不惜在人前曝露真身。”
“蔻红呢?”
“她去追了。”
“回去再议。”
不同于以往热血沸腾,天朝军中此刻气氛格外沉重,许多将士尚未从适才的惊惧中缓过神来,好在左冷及时镇住场面,尚未有流言传出。
看着大步迈进军营的二人,不少士兵眼里重新有了光彩。
左冷背手立于大帐前,眉头不展。
看到玉遥肩上扛着的一人,眉心褶皱更深。
“怎么把他带来了?”
“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筹码,看好你的士兵,不要对他下手。”
“可有苏将军的消息?”
“等蔻红回来,她会知道一些。”
日落时分,她的身影才出现在眼前,看她的脸色和空旷的身旁,便有了答案。
☆、v 022 西域王后
“属下无能,未能将苏将军带回来。”
蔻红作为上古神兽,有她自己的骄傲在,极少听她如此称呼自己,如此可见她心中之愧疚。枉她与玉遥自视甚高,竟被人当面儿抢走了人。
“可知他的落脚点?”
蔻红摇摇头:“我随他一直到了西域王庭,却突然失去他的踪迹,便是法力也察觉不到。我在上面徘徊许久,并未见他出来,该是就藏在某一处宫殿之内。”
“西域王庭乃历代权力中心集结之处,一般都有龙气相护,你便是察觉不出也无可厚非。想来他的目的该是如此。”
“我们去一间一间的搜,把整个王庭都翻过来一边,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你想被以扰乱下界为名,遭受五雷轰顶之刑?”
一直不说话的左冷,这时突然开口。
“不如向陛下请奏,由我去与索格交涉谈判,那个西域王子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不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面向蔻红,“给你半日时间,将所有目睹此事之人的相关记忆全部消除,苏逸他只是暂时外出执行任务。”
“这是逆天之行。”
“我便是要逆天试试。”
前后态度转变甚大,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恢复了记忆,毕竟为了苏逸她并不是第一次逆天。
“我会安排刺侯秘密查探,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将苏将军救出来。”
“没用的。他的目标是我,只有我去,才有可能将他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不行。”蔻红立即反对,对于当年那段恩怨纠葛,旁人不知。她却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你最好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她是福姬派来的人,你想灰飞烟灭不成。”
“哪里会这么容易。”经过刚刚在破魂阵中的试探,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本来就算不得仙身,又如何谈得上灰飞烟灭,本来就是个千疮百孔的身子,就算让他们拿去又如何?
账还没有算清楚,有些事情她尚且疑惑,所以。他不能有事。
对着蔻红安抚一笑:“别把事情想的这么遭,记得我刚刚的交待,大不了等你解决完这里的事。再去西域王庭接应我。”
“让玉遥跟着你去,他别的本事没有,躲藏和逃跑却是无人能及的。”
一口气涌上喉咙,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此刻不是计较这些嘴皮子之事的时候。
“正如她所言。我跟你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
百花看着这张尚不算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
他们之前或许真的关系不菲,否则怎么可能争着去做这种凶险万分的事情。
轻车简装,两人即刻出发。
在他背上腾云驾雾,玉没有料到玉遥的作用显现的如此之快。
西域王庭建在都城正中央。周围按地位居住着各个级别的贵族、官员、百姓,层层环绕,将整个王庭围在中央。形成一个偌大的防御系统。
情形不明,两人换上西域人的装扮,暂时入住一家档次居中的客栈。
与此同时,西域王庭内:
身着华服的妇人斜靠在可汗专属的白虎皮座椅上,涂满丹蔻的长指甲随意的在桌面轻点。妇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模样。身材丰满,风韵尤盛。深邃的五官上。一双深蓝色双眸尤为醒目,仔细看来竟与索格的眼睛极为相似。
此人正是西域各部实至名归的当权者,索格之母,丽皇后。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谁又能相信她竟然有一个同她外貌年龄差不多的儿子。
白鹤便坐在下手第一个位置上,一身简朴灰色道袍,仙风道骨,不久前破魂阵破而抓狂的模样荡然无存。
“听说你带了个天朝人回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后。”
丽皇后一声哼笑:“整个西域都是我的,没有什么能逃得过我的耳目。当然,若是得国事倾力相助,相信不久后天朝也会被纳入其中。”
“自然。”
“那个人是谁?竟让大国师如此谨慎。”
“苏逸。”
哦了一声,似乎生出几分兴致:“可是那个深受天朝皇帝重用,亲自下旨赐封为大将军并赐予殇离神剑的那个贵族公子。”
“正是。”
“本宫素来对中原文化极为推崇,等他醒了带他来见我。”
“好。”
“索格呢?”
“大王子还在前线,要与天朝军队殊死一搏。”
一声叹气轻轻溢出嘴角。
“我这个儿子素来争强好胜,冬日将至,本宫原本就不同意在这个时候用兵,也不知他听信了谁的话定要一意孤行,便是我这个母亲的话也不再听。
你该是听说过,他父王驾崩之后,我们母子间就生出了嫌隙。他是我唯一的血脉,这个位置终归会是他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索格王子的确有治国之才,只是到底年轻,处事方面容易冒进,多锻炼几年也是好的。”
听了他的话,王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心中对白鹤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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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单看摆设隐约已经猜到自己的处境。身上并无任何束缚,只是内力尽数被封,彻底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听到里面的动静,推门进来两位身着一模一样西域服侍的年轻女子。
“公子醒了,可要用些吃食。”
她们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听的人不舒服;想必说的人同样别扭。
“在下懂一些西域语言,两位姑娘不必勉强。”
他用西域语回应,舒缓流畅。两位侍女送来口气,不自觉对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俊朗公子生出几分好感。
中原的男子果然要比他们西域的汉子温柔有礼许多。
“敢问二位姑娘,这里是何处?”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开口。
“是苏逸冒昧了,若是有所为难,大可不必回答。”
“这里是我们西域的王庭。”
其中一个嘴快说了出来,被另一个狠狠拽了下衣襟。
“我们去帮你传些吃食,公子有事尽管吩咐门外的侍卫。”
这是在提醒他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外面还要侍卫守着。
出了门,稍微稳重的侍女厉声训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被大国师知道了小心拿你去喂老虎。”
“他人这么好,让人不忍心拒绝。”
“我看你是见他长得俊,喜欢上他了吧。”
“你不也一样。”
两人的对话尽数收进耳中,大致情况已了然于心,他被白鹤囚在西域王庭,目前来看,待遇还算不错,这背后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简单用了些饭菜,苏逸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从书架上抽了本传记出来,半靠在椅子上慢慢翻看着,悠闲的姿态仿若在自家书房。
白鹤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如若不是天后的命令他是真不想与之为敌。他唯一钦佩之人,便是当年以一人之力横扫万千天兵天将的战神桑黎。
“你来了。”
太过自然地态度,脸上无悲无喜无怒,不禁让白鹤怀疑他是否将他错认成了他的胞弟。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话最好注意一些,否则引起了她的兴趣,便连我也难以将你保全。”
丽王后看着款款行来的人,突然想起曾在天朝诗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腹有诗书气自华。
上下打量着他。
“苏将军,久仰大名。”
苏逸只淡淡看着她,并不说话,却很难让人生出反感。
的确,单凭这张脸,这身气度,便有让人宽容的资格。
“你该是知道自己的处境,本宫向来爱惜人才,我许你高官厚禄还有比涿州更广阔的土地,如何,要不要考虑为本宫效力。”
苏逸不卑不亢:“待王后将天朝纳入西域版图,到时候,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苏逸自然不能免俗。”
这番话说的不乏挑衅意味,白鹤抬眸看了他一眼,眼里透着警告。
丽王后并不生气,反而仰天大笑。
“好,待我统一天下,刚刚许与你的承诺翻倍兑现。”
看着他,蓝眸尽是兴味。
“苏将军既然来到我西域王庭便是本宫的客人,大国师勿要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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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二楼的一个房间,百花睁开眼睛。
玉遥连忙站起身,凑过去:“怎样,可感觉到什么?”
“嗯。”
“他在哪里?”
“西域王后寝宫。”
“什么?”
为避人耳目,二人直到夜半十分才悄悄潜入王庭。
凭着与苏逸的联结,来到西南角的一处偏殿。
殿内漆黑一片,门外并无任何人守卫,整个宫殿看起来诡异异常。
“请君入瓮,这计策未免太拙劣了一些,苏逸未必就在里面。”
“不,他就在这里。”
玉遥深吸一口气,拉住她的胳膊,颇有些壮士断腕的勇气:“你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能救就救,救不了就自己先跑。”
☆、v 023 前尘往事
没有让玉遥去冒险。留下他接应,自己推门而入。
看着她的身影没入黑暗,玉遥连呼吸都是轻的,似乎自从到了边域这个破地方,他们就灾祸不断,若是这次能全身而退,他愿意一辈子待在霾山之巅。
黑暗,对于任何一个稍微有些内力的人都不足为惧。可是这次却是例外,不知道白鹤用了何种法术,便是掏出东海的鲛珠也没有用,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色,甚至连方向都分辨不出。
靠着感觉往前走,每一步缓慢而小心。
“阿逸?”
手指触碰到一个温润的身躯,他就坐在床边,似乎正在等她。
摸索着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
“怎么不说话?”
突如其来的亮光晃得眼睛刺痛,下意识眨了一下,恢复清明之时正对上他的眼睛,确切来说,是桑黎,那张在记忆中永垂不朽的面容上,冰冷一片。
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交握的手因此分开。
利刃与剑鞘的摩擦声微微刺耳,下一刻那把黑色纹饰宝剑便直指身前。
“你???”
口中的话尚未说完,利剑刺穿胸膛,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便如他的性子一般。
刺痛袭来,身子只能靠着还留在身体中的一半剑身支撑。
惊痛、错愕、不可置信,各种复杂情感随着源源不断的心头血一起涌了出来。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似乎许久之前就出现过一次,深深植根在自己身体的某一处。
“待一切尘埃落定,你要抬着五彩祥云编成的轿子来接我回去。”
是谁在说话。
眼前出现一个宽广奢华的大堂,入目尽是红色,大小各异的喜字在空中漂浮。桑黎突然消失,便是连胸口的血窟窿也不见了。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大红喜服。手里握着红绸,另一端的人,却是司溟。
如万花筒一半,场景再变。
是那片不时出现在梦中的桃花林,树下两人的面貌这次终于得以看清,正是她与桑黎。
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再度在眼前上演,看着自己缓缓倒下的身躯,张了张嘴巴,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嘶哑声。
那双掺杂着各种情感的眼眸不停在眼前闪现,像是一把打开尘封之门的钥匙。一万年的记忆齐齐涌进脑袋中。
最后一幕,是我与左冷掉入深潭。
抑制不住的血气上涌,有猩红从嘴角溢出。宛若一道流不尽的溪水,很快,铺展在地上的裙摆便被鲜血染红。
睁开眼睛,整个房间的构造清晰展现在眼前,桌案上不知何时燃起两根蜡烛。靠近门边的地方有两道忽明忽暗的身影。
拍掌声响起,白鹤的身影渐渐显现。
“你是第一个从结魂灯走出之人,无愧当年一宫之主的尊荣。”
“我在老君殿里摆弄这些的东西,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破魂阵,结魂灯。你不会真的以为靠这些东西就能将我制住,这么天真,看来你这几千年是白活了。”
“看来你已经全都记起。那也应该清楚,现在你的未必是我的对手。”
嘴角又有血丝溢出,无甚在意的轻轻抹掉。撑在地上的一只手微微颤抖,被宽大的衣袖很好的掩饰过去,天知道刚刚那句话耗费了我多大的气力。看向另外一道动也不动的身影。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以为你很精明。最起码什么人改动,什么人不该惹。你自己拿捏的很清楚。”
“只是施了定身术,也是处于保护的目的,谁知道你会不会承受不了所看到的东西,狂性大发,殃及池鱼。”
“少废话,说吧,费尽心思将我引到这里,究竟有何打算?又或者,你要如何才会放他平安归去。”
“简单,我要你跟我回天庭,在诸神面前认罪伏法,这本是你万年之前便该做的。”
“福姬应该应该不是这样交代你的吧?”
到了天庭,司溟当年为救我违反天规之事便会被曝露出来,福姬好不容易才坐上那个位置,怎可能会自寻死路。
“如果猜的不错,她给你的命令该是,立即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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