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依莲的焦灼慌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池强昊的冷静沉着,他平静地说道:“先给他喝点水看看,一会儿给他擦个澡。”
“就只这样而已吗?”依莲跟在他们的后面,焦灼地说道:“这样退得了烧吗?不能让他一直烧着,孩子发烧很严重的。。。。。。”
池强昊这时给孩子喂好了水,放下奶瓶时,他看了依莲一眼,说道:“照顾孩子,我比你有经验。”
依莲被他这句话狠狠地噎住了,心里的那根尖刺又冒了出来,狠狠地刺痛她的心。
第二十七章 争夺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依莲天天寸步不离地守在仔仔身边,慢慢学习照顾他,也让他慢慢习惯她的存在。仔仔虽然吃东西胃口不好,所以显得很瘦小,但是,他却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只要来他面前,叫一声“仔仔”,他就会扬起脸,绽放一个甜甜的笑。
依莲看着他明净的笑脸,重重压在心底的重量,便渐渐轻了。才几天,她对仔仔就难分难舍了。
返回美国的前一天晚上,依莲更是舍不得从仔仔的床前离开。她又一次在仔仔的床前睡着了。
依莲再次醒来时,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在何处。她抬起眼睛看向四周时,忽然发现一个黑影高高地伫立在眼前,她惊惧地惊呼出声。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的同时,灯被按亮了,依莲看清了那人是池强昊。她也看清了自己正躺在主卧室的床上。
“你?”依莲刚想质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忽然想到应该是他把她从婴儿房里抱回来的,便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质问。
感觉到自己的心仍在砰砰地狂跳着,依莲抚了抚心口。殊不知,她的动作将池强昊的视线引到了她的胸前。看着她不断起伏的高耸,他的眸色忽然加深了。
依莲忽然感觉到了某种压迫的力量传了过来,抬头看向他时,她看到了他眼里有着明显的欲。望。不止是眼睛,他的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蓬勃的欲。望,似乎下一秒钟,就会朝她扑过来一样。
“谢谢你!”依莲迅速地说道:“晚安。”是逐客的意思。
池强昊听出了她的逐客,他立即转身离开。随着他的转身,刚刚似乎一触即发的危机顿时烟消云散。依莲明明是松了一口气的,但心底似乎又有着什么在隐隐地不甘。
“等一等。”依莲不知为何就说出了口。池强昊停下了脚步,却没有立即转过身来。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依莲忽然有些紧张,她犹豫片刻,才开口说道:“池强昊,你把仔仔给我好不好?”
“不好。”池强昊立刻回答道,语气是斩钉截铁的。
那么坚决的拒绝,让依莲仿佛迎头撞上了铜墙铁壁,眼冒金星。她恳求道:“求求你了,让我带走仔仔吧!我离不开他了。”
她柔软的恳求让他的语气缓了缓,他问道:“把仔仔给你,你有什么条件带他?”
“我可以的,”依莲急切地说道:“我们学校也有一边带孩子一边上学的学生,她们可以做得到,我也可以。”
她的急切和坚持,让他不耐烦起来:“仔仔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出生比较早,体质比较弱,时常生病。。。。。。”
依莲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指责的意味,她知道,他在指责她让孩子早早来到这个世上,甚至。。。。。。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她忽然很想落泪,但是,她强忍住了,坚持说道:“所以,我更想亲自照顾他。”
池强昊的语气又变得强硬了起来:“不行,我不允许孩子离开我身边。”
依莲焦灼地轻喊道:“可是,我是他的妈妈,我也有资格照顾他。。。。。。”
“不,你没有资格!”池强昊的语气强硬武断:“柳依莲,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争孩子。”
他的强硬武断让依莲气极了,她真想不顾一切地对他大喊大叫,针锋相对地和他争吵。但是她知道,这样做只会互相伤害,并不能解决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便也软了下来,她问道:“池强昊,要怎样你才肯把孩子给我?”她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了话:“夫妻之间的最好谈判地点不在书房,而是卧室。。。。。。到了床上我就找不着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时,她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拒绝了他的亲近,如果她委屈一下将就他,如今他的态度会不会不一样?为了孩子,任何委屈她都可以忍受的。依莲想着:如果池强昊现在说让她取悦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
可是,池强昊看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把孩子带走的。”他冷冷地说道:“柳依莲,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语气是那样强硬而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依莲绝望了,她恨恨地说道:“池强昊,我恨你!”
池强昊这时转过头来,凝望着她愤怒的脸,问道:“以前我对你那么好,你可曾爱过我?”
“没有,”依莲回答得又快又急:“从来没有爱过。”
池强昊冷冷地笑了笑,转过头去,大步走出了主卧室。
依莲默默在床上躺了片刻,起床来到仔仔地床前,绝望地守着他,直到她再次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早上,依莲发现自己躺在仔仔房间的沙发上,再看婴儿床时,却不见了仔仔。她下楼寻找时,被告知仔仔被池强昊带走了。
池强昊,他一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她会带走仔仔,所以先下手为强,把仔仔带走了。
看不到仔仔,依莲的心很空,有那么一刻,她真想留下来,再也不去美国了。可是,她想起来了池强昊的话:“把仔仔给你,你有什么条件带他?”
是啊,她现在几乎一无所有,所以她没有办法跟池强昊争孩子。依莲咬了咬牙,尽管舍不得仔仔,她也必须离开,去完成学业,以便在学成归来后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这样她才能够理直气壮地跟池强昊争夺仔仔。
去机场的路上,汽车经过瀚海书店时,依莲忽然想起要买一些关于育婴方面的书带去美国看。照顾孩子时池强昊的娴熟和她的笨拙,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她想尽量多学一点,以便日后能更好地照顾仔仔。
走进书店后,依莲想了想,记起孕婴方面的书应该在二楼,她正要上楼时,就见一个臃肿的身影在楼梯上方摇晃着摔倒下来。
依莲冲过去时,杨依依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很快就从她的腿间蜿蜒而下。依莲下意识地想扶她起来,但扶不起来。
触目惊心的血和杨依依痛苦的呻吟让依莲惊慌莫名,她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杨依依的身上,匆匆跑出门,叫来等在外面的司机,一起把杨依依扶上车。
依莲让司机送杨依依去最近的医院。她自己并没有跟去医院,而是打车去了机场。她的时间不允许她再去医院了,况且,她真的不想在医院里和池强昊狭路相逢。她不敢想象池强昊见到杨依依出事后的情形,若他知道杨依依的摔倒和她有关,他或许会当场掐死她。
坐在开往飞机场的出租车上,依莲凄然地想着:池强昊,他日后一定会知道杨依依摔倒时她在书店里的。即使他看不出杨依依身上的那件外套是她的,司机也一定会告诉他。依莲暗自想着:糟糕的是,司机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入书店,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而当时书店里又没有其他人,池强昊他会不会误以为是她把杨依依推下楼梯的?
而杨依依呢?她会怎么说?即使杨依依说不是她推的,池强昊会相信吗?
第二十八章 噩梦与现实
返回美国后,依莲几乎夜夜梦魇。
那夜,她又做噩梦了。在梦中,她正在抱着小小的仔仔。可爱的仔仔微微眯起漂亮的大眼睛,正咯咯地笑得很开心。依莲抚摸着仔仔瘦小的脸,欣慰地笑了。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伸过来,一把抢走仔仔。突如其来的抢掠,把仔仔吓哭了。依莲扑过去,想夺回孩子,可是,仔仔却忽然不见了。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池强昊撒旦般的脸。依莲愣了愣,扑过去:“池强昊,孩子呢?仔仔呢?你把仔仔还給,把他还给我啊!”
池强昊一把掐住依莲的脖子,冷冷地说道:“孩子是我的,往后,你休想再看她一眼!”
“为什么?”依莲觉得呼吸困难,浑身冰凉,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仔仔,他也是我的,你为什么连看都不让我看他?”
“因为,”池强昊阴狠仇恨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因为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柳依莲,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居然两次害死我的孩子!我也要让你尝尝永远也见不得孩子的滋味!”
“池强昊,不要!”依莲想呼喊,她想解释,想说她不是故意的,杨依依的事故,是个意外。可是,她说不出来。焦灼痛苦中,她醒了过来。
那天杨依依摔倒后那触目惊心的鲜血浮现在依莲的眼前,她心里暗自猜测:或者,杨依依的摔倒是跟她有关系的。或许也是她的忽然出现惊吓到了杨依依,又或许她的出现给了杨依依心里压力,导致她摔倒的。
杨依依,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怎样了?依莲不知道,她想知道,又怕知道。想到或许又一个孩子,或许两个孩子因为她而遭遇意外,她心里无法不愧疚。
于是,那场事故,便成了她的梦魇,几乎夜夜折磨着她。
囡囡的早早离开,让依莲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悔恨。那么漂亮的孩子,那么娇弱的孩子,她本应该得到很好的呵护的,可是,她作为妈妈,却一天都没有呵护过她。囡囡,她一定是为了惩罚她,才早早里离开了。。。。。。
而对仔仔的思念是另外一种让依莲难以忍受的折磨。第一次见面就对她笑的仔仔,半夜时哭得喉咙沙哑的仔仔,熟睡时安静得像天使一样的仔仔。她的仔仔,她是如此想念他!
圣诞假期尚未到来,依莲却再也按捺不住了,她请假两天,提前回了国。
依莲下了飞机后就直奔郊外别墅。
仔仔果然在别墅。
依莲才下了出租车,就远远地看见仔仔坐在花园里的婴儿座椅上。
依莲将行李丢在一边,朝仔仔跑过去。来到仔仔跟前,她还未来得及唤仔仔,仔仔抬头,看到她,就甜甜地笑了。
热泪冲进依莲的眼里,看到仔仔伸手过来,一副想要她抱的样子,她更是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小小的仔仔,他居然就懂得伸手要人抱了!
依莲把仔仔从婴儿座椅中抱了起来。仔仔被抱起来时,高兴地踢蹬着腿。依莲亲着他瘦瘦的小脸,含着泪,笑了。
看到保姆拿来了牛奶,依莲接过来,喂给仔仔喝。仔仔自己也伸出手,抱着奶瓶喝。他喝牛奶的时候,双眼却仍是骨碌骨碌转着,看看依莲,又看看一旁的保姆。依莲伸手为他擦拭溢出嘴边的牛奶。他却忽然呛了一下,好在只咳嗽了几下就没事了。依莲不敢再动,她屏息看着仔仔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一直他餍足地放开了牛奶。
依莲接过奶瓶,发现还有一些没有喝完。她看着仔仔,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嗔道:“小子,你吃得太少了。”
仔仔以为依莲在跟他做游戏,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银铃一般,很是清脆动听。
依莲正想继续逗他时,一个熟悉低沉声音在她身侧响了起来:“仔仔!”同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
依莲下意识地抱紧了仔仔,噩梦中的情形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她抬头,见到池强昊正在皱着眉头看着她。怀里的仔仔大眼睛盯着池强昊,小脚兴奋地踢蹬着,小手却已经伸向了池强昊。
依莲只得依依不舍地让池强昊把仔仔抱了过去。他把仔仔高高地举起来,仔仔立即咯咯地笑了起来,小脚丫兴奋地踢蹬着。他的小脚丫甚至踢到了池强昊的脸上。池强昊呵呵笑着,在那小小的脚掌下亲了亲,仔仔就笑得更欢快了。
依莲默默看着一大一小两张欢快的笑脸,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池强昊不让她带走孩子了。因为他也爱仔仔,他也离不开仔仔的。
那么,杨依依的孩子呢?他也同样爱那个孩子吗?
依莲很想问他杨依依怎样了?杨依依的孩子怎样了?但是,此时此刻显然并不是恰当的时机。
晚上,依莲亲手把仔仔送到了婴儿床上,今晚仔仔似乎特别开心,他踢蹬着小脚,兴奋地玩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睡着。
依莲关了灯,坐在黑暗的房间里,静静听在孩子轻轻的呼吸声。仔仔均匀的浅浅的呼吸声,仿佛是美妙的催眠曲。依莲听着那美妙的催眠曲,心情无比宁静,渐渐地她睡了过去。
池强昊无声地推开婴儿房的门,他借着倾斜进来的廊灯,先看了看婴儿床上的孩子,再看了看熟睡的依莲。他伸出手,轻轻起抱起她,走出了婴儿房,朝主卧室走去。
依莲在被抱起的时候就醒了,但是,她没有动。任由他将她抱到了主卧室。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后,他站在床前,久久地看着她。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有廊灯透过门口投射进来的朦胧光线。池强昊背光而立,依莲并没有看清他的面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地觉得,今晚的池强昊似乎很温和。她感觉到他的目光跟以前他看她的目光一样,那么亲切温和,仿佛含着万千宠爱。
一定是错觉,依莲暗想着,此时的池强昊怎么可能用那样的目光看他?她想起了前些天的那些噩梦,暗自猜测着,池强昊或许正恨不得把目光当利刃,一刀刀地凌迟她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强昊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依莲却忽然开了口:“谢谢!”她说道,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很轻柔。她看到池强昊停住了脚步。“不客气。”他说,声音低低的,她一时分辨不清他说话的语气。他背对着她,她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看到池强昊抬脚打算离开,依莲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对不起!”
第二十九章 前嫌冰释
池强昊停住了脚步,他慢慢转过身来,仿佛在研究地看着她。片刻之后,他才说道:“我终于等到了你的道歉。柳依莲,你是欠我一个道歉的。”
听他这样说,依莲的脸一白:难道杨依依。。。。。。
可依莲听到池强昊说的却是:“即使你再恨我,即使你多么迫切地想离开,但孩子跟了你那么久,你怎么忍心就这样舍弃他们?”池强昊说着闭了闭眼,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晚到一点,会是怎样的后果。
依莲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池强昊说的是这件事情。而从池强昊怨恨的语气中,她忽然明白了他所说的“舍弃”的意思。她瞪大了眼:“难道,你竟然以为我是故意拿掉孩子的吗?”
池强昊大步上前两步逼近依莲,问道:“难道不是吗?”
“不是。我没有那么狠心。”依莲解释道:“那是个意外。那天我摔倒了。。。。。。”
“摔倒?”池强昊追问道:“为什么会摔倒?”
为什么会摔倒?他居然还来问她为什么摔倒?!依莲闭了闭眼,想要摆脱仿佛就浮现在眼前的往事情形。她疲惫地说道:“池强昊,那天的事,你也有责任的,若不是听到你跟别的女人在房间里胡来,我就不会跌倒。。。。。。”
池强昊的眉头深深地皱起:“什么跟别的女人胡来?什么时候?在哪里?”
看到他一副无辜的样子,依莲不由得生气了,她瞪着池强昊:“池强昊,你敢说不是吗?出事的那天中午,你不是跟别的女人在世纪家园里鬼混吗?”
池强昊非常坚决地说道:“我没有。”
“你还想抵赖?”依莲愤愤地说道:“我明明听到的。。。。。。我亲耳听到的。”
“听到?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池强昊说道:“如果你进去看了,你就会知道,那并不是我,”
依莲不相信:“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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