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怕不合适,这些人还没有验明……”
不用等亲卫劝阻,李世民手一挥:“不必多言,本王要亲自挑选一人,让她盛妆,而后拿本王令牌就趁今夜送到柳驸马屋内,任何人不得阻止,不得打扰。速去安排。”
这是报复,来自李世民的怨念。
一个时辰后,已经过了子时,差不多到了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多。
柳木已经在梦中,拿着秦王李世民的令牌,任何人也不敢挡,这可是李世民精心挑选的一位,盛妆之后那怕李世民心里有准备,可以黑夜里看到之后依然感觉是那么的吓人。
倭人不明白,为什么大唐秦王会连夜送人给柳驸马。
扶余呷告诉苏我须:“根据我们留在长安的人所讲,这位柳驸马所娶的公主虽然是大唐皇帝的义女,但却是秦王殿下最在意的妹妹。而后秦王殿下与大唐太子的皇位之争,柳驸马是拼上身家性命不顾一切相助,这才让秦王殿下距离皇位近在咫尺。”
苏我须表示能够理解。
他们在倭岛争权势的时候,败就代表全族死光。
曾经苏我氏与掌握大权的物部氏争斗,最终的结果就是物部氏死绝,其间的凶险,困难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可以说当年年少的苏我须日日在恐惧中度日。
丑时中,约凌晨两点。
两位倭国盛妆女子被带到了柳木屋前,在旁边屋休息的抱琴大概猜到了原因,此时她也不敢挡,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是秦王府的两位高等婢将人送来,抱琴也只是检查了这两人身上有没有武器之类。
这两位,一位是李世民挑选的,另一位是苏我氏原本就考虑选择的,苏我凌。正式的文书记录叫凌御前。这个御前就相当于阁下的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入内,门关上了。
抱琴与两位来自秦王府的高等婢就在门外等着。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没动静。
一刻钟过去了,依然没动静。
这下连抱琴都感觉到意外,拉开门拿着烛台走进去看了一眼,却见一个靠在床脚合衣而眠,另一个没睡着,却是被柳木手臂压着,在烛光下那盛妆就是抱琴这样的人看着都感觉象鬼。
那两个秦王府的婢女甚至不敢去看。
两位秦王府的婢女退到门外之后,跪坐在门边,她们显然要等天亮。
抱琴打了一个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次日清晨,柳木醒来,昨晚苏我凌进屋的时候柳木就知道,但柳木就是没睁眼睛,因为这是闻月阁,不可能有人敢在夜里害自己。
硬是忍到抱琴进来又出去,柳木快速的拿出一个眼罩套在眼睛上,这才继续睡。
醒来之后,柳木走到门前,先是将自己戴着的眼罩塞到口袋里,然后推开门伸了一个懒腰:“来人,更衣,备车,太极宫。”
说完后,柳木转身回屋。
此时屋内的光亮还不算亮,就这一回头看了那么一眼,那恐怖的红唇黑牙苍白脸,柳木都感觉心中一哆嗦。
柳木心里骂,可又不敢骂出声。
半个时辰后,太极宫前。
李世民已经接到了报告,柳木平静如常,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根本不受那种惊吓。
见到柳木乐呵呵的从马车上下来,李世民就要有一种立即对柳木拳打脚踢的冲动。
来到李世民面前,柳木递过去自己的眼罩:“二哥,你想整我没那么容易,我早有准备。不过你别怪我,我虽然知道倭人那盛妆很吓人,可当时我确实忘记了。这事咱们揭过,不再提了行不行。”
“再议。”李世民没接话,径直往太极宫内走去。
柳木快步跟上:“二哥,最多我送你一个足够价值的情报。”
“先说。”
“这次跟着高句丽使节团来的人当中,有一个叫渊盖苏文的年轻人,他渊盖家在高句丽就是望族,探子之中有会观面相的,您可以叫袁天师找个机会看看,这家伙脑生反骨,我敢说高句丽王族高建武,必死在他手上。”
柳木说完,李世民完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纵然是真的,也不够价值。”
“二哥,我有一计,可让后隋消失。”
“无趣,那后隋已经是掌中之物,依然不够价值。”李世民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柳木快走几步跟上:“二哥,您身为秦王殿下,别这么小气行不行。”
“行,这次不计较。不过你欠二哥的,关键时候你帮二哥办一件大事,这事就算了结。至于什么事,眼下似乎也没事可办,先记下。”
“成成,二哥怎么说怎么好。”柳木乐呵呵的笑着。
李世民也笑了,笑过之后眼神之中却有一丝杀机。李世民心中已经想好是什么样的一件事,只是眼下不合适讲,四个字,斩草除根!
时机不到,所以李世民先留下这伏笔,到时候必须要有柳木的支持。
太极殿内,重臣们基本上都到了,今天这里安排有座垫,无数是大唐的臣子,还是西域的使节与番僧,都有座垫。
进殿之后,李世民扫了一眼后对柳木说道:“没有节杖。”
柳木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有节杖是什么意思。
第0419节 番僧()
使节们没带节杖,就代表今天的事情不是国事,而是就事论事。
李世民特意提醒了柳木一句,就是让柳木掌握分寸。
柳木进殿之后,坐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地垫之上,而后向李渊施礼:“父皇,儿臣正在筹备除夕夜宴,不知父皇召儿臣为何吩咐。”
李渊没开口,伸手示意番僧代表可以申诉。
来自乌兹国的国师僧伽罗起身先是对李渊一礼,而后说道:“小僧想问,为何在大唐长安以北许多地方大肆的奴役僧侣。”
柳木坐在那里一动也没动,眼睛直视前方。
太极殿中极是安静,大唐重臣们今天是来主持公道的,可以理解为后世的大陪审团,李渊就是大法官。
僧伽罗看没有人开口,再次说道:“尊贵的大唐皇帝,大唐长安以为许多地方在奴役僧侣,小僧得知那里是柳驸马管辖之地。”
“我!”柳木这才一指自己,然后反问:“奴役僧人,没有呀!”
柳木的回答连傅弈都无法保持淡定,那么明显的,十几万僧人在给你当苦力,你竟然说没有奴役,换个理由,那怕无赖,那怕要打仗都行,可不能这样回答。
僧伽罗丝毫不气,也不急,当下问道:“数万僧人正在作修河、修路的苦役,可有此事?”
“有!”柳木大大方方的回答了。
“这还不算是奴役?”
柳木起身,几步走到了萧瑀面前:“萧公,晚辈请求您帮助解释奴役一词。”
萧瑀不明白柳木是什么意思,但眼下那怕他也信佛,面对西域番僧他绝对会一致对外。
“依大唐新典,奴为奴隶,役为驱使。奴役应解为视奴隶一样的驱使。”萧瑀给了一个公正的解释。
柳木反问僧伽罗:“不知道你可否认可这个词的解释。”
“认可。”
“那好,这些人不是奴隶,因为大唐律没有定义他是奴隶。而我给了他们可以保暖的冬衣,每天足以吃饱的食物,还有工伤医疗、加班奖励,甚至还有过年的年赏。所以我不明白,奴役这个词……你脑袋有病没有。”
前两天还正常点,最后一句柳木恶狠狠的骂了过去。
这还不算完:“老家伙,本驸马很忙,你呼一口气的时间本驸马就有几万钱的进账,为这点小破事你竟然耽误本驸马富贵的时间。”
“你,你打断我弟子的腿。”
“你懂不懂什么叫禁区,我的地方,我的禁区。有大唐皇帝的金牌,纵然是大唐的官员要进入也须有圣令才可以,若不是看在他们是来访问使节的份上,我就把他们的脑袋挂在树上。”柳木凶恶的盯着僧伽罗。
僧伽罗被柳木的眼神看的有点心虚,他有点怕。
相比大唐他更怕柳木这种不受控制的疯子,柳木的八百杀神已经是西域的一个传说,恶梦一样的传说。
“低声,这里是太极殿。朕叫你们来是讲道理的,不是吵架的。再有不当言论当重责。”李渊开口指责了柳木。
僧伽罗赶紧表示感谢。
而后僧伽罗对柳木说道:“那么,你总有驱使僧侣作工之实。对否?”
“没有,依我大唐律,丁要有役。各寺庙欠下的役,我一没有让老僧作工,二没有让幼年僧人作工。而且我是花了钱从各府换到的役工数,何来强迫之说。”
僧伽罗有点被问住,因为各国僧人都是免税的。
“你认为,进了寺庙就可以不遵守我大唐律了吗?”柳木笑着反问了一句。
“不,各寺应当遵守所在各国的律法。”僧伽罗就这一点给了肯定的回答。
柳木来到刘政会面前:“刘尚书,我大唐律中私制甲胄,半副就流放三千里。私藏甲胄一副,充军三年。晚辈没有记错吧。”
“没有。”
柳木再来到僧伽罗面前:“你知道各寺庙搜出多少甲胄?你知道论大唐律,应该有多少人被斩首,多少人被充军?”
“这……”僧伽罗被问住了。
这时,另一僧站了起来:“寺中当有护寺,以自保!”
“你那来的?”
“高晶国师,鸠摩轮王。”
“你刚才的意思是,寺高于大唐律?或是说,我大唐国内还有什么不安定需要留兵器甲胄自保?”柳木反问。
“不敢!”
“我大唐已经从宽发放,仅收缴兵器甲胄,补足役工之数,罚没非法财物。驱逐……”
说到驱逐二字的时候,柳木靠近鸠摩轮王:“你们能确定,那些个人就是僧人吗?或是说,剃光了头就是僧人。再或者说,有庙里打开寺门,有人说他要作僧人,然后就是僧人了?”
“不。”僧伽罗接着说了很多规矩,很多条例。
柳木大笑:“长安城南,还有几座庙,我的意见是将那些人分开一个个的考,谁不合适立即乱棍打死,假冒僧人难道不是亵渎你们那个什么佛祖吗?
“臣以为,当考,既然佛是从西域传来,那么请几位高僧出题。”傅弈这个时候跳了出来,他可是知道,大唐的秃贼们没几个真正精通胡法的。
柳木这时上前,从背包之中拿出厚厚一叠纸。
“圣人,最近役工们有些闹事,这是他们提交的意见书。儿臣是一个很公道的人,他们有意见可以提,合理的建议可以采纳。这其中按过上万手印的有十六份,儿臣挑两份给您念念。”
“念!”李渊允许了。
“头一份,按下的手印作登记的超过七万人认可这条建议,他们要求饭菜之中有肉。因为道士工区每三天会有一次肉食,所以僧侣工区极为不满。”
“混帐……”李渊大怒,无论以前是什么样,无论西域是什么样。中原的和尚是禁止吃肉的,自梁武帝以来,各寺就有戒条禁止吃肉。
在所有人都认为李渊是在生这些和尚的气之时,柳木却赶紧施大礼:“儿臣知罪,是儿臣没有交待清楚。没有公正的对待每一个役工,所以引发了不满以及一些混乱,儿臣愿受罚。儿臣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0420节 强国之民()
李渊愣了,柳木请那门子的罪。
事实上,李渊生气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和尚们要求吃肉。
“还有第二条,原僧区的许多人要求与家人见面,因为道士工区家人是可以住在一起的,至少也可以每十天见一次面。许多尼有了身孕,腹中胎儿的父亲却不在身旁,这一点也是儿臣考虑不周,儿臣有错。再次请罪。”
李渊差一点就将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了。
他是真生气了,他相信柳木说的是真话,这些个还能算是和尚吗?
可此时,柳木明显就不承认那些人是僧尼,咬死那些只是混入寺庙的想逃避丁役赋税的人,李渊倒是明白了柳木的苦心。
李渊说道:“公正,我大唐作事讲的就是一个公道。罚俸一年,宗正寺记录在案。刑部、工部派员备查,若再有偏颇之举,重责。”
李渊罚了柳木,让朝臣们都甚至以为,刚才李渊不是在生和尚们的气。
柳木这时走到僧伽罗身旁低声耳语:“想传教,就要首先守我们大唐的规矩。换句话说,影响我大唐统治的就一定要死,你在乌兹国敢影响王权吗?”
僧伽罗对着柳木一礼:“小僧受教。”而后僧伽罗又来到李渊面前:“小僧误会了驸马,小僧向尊贵的大唐皇帝保证,佛门绝对不敢有丝毫影响大唐安稳,影响大唐皇帝威严之事,小僧只是一眼被蒙蔽。”
僧伽罗是聪明人,他听出了柳木的话,也感觉到了这气氛的不对。
在僧伽罗眼中是中原的佛门被有些人利用,借佛门的名义暗中作出了不利于大唐的事情,所以才有灭佛之事。
佛门存在的基础不是几座庙,而是无数的信徒,以及真正的被人崇拜的高僧。
柳木看着僧伽罗的举动,心中反而不安,太顺利了,顺利的让自己感觉到怕,这老家伙绝对是一个高智商的人,肯定有什么计谋。
这时,鸠摩轮也准备上前说话,柳木却在他身边说道:“你回去告诉高昌王,因为你的表现,我准备灭高昌,让他赶紧作足了准备。而你,最好别逃,逃到那里我就攻打那里。”
“你……”鸠摩轮一指柳木,高呼着:“你,你……”
连喊了三声,鸠摩轮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柳木这次大声说道:“我警告你,在我大唐境内,你既然是和尚,就不许吃肉也不许近女色,否则别怪我将你乱棍打死。你别当我说话是玩笑,你可以试试。”
“你,你……”
柳木不再理会鸠摩轮,转身向李渊一礼:“父皇,昨夜有四个和尚近风月、食肉饮酒。其中一人声称是高昌僧人。估计现在已经移交了长安府,动手打他们的是长安寻常百姓,儿臣认为,长安百姓无罪,肯定特赦。”
李渊没接口,他不明白柳木这是在干什么。
柳木又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尊重是必要的礼节,既然来我大唐作客,我大唐自然有好客之道。但客人也应该遵守我大唐律,任何违律者应依律处罚,昨天有人看到御道上有人僭越,儿臣以为当重罚。”
“儿臣附议!”李世民站了出来。
“那此事,二郎酌情处置,既然是客人,不知者初犯从轻,再犯者依大唐律处罚。”李渊给了指示。
此时,重臣们反应过来了,这就是典型的胡萝卜加大棒的作法,恩威并施。
太极殿上的风向立即就变了,原本是讨论柳木奴役僧人作苦力,此时却成了讨论使节团是否有遵守大唐律,那么在多少属于豁免的内容。
而使节主使有多少特权于优待,使节团的成员出行是否允许带武器。
如允许武器,那么武器的限制是什么等等……
柳木找了一个借口告退,他才没兴趣听这些呢。
太极殿外广场,柳木走到广场正中突然双臂伸向天空狂笑着。可这笑声没有持续多久,却见柳木紧握双拳嘶声裂肺的吼叫着。
站在太极殿正门前广场上的禁军士兵看的清楚,柳木眼睛通红,脖子与双拳上青筋暴起。
一位禁军校尉来到柳木身旁:“驸马,宫内禁止大声喧哗,您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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