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园子里面还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她的名字叫苏小娅,在年关将至的时候,这位嘉兴姑娘居然还没回家,反而找到了何向东,郑重地说她愿意来向文社工作。
何向东大喜过望,这下子园子里面总算是有了一位专业懂经营的人才了,随即让苏小娅赶紧回家过年,年后直接到园子里面工作好了。
苏小娅也就迈着沉甸甸的步伐回去了。
今年的春节,何向东还是在北京过的,方文岐依然不让何向东去上海,把何向东闹得很头疼,可是也没什么好法子。
于是,他就和张阔如一起过春节了,过年了,张清丰也终于回家了,十几年没见了,张清丰的容貌变得更成熟了,还发胖了一些,但是变化不是太大。
但是身上那股子气质和气势却根本找不见往日那个纯真的年轻小伙子的身影了,真的变了许多,何向东站在他身边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张清丰知道何向东一直在照顾张阔如的起居,他就放心多了,还一个劲儿地感谢何向东。
他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气,根本不喜欢外人来照顾他,自己夫妇又常年在外,很少有时间回家来,现在有何向东照顾着,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过年几天,他们都是在张清的别墅里面过的,还别说,何向东这个土包子算是真正感受了一把富人的生活,真是让他这个吃顿红烧肉就当过年的家伙有些目眩神迷的。
除夕那天,田佳妮也来别墅稍稍坐了一会儿,也给张阔如拜了年,张阔如又封了一个大红包,张清丰也不小气,包了一个更大的。
大年夜,照例拜年吃年夜饭,张阔如也给何向东红包了,张清丰也包了一个,说是感谢他照顾老爷子。后来回到卧室,何向东才发现张清丰给他一张五万块的支票。
把他弄吓一跳,没见过这么多钱。对他而言,照顾师父本来就是徒弟应尽的义务,扯上这么多钱就没意思了。他也没有把支票还给张清丰,随便撕碎扔垃圾桶就算完事了。
正月几天,何向东也出门到几位老前辈家中拜年了,张阔如也带着他到评书门里面几位大家家中拜访了一遍,认认门,也是给他的未来铺铺路。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并不是杳无信讯,只是不愿意再出山罢了,所以不到一定级别的人是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的。
葛增放的师父带着葛增放后来倒是亲自到向文社赔罪来了,但是却连张阔如的面都没见到,就直接被何向东打发走了,他也没兴趣跟这些人计较了,轰走就算了。
其实话说过来,要是没这些人捣乱,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父呢。
大年初五,回家不到一个礼拜的张清丰又和自己老婆飞走了,张阔如当天晚上就搬出了别墅,又住回胡同里面去了,说是自己住不惯大房子。
何向东瞧得真切,张阔如其实不是住不惯别墅,只是不习惯没有家人陪伴罢了,宁愿住到热闹的胡同里面来,多沾沾人气儿。
正月初六,向文社正式开业,开业时间从去年就已经开始说了,过年的时候,门口贴着的纸上面也写着开张的时间,所以基本上老观众都知道。
今天来捧场的观众相当多,足足有二百来人,声势浩大,真给98年开了一个好头,开年的第一场演出相当成功,走的也是传统的相声大会的路子。
何向东再下血本,请了一支乐队来,开场演唱大西厢,正如当初何向东预料的那样,这个曲目真的非常受观众欢迎。
尽管还没开学,苏小娅也来向文社上班了,何向东把除艺术之外的事情都交给她了,苏小娅已经大四了,也不用去学校上多少课,就一直在园子里面忙活着,不负众望,所有事情她都处理地井井有条。
这个年纪轻轻的奇女子成为了向文社的大管家。
还没出正月呢,过了元宵没多久,园子里面来了三个客人,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孩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想拜你为师
三人来自河北的一个小县城的农村,看这三个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家境应该一般。
小孩是男孩,大概十来岁的样子吧,还很小,一脸稚气,眼睛很黑很亮,总是把头甩到一边去,也不愿意跟别人交谈,有些内向。
小孩的爸爸长得很憨厚老实,见着何向东就一直露出讨好的笑容,还一个劲儿给何向东烟抽,是一包中华烟,很小心放在包里面的,外表没有弄脏一点。
小孩的母亲外表和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却比小孩爸爸会说话,比较活泛。
何向东也请他们到后台坐下了,稍微聊了两句,知道了小孩的名字叫陈军。
现在是上午,没有演出,见何向东有客人,园子里面的几人倒是也没有打扰他们,就都出去溜溜了。
何向东给几人倒了茶水,一一放好,微笑着问道:“几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父憨憨一笑,看看自己媳妇,也不敢多说,就把孩子拉倒自己怀里搂着,然后对何向东憨厚一笑:“嘿嘿……”
陈母的河北口音有点重,不过何向东走南闯北惯了,各地的方言都会说,倒也不会不习惯,陈母言道:“何师傅啊,我们今天是带我们孩子来看你来了。”
“看我?”何向东摸着圆润不少的下巴,有些好笑道:“我长那么好看啊?”
“嘿嘿,好看嘞,好看嘞。”陈父幽黑的脸上满是笨拙的讨好笑容。
陈母不满地伸出狠狠捏了一把陈父的腰间的肉,陈父吃痛这才停下笑声,吃惊地看着陈母,陈母怒瞪了陈父一眼,陈父立刻服软了,低下头来不说话了。
陈母这才把目光看向何向东,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何师傅啊,你别怪罪啊,我家男人是庄户汉儿,他不会说话的。”
何向东摇摇头,很是随和道:“嗨,没事,我倒是挺喜欢大哥这个性子的。”
“嘿嘿……”陈父又憨笑起来。
陈母也道:“那就好,那就好。”
稍微一顿,何向东见面前几人还没有说道正题,便主动再次问道:“你们几位大老远跑过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别绕弯子了。”
陈母点点头,把陈军从陈父怀里拉过来,说道:“这是我家孩子叫军军,我想让他跟着您学相声嘞。”
“学相声?”何向东皱着眉头,看着陈军那张稚嫩的小脸,说道:“这么大孩子应该还在上学吧,怎么就想着让他学相声呢?”
陈父直接说道:“学不下去嘞……”
陈母又是一巴掌拍在了陈父手臂上,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这才有对何向东说道:“我们孩子喜欢相声,从小就喜欢,所以我们带他来学相声啊。我们孩子可会说话了,可爱逗了,在家里我们都被孩子逗的哈哈大笑呢,来,军军,快给何师傅说个笑话。”
陈军抬起头,小脸蛋上满是尴尬的神情,为难道:“啊,妈,我不知道咋说啊。”
陈母责怪道:“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你快说呀,说呀,再不说我揍你啊。”
陈军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绷着个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向东抬抬手,赶紧阻止了陈母的责怪,反而问道:“孩子还这么小,你们就忍心把他送到北京来学艺啊?”
闻言,陈母脸上多了一份愁苦之色,叹道:“没有法子啊,我们孩子不会念书,又没有别的本事,让他种地吧,现在种地挣不到钱啊。学个砖瓦匠吧,又太苦,这孩子的年纪也还太小啊,我们就想让他学点曲艺,以后有口轻松点的饭吃啊。我们也是一直在家里看中央台的曲苑杂坛,知道北京首都好多曲艺大师嘞,我们就领着孩子到北京来了。”
何向东听得是一怔,惊叹道:“你们只是在曲苑杂坛里面看了点节目就敢带着孩子到北京啊?这人生地不熟的,那你们是厉害的。”
陈父急忙解释道:“不是嘞,不是嘞,我们有个同乡在北京的,他在文工团里工作,吃公家饭的,是个相声大师嘞,还上过电视嘞。”
何向东疑惑问道:“那你们怎么不找他去呢?”
陈母害怕陈父说错话,急忙把话头接过来说道:“我们是特意来找您的,您的相声更好,是个大艺术家呢,我们想孩子跟着您学艺呢。”
陈父一愣,被陈母一瞪之后,才急忙点头。
何向东也只是笑笑,没有答话,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这对父母肯定是被同乡拒绝了,才找到这里来的,不然自己一个小小的民间艺人,又不出名,干嘛非来找自己呢。
现在相声界是还有拜师的传统,但却不像之前那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孩子在师父家里长大,吃住在一起的师徒关系,也没有学徒儿徒这种称谓了。
现在小孩子要想学艺,都是去曲艺学校,在以前还有团带班的制度,曲艺团下面有学员班,孩子们在这里学,真正传统的师父带儿子那样带出来的徒弟基本上是没有了。
现如今拜师,拜的是出身,这一行很传统,无师不传无祖不立,要想干这一行,得先拜个师父有了出身才好混,所以很多外行人想进来都是走的这条路子,这是一种拜师目的。
还有就是拜师父的名气和路子,你师父名气大路子广,我赶紧来拜你为师,您用您的路子帮衬帮衬我这个徒弟,这是另外一种。
基本上就是这两种了,都是看谁有名气拜谁,谁有路子拜谁,拜师不拜艺,求名不求艺,真正为了艺术,为了学艺去拜师的,很少很少,这其实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再说像陈军这样才十三四岁的孩子,基本上是没有人会收的,收到家里来干嘛呢,你还得供人家吃喝,还得养着人家,多麻烦的一件事啊,又不是自己儿子。所以说为什么传统师徒关系没落了呢,原因就在这里,现在还有谁愿意付出那么大心神啊。
陈军才十三四岁,你不得养他个五六年才能真正上台卖艺啊,而且现在相声不景气,师父们都快活不下去了,还能指望教出来一个徒弟给自己赚钱?相声这一行的规矩是徒弟学艺期间,师父不能收钱,完全都是付出的。等到徒弟给自己效力两年,才能见到回头钱,现在相声市场极度萎缩,说相声的都不好混,都挣不到钱,你收了这孩子铁定是赔本买卖。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同乡不肯收这孩子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相徒弟
何向东自己本身就是最传统的师徒关系出身,他的师父方文岐把他从小养到大,说是师徒,其实跟亲生父子并无区别。
他对这种传统师徒关系半点都不抵触,反而很是喜欢,他的两位师父都对他像亲儿子一样,他也侍奉两位师父如同父亲,这有什么不好呢?
至于自己收徒,作为一个被方文岐从小带大的艺人来说,何向东身上有很多老派艺人的理念,不管自己过得如何,自己这门手艺是不能绝了后的,替祖师爷传道,传承自己这一支的衣钵,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跟传宗接代一样重要,或者说这就是传宗接代。
自己能不能挣钱,收徒是不是赔钱了,他倒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在他眼里看来,师徒如父子,给自己儿子花点钱,你难道还真的认为是赔了啊?孩子好了就行了。
何向东也早有了收徒的心思,向文社要发展壮大不可能永远往外面招人,自己一定是要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的,收徒授艺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而且也能真正培养出能卖钱的艺人。
其实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向文社的收入就很不错了,何向东也开始邀请了很多相声演员前来表演,来的人也有不少,但是上台那场面真是糟透了。
有表演经验的很多,他们舞台经验很丰富,但常年在体制内演出,跟着曲艺团跑演出也都是赠票弄来的观众,换句话说,他们会说相声,但他们的相声卖不了钱。
这是最大的问题。
这其实也是体制内的弊端,他们不是靠着观众吃饭的,他们是要评职称的,演员分等级的,不同等级会有不同的待遇,每个月演够多少场给多少钱。
演员的表演水平跟观众的喜爱程度并不直接挂钩,这也是相声没落的一个重要原因。
能赚钱并不能说明你艺术水平高,但是却能直接说明观众对你的喜爱程度,不喜欢怎么会为你花钱?
相声是一门很接地气的艺术,接地气就是接人气,曲高和寡不是相声,只有观众真正喜欢的才是相声。
所以现在何向东只能是自己培养出来真正被观众喜欢的,观众愿意花钱捧的相声演员,这才是真正的相声市场。
何向东把陈军从陈母怀里拉过来,放在自己跟前仔细看着,陈军抬头看了何向东一眼,便迅速低下头,不敢看了,这孩子有点害羞和内向。
陈父和陈母都很紧张地看着何向东,他们是农村来的,其实农村里面拜师的有很多,学门手艺都要拜师,学个砖瓦匠啊,木匠啊,裁缝啊,竹篾匠啊,都是要跟着师父学。跟学相声差不多,先是给师父打杂几年,还得帮师父下地干活,打扫家务,学徒的时候是没有工钱的。
有些是师父教徒弟要收钱,有些不用,这个倒是没有具体规定,但是出师之后的最初几年挣到的钱是要交大半给师父的,甚至是全部。
陈父陈母对这里面的门道懂一点,现在看何向东拉着自己孩子说话,就知道这是师父在相徒弟,要是相中了那就可以留下来,相不中,恐怕他们就得回老家了。
其实他们被同乡拒绝之后就有了回老家的打算了,在北京城举目无亲的,能上哪去呢。也是运气好,昨天一家三口就那么巧路过向文社门口,见到很多人在买票,发现竟然是听相声的。
陈父当时就动了心思,想为自己的孩子再试一次。这个憨厚的男人让老婆孩子先回小旅店去,他自己在这里蹲守着,从白天看到晚上,数人数,真是又憨又笨啊,都不知道直接问一下。
蹲一天,他一数才发现竟然有小二百人,每张票十块钱,这一算,可让这个庄稼汉吓一跳了,这一个月下来那还得了。
昨晚上,他还咬着牙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张票进去现场听了一场,要知道他们住的小旅店一晚上也才十五块啊。也就是这一晚,让这个河北农村来的庄稼汉差点笑得没趴下,他这才打定主意让儿子跟着何向东学相声。
不然单凭何向东一个二十出头又不出名又不在体制内的民间艺人,能让人家主动上门拜师啊。
何向东倒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拉着陈军的小手,问道:“你喜欢相声吗?”
陈军看了他妈一眼,陈母赶紧给他使眼色,这孩子才看何向东,他正在发育,嗓子在倒仓,声音有点怪有点哑,他道:“喜欢。”
何向东摸摸陈军的脑门子,问道:“都看过相声吗?”
陈军这回倒是没看他妈了,点头说道:“看过。”
何向东又问:“在哪儿看的?”
“电视上。”
何向东再问:“好笑吗?”
陈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想扭头看他老妈,何向东按住了他的肩膀,问道:“别看你爸妈了,我想问你自己的看法,告诉我,那些相声好笑吗?”
陈军没办法扭头,只能低头想,陈父陈母都很紧张地看着,半晌后,陈军才老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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