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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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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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向东面色微沉,冷声说道:“如果是为了醒木来的,你就不必坐了,我肯定不会给你的。”

    葛增放面上微微一僵,但还是说道:“我并不是白白让你给我,我愿意花钱购买,您看这样可以吗?”

    何向东直接道:“说了,我不卖。”

    葛增放倒是也不以为意,眼前往旁边一看,李珂立马会意,把旁边放着的椅子搬了过来,给自己师父坐下。

    葛增放在椅子上端正坐好,别看这人长得不怎么样,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倒是真有那么几分说书先生的味道,李珂和王鑫磊就站在他身后。

    葛增放理了理自己的衬衫,他穿的挺正式的,衬衫西裤,饶有兴趣地看着何向东,一点不恼何向东的态度,笑眯眯道:“何先生,我不知道这醒木你是如何得来的。但如果真的是文兴先生的遗物,那便是我们说书人传承的宝物,尽管他现在在您的手上,但也请您理解一下我们这些晚辈的心情,做一次成人之美的君子可好?”

    何向东道:“这醒木是我师父传承给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你,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拿?”

    葛增放呵呵笑着:“师父?张阔如先生么?呵呵,我昨晚又细细地翻了一遍家谱,张先生那一支可真是没有你这个人啊。谁又能证明呢?”

    说到这里,葛增放的语气陡然犀利了起来:“拿我们门内一位消失几十年的前辈说事,这恐怕不好吧,败坏老前辈名誉,你真的当我们评书一门好欺不成?”

    闻言,后台众人脸色当时就是一沉,张文海出声呵斥道:“你又怎知张先生没有收东子为徒。”

    葛增放针锋相对道:“收徒了?那为什么家谱上没有他?张先生已经几十年没现身了,生死不知,拿这个说事不合适吧。”

    何向东也被葛增放的质疑弄得心头冒火,他为了相声的效果才把醒木拿出来的,谁知道会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给惹过来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师父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不然家谱上怎么没有自己的名字。

    见双方争执不下,范文泉皱眉道:“都是现代社会了,现在醒木在我们手上,我们不想卖,你难道还敢强抢不成?”

    陈义坊也说话助威道:“是啊,我奉劝你们赶紧离开,影响我们生意,这就说不过去了。”

    葛增放面色阴沉,冷冷看着众人,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事恐怕比较难办,但是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难说话。

    他压了压怒气,勉强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都是艺人,艺人有艺人的规矩,这是我们这一门的传承之物,就算我今天拿不回去,将来还有无数说书人会问你讨要的。这是传承,这是传统,这是我们所有艺人为之坚守的东西,不是吗?”

    何向东看着葛增放的眼睛,道:“我很尊重传统,也很尊重艺人行内的规矩。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何向东就是张阔如先生的关门弟子,这醒木也是我师父传承与我的,是我们这一支历代传承之物,我没有资格继承,那谁还有这个资格?你吗?你配吗?”

    说到后面,何向东已然是厉喝了。

    葛增放听得也是心头大怒,站了起来,盯着何向东眼睛,怒吼道:“张先生的徒弟?几十年来谁也不知道张先生在哪里,你又什么证据说这样的话。”

    “你不知道我在哪儿,是因为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知道。”

    苍老又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就像是在耳旁炸响一般,如洪钟大吕一般直击心灵,每一个字都敲进了所有人的大脑深处,现场霎时为之一静。(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猛虎出闸,恩师归来

    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把目光齐聚在门口,何向东心脏更是猛烈跳动,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长大嘴,难道……

    门口一个微微岣嵝着的身影出现,在强烈的白日光芒下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依稀看见这老者穿着一件白色纯棉汗衫,下身穿着黑色的大裤衩,脚上踢踏着这一双拖鞋,手上一把蒲扇缓缓摇动着。

    穿的很随意,在北京能找出几十万这样的退休老头子出来,但是这位一出现,仅仅是在门口一站,却给了在场所有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不由得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葛增放眼睛也越睁越大,他迫切想看清来人的样貌。又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心头顿时一沉,脸上有些发麻。

    难道真是他?

    不可能,他已经消失几十年了啊。

    怎么会?

    可是眼前这人带给自己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只是松松垮垮往那里一站,却像是一座山头压在了自己的心头之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这一刻,葛增放想起了那个传说,传说那人叱咤江湖的那些年,说书做事有如猛虎出闸,气势逼人。虽然辈分不是最高的,但是威望却高的吓人,素有下山虎之称,曾经多次调停门内各派的纷争,门内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和手腕。

    连文兴先生传下来两样遗物都是人家继承的,可想而知这人在门内的地位和威望如何。

    现在,他又回来了。

    何向东双目已经被泪水润满了,他更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了,虽然已经有十几年没见面了,但他还是仅从第一感觉便认出了那人。

    那人正是一直对自己谆谆教诲的师父啊,把自己视为唯一衣钵传人的师父啊,把本门传承信物传给自己的的师父啊。

    虽然当初只是相处了半年,可是在何向东眼中这个师父和方文岐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也是自己的父亲啊。

    在自己被人逼迫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师父。”何向东悲呼一声,跪倒在地,眼泪不住往下流。

    在场所有人都被何向东的举动给惊住了,纷纷吃惊地看着来人。

    葛增放豁然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何向东,再又转头看着来人,心头颤抖不止,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呼吸粗重又杂乱。

    老者终于迈进房中了,所有人这才看清他的容貌,面净无须,脸上带着不少皱纹,但依然精神,眸子很黑很亮,看着让人心头有些发紧。

    “是你。”陈义坊惊呼一声,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色。

    老者看看惊呼的陈义坊,微微点点头。又看着跪在地上的何向东,微微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慈爱的神色,深深看了何向东一眼,也没有让他站起来,反而把目光看向了葛增放,问道:“是你要找我吗?我来了。”

    只是短短几个字,却让葛增放脸色大变,连身体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有点承受不了张阔如带给他的压力。

    李珂和王鑫磊看着自己师父不堪的表现,心头很是震惊,又看着站在身前的老者,喃喃说不出话来。

    老者继续看着葛增放,眼神很温和,没有半点攻击性,向前轻轻迈出一步,道:“老夫便是张阔如,敢问阁下有何指教。”

    葛增放当时就打了一个机灵,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不敢,您是前辈,我可不敢造次,不敢啊。”

    他见到老者的第一面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张阔如啊,虽然他没有真正亲眼见过此人,但他是听着人家的传说长大的啊,除了张阔如,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门内还有谁有这么可怕的气势。

    张阔如鼻头发出一声轻哼,看着葛增放,淡淡说道:“不敢?我看你的胆子可是大的很啊。”

    葛增放艰难咽咽口水,头皮都有些发麻,求饶似得说道:“先生,这都是误会啊,误会。”

    “哼。”张阔如重重一声冷哼。

    葛增放顿时打了一个大机灵。

    向文社这边众人心头大爽,刚刚还拽的二五八万的家伙,现在吓得跟小鹌鹑似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该,真该。

    张阔如问道:“你师承何人?”

    “啊?”葛增放长大嘴,有些畏惧地看着张阔如,他是真怕了,万一要是被外人知道他预谋抢张阔如的东西,那他还活不活了。不仅如此,这还会牵连他的师父,让师门蒙羞啊。

    “先生。”葛增放做出讨饶的神情,他是真怕张阔如找他们算账。

    张阔如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说了一个字:“说。”

    葛增放半点不敢直视张阔如的眼睛,低着头犹豫了好久,才低声嗫嚅道:“童……童枢保。”

    张阔如道:“没听过。”

    “噗。”张文海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范文泉也是憋得好笑,紧紧捂着嘴,身体抽抽,憋得很难受,但是也没好意思在现在这个场合笑出来。

    陈义坊也是忍俊不禁,搓着下巴憋着笑。前面说的自己好像多么正统似得,结果报出师门来,人家听都没听说过。

    葛增放顿时脸就红透了,李珂和王鑫磊也臊的不行,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张阔如皱皱眉,又问道:“你师父是第十代的?”

    葛增放答道:“啊……啊,是的。”

    张阔如道:“那你名字里面怎么有增?”

    葛增放咽咽口水,讨好似得笑着说道:“这就是我的本名,拜师之后也没改。”

    “这孙子。”张文海没忍住,骂了出来。

    众人也是腹徘不已,敢情是弄这个破名字出来忽悠人了。

    张阔如也是无语,皱眉不满地看着葛增放,喝道:“一点规矩都没有。”

    葛增放急忙道:“师爷,您饶我这一回吧,我回去就改。”

    见来人是个不入流的小辈,张阔如顿时就没了跟人家计较的心情了,再跟这种小角色较劲就真的没意思了,他道:“滚吧,三日之内,让你师门够资格的人来给我一个交代。”

    “啊?”葛增放犯难了。

    “还不滚?”张阔如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是,是是。”葛增放急忙带着两个徒弟跑走了。

    待几个人出门之后,张阔如才又把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何向东。(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师父师父

    园子里面的几位老先生见葛增放几人落荒而逃,心中也是大为畅快,纷纷露出了笑意。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何向东和站在一旁的张阔如,几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张文海摸摸鼻子,说道:“那什么,张先生,您师徒二人聊吧,我们先去剧场里面布置一下。”

    “恩。”张阔如点点头。

    张文海几人也就很识趣地走出去了,临出门之前,陈义坊还深深地看了张阔如一眼,真是没想到胡同口这么一个普通的老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或者说自己应该早就想到的,他真的不像是一个普通老头啊。陈义坊微微叹了一口气,把门带上,抬腿迈步走了出去。

    张阔如看着跪在地上的何向东,目光深深,一丝晶莹在眼角集聚,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不少,颤声道:“十二年了,足足十二年了。”

    “师父。”何向东悲呼一声,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唉……”张阔如长叹一声,微微眯起了眼,眼中悲切,眼角的皱纹折在一起,他把蒲扇扔掉,迈着步子走到了何向东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扶住了何向东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何向东站好身子,眼泪婆娑地看着自己师父,面貌还跟十二年前一样,只是苍老了许多,头上白发近半,脸上也满是皱纹,皮肤松松垮垮的,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师父真的老了,真的老了。

    “师父。”何向东又唤了一声,紧绷着的眼泪却又突然下来了。他实在见不了师父这副苍老的样子,尤其是他印象中还存着的是十二年前师父意气风发的模样。

    反差太大了,何向东很难接受。

    “孩子,你长大了了。”张阔如眼中也嗪着泪水,满是皱纹浮肿的手抬起轻轻抚摸何向东的脑袋,却太高了,够得有些吃力。

    何向东赶紧止住泪水,矮下身子,好让师父能摸到自己的头。张阔如像在十几年前那样抚摸何向东这个孩子的脑袋,边抚摸着,边无奈地笑着:“孩子,你长高了,师父都够不着你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又让何向东泪奔,他擦着眼泪,皱着鼻子,强行止住眼泪,哽咽道:“师父……您怎么变这样了。”

    张阔如放下手,往身后一背,淡然一笑:“老了嘛,老了可不就变成这样了。”

    何向东上前扶着张阔如在椅子上坐好,自己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伺候着。

    张阔如抬抬手,道:“别站着了,你也坐吧,就坐到我身边来吧。”

    “哦。”何向东答应了一声,搬过小凳子,就坐在张阔如身前。

    张阔如看着何向东问道:“方文岐呢?”

    何向东也没有多谈,只是说道:“去上海了。”

    张阔如鼻头发出一声轻哼,不悦道:“他还没死啊?”

    何向东绷绷嘴,也不知该怎么回话,他知道在其实评书师父对自己的相声师父是有很大怨气的,一把年纪了才收了最后一个关门弟子,用来传承衣钵的,结果没教半年,就让别人给带走了,十几年来连面都见不到,这让张阔如心里怎么能舒服啊。

    “唉……”又是一声长叹,张阔如目光慈祥地看着身前的何向东,叹道:“跟你师父跑江湖那些年,一定很辛苦吧。”

    何向东摇摇头,强撑出笑容,装作很淡然地说道:“其实挺好的,我们都是手艺人,凭能耐吃饭,跑江湖也没有那么辛苦,大伙儿也很喜欢我们的相声,虽然挣得不是很多吧,但还是够生活的。”

    “哼。”张阔如发出不满的哼声,看着何向东,皱眉道:“还想骗我,我年轻的时候也跑过江湖,还当过一段时间的长春会的会长,跑江湖有多难,我会不知道?虽然说现在改革开放大家生活都好过了,但是跑江湖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何向东干干地笑着,跑江湖的难处又岂是一两句能说清的,向文社去年过的惨淡吧,但是跟跑江湖比起来可好太多了。

    “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那年你才九岁啊,方文岐这老混蛋是真狠心啊。”张阔如摇摇头,悲声长叹,又看着何向东那张故作轻松的脸庞,心疼不已,柔声说道:“孩子,现在有师父了,不怕啊,有师父在以后不会再让你过那种苦日子了。”

    何向东揉揉有些发酸的鼻子,道:“师父,其实我过的挺好的,真的,我现在过的挺自在的。”

    张阔如不满看他一眼,责怪道:“自在什么啊,你还没艺满出师呢,还在学艺期间呢,你现在住哪儿,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也好把那些年没学会的书目都学去,我们这一支口耳相传的道口活儿,你还没学呢,我多怕失传啊。”

    何向东眼眶很热,本来以为这些年的磨练已经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很坚强了,可是张阔如的这一番还是让他的内心瞬间融化了,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才半年啊,也只有一个师徒名分。

    这么些年自己也没有在师父跟前伺候过,但师父还能为自己做这么多,这怎么能不让自己感动啊。

    何向东压下起伏的内心,勉强用平稳的声音说道:“师父,我现在住在大兴,我搬过来会不会不方便啊,清丰哥呢,他怎么没来啊?”

    张阔如摇头叹道:“别提那小子了,一年到头也不着家,到各地开饭店开酒店,说是什么什么连锁,唉,反正我也不懂,就知道在外面赚钱。他还给我买了一个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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