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被打掉的那批演员也不是说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也不是说他手上本子只能浪费了。
现在卫视春晚很多,各大卫视都在办春晚,虽然他们上不了央视的春晚,但是去其他卫视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他们为春晚攒的本子也正好能用上。
现在何向东的节目已经死在第一审了,何向东也就这一个本子,他也没有准备别的。若是还想上,他就要赶在第二审之前把新本子弄出来,而这个时间期限是十天。
机会已经摆在面前了,何向东也不想错过,他还是想去拼一拼的。他想上春晚,但是也不想把自己的相声改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所以何向东专门去把侯三爷请了过来,侯三爷是体制内的老演员了,也上了很多年的。春晚了,对春晚里面的门道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有侯三爷给自己把关,何向东心里会踏实许多,至少不会一脚踏进雷区而不自知了。
爷俩也一直在忙活着。
侯三爷有时候也拿何向东挺没办法的,别人为了上春晚都是抛开其他所有事情,专心做这一个的。
结果这小子倒好,手上一个新本子都没有,还干什么都不耽误,说书、说相声、还去录节目,还抽空带小何去北海公园去玩了一趟。
侯三爷差点把鼻子都给气歪了,也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第七百三十章 神秘人的电话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侯三爷正在向文社里跟何向东谈相声的新本子呢。
接了电话没多久,侯三爷就走出去了,在外面的小过道里面又打了好久,何向东一直在房间里面待着。
半晌过后,侯三爷回来跟何向东说了一声他还有事情,然后就匆匆出门了。
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没有说清楚,何向东也没有闹明白,也就随他去了。
侯三爷走后没多久,何向东待在房间里面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干脆把纸笔一扔,转身去了方文岐相声研习社,他还要去盯着那帮小家伙呢。
研习社里面现在水平最好的自然是李耕无疑了,何向东又重新给他拾掇了一遍,还带在身边在向文社的小剧场里面教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这里的学员也就二十来个人,何向东对每个人的情况都很熟悉,李耕过完年应该就能直接上场说相声了,这小子不错的,要不了多久就是一个小角儿了。
其实现在说实话,年轻演员比那些年纪大的更吃香,因为这些小年轻更加能放得开一点,能打能闹,观众就喜欢看这些瞎胡闹的东西。
那些中年的演员毕竟年纪大了,你再让他像毛头小子那样瞎胡闹,人家自己也会腻味的,他们的表演更稳重,而观众却不是太喜欢这种稳重。
艺人只能是去适应观众,没有让观众来适应自己的道理,何向东看出了这个趋势,所以他在培养徒弟的时候也做了一些侧重。
北大毕业的陶方白也很不错,这小子天赋绝佳,只是之前太野蛮生长了,这小子刚进研习社的时候,何向东就告诉他要把之前学的东西全部都忘掉,一切从头开始。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这小子的天赋是真的显现出来了,天赋绝佳,学东西特别快,而且也比较刻苦,只是现在学艺时间还太短,还不成气候。想来要不了多久,这又是个好角儿,何向东很看好这小子。
研习社里面目前最显眼的就是这两个小家伙了,当然这并不是说其他人不行,这些学员可都是何向东百里挑一挑出来的,而且何向东又悉心培育了这么久,随便扔一个出去,外面那些相声大腕们就得打破头抢他们当徒弟。
他们不显眼,只是因为他们处在了研习社这个天才云集的地方罢了,在凤凰窝里面是不显眼。可只要出去了,凤凰还是凤凰。
至于某个目前还混迹在歌舞厅的家伙,暂且不提,这小子现在正在经历他艺术人生中最重要的蜕变。
侯三爷走了之后,一整天没有联系何向东,弄得何向东都担心侯三爷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要知道这几天为了弄新本子,侯三爷每天都跟他一起弄的。
一直到了晚上,侯三爷那边才打了电话说第二天继续,他有了新的思路,何向东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侯三爷很早就来了,两人又开始攒本子了。
这两人攒本子的基本流程就是何向东来写相声,侯三爷来纠错,他来告诉何向东哪些地方会引起麻烦,让他进行修改。
这样既能通过春晚审查组的审查,又能满足何向东对相声内容的执着和追求。
但是春晚审查的具体标准,谁也闹不清楚,就连经常上春晚的侯三爷也说不明白,大的要求他是懂的,但是涉及到了小细节,他也会犹豫的。
如果是别的相声演员,遇到犹豫的包袱,侯三爷肯定让人家赶紧去改了,但是这人是何向东啊。何向东是出了名的耿,再说他看上的包袱,如果不是确定绝对不行,他肯定不会换的,所以侯三爷很头疼,何向东自己更头疼。
可是今天的侯三爷却有如神助,很多模糊界限的地方他都分辨的很清楚,能过还是不能过,风险多大,他都闹清楚了,而且一口一断,把何向东都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何向东愕然抬头:“干爹,您打鸡血了?”
侯三爷也抬头看他,说道:“哎,你这叫什么话?”
何向东闹不清楚了,他问道:“不是,刚昨天您不还是弄不太清楚嘛,今儿您怎么这么明白了。干嘛,您昨儿藏着活儿呢?”
侯三爷喷道:“行了,哪儿来那么些废话,赶紧的,没几天时间了,你得赶紧把新活儿弄出来,要抓紧时间。”
“好吧。”何向东无奈应了一声,又开始攒本子了。
本子弄好之后,侯三爷又过目了一遍,还用复印机复印了一张带走,说是要回家看看,何向东也没多想。
等到第二日,侯三爷又过来跟何向东说本子应该没有问题,就照着这个弄,不出意外应该是能过审的。
有了侯三爷的确定和保证,何向东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把本子再润色一下,又在小剧场里面演了两次,又进行了点修改。
其实改的不是内容,内容基本上没有什么大动换,就是测了一下尺寸的拿捏,好让心中有数。
因为是要放到春晚上演出的节目,所以这一次来的观众,何向东就提醒他们不要录音录像了,观众倒是也蛮支持的,都停下手上的东西了,旁边有人偷偷录像,他们还会主动提醒。
说了两场,何向东心中有把握多了,何向东对相声的自信从来都是从观众身上来的。
所以相声里面也有一遍拆洗一遍新的说法,就是很多老段子就得一遍一遍说,老观众可能是听得很烦了,其实演员自己也快说吐了,但他就是在这个快说吐的过程中找到最好的尺寸把握,包括段子里面的好包袱也是得要在观众身上验证过无数次的才行,都得是这么磨出来的。
十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又到二审了,虽说受邀请的都是老演员了,可是这身上的压力却是一点都不会小,何向东就见到不少春晚老面孔急的哭出眼泪来。
何向东倒是还好,主要是他心态好。人家都忙活一年时间了,都付出那么多了,再上不了,那就太惨了,人家输不起。
何向东这才花了几天时间啊,都是几天攒一个本子的,而且基本上都是自己弄的,那些人都是一个团队弄一年的,他的付出没有那些人那么大,所以压力也就没有那么大l。
整个后台就何向东最轻松了,其他人都是一副压力山大的样子,霍明德和郭俊达这两人也够呛的,当年他们就压上了全部家当去冲春晚,估计今年也讨不了好。
何向东和薛果在后台惬意喝着茶,吃着水果,很快也就轮到他们进去表演了。
正当何向东进去接受审查的时候,侯三爷和另外一个人在一家茶馆里面聊起了天。
第七百三十一章 高本河的布局
北京城毕竟是古都,虽然也是一座现代化城市,但是它的历史文化底蕴还是非常深厚的,北京城里的老茶馆很多。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特别喜欢泡茶馆,包括外来游客到了北京也喜欢去茶馆喝几杯茶,感受一下老北京的味道,所以北京的茶馆文化是非常盛行的。
今儿,侯三爷和这位客人也在茶馆里面喝着茶,茶馆正中心是一个舞台,舞台上正好有人在上面说相声。
这里也是一家相声园子,这家相声社团的名字叫生生不息相声社,今年北京城新开了十来家相声班子了,但能做到收支平衡,甚至有点盈余的,也就这么一家。
现在是下午,这家园子也是一天开两厢,下午一场,晚上一场。下午场的人很少,台下也就坐了十来个人,稀稀拉拉的,不过台上的演出还是很卖力气的,没有受到人数的影响。
侯三爷和那位客人就坐在二楼的包厢里面,这种老茶楼的包厢不是密封型的,因为这是给有钱人看演出的,这是雅座。
所以正对着舞台的那面墙是没有的,镂空的,好让人看的更真切一点。也有些园子的包厢建筑是有墙的,但窗户也是会开的很大的,反正都是为了方便看演出。
侯三爷和客人坐在二楼包厢里面,因为包厢离舞台有些远,而且又是二楼,舞台上演出的那几人都瞧不真切,不然被他们认出来,恐怕是要被吓一跳了。
侯三爷喝着茶,笑眯眯看着台上那两人的演出,脸上带着笑意,神色愉悦。
那旁边的客人也是差不多如此模样,只是包厢内的灯照下来的时候,这位客人的脑袋上会出现一个小小的光圈,就跟天使下凡似得。
没错,这人就是相声门这一代的当家人,谢了顶的高本河。
那日的那个电话就是他打给侯三爷的,也是他给侯三爷出谋划策,给侯三爷明确了春晚的审查规则和标准。
包括最后本子弄好之后,侯三爷还复印了一份带走,带走的这一份他也交给了高本河审核,经过高本河的确认之后,他才敢给何向东答复的。
侯三爷是参加了好多次春晚了,可他毕竟是参加春晚的,他对审查的事情懂的也很有限,涉及到有些模棱两可的包袱,他也做不出明确的判断。
但高本河不一样,高本河是春晚语言类节目的负责人之一,而且还是相声节目的总负责人,他参与审查春晚都多少年了,对其中的门道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春晚其实对审查细则是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定的,所以审查规则本来就是模棱两可的东西,但是高本河干了这么多年了,他就算是猜也能猜的出来了,再没有比他更懂的人了。
所以现在侯三爷也才敢这么自信满满跟高本河在这儿喝茶,一点都不担心何向东的相声二审。
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裁判都给他们提前断过了,能有什么毛病啊?
侯三爷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下,随手拿起了桌子上果盘里的橘子剥了开来,扔了一瓣入嘴里才说道:“老高啊,台上这两人活儿不错啊,挺板正的。”
高本河点点头,头上的光圈也随之晃动了几下:“好好说相声吧,假以时日,他们未必不能成为新的何向东。”
侯三爷也说道:“是啊,要是能多出几个何向东,那相声可就真的能完全复兴咯。”
高本河也很感慨:“这是马老师的原话,只是何向东这种人几十年能出一个,咱们就烧高香了,哪里能这么贪心呢。”
“哈哈……”侯三爷大笑两声。
高本河又道:“现在外界都在说何向东的出现,让相声晚死了五十年,老侯,你怎么看这句话。”
侯三爷想了想,才说道:“何向东的出现对相声肯定是利大于弊的,而他的的确确也振兴了现在低迷的相声市场,他自己也在努力复兴相声,他为相声做的足够多了。”
“如果没有何向东,或许相声还会持续低迷下去,甚至慢慢无人问津,但是要是说相声就这么死了,我是不信的,相声是一门让人笑的艺术,只要人们还想笑,我就不相信相声会彻底死掉。”
高本河对侯三爷的观点不置可否,没有发表什么评论,他只是说:“现在的相声想把人逗笑了,可不容易啊。”
侯三爷点点头,叹道:“相声这门艺术的表现形式本来就很简单,说相声的人还给自己身上弄了那么多枷锁,这还怎么能逗笑别人啊,这得多难啊?”
“而何向东的选择就是去掉相声演员身上的枷锁,回归相声本来的样子,什么包袱,什么段子他都敢用,当然挨骂也没少挨。小冯那边就是要丰富相声的表现形式,他要弄泛相声化,跟何向东的路子不一样,只是这骂呀,也没少挨。”
高本河也笑出了声:“改革家,这两人都属于改革家,改革哪有不遭人恨的,挨骂太正常了,不挨骂那才奇怪呢。”
侯三爷扭过头来盯着高本河,说道:“那你也不帮衬着点,就知道干看着,看着他们挨骂你很高兴啊?”
高本河也看侯三爷,目光中多了几分无奈之色,叹息一声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是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啊,你说家里人吵架了,我能帮衬谁呢,我又动不了家法,我只要稍微一动弹,这个家可能就要散了啊。现在这个家可散不得啊,我也不敢让他散。”
顿了顿,高本河眼中多了几分深远之色,头上的光圈也更深了几分:“何向东在搞相声民间化,小剧场化,他要把相声恢复到最原本的形式,他恨不得全世界说相声的都去民间折腾,他是弄得开心了,可这屁股谁给他擦?”
说着说着,高本河的语气恳切了起来:“如果大家都去了民间,万一民间这条路子行不通怎么办,我看不准现在的政策,万一哪天政策变了呢。这种风险,他何向东是不会去考虑的,但我不能不考虑啊,我得对整个相声界负责。”
“小冯也在搞泛相声化,我也不知道他这套能不能行得通,只能说是暂且试试,我谁都不敢支持,我就怕万一弄错了,现在这么衰微的相声可经不起挫折了。”
听了高本河的话,侯三爷默然了许久,再说话时,他想明白了许多事,也终于理解了高本河作为当家人的难处,不当家真的不知道当家的苦啊。
侯三爷抬头看高本河的眼睛,缓缓说道:“所以……丁锦洋是你留在文工团的一枚钉子?”
第七百三十二章 先富带后富
高本河看着侯三爷,道:“不是钉子,而是火种。”
“火种?”侯三爷有些疑惑。
高本河点点头:“文工团是我们的最后一块阵地,建国后相声前辈们纷纷进了曲艺团,到现在已经几十年了。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是我们绝对不能放弃的地方。”
侯三爷静静看着高本河的眼睛,心中却是大动。
高本河继续道:“虽然何向东一直在说民间才是相声的大本营,可那是解放前的说法了,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谁知道民间还能不能让相声滋润地活下去,还有政策会不会收紧,这个谁也不能保证,所以文工团才是我们的大本营,是我们相声的最好退路。”
高本河把面前的茶杯往前一推,两只手搭在桌子上,身体靠近了侯三爷,两对眼睛相互对视着,侯三爷从高本河眼中看到了谋略二字。
高本河断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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