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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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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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晚这场盛宴依然在进行着,只是与何向东无关了,播出的时候,何向东也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便兴趣缺缺了。

    新世纪终于来了,二十一世纪,2000年,这是新的一年,也是向文社搬家之后新的一年,向文社在何向东等人的经营下,在邱武宇的帮助下,已经渐渐恢复了元气,有了当初老向文社的风采了。

    一切都在变好。

    2000年牡丹奖颁奖,最后的结果公布了,何向东虽然评书和相声两门都拿了一个第一,但是最后颁奖的时候他只拿了一个奖项。

    这个结果也在何向东的预料之中,牡丹奖名额有限,是不可能给他一个人两个名额的。

    这个奖项是评书的牡丹奖,相声,他没有拿奖。

    牡丹奖是曲艺界打算复兴曲艺的一种方式,得奖的艺人随后都在电视台报纸等各大媒体曝光了,曲艺界也的确做出努力了,可惜这一切与何向东无关,他拿了奖就继续潜心扎在向文社里面了,低调的不得了。

    媒体还有曲艺界仿佛都忘了还有何向东这个人物了,仿佛忘了那个艺压全国群雄,一个人压下了相声和评书两大门派所有高手的惊才绝艳的天骄了。

    何向东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但他感觉自己很对不起薛果,所以颁奖那天他都没有去领奖,奖杯还是主办方寄过来的。

    人总是健忘的,再大的灾难,在两三年之后都会渐渐忘记掉,等到旁人提醒的时候才恍然惊醒,曾经居然还发生过这件大事。

    连天灾都是如此,就更何况只是一个人呢,还是一个并没有太大名气的人。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忙碌着,为生活打拼着,哪里有空去怀念一个本就不熟的人啊。

    何向东还一直很低调,低调到让所有人都忽视了他。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这四年何向东一直埋头在向文社的发展和徒弟的培养之中,没跟主流相声界接触,也没有上电视,连当初要联手封杀何向东的那些相声大腕儿都忘了这个人了。

    侯三爷也找过何向东几次,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个人才,想把他带上电视,还想让他重返文工团,可是何向东都婉拒了。

    侯三爷终于对何向东绝望了,深深一叹之后,离开了。

    现在的何向东就真正是变成了一个没有名气的最普通不过民间相声艺人,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一个被相声界遗忘的人。

    相声界确实已经想不起来还有何向东这个人了,想不起来还有一个那么热爱传统相声的人了,甚至连何向东曾经工作过的文工团的同事们都想不起他来了。

    这些人都想不起来那个在西线大型慰问演出上惊才绝艳的人物了,这些人都想不起来那个靠着单口相声就能把全场观众留到最后的天才演员了。

    是的,他们都忘了,人总是健忘的,不是吗?

    相声界年轻一辈也忘了那个曾经让他们感到压力的名字了,大腕儿们也忘了那个大肆宣扬相声十二门功课的年轻小伙子了。

    除了和何向东关系很好的那几个相声演员之外,其他人真的忘了他了,连当初对何向东非常看好的,笃定他能龙飞九霄的严亮都忘了了。

    是的,相声界已经没人记得何向东了。

    新世纪以来,科技发展迅速,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娱乐业也在快速发展着,人们的娱乐选择更多样化了,曲艺也更一步没落了,现在的曲艺好像是真的没人听了。都快死了,国家倒是也花力气拯救了,可惜真的收效甚微。

    好消息也有,民间也多了一些曲艺园子,北京城里面也多了几家相声小剧场,最出名的就是斗爷的周末相声俱乐部,03年开的,虽然常常有相声大腕儿去串场,可依然是惨淡经营,要不是靠着向政府申请资助,恐怕还得赔了。

    相声惨淡,真正的惨淡啊,大批相声演员已经改行了,都开始多栖登陆了,其中演电影演小品的居多,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人物就是马老师的徒弟冯爷,他当年也是相声界一位响当当的腕儿,现在也都开始演小品了,相声反而很少说了。

    坊间还有传闻说冯爷打算推动相声小品化,用小品的方式来演绎相声,丰富相声的表演形式,给相声注入新的活力。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这一切与向文社无关,与何向东无关,这是一家传统的相声班子,学的是真正的传统相声。

    在相声界都在高举着求新求变救相声的大旗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一家在坚持着传统相声。

    而现在是2003年10月。

第五百二十九章 徒弟

    北京大兴一家农家小院,房子是新盖的,外墙上还贴上了洁白的瓷砖,看起来很显眼,这种瓷砖房子再过几年也就落伍了,不过在二十一世纪初在农村还是相当流行的。

    这房子是大兴农村的房子,也保留了农村人典型的特点,就是院子做的很大,房子刚刚一百平,院子居然也有一百平。

    秋日的清晨,天气不寒不热,秋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干净爽利。今天这农家小院里面待的不是农民,因为这些人手上拿着着的家伙事儿不是农具。

    小院里面站着四个小年轻,手上家伙各异,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子双手拿着快板熟练地打着:“哩哩哩哩,哩哩哩哩,小小的宝盒一块铜,能工巧匠把它造成。四块铜梆加一木,三面儿黑一面儿红。虽然说不是值钱的宝,万贯家财宝盒里边盛……”

    清秀小伙子快板打的极稳,语速富有节奏感,但丝毫不贪快,表情神态中也透露出一股子从容不迫的稳重感。

    “宝盒落到光棍人手,荒滩大会搭起了宝棚。仓啷啷,铜锣一响开了宝,围了个里七层可是外八层。里七层蹲到地下要押宝,外八层站在一旁打糠灯……”

    清秀小伙子旁边站着的一个青年人,长得胖胖的,这小子正在背贯口:“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晾肉、香肠儿……”

    胖青年边上是一个小孩子,这孩子大约也就是**岁的样子,但是小模样长得方正,虎头虎脑的,很可爱,很机灵。

    这孩子拿着一对玉子在唱太平歌词,别看模样不大,但是身上的范儿却是十足,玉子也使的相当利索,嗓音还带着明显的童稚音,但是也很有几分味道了,是个不错的苗子。

    除了这三人之外,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鬼头在墙角跟站着,也就只有这货没有练早课,孩子耷拉着脑袋,但是一对漆黑的眸子却在机灵地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老实孩子。

    这小鬼头对面站着的就是一个庞大的身躯,这身躯的主人黑着脸,面色阴沉,神情不善地盯着面前的小鬼头。

    小鬼头就是小鬼头,没三分钟就被盯得不自在起来了,身上就跟放了一大堆虫子似得,抓耳挠腮的,整个人都要扭起来了。

    小鬼头终于忍不住了,看着面前庞大的身躯,故作无辜道:“师父,您老看我干嘛呀,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是个男孩呀。”

    “哼。”何向东冷哼一声,他都快被气乐了。

    没错,这个庞大的身躯就是何向东,四年过去了,今年的何向东二十八岁,细看他的容貌与四年前并没有什么大差别,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不一样了。

    28岁正好是卡在青春活泼和成熟稳重中间的年纪,大多数人都是偏左或者偏右,而何向东却在偏右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了,如果不细看他的容貌,你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他本来就有远超同龄人的沉稳,现在就更加如此了,而且除去沉稳之外,他还带上了更多沧桑的意味,向文社四年的磨砺和发展确实改变了他许多。

    何向东盯着这小鬼头,冷哼一声,问道:“早课不好好练,去哪儿野去了?”

    小鬼头挠挠脑袋,含糊说道:“我练了,练完了我才去就边上稍微逛了一下。”

    何向东看着他,道:“哦,练完了是吧,那也就是说练熟了咯,把报菜名给我背一遍,错一个字一巴掌,来。”

    小鬼头一脸苦色:“啊?”

    何向东厉喝一声:“快点。”

    小鬼头吓了一哆嗦,不情不愿背诵道:“蒸羊羔、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

    何向东喝道:“背快点儿,老驴拉磨呢?”

    小鬼头提高了:“烧子鹅,卤煮……”

    “啪。”何向东一巴掌就抽过去了。

    倒是也用力,扇在脸上有点略疼而已。

    小鬼头捂着脸,委屈的不行了。

    何向东骂道:“你还敢委屈,卤猪说成卤煮,你再嘴里拌蒜试试看?叫你好好练功不练,就知道出去捣乱,你说你该不该打?”

    小鬼头委屈道:“我没出去捣乱?”

    何向东瞪起眼珠子骂道:“还敢不承认?隔壁你张叔家的老母鸡是不是被你踹断了一个翅膀了?”

    小鬼头争辩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是那只鸡非要来啄我,我才……才……”

    何向东根本没心思和这孩子争辩,就道:“你少废话,你今天就在站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把报菜名背熟了什么时候去吃午饭。”

    “哦。”小鬼头闷闷应了一声,也不敢再争辩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下去肯定还得挨顿揍,唉……这都是用鲜血总结出来的经验啊。

    何向东让这小鬼头面壁去,自己就跑到别的徒弟那边了,这小鬼头是何向东收的第五个徒弟,今年年初来的向文社。

    小五是东北人,他爸妈见着这孩子学习不好,就很想让孩子学曲艺,在东北就已经学了一些二人转了,现在又把孩子送到了向文社这边学相声。

    小五这孩子天分不错,何向东也就收下了,但是这孩子太皮了,就没见过这么皮的孩子,每天都会出去惹事,来向文社大半年了,就没消停过。

    不是把东家的狗给撵了,就是把西家的鸡给踹了,再要不就是把人家的东西给碎了,反正现在何向东每天都能接到邻居朋友们的投诉。

    大半年的磨练之后,何向东感觉自己现在就算不说相声了,也能去信访办当个主任了,小五都给他开辟了一个新职业了,这玩意儿你跟谁说理去?

    这孩子太皮了,何向东一天得收拾他好几次,可这孩子也皮实,打不怕,何向东现在都对他绝望了。

    何向东冲着那边喊一声:“老二,小五就给你看着了。”

第五百三十章 一靠打,二靠饿

    这老二就是在唱快板的小伙子,这小伙儿是个大学生,在北京上着大学呢,但是因为特别喜欢相声,所以就跑来向文社来学了,还拜了何向东为师。

    何向东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徒弟了,这小伙子稳重,太稳重了,都快要比何向东还稳重了,要知道28岁的何向东都快跟四十多的老年人一样了,他已经够老气了,而老二却还在上大学。

    老二虽然是个年轻人,但是年轻人的玩艺儿他就没有一样是喜欢的,他连流行歌曲都不听,就爱听这些老玩艺儿。

    而且做事很稳重,他现在都成为何向东的全职助手了,只要是交给他的工作,何向东就不用再操丝毫心,他一定能给你弄得妥妥当当的。

    园子里面的前辈们都经常开玩笑说老二年轻的身体里面住着一个千年老妖,何向东深以为然。

    “知道了,师父。”老二停了板,应了一声,便又继续开始练功。

    何向东往他那边打眼一瞧,这孩子练功跟他的性子一样,学东西不算快,但是很稳,基础打得很扎实,一板一眼,在技术上没有什么问题,接下去就是水磨功夫了,随他去吧。

    何向东走到胖青年面前,胖青年见着何向东过来,没有停下背诵的贯口,依然是稳稳背着。

    何向东也没有打扰他,就是沉着脸静静听着。

    这胖子是老三,今年27了,就比何向东小一岁,不过他入门晚,所以排在第三。相声门按照拜师前后分师兄弟的,而不是根据年纪,虽然老三的年纪比老大老二大很多,可他见着他们还是得要喊一声师兄,这是规矩。

    趟子背完,老三有些气喘,头上也见了汗了,老三笑起来很憨厚,对何向东道:“师父,您给我说说。”

    何向东沉着脸道:“有那么累吗?”

    老三深呼吸几口,气喘匀了,道:“是有点费劲儿。”

    何向东毫不留情打击道:“你就是太胖了。”

    老三看看何向东,又看看自己,闷闷道:“哦。”

    何向东冷哼一声,道:“你师父我胖归胖,但是我气力充沛,我可以一连背十番八扇屏,你行吗?”

    老三憨憨一笑,摆摆手道:“不行,我可来不了这个。”

    何向东道:“你现在出去绕着村子跑五圈去,练气去,跑不完不许吃饭。”

    “啊?”老三一脸悲催。

    何向东一瞪眼睛,老三就怂了,立马就往门外蹿去了。

    何向东现在是师父也是班主,身上已经有了一份威严的味道了,平时这些徒弟还敢跟何向东打闹,但是只要何向东一瞪眼珠子,徒弟们就都怂了,不怂不行啊,不然会挨揍的。

    何向东对着几人高声喊道:“艺人学艺,要想有所成就,一靠打,二靠饿,你师父我这一身本事是靠饿出来的,没有饭吃没有活路的时候,你们自然知道这活儿要怎么使了。”

    “现在你们拜了我做师父,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饿是不会饿着你们的。不过这打,是免不了的,谁要是不好好学艺,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徒弟们纷纷一缩头,被吓一跳,他们可没少挨揍,连最受宠的老二都经常被打,至于小五,那就不用说了。

    唱太平歌词的是小四,这孩子还在读小学,年纪是何向东弟子里面最小的,他跟何向东是亲戚,管何向东叫姑父,他是田佳妮的外甥。

    孩子爸妈想让孩子多学一门手艺,所以这孩子周末放学的时候就会过来学艺,何向东的想法也是建议这孩子好好上学,最好能考上大学,就跟老二一样,学相声倒是不急。

    这孩子的嗓音条件比较好,何向东现在就是专门传授他太平歌词,其他的暂时没教,这孩子还在上学,能学好一门功课就不错了。

    何向东听着小四唱了一会儿,又去指导他一下唱腔方面的技巧,就让他继续唱了,现在都是打基础的时候,未来如何也是瞧他自己的了。

    转眼间日上三竿了,马上就要到中午了,何向东喊了一声:“行了,都过来吃午饭吧,小五你在外面站着。”

    小五一脸悲催。

    何向东又喊了一声:“老二,你过来吃饭,让这小子自己在外面好好背。”

    何向东都不用出去看就知道小五这小子肯定没有把贯口背利索,就得让他饿着,老是不好好学艺,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就没见过这么调皮的孩子。

    何向东自认为他小时候也算是够调皮的了,但是跟小五一比,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们午饭吃的早,11点就吃了,11点半的时候,何向东把小五给叫进来了,让他先把碗筷给洗了,然后再给他两个白馒头,爷五个人就都去出发去四方茶社了。

    四方茶社的主要盈利业务还是在对外接待上,接待各种商务谈判,还有朋友聚会,单靠向文社的业务,茶馆的利润还是不够的。

    爷几个到了天桥了,熟门熟路拐到四方茶社里面,他这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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