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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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花开-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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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那时他是跟着她犯傻了,莫名地就记住了她玩笑似的那句“搞不好哪天早上你一觉醒来发现花开了,你女朋友我就突然跟着它出现在你面前了”,因而在她消失那整整的五年时间里,除了在自家窗台上重新栽了一盆蓝色鸢尾,每天早上让人送一束含苞待放的蓝色鸢尾到办公桌成了几年间不变的习惯,忙碌之余失神地凝望着那半开半闭的蓝紫色花苞,半梦半醒间,仿佛下一刻她便会如那年的五一长假般突然出现在面前,对着他笑弯了眉眼。

他对花没有太明显的喜厌,却在那一夏又一夏看着花开花败的漫无尽头的等待中对那蓝紫色的花带了股深恶痛绝,连带着对那道慢慢被岁月模糊了却如深烙心底般挥之不去的身影揉入了爱恨交织的矛盾情感,以致在五年后重逢的第二个晚上,看着她近乎失神地颤抖着指尖去碰触那束依然怒放得灿烂的蓝色鸢尾时,心底陡然涌起的暴戾让他毫不犹豫地抬手将那束花从花瓶中拔起,眼也不眨地抛向了墙角的垃圾桶。

那一刻,心底陡然涌起的暴戾让他想像毁了那束蓝色鸢尾般也将她彻底毁去,因为无论是她还是花,那一刻都笑得太过美好,愈是美好,那他过去五年的等待与煎熬便愈显讽刺,她凭什么能在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会一辈子缠着他时便一声不吭地拍拍屁股转身,一走便是五年,如果不是他偶然在K师大的实习生名单中发现她的名字并巧用手段将她安排回圣尹,她怕是打定了主意要躲他一辈子了的吧。

楚昊永远也忘不了在五年的寻人无果等待无望后看到那个名字时心底陡然掀起的狂涛骇浪,那种感觉,就如同在沙漠中因久旱而彻底绝望的行人,在绝望得几乎要彻底放弃的那一刻却突然看到了绿洲,他几乎是刻不容缓地当下便电话向院方确定此颜筱是否即他苦寻了五年的人,在确定的那一刻,强压下心底掀起的波澜,他就像个猎人,极有耐心地布下一张网,一步一步地将她重新网进他的世界中,

36、036。沉沦(上)(楚昊番外一) 。。。

而他也跟着慢慢地将网收紧,让她无处可逃。

那天,五年后在圣尹教务处的初次重逢并不在他的预想之内,依他的计划,她和他五年后的初次相见,应该是在实习生与指导老师的见面会上,在她全无准备时,他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见面会上,他也一直极有耐心地等待着那一刻,他想知道,时隔五年,当她发现她的指导老师即是她曾信誓旦旦地说永远不会离开的那个人时,脸上的神情该是怎样的精彩。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没想到她会被教务处主任张起当做了违纪的学生揪进了教务处,而他又会在那一刻好巧不巧地去了教务处,除了来得及看到她听到张起叫他名字时微僵的背影及而后地落荒而逃后,他看不到她真实的神色,只是他依稀明白,五年的岁月磨砺,她已学会收敛和隐藏自己,这一认知在第二天午餐时他偶然发现她左手腕上那道似是割脉留下的清浅刀痕时得到了证实。

他理不清乍见到那道伤痕时的感受,在她伸手拿过茶壶时不经意的一瞥,那道清浅却让人心惊的疤痕瞬间映入眼帘,心脏刹那间紧缩,压迫着敏感的神经,原来在这五年间的某一刻,她差一点已让他永远等不到也找不着,差一点,他失去的不仅仅只是彼此间错过的五年,而是她的一辈子,差一点,即便他找到了,也只是一座冷冰冰的墓碑……

那种心有余悸的后怕让他在意识回笼前,已彻底抛开这两天佯装的冷漠与冷静,毫不犹豫地紧握住那只手腕,问她,怎么回事?

但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告诉他,只是割伤。

他冷笑,借着冷笑掩饰心底的惊惧与怒意,她如他所期待的方向落入了他布下的那张网中,却已彻底将自己藏起。

他知道,那道刀痕的位置太过敏感,只需一眼,他便几乎能完全确定,那伤疤并不如她自己所言的般只是不小心割伤,只是,这五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向来乐观的她突然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在他没有参与的五年,她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成了谜。

自从她一家在她父亲卷款潜逃当晚便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后,他不曾因为他父亲的事而想过要责备于她,因为至始至终但他都相信,在这起卷款潜逃案中,她并不知情,因而在这五年绝望的等待中萌生出的恨意里,只有恨她如此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出他的生命,却从没因为她父亲的事迁怒于她。

但他猜到了事实,却只是部分,他知道她对此不知情,却不知道她也是受害者。因为他从没想过,她的父亲卷款潜逃时虽然带上了被蒙在鼓里的妻女,但真正逃往国外时,带着的却是苏离的母亲,另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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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虽然后来在对圣尹的烂账核对上隐约猜到苏离的母亲也参与了这起卷款潜逃案,但却单纯地以为她的参与只是为着那笔钱,却没想到,她的参与,是在另一个家庭的毁灭,甚至是在毁灭她。

那时正是因为知道苏离的母亲参与了这一事,因而后来苏离的父亲苏浩南主动提出注资圣尹时,他在考虑片刻后,甚至不问苏浩南为什么突然一改之前的强硬态度突然答应注资救圣尹,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苏浩南的资金支持。尽管知道罪不及他人,但他的前妻毁了圣尹,他来拯救圣尹,这似乎无可厚非。

那天的那顿午餐,在她不惜弄伤自己后不了了之,但她手腕上那道疤,却成了他心底挥之不去的结,以致中秋那日在商场遇到时她漫不经心地解释那道伤疤的来历时,尽管半信半疑,却依然选择了相信,也因此差点相信,他的女儿,那个她为他生下的孩子,真的已无缘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俺战战兢兢地爬上来了,这几天卡文卡得太销魂了,每天晚上逼自己半夜十二点爬起来码字,依然码不出半个字,今晚终于可以码出一章了,不过只是番外,正文估计会在后天放上吧……俺还有一万二的榜单任务,所以这两天估计都坐在电脑前了,俺悲催的新年啊……

P。S:差点忘了,已经是除夕了,大家新年快乐咯……

37

37、037。沉沦(中)(楚昊番外二)【已修】 。。。

楚昊从没想过,她已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一个融合着他与她骨血的孩子,而且竟然已四岁,而中秋晚会那晚她随着那个叫秦扬的男人而去,只是因为他们的女儿。

那晚与那个叫秦扬的俊朗男人擦肩而过时,楚昊对这个男人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以为,他也只不过一个路人罢了,只是,在后台门口习惯性地抬眸望向她的刹那,他看到了那个男人亲昵地落在颜筱腰间的手,以及她无奈却也灿烂的笑颜,直到那一刻,楚昊才发现,再怎么刻意忽视,在没有他参与的五年中,很多东西已经悄然改变,曾经那个喜欢侧着头微嘟着小嘴轻晃着自己的手臂撒娇的女孩或许已在不知不觉间已将这份独属于他的娇柔可爱呈现给另一个男人。

没有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地守候在原地,比如,她曾对他毫无保留的爱!五年的错过,一不小心便可能是一辈子!

这个认知让楚昊没来由地心慌,却只能借由平静的神色来掩饰心底骤起的波澜。

兴许是两人并肩而站时太过和谐,所有人都已自然而然地将那个男人列入了她的家属范围,学生也已毫不避讳地称他师公。

相较于那对登对得刺眼的璧人,静静地立在一边的楚昊似乎显得有些形单影只,有些学生因此开玩笑说,楚老师,人家颜老师都把家属带来了,你什么时候也把咱家师母带过来让我们大家伙瞧瞧啊?

他定定地望着她,以着很平静的语调说,快了!

是的,快了,他这么告诉所有人,也这么告诉自己,唯有如此,他才能借由平静的假象将心底泛起的苦涩与悲哀掩饰而去,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位置,五年间不经意的缺席,如今却已被另一个男人理所当然地占据了。

兴许是当时的神色太过平淡自然,语气也太过淡然自若隐约还透着股成竹在胸的自信,所有人都相信,真的快了,只有他自己清楚,从容镇定的面容的惶恐不安是怎样的如开水般慢慢沸腾开来,一直以来只是执着地寻找着她,等待着她,明知道岁月如指尖流沙,带走的不仅只是逝去的年华,还有可能是曾坚守的一切,却一直刻意地将心底的担忧忽略,从不敢放任自己去设想,她是否已为他人披上嫁衣,如今她与这个男人不加掩饰的亲昵,是否已将心底被刻意忽略的担忧赤*裸裸地摊在了太阳底下?

只是,他用心守护了十八年,执着了五年的人,好不容易在绝望间找回,怎么能,怎么能轻易就这么让她从他的世界抽离?

在那个男人笑着说要带她离开时,这份不甘便如面粉般在心底不断地发酵,当这份揉入了浓浓的怒气的不甘凌驾于

37、037。沉沦(中)(楚昊番外二)【已修】 。。。

理智之上时,在一次次地将手机拿起又放下,一次次地说服着自己之后,他终究忍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他倾尽一生想要锁在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她陪着另一个男人出去,他做不到不介意,因此拨通电话时,尤其在听到电话里那个男人在她耳边关切的低语时,攥在掌心的手机几乎因为失控而将手机捏碎,只有他知道,要花多大的心力,才能将心底交织着的怒意与惶恐压下,以着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冰冷语气强逼她半小时后必须出现在他面前,甚至不惜以她的实习成绩威胁她。

之后不敢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便狠狠地将电话挂掉,她眉眼带笑地随着那个男人而去的场景及电话里那个男人温柔的低语如不断滋生的蔓草,在脑海中疯狂蔓延,尤其是半小时后她没有如约而至时,无意识地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乎硬生生地将方向盘折下,他不知道,他电话过去的那一刻,她是否正躺在那个男人的怀中,对着他巧笑倩兮。

猜疑一旦出现,便如影随形地膨胀,而除了如这五年来近乎绝望地守着心底那几乎已被磨灭殆尽的丁点希冀等待,他别无他法,好在,在他彻底被心底那片蔓延开的绝望吞噬前,她回来了!

楚昊知道,在她缓缓地出现在眼前时,一整晚如同悬在半空的心是真真切切地落到了实处的,但在她真切地出现在眼前时,一整晚的猜测与惶恐与让他本能地趁着她拉开车门的刹那,狠力将她扯入怀中,紧紧地将她揉入体内,狠狠地吻住她,那样疯狂紧密地唇舌纠缠让心底的那股悲哀愈发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只能借由这种近乎残暴的掠夺来证明她真真实实地属于自己。

他等不及地要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却只是淡漠地反问,楚昊,你又是谁?

是啊,他是谁,那个追着他缠着他霸道地说一辈子都不许甩开她的女孩已开始讽刺地问他,他是她颜筱的什么人。

五年的等待与追寻,得到的结果只是她为着另一个男人来反问他是谁,浓浓的悲哀袭来,在他怔愣的瞬间,她已推开车门而去。

那样毅然决然的转身,就如同五年前毫不留恋的离她而去,现实与过去交织的恍惚中,他已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

她却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五年前的颜筱已经死了。

那一刻,楚昊读出了她平静外表下掩饰不住的浓重悲哀与挥之不去的死气沉沉,那样的清晰,却也那样深的将他的心揪起,手不自觉地松开,就这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消失在眼前,那晚,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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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的楼下,望着那个早已熄灯的窗口,守了一整晚。

之后中秋夜的K歌,他本不喜欢参加那种活动,却在年级组长邀请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只因为,那里有她。

她来时果然如之前大家笑言般携着那个叫秦扬的男人一起来了,望着相携而来看着刺眼的两人,楚昊只能选择不听不看,兀自坐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任心底的醋意缓缓啃噬。

自那个男人出现后,他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独属自己的东西会永远地独属于一个人,他楚昊,对颜筱而言,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因为迟到的缘故,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她免不了要受罚,而他作为她的指导老师,自然由他来主导这场惩罚。

他点了Patti Austin 的sayyou love me,明知道她或许不会唱,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点了这首歌,说实话,他对这首歌并不熟悉,只是这首歌名太过契合当时心底最深的念想。

她果然没有唱,正如她十八岁生日前让他在她生日时为她谈这首歌时,拒绝得断然,只是,她的拒绝,是因为已不爱了吧,而他那时的拒绝,是因为他早已明了,她十八岁的生日,他陪不了她。

但她却与那个叫秦扬的男人默契而深情地对唱了那首同样惹人遐想联翩的《明天你要嫁给我时》,两人演唱时望向彼此的缠绵的眼神让心底沸腾的醋意与怒意也开始疯长,因而在她出去接电话时他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什么人,与其不断地在心底猜测,他更倾向于直截了当地自己找答案。

也就在那晚,他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她讥嘲地贴着他的耳际,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他们曾有过一个孩子,重病不治身亡时,那样冰冷柔润的嗓音,在那样犹带着暑气的初秋夜里,冷入心骨。

几乎在她缓缓道出的瞬间他便将她左手腕上那道刀痕与那个孩子联系在了一起,即便后来她漫不经心地说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时,他也已相信,那个孩子真的存在过,也相信,那个孩子,真的已经夭折。【。 ﹕。电子书】

但这份相信在见到那个叫苗苗的孩子后顷刻被颠覆,眉眼相似的一大一小牵着手隐身在人群中,那一双身影陡然闯入眼中时带来夹杂着难以言明的感动的震撼与那次偶然在K师大的实习生名单中看到“颜筱”这个名字时不分伯仲,这份震撼背后还缓缓滋生出一股淡淡的幸福,但楚昊仅是不动声色地将心底的震撼掩饰过去,却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个只一眼便油然而生出亲切感的小女孩身份的怀疑,尤其在得知她刚好四岁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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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半,太过巧合的数字,而她与她相似的眉眼,举手投足间的默契,无一不在向他传递着一个相同的讯号,那个叫秦苗苗的小女孩即是他的女儿,她为他生下的女儿。

只是她言辞间隐约透露的怀念与伤感,尽管理智告诉他,他的女儿就在眼前,但她眸底不加掩饰的伤痛却让他在情感上溃败,沿着她为他设定的情节走下去,如果不是在错身而过时那个叫秦扬的男人状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指出,他想他或许就此让情感凌驾于理智之上了。

她故意瞒着他!而他的女儿,即便不姓楚,也该姓颜,而不会是姓秦,与那个叫秦扬的男人相同的姓氏!她的姓氏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瞬间点燃他刻意压下的怒火,几乎未经思考,他便借由那番伤她至深的话来宣泄他的怒意,但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只是后悔又有何用,说出去的话已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看着她脸上不断滚落的大滴泪珠及近乎失控的低喝,尽管心脏那处的痛感也跟着那氤氲开来的湿意蔓延开,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断地握紧拳头,直到掌心的肌肤被指甲划破,狠狠地掐入肉中,但那痛再深,却比不过那一刻心底不断蔓延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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